霜尘共(2)
高吟天纵身一跃,避了开去,但头上的鬼头刀也已砍到,他身子急偏,闪过了这刀,就在这时,魏三鞭长鞭至肩头斜斜下扫,高吟天侧身后闪,那一鞭竟然擦着他右臂而过。 右臂上流出殷红的鲜血,这一下痛入骨髓,幸好他当时见事情危急,乘势一让,那一鞭只撕破了皮rou,骨头未断,但亦觉疼痛难当。 这一痛倒让他清醒了不少,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流云八步”的影子来。 眼见白光闪动,头顶刀鞭齐下,心知这次性命不保,当下他顾不得许多,抬手将铁枪突然向魏六戟掷去。 高吟天手中一轻,“流云八步”立时回到脑中。 他身体反应更加迅捷,在他的脑海里,“流云八步”比之于“高家枪法”不知要熟悉好几万倍,当即脚下一旋,便是一招“如风似电”,蹿了出去。 魏六戟眼见得那铁枪带风,“呜呜呜”地疾飞而来,只吓得他一楞,当际闪身后跃。 那那魏五枪忽然顺风而至,掏出汗巾啪地一抖,高吟天忽觉异味刺鼻,只听得严守中大声叫道:“吟天,快闭住呼吸。” 他一语未毕,高吟天心中一惊:“原来他这汗巾是有毒的,难怪······”当下忽觉得一阵昏眩,当际将呼吸闭住。 那魏大刀、三鞭、七斧忽见高吟天身法一滞,知道魏五枪已经得手,当下一跃而上,手中更不停留,四般兵器当头向那少年罩下。 这四人一般心思,眼见得高吟天已经带伤中招,已经万难躲过四人这同时一击,四人心中均各暗自兴奋不已。 怎知突然听得“铮铮铮铮”四声几乎同时响起,四人手腕同时剧震,手臂一麻,手中兵器竟都脱手而飞。魏大刀突觉虎口发麻,大刀竟欲脱手而飞,当下慌忙运气发力,硬生生把住刀柄,四人心中大惊,急忙向后跃开。 原来,杨天任与李大山同时窜出,眼见高吟天同时被五人夹击,已是命在顷刻,如何不急?杨天任纵身上前,金枪掠出,同时架开了四件兵刃。 当下他又急又怒,上手已经用上了八成真力,那魏家兄弟如何抵敌得住,手中的兵器立时被震得飞了出去,只有魏大刀一人幸免。 那李大山则银枪一起,向铁雷龙当胸袭至,铁雷龙本想提着独脚铜人加入大战高吟天的行列,怎知就在中途已被一杆银枪指住胸口。 他大惊之下,忙不迭的后退,却怎知那杆银枪如影随形而来,竟然没有离开他胸口半分之处,他大急之下,惊恐异常。 这俗话说:“祸不单行,”他大惊之下,仓惶后退,忽然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住,当下跌倒,那银枪犹自抵在他胸口,只需持枪之人微一用力,他哪里还有命在,只吓得他面如土色。 只听那持枪人喝道:“好个野马庄和金林川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要以多取胜,还要不要脸?” 严守中最后从暗处走出,他见李大山这一枪已吓得铁雷龙胆颤心惊,当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小子,你还敢骂我二哥不知死活吗?” 铁雷龙原本是个粗人,本来就是犟牛脾气,当下气往上冲,冲口骂道:“我偏要骂他,骂你二哥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怎么样” 当此之时,铁雷龙若是叩头求饶,李大山自会教他大吃苦头,说不定还会要了他的性命,但他这样一骂,反而让李严二人有些敬佩,李大山当际将银枪收了回去。 严守中伸手便扣住他的后颈,一把将他提起,顺手一挥,铁雷龙身躯腾空而起,只听严守中骂道:“不知羞耻的匪徒,快滚下山去吧。” 那铁雷龙原本自料必死无疑,怎知他竟然在空中重获自由,当下从空中落下,拟将双足着地,但却站立不稳,终于重重的摔了一跤,十分狼狈。 这一次他死里逃生,如何敢在骂,爬起来抱头鼠窜,退了下去。 魏大刀兄弟四人手中兵器突然被一一击飞,各人均觉得胸间气血翻腾,当下纵身后跃,心中惊疑不定。 半晌不见身后有人追来,魏大刀定了定心神,这才返身上前拱手道:“阁下莫非是大名鼎鼎的‘策天三煞’么” 杨天任不答,却冷冷地道: “关东野马庄在江湖上也算得有一个字号,想不道竟然自甘下贱,竟然对一个未及二十的少年也要以多胜少,用那些下三滥招朮,可真是令人大开眼戒啊。” 魏大刀闯荡江湖多年,自然知道‘策天三煞’的大名,那使金枪的刚刚一枪挑尽他兄弟四人的兵器,功力之高,实属罕见,在场之人无人能敌。 而另外两人相貌怪异,太阳xue上高高凸起,自然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此时对方突然增加三个大高手,眼见众寡之势突然倒转,再动手必然不敌。
况且那“策天三煞”据说以“惊神一枪”名震江湖,此招一出,见血方收,江湖中敢与这三人为敌的人少之又少。 野马庄自不能谮其鋒锐,但如就此逃下山去,那是颜面何存,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三位可是华兴会的杨大侠、李大侠和严大侠吗?晚辈魏大刀见过三位大侠。”说完拱手行礼,一揖到地。 严守中嘿嘿怪笑道:“不错,各位既知我们的名号,却等着要我们給你们送买路钱吗?” 魏大刀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敢问这位高少侠可是三位大侠的什么人” 李大山接口道:“哼!凭你们也配问他是谁我这徒儿刚刚只学了两个时辰的枪法,倒让你们占尽了便宜,倘若他学得十天八天,量你们这些肖小也不是他的对手。” 魏大刀始知高吟天为何武义不精,甚至交手时处处要人提醒,原来他刚刚学会不到两个时辰。 这时高吟天早来到杨天任身旁,当下谢过了三位师伯相救。 杨天任见他右臂上袖管破裂,手臂上参出血迹,不禁大起护犊之心,当取出金枪药来,洒在高吟天伤口之上,开口问道:“痛吗?” 高吟天轻轻咬了咬牙道:“谢谢大师伯,我不疼。” 严守中道:“吟天,你先运一口气,看看有没有不舒服,这些人真是不要脸,竟敢下毒,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去给你报仇。” 高吟天听了,忙运来一口气,在周身转了两转,觉得并无大碍,心怕他们再生事端,便道: “我没有不适的地方,还是算了吧,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我们回去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呢。” 杨天任又仔细地检视了一遍,这才放心,见他小小年纪,竟然不记前怨,有如此胸襟,不禁也深深佩服,比之于魏大刀那些江湖草莽,又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他心中暗赞道:“这才是师父的后人。”当下对李大山和严守中道:“二位师弟,我们走。”四人当下便向欲下山而去。 丛林中忽地涌出十余名黑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