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队
跟随在队伍之中，果然要安全的多。他们有专人负责戒备四周，常舒与甄雪，中年男子等人行在队伍最中央的位置，根本不用担心被什么野兽袭击。至于说毒虫蛇蚁之类的东西…如今已经是秋季，除开如乌麟蛇一类数量较少，比较特殊的种类之外，倒也没有太多。小心一些，便也就行了。 一路上甄雪却是显得极为开心，一会儿跑到了队伍最前方，一会儿又跑到了队伍最后面，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可怜常舒也不愿与中年男子埋头一言不发的赶路，跟在小丫头的身边，却是将伤势还未痊愈的他累的够呛。 当然，累归累，常舒还是很开心…从小到大，他所认识的同龄人也是屈指可数。能跟他说上话的更是少数，算来算去，也只有小兰若与风无定二人而已。如今多了一个甄雪，纯洁可爱，心地善良。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却已经是不差了。 “常舒你看你看，那只鸟儿…好漂亮啊！…” 小丫头甄雪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又蹦又跳的喊了出来，雀跃非常。 常舒顺着小丫头的目光看去，却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正有一只拥有着华丽羽毛的鸟儿在梳理着它的羽翼。这只鸟儿极为漂亮，浅蓝色的羽翼宛若浅色宝石一般不带丝毫的杂质。一圈带着锯齿状的火红羽毛围绕着脖子绕了一圈，下面再度变成了浅蓝色。长长的尾部，两三根足足有三十公分长短的蓝红相间的羽毛伸展而出，美丽至极。 常舒只是看了一眼，便笑着说道：“这鸟儿名为‘胭脂红’，是南部比较出名的鸟儿，通常居住在灌木丛类。只有王国南部才有，而且也是极为罕见的…你运气真好，居然能在这里碰上了。” “它明明是蓝色的，为什么叫‘胭脂红’？”甄雪眼中露出疑惑看向常舒。 “你看到它脖子上的那一圈锯齿状的火红羽毛了么？”常舒指着鸟儿笑着解释道：“所谓‘胭脂红’，指的便就是它这一圈羽毛。而现在这只是雌性的，这种鸟儿通常都是成双结对的，雌雄同行…雌性的是通体浅蓝，脖子处才有一圈红色羽毛。而雄性的可就漂亮了…通体嫣红，煞是漂亮。你再仔细看看，在它周围不远的地方，应该能看到雄性的。”常舒说着，便眺目寻找了起来。 “真的么？”甄雪瞪大了眼睛，连忙眨巴着眼睛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啊！…找到了找到了！在那里在那里…真的是通体火红啊…好漂亮哦…”甄雪突然指着一处地方大声的欢呼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果然在距离那雌性‘胭脂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只雄性的胭脂红。除了通体火红耀眼之外，这雄性的胭脂红比之雌性更是大了一圈，羽色绚烂。 常舒看的好笑，不禁摇了摇头，目光远视那胭脂红笑道：“这鸟儿不仅好看，而且还极为忠情…雌雄同行，若是其中一只鸟儿死亡，另一只鸟儿也马上会撞死殉情…天下最痴情的生物，恐怕就要属它们了。” “啊？”甄雪愣了愣，看向两只鸟儿的目光却变得有些温柔了下来，点头道：“若真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好鸟儿了…” 常舒听的好笑：“怎么，现在它们算不上好鸟儿么？” “呃…现在也算啦…” 甄雪微怔一下，粉面微红的嘿笑一声。然后却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常舒好奇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它们叫做‘胭脂红’的？” “拜托，学院里有教好不好？我的成绩在我们学校，可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呢。”常舒挑眉一笑。 “啊？好厉害…我上学就考试的时候能记住，等真正看到实物了，完全就没有办法联系在一起了…”甄雪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再度好奇问道：“我记得现在好没有放假啊。你怎么会来乌巴尔森林里呢？而且还昏迷在了路上？” 问到这个问题，常舒微微一怔，旋即面上的笑容却微微消退了一些，沉默了下来。 甄雪见常舒面色微变，连忙挥手道：“如果不想说就不用说啦…” 短暂的沉默之后，常舒才轻轻展颜一笑：“谢谢…” 甄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换了话题。 “对了，你的那个木雕…是谁雕的啊？雕刻的是谁啊？” 说话间，目光却是忍不住看向了常舒的怀里…她倒是记得清楚，常舒刚才就是顺手将那木雕放进怀里了。 常舒微微一愣，看到甄雪眼巴巴看着自己怀中的可爱表情更是哑然失笑…难怪之前她一直都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样子一直都在想着这木雕啊。 想到此处，常舒倒是大方的将木雕取了出来，递给甄雪笑道：“这个木雕对我比较重要，所以不能送给你…下回有机会我再送你一个其他的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就看看，我就看看…” 甄雪一听常舒要给他另送一个，连忙挥手拒绝道。在她想来，这种大师级别的木雕，必然是价格不菲。看常舒的穿着，显然也并非是有钱之人。这种贵重的礼物，自然是不能收的。而当接过那木雕之后，她表情顿时变得欢喜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细细***着木雕小兰若身上的每一道流线，眼中满是欢喜与惊叹，喃喃道：“果然是大师级别的作品…虽然整件作品还欠缺了几分灵动之气，但这等流畅自然的刀法，却是将这种意境上的缺憾给填补了…这个，应该是某位雕刻大师前期的作品吧。” 常舒听着甄雪的评价，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讶。第一个惊讶的自然是在对方眼中，自己的雕刻居然已经有了雕刻大师的功力，让他在微感惭愧之余也有些得意。而第二个惊讶的，则就是她的目光之准了。 其实在整件作品完成之后，常舒也发现了…虽然线条流畅自然，刀工方面无懈可击。但因为是第一件作品，而且还是通过修修改改的，导致整件作品的灵动之气却是略有不足。算是这件作品最大的败笔了…这甄雪年龄不大，目光却是足够精准了。 “这木雕一定很贵吧？是什么人送给你的么？” 甄雪惊叹的观察了良久之后，这有些遗憾的扭过头看向常舒。 常舒心神微微一动，笑着问道：“以你的眼光来看…这件木雕，大概能值多少钱？” 甄雪被问的一愣，微微蹙起一双纤眉，修长的玉指轻抚木雕纹路，粉脸上却带着几分遗憾的摇头叹道：“看的出，这件作品的材料就是普通的木材，虽然雕工精美，但因为材料太过普通，普通的木材保存不了多久，所以价值也就大打了一个折扣。要我说，这件作品的市场价值应当是在一百到两百金索利之间…唉，可惜了，若是材料换做比较名贵的金楠木，作品灵气再突出一些的话，其价值将翻上十翻不止！” “两百金索利？！” 听到这个价格，常舒不禁有些惊愕。 常舒的反应让甄雪有些忐忑：“呃…怎么？不止这个价么？…我，我其实也有些不太清楚。嗯，如果碰到真正爱‘洛巴克风格’雕塑的人的话…应该是不止这个价位的…毕竟光就刀法而言，这绝对是大师级别的作品。”想了想之后，甄雪又点了点脑袋说道。 常舒却是有些发懵了…他也就是因为甄雪突然提到了价格问题，让他想起了金大婶的话，不由自主的这样询问了一句而已。没想到的是…其答案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要知道，这东西他只用了六天的时间，所用的材料根本就是自家的木柴…一根木柴值多少钱？一个铜索利，足足可以买上几十根那样的木柴。然而就经过自己这样一雕刻…这根木柴的价值，居然就翻了上万倍？ 金大婶说雕刻大师乃是非常赚钱的职业…常舒一开始不相信，但现在却不由他不相信了。 “…常舒？常舒？你怎么了？” 见常舒发愣半天没有说话，甄雪不禁有些疑惑的唤了几声。常舒这才回过神来：“哦，在呢，没什么没什么…” 甄雪疑惑的看了看常舒，发现也看不出什么时候，便又喜滋滋的继续爱不释手的把玩手起的木雕来。常舒见到此情形，却不禁轻轻笑了笑，便也不再说话。 一日的光阴就在赶路之中慢慢的流逝而去，有甄雪的陪伴，再加上周围诸多护卫的护航，时间倒也过的不慢。 太阳终于缓缓的落山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原地扎营。” 伴随着中年男子劳大叔的一声令下，队伍停止了前行，而是开始按扎营地。 看得出这些人当是经常出入这等丛林，他们选择了一处下风口，林木比较稀疏的场所。手脚利索，不过片刻之后，已经有炊烟袅袅升腾了起来。 常舒其实早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毕竟他的伤势还为痊愈。但他作为客人，加入别人的队伍已经是给其他人带来诸多不便了，当然也不好意思再因为他而拖累队伍的前行速度。再加上甄雪也一直陪在他身边…人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甄雪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儿，有她的陪伴常舒倒也是坚持了下来。 晚餐也是简单的一些干rou便也就应付了过去，到了晚上，点起了篝火，劳累了一天的护卫们也都围坐在了篝火堆边上，天南地北的瞎扯起来。而常舒，也被甄雪给拉了过去。 “我最喜欢听大叔他们聊天了…他们去过很多地方，所见所闻的事，好多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呢。” 甄雪坐在常舒的身边，手里随意的捏着一根常常的绿草，开心的对常说说道。 常舒倒也是深有同感…他又何尝不是特别喜欢在‘冒险者酒家’之中听哪些佣兵们瞎扯吹牛？…以前是没有机会，如今他却已经想好了。先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待得实力提升起来之后，便就去寻那石伟杰的麻烦，一切完成之后，他便就会离开武隆城这个小小的城市，开始他的游历。一边见识大陆的风土人情，一边打探母亲的下落…光是想想，常舒便就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在佣兵口中，他可是知道这大陆是如何一种大。他所在的华兴王国只是诺大的大陆之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家而已。在华兴王国之上，更有着好些可称之为巨无霸的巨大帝国。各种种类繁多的魔兽，各种引人入胜的奇妙美景…这一切，都使得常舒这颗年轻的心雀跃不已…有生之年，若能将整个大陆完全的走上一遭，便也就不虚此生了。 护卫们谈的开心，常舒与甄雪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偶尔甄雪还会插上几句话，略带天真的问话，总是会让场上爆发一阵善意的大笑，时间就在这种情形之下悄然而过。而常舒在这队伍之中的第一天，就这样度过。 将甄雪送回她所居住的帐篷之后，常舒也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昨日是因为他是伤员，需要安静的环境好好的休息，这才让他独自一人享受了一个后备的帐篷。而现在他伤势虽然没有大好，却也差不多了，自然也就跟其他护卫一同居住了。 儿臂粗细的蜡烛将整个帐篷都映照的极为明亮，一名高瘦精悍的护卫见到常舒进入帐中之后，抬头露出了一个爽朗笑容：“小伙子，这是你的铺位，来这里休息吧。”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铺位。 这种大的帐篷每个帐篷之中都可以居住十余人以上而不显拥挤。如今帐中也已经有了五六个人，其他人想来不是还在外面聊天，就是在站哨。 这里是乌巴尔森林，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虽然有驱虫粉，但若是没有人看守的话…恐怕任何人都不可能会睡的安心的。四个方位每个方位都有两人职守，每一个半小时换一次班。 听到那护卫热心的招呼，常舒也露出一个笑容连忙道：“谢谢大叔。” 那护卫呵呵笑了笑，再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继续捣鼓起自己手中的东西。而常舒也只是瞅了一眼，便也没有再在意，行至自己的铺位之前，脱掉衣物之后，钻入了被中。 “唉…看样子是真的坏掉了。” 常舒刚躺下不久，那名热心招呼他的护卫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与痛惜的声音响起。常舒不禁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却就见他表情有些无奈的随手将一样事物丢在了身边，轻轻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