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人的羁绊
眩晕，疼痛，颠簸，玖辛奈的眼睛慢慢睁开，意识渐渐自黑暗中苏醒。 “这是那？” 迷迷糊糊的，她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对了，她被袭击了。这是哪？！这是哪？！这不是木叶村了！ 四周是从未见过的景色，各种各样的倒过来的景物在眼前飞速掠过，恶心晕眩的感觉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队长，九尾人柱力醒了，要不要再把她打昏？” 冷酷的声音传入玖辛奈的耳朵，她的大脑这才彻底清醒。 她正被人粗暴地扛在背上奔逃，掠过的劲风让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还是算了，万一昏着昏着九尾就跑出来了呢？还是让她清醒点比较好。“ ”呐，小姑娘，不要蠢到大喊大叫或者做些蠢事哦。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你活着带回去，没有说要让你手脚完全，也没有说让你还是个姑娘啊。“ ”所以最好别让我们难办啊。“ 看不清，因为是被倒扛在背上，所以什么都看不清，但只能听到那冷酷的声音。 那绝对不会是什么温和的声音，玖辛奈从其中感受到的只有让人惊悚的冷酷。极为明智的，玖辛奈咽下了自己即将发出的愤怒喊声，就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默默地忍受着这种异样姿势带来的不适感。 看样子自己已经被带出很远了吧，四周的景色连见都没见过。火之国的境内还有这么恐怖的地方么？每一棵树，每一片阴影，都像择人欲噬的猛兽一样，一口就能把自己吞掉啊。 会有人来救自己么？ 红番茄，红辣椒……会被取这样的绰号，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啊。 平时没有人会跟自己亲近，所有人都在排斥自己。明明自己只是想被大家接纳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为什么要往我的身体里放入九尾呢？自己明明还这么小，明明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为什么要让我每天都被监视呢？冰冷的视线那样在暗中打量着我，喂，我不是木叶的一分子么？我不是你们所谓的同伴么？！ 可恶啊，可恶啊，一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吧！长着一头难看的红头发，性格又糟糕又暴力，身体里还有怪物，总是对最亲近自己的人发脾气……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来救我啊！ 玖辛奈的体内，一双猩红的竖瞳闪着嗜血暴虐的光，一阵又一阵负面的情绪冲击着玖辛奈的内心。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别再隐藏了，你愤怒，你仇恨，你想要杀了他们！” “三代火影看起来和蔼，其实也没把你当人看，只是当成战争的工具而已，每次看到他的假笑，难道不想撕烂他的身体么？还有那个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水户老太婆一死，他们就派人来监视你了！还有那个水户老太婆，说什么用爱来感化尾兽，不过就是用好话糊弄你而已！” “还有那个铭渊和莹，其实是火影故意派来接近你的人吧！绝对是的，别看他们对你很好，实际上满肚子都在想着怎么算计你，都在想着让你为这个黑暗的村子奉献全部！“ ”还有那个波风水门，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是讨厌他么？那就杀吧，那就杀吧，别再克制了，让我出来，我帮你杀光他们所有人！“ 带着杀意的低语不停地在玖辛奈耳边响起，调动着她的负面情绪，蛊惑着她的心神。 ”对啊，三代火影的假笑，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两个垃圾，我早就想狠狠教训他们了。“ ”水户老太婆，不过就是蛊惑我成为木叶的兵器罢了。“ ”铭渊和莹……是故意来接近我的……么？” ”波风水门，波风水门……我讨厌他么？我讨厌他么？我想要杀了他么？“ ”那……怎么可能啊！“ 略略带上猩红的眼睛恢复了平时的颜色，自封印中泄露出的丝丝缕缕的九尾查克拉被玖辛奈瞬间镇压下去，妖狐的悲鸣在耳边响起，玖辛奈的心中用尽力气咆哮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水门他，水门他，只有他，绝对不许你胡说啊！“ ”只有他，这么久了，只有他陪着我，只有他不讨厌我，只有他愿意对我笑啊，混蛋！” “看到好吃的，只有他愿意陪我一起吃。遇到不开心的，只有他愿意听我说。笑的时候只有他跟我一起笑，哭的时候只有他来安慰我，生气的时候只有他笑着让我骂，吃丸子的时候……呜呜，只有他，只有他……” “明明就不喜欢吃红豆，每次都还吃掉我的红色丸子……我怎么可能讨厌他啊！” “混蛋！混蛋！混蛋！” “只有水门，只有水门，只有水门绝对不许九尾你这个混蛋说他不好啊！” “能说他不好的，只有我而已！” 狂暴的意志将九尾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击退，那比纯粹的查克拉更纯粹更强大的力量让九尾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被打入封印的最深处，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玖辛奈紧咬着牙：“水门会来救我的。” “就算谁都不会来，水门他也会来救我的。我相信他……” “我早该知道了，早该发觉了，我最相信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水门啊！” 小心翼翼的，玖辛奈拔下了一根发丝，任由它随风飘去。 …… 木叶村外。 正飞速奔驰的水门突地心头一颤，微妙的感觉在心头涌现。 “那边！”他毫不迟疑地指定了方向。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他能感觉的到，远处的那份羁绊。那是将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的羁绊。 在他的眼前，再度浮现出了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到那个有着一头漂亮的红发的女孩，他的心头就在颤动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喜欢吧。 第一次听到她的理想，当她说她要成为木叶第一个女火影时，水门在心里对她感到深深的崇拜。一定要跟上她，他的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第一次，发现她被班里的同学孤立，发现她因为那一头红发被嘲笑，水门鼓起了勇气走到她的身边。 ”你好，我叫波风水门，我的理想也是成为火影。”他还记得自己跟玖辛奈的第一次磕磕绊绊的对话，还记得玖辛奈不屑的眼神，她似乎很看不起自己的性格。 还有，第一次跟玖辛奈正常地聊天，第一次跟玖辛奈一起去玩，第一次在考核上分配到同一组，第一次成为别人眼中的朋友，第一次坐得很近一起吃东西，第一次分享彼此的秘密……那样的玖辛奈，那么可爱那么坚强那么善良的玖辛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离开啊！ 不要，绝对不要！救她，救回她，然后对她说出来，把所有的情感都说出来！ “玖辛奈，等着我，等着我，等着我啊。” “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一定会的！” “我要，和你，在一起啊！” …… 玖辛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明明身处绝境，嘴角却带上了温暖的笑意。 在封印的深处，九尾猩红的竖瞳中尽是不解。活过许久，它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过人类这种渺小生物的情感。 “那是什么？” “是所谓的，羁绊么？” 九尾在封印深处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