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月下的纲手姬(上)
不可见的查克拉的丝线在营帐之中舞动着,略显昏暗的狭窄营帐之中,五具人形随着查克拉的丝线舞动,却不可思议的没有碰到一件器物。 千代一只手随意地cao纵着五具傀儡舞动,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一份报告。 “岩忍败了啊,这样。” 傀儡的舞动停止,细密的查克拉线收回,千代取出封印卷轴,将傀儡封回。 ”正式通知木叶那边,就说我们要求停战,希望进行和平谈判。“ ”无法攫取更多利益的话,这场战争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之中闪过滔天的哀切和愤怒。 “老朽就不参与谈判了,这样的事情,还是风影大人亲自进行比较好。” 千代走出营帐,转头看了看自己营帐的颜色。那是黑和白的颜色,草草写就的“奠”字随着风凄凉地舞动。 她惨笑一声,走入黑暗之中。 …… 此时,同样的报告也已经摊开在了朔茂的桌上。 ”这样,火影大人胜利了,与岩忍的战斗停止,只剩下打扫战场和谈判的事情了啊。” “这里也不会再有战斗了,战争算是结束了吧。” 朔茂擦了擦冰冷的白牙刃,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抽屉里放着家书,他也曾无数次地看过家书的内容,无数次地在纸上提笔回信,却只能写下“对不起”三个字。 莹生下了一个男孩子,途中出现了难产的迹象。虽说最后是母子平安,但朔茂还是听说了莹当时的状况有多危险。 从莹的医生写来的信来看,只差一点点,如果不是平时都有喝安胎的药剂的话,莹说不定就永远离自己而去了。只是想到那种场景,一贯沉着的朔茂浑身都会发抖,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可抑制地涌出。 ”在莹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朔茂看着自己的手掌,”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啊。“ “那种时候,肯定还是希望我在身边的吧。” 过了一会,朔茂自起伏的心绪中恢复,开口问道。 “千手小姐怎么样了?” 外面走入一个执勤的忍者,摇了摇头:”还请大人恕罪,纲手大人一个人出了营地,临走时不让任何人跟随。我们完全无法跟上纲手大人的动作。” ”现在纲手大人的弟子去找她了,我们的人手也在搜索。“ 朔茂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那个忍者恭敬地敬礼退下。 …… 轰!轰!轰! 无名的山谷中,骄傲的忍姬疯狂地捶击着地面。 “可恶!” “可恶!” “可恶!” 这样的时候,已经这样的时候了,战争明明就要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断!” “断!” “断!” 声音从小到大,从呜咽到嚎啕,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悲痛终于渗了出来,哪怕是木叶骄傲的纲手姬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就在昨天,她送别了挚爱的爱人。 那是在她的怀中,是她亲手为爱人阖上了眼睛。渗透灵魂的冰冷自那时起就让纲手冷得发抖,她想喝酒,想借着酒液的刺激味道压下那股寒意。 但她不能。 她是木叶的纲手姬,前线的最高指挥官之一,是战线的中流砥柱。 不能哭,不能失态,必须化悲愤为力量,引导出木叶忍者们的士气。 在最后一天的最激烈的战斗中,她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获得了木叶忍者的拥戴,以悍然的姿态击退了砂忍的疯狂进攻。 杀戮,杀戮,不停地杀戮。无法用酒精麻痹自己的话,就用杀戮麻痹自己好了,那些混蛋,那些杀死了断的混蛋,全都去死啊! 当血水流淌成河,残肢断臂横陈于地时,纲手的周围已是空无一人。 而这时,双方却同时发出了撤退的命令,那份战报已经来到了双方的营地。 “呵,呵呵,呵呵呵。” 半跪于战场上的纲手姬发出无力的惨笑,手上,身上,被血液浸湿的她看起来如同修罗般可怖。刚毅坚强的面庞扭曲,迷惘出现在了眼眸之中。 他们杀死了断,却想就这样了结么? 他们杀死了断,就想这样了结么!滔天的杀意在心中翻腾。 啪!纲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将心中滔天的杀意压下,滴滴答答的鲜血如小溪一样淌下,浓重的血腥味散发出来,而她却恍若不觉。
“不可以……战争,已经结束了……” 跌跌撞撞地,纲手回到了营地。 她本想用坚强的话语来鼓励部下,本想用刚毅的表现来安慰那些失去伙伴的部下……但当她无意识地走到安置断的营帐,看到断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时,哪怕是纲手姬也崩溃了。 “滚!滚!滚!” “你们都给我滚!” 咆哮着,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战争结束了,已经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无力……断啊,断啊! 甩开跟随自己的忍者,一个人跑入深谷。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发泄那极致的怒火和极致的悲哀啊! “断……断……断……为什么?” “为什么我救不了你……为什么我救不了你啊!” “啊!” 双手已是血rou模糊,隐隐可见森森的白骨。这样疯狂地自残,哪怕是千手一族的体质也无法愈合受到的伤势了。 手痛么?不痛啊,这样的痛楚,怎么可能比得上断临死时的苦痛啊! “呜呜!” “呜呜!” 纲手无力地跪伏于地,山谷中被月光照得一片明白。 在山谷的一角,洁净的白色的小花绽放,随着微风摇曳身姿。 断喜欢这样的小花,他觉得这是很坚强的花朵,是哪怕独处空谷,也会独自绽放的花朵。有时候断会拉着纲手在这样的季节去找,可是现在,断在哪? 泪水不停地淌落,脑海中却又回想起断为自己拭去泪水时的感觉。可是现在,断在哪? 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断已经不在了,过去的那些回忆,已经是全部,不可能再有新的回忆产生了。 纲手的身体颤抖着,发自灵魂的寒意再度涌了上来。 她很冷。 这时,一只小手轻轻地放在纲手血rou模糊的手掌上,绿色的掌仙术的光芒亮起。 ”师父,好了,不哭。” “我带了酒,要一起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