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终别离
“于忍族势力最大，反动势力最雄厚处发起改革，我在此之前便早有改革失败的思想准备。” “改革的第一步成功了，平民学生们被真正团结到了一起，他们自己创立了名为共济会的组织，借助我创造的主神空间得到了足够充分的锻炼。更令我欣喜的是，他们终于有一点能长期接受更高等教育的希望之光。” “然而现在，在我的改革才刚刚开始，未来的种种部署还未展开的情况下，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大名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宇智波一族想必已经得到了大名的支持，他们有了更好的没必要冒险的选择，我失去了这个在木叶拥有特殊地位的盟友。” “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改革在木叶已经失败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外面一队队的忍者已经将我的家围拢，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等到天亮，等到大名从木叶撤离，他们就该动手了。” 深夜里，铭渊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然后将笔放好，将本子合了起来。 “该走了。”铭渊轻叹一声。 千机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道：“宇智波那里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去找奈奈子夫人，让她劝一劝佐男族长。” 铭渊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有余地的。” 他又似解脱了一般地道：“在这里结束，倒也是件好事。” 他抱歉地对千机道：“真是抱歉了啊，明天的话，水门、玖辛奈、朔茂前辈、莹姐、自来也前辈他们、冥还有田中还有已经退役的天网队长和琉璃姐，恐怕就都在外面了吧。” 铭渊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不跟他们碰面，恐怕是最好的了吧。” 千机温柔地笑着，把手放在铭渊有点发冷的手上：“没事的。” 她笑道：“这次可得把餐具什么的都带上。记得以前在外面么？你粗心大意的，那次连餐具都忘了带，我把饭菜做好了，结果最后还是得用手抓呢。” 铭渊也笑了，“嗯”了一声：“放心，这次有空间卷轴，不会落下东西的。” 数十分钟后，家中已然是空空荡荡。 铭渊轻轻握着手中冰凉的护额，看了半晌，轻叹一声，将护额放在了桌上。 千机同样目光复杂，她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有主动解下这护额的一天。 叮铃，她也将护额放在了桌上，两人相视一笑。 …… 此时，在外面，在将铭渊宅院团团包围的忍者之中。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 “我以为你们要我们来是做什么？原来是要我们来赶铭渊和千机走？！” “王八蛋！混蛋！猿飞日斩，你这个混蛋！” 当猿飞对她说明了需要她完成的事情后，面对面色冷厉的三代目火影，玖辛奈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用同伴来驱逐同伴，这就是你所谓的火之意志？！我呸！” “伪善的火影！” 随着情绪越发的激动，火红的查克拉衣在玖辛奈身体上浮现。 “玖辛奈！” 水门发出了声音，而玖辛奈给出了冷静的回答。 “我很好。” 蓝色的眸子没有变为竖瞳的迹象，只是其中蕴含的怒火比九尾的竖瞳更甚。 面对着玖辛奈身上传来的庞大压力和那股暴躁的查克拉，猿飞没有丝毫动容，而是冰冷地道：“意欲毁坏木叶根基者，便不是同伴。” “况且，玖辛奈，身为忍者，服从命令便是你的第一天职。” “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山崩海啸般的气势升起，将来自九尾的狂暴查克拉压下，猿飞的目光之中燃烧着火焰：“老夫所希望的，是木叶的和平稳定与繁荣。” “背离此愿者，老夫将斩断与其一切羁绊，决不饶恕。” 水门站在了两人之间，斩断了两人间越发针锋相对的气势，一向温和的眸中此时闪动着冷光，以决绝的语气道：“够了，都够了。” 他握住了玖辛奈的手，向着猿飞施了一礼，缓缓向着旁处走去，在那里，自来也他们都站着。 纲手面无表情，连眼睛也闭着，对着不远处的铭渊的宅院，仿佛是在沉思着什么。服从命令是忍者的第一天职，但绝不代表她会因为执行这样的任务而感到愉悦和快意，与此相反，她只感到一阵恶心。 如果只是用拳头说话的话，或许会好很多吧，她这么想着。 自来也面上带着苦闷的表情，心情也绝对称得上沉重。 除了大蛇丸的面上还依旧挂着奇异的笑意，在深夜中站在这里的人，朔茂、莹、卡卡西、凯、日向冥、田中、天网、琉璃，他们的心情都是一阵又一阵的压抑。 猿飞的目光中透露着疲惫，即便是在这样的深夜，熟悉他的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突然的衰老和颓丧。感受到那些后辈们包括弟子们心中的排斥和不满，这位忍雄也是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烦闷。 就在这样的静谧之中，天边渐渐出现了第一缕曦光。 暗部传来了消息：“大名大人已经从木叶撤离，宇智波一族和暗部的队伍正保护着大名离开。” 这样的仿佛决战通告的消息，让十数人同时发出了轻叹。 猿飞目光冰冷，魁梧的身躯挺直，气势缓缓提升到最巅峰，猿魔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他挥动了手臂。 下一刻，暗部的队伍、日向家的队伍、根部的队伍、大大小小忍族的队伍，还有宇智波家的队伍，都不再掩饰气息，而是向着宅院包围而去。 “铭渊，千机，出来吧，你们无路可走了。” “出来吧，谈一谈。” 猿飞的声音在宅院之中响起，然而并没有回音。 宅院之中仿佛空无一人一般，对外面这般的阵仗没有丝毫的反应。 猿飞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挥动了手臂。 离得最近的队伍小心地打开了宅院的大门，然后以作战队形进入了其中。 五六分钟后，一支小队急匆匆地从宅院之中走出。 “火影大人，里面没人，只留下了这个！” 小队长手里托着两枚护额，护额的一角上都刻着编号。 猿飞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叹息，这两个编号，他已经记得很熟了。 “铭渊。” “千机。” 猿飞拿过了护额，复杂地凝视良久，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伸出手来，骈指为剑，在两枚护额的中央缓缓地深深地刻下了两道印痕。 “火影大人！” “火影大人！” “老头！” “混蛋！” 朔茂他们同时惊呼出声，这两道刻痕，是说……是说…… 猿飞深吸一口气，亲口宣布了这个消息。 “发布通告，将铭渊和千机两人列为S级叛忍。这两人，永生永世都是木叶的死敌，永生永生，生生世世都不得踏入火之国一步！” 轰！ 纲手姬面无表情，但勃发的怪力已然将地面击出一个深深的凹坑。 玖辛奈目光冰冷，冷笑了一声，将已经包裹全身的查克拉衣收了回去。 与铭渊称得上友人的众人，此刻都不知是何等的心情。 猿飞转过了身去，再度挥下了手臂：”继续搜查，一丝痕迹都不能放过！“ 如嗜血的苍蝇一般，一队队忍者涌入了那个宅院。 他们来自许许多多不同的势力，但此刻，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掘出可能留藏在这宅院中的宝藏。 主神空间最开始便是在这里诞生的啊！那样的幻术，那样的时空间技术，只要得到一点点都足够家族的力量飞速膨胀了！要是能拿到完整的主神空间制作技术，那个家族将是毫无疑问的木叶未来第一豪门，任何家族都不可能再与之媲美！ 大蛇丸的目光之中满是笑意：“真是丑陋的吃相。” 自来也皱紧了眉头，于天际的曦光下，他和纲手向着远处走去。 该喝点酒，结束掉这糟糕到极点的一天了。 …… 半月后。 “啊，抱歉了，有更好的机会呢。” “真是抱歉，毕竟是忍族的招揽啊，怎么想都是不能错过的机会吧？” “对于我们来说，得到忍族的看重，这是最好的出路了吧？以前不就是一直这样梦想着的么，现在既然实现了，又何必再节外生枝呢？” “忍族的大人们有特权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现在忍族的大人们对我们这些平民学生开放了培养名额，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恩典么？只要朝着忍族大人们定下的资格进发就好了，奢求公平什么的，奢求平民与忍族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吧。” 隐流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又一批中层领导的退会，现在，共济会中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 他轻叹一声，朝着忍者学校外面走了出去，再过没多久，他也就要毕业了。 有点讽刺的是，恐怕他也得考虑忍族投过来的橄榄枝了。 “想要在木叶出人头地的话，没有忍族的帮助是绝对不可能的吧。” “我该怎么办呢，铭渊老师？我如果也放弃共济会的话，那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成果，就真的完了吧？哪怕大家都还记得团结一致时的力量，但这样的印象很快就会被忍族给磨灭掉，好不容易才在我们这一代上有了转变，没有人把这样的精神传递下去的话，之后的平民学生就又跟我们以前没有分别了啊。” 下意识的，隐流沿着街道向前走去，很快的，一片废墟映入他的眼帘。 “怎么会……” 他无意识的呢喃着。 “铭渊老师……” 没能搜刮到一点油水，别说是幻术和时空间的技术了，就连最低级的遁术都未能找到分毫。近乎泄愤的销毁痕迹的行动在这宅院之中展开了，曾经的主人精心修饰的庭院，自遥远的彼方带来的珍贵花卉，花费心思做出的布局，顷刻间便被那些贪婪的暴徒毁坏，只留下了在隐流眼前的这片断壁残垣。他们不再对它施以半点关注，似乎打定主意让它在风吹雨打中腐朽。 隐流小心翼翼地在这片近乎废墟的地方之中行走着，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又浮现在了脑中。 他分辨出了厅堂的位置，那是他在这吃第一餐饭的地方，第一次聚餐时的欢声笑语似乎还留在耳畔。 “铭渊老师，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您还在的话，肯定会对我做出指引的吧？” 隐流苦闷地叹息着。 而此时，轻微的仿佛梦幻的波动在废墟中产生，没有被任何人察觉，一个术式莫名地出现在了隐流的脑海之中。 隐流呆立了半晌，然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向着废墟鞠了一躬，然后匆匆离开。 “不会放弃的，团结最广大人民的力量，这必将是改革世界的浪潮。” “铭渊老师，不管多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已经清楚地看到了我们身上的镣铐，我不会再忍受被禁锢了，我会等待着，等待着您打碎所有人的镣铐，让所有人都生而平等自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