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尾捕捉计划（中）
“今天的风，很有点喧嚣啊。” 砂忍村最隐秘之处，浩若星辰的术式汇聚成一个恐怖的结界，将一座祭坛笼罩其中。确切的说，是将祭坛上那枚刻着无尽术式的葫芦压制在内。 守鹤，或者说，一尾。它是号称拥有无尽查克拉的怪物，虽然笨重而难以控制，但这也丝毫不能掩盖它是砂忍村最终极战略武器的地位。三发，只需要三发尾兽玉，一场战争的结局便将被它改写。 如此恐怖的怪物，就算没有妥善的方法来利用它，砂忍村仍是将它的封印之处视为最机密之地。砂忍村动用了所有能用上的术式和结界还有暗部最精锐的小队，哪怕是影级也绝不可能闯入此地，而砂忍村最终极的防御手段，则是那个已在这祭坛下盘膝坐过三十余年春秋的老者。 粗麻破布为衣，三十余年来未曾起过身的古川武缓缓从祭坛之下站了起来，风萦绕在他的指尖，带来了强敌的信息。 结界泛起涟漪，威力强绝的防御措施仿佛被欺骗了一样，四个身影轻轻松松地便穿越了铜墙铁壁般的结界，其轻松程度甚至就如同在微风怡人的春天漫步一般。 然而那轻松的氛围在见到老者的一瞬间便被打破，原因则是为首的铭渊那前所未有的如临大敌的姿态。 千机已有许久未曾见过露出这般表情的铭渊了，自从铭渊将幻术、时空间忍术融合为一后，他便像是这世间的至强者一般。白眼也好，写轮眼也好，哪怕是传说中的仙人之轮回眼又如何？木叶白牙也罢，三代目火影也罢，哪怕是那个苟延残喘至今的宇智波斑又能如何？在认真起来的这个男人的面前，没有敌手能够站立，所有的忍术尽皆虚妄！ 但就在今天，千机再度看到了铭渊凝重的表情，对着那个从未听闻过的老者。 若水剑缓缓被铭渊握在手中，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古川武，无尽的虚幻在他身边绽放。 ”你们退开些。” 三人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 角都的面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哪怕是曾亲身感受过千手柱间那仿佛神灵的伟力的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算是对上当年的柱间也必然是一番龙争虎斗。而此时连他都露出这般姿态的话，那就是说这个年纪可能比自己还大的老者，此时竟还有能匹敌斑和柱间那个层次的伟力么？！ 长门的轮回眼中波纹剧烈地闪动着。这个曾轻而易举击败自己的男人，这个曾将轮回眼的无上威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此时竟然也会遇到同等级数的对手么？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向外退出。 “既然计划有变，那么等会可能到来的砂忍就由我们挡住好了。” 待得三人走后，铭渊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个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都未曾听闻的老者来。 粗麻破布为衣，清风黄沙绕身，目光平静，神色平和，整个人都仿佛与这片黄沙融为一体了一般，就好像结界之内的这片空间完全是对方的领域一样。这样强到恐怖的老者究竟是什么来头？ “敢问老者尊姓大名？在动手讨教之前，晚辈倒是很想聆听聆听前辈教诲。“铭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古川武很是平静，丝毫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之感。 无形的波动自铭渊周身散发出来，铺天盖地地侵向古川武，却在他周身一米处被无形的屏障所挡住，再也进不得分毫！ 古川武仍是波澜不惊，他已盘膝枯坐三十余年，这片空间之中的每一粒沙子的飞舞，每一只昆虫的生灭，再到每一滴水珠的蒸发与液化，每一道光线在沙粒表面的反射，这些早已被他的心神铭记！ 在常人寂寞到发疯的深夜，他却如老僧一般盘膝静坐，周身的查克拉散发而出，如同懵懂无知的孩童一样在每一颗细沙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在盘膝坐于此地的三十余年间，他忘记了一切忍术，忘记了一切荣辱，曾经的仇恨早已被时间磨灭，曾经的意气风发也早就随风而散，最后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心神空明，履行着自己唯一职责的老人罢了。 古川武一动都未曾动过，但带给铭渊的压力却如同山峦崩塌一般。 幻术如同清风拂面一般，根本对古川武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而空间也仿佛变得黏稠了许多，往日在炼金阵支持下消耗几等于无的空间忍术，此时第一次让铭渊感到了些微的吃力。至于风，在踏入这里的第一个瞬间，风就已不再他的掌控之中了。” 铭渊握紧了剑柄。 ”速战速决吧。“ 下一个瞬间，如同穿越了空间一般，铭渊的身体出现在了古川武的身侧，若水剑已然触及古川武的脖颈。 但古川武的动作比铭渊更快，他不会什么时空间忍术，但苍老的身体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却让铭渊都感到荒谬。 没有丝毫动静，铭渊手中的剑锋十年来第一次刺空了。 ”这是……“ 奇异的花纹在古川武身上浮现，只是一眼铭渊便将那花纹认了出来。 ”仙人模式？！“ ”怎么可能？！砂忍村怎么可能有人会仙人模式？！“ 古川武依旧平静，除了浮现出的花纹外，他的瞳孔没有变化，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真正完美的仙人模式？！不属于三大仙人传承的另一仙人模式？！ 古川武的目中仿佛闪过了无穷无尽的光一般，下一个瞬间，他以恐怖的速度出现在了空间的某处。 挥拳！ 在铭渊的观感之中，古川武的这一拳简直就是在颠覆空间！ 一枚嵌入了原有空间的精巧的符文术式，被古川武的这一拳打得粉碎？！凭着本能？！ 空间的黏稠感加重了些许，下一个术式在下一个瞬间被打灭。 铭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今时今日遇到的这个老者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幻术被克制，风遁被克制，力量和速度被拥有仙人模式的对手完克，对手甚至连时空间忍术都有从根源上应对的方法！ ”唯一占优的，那就是我还年轻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掌握完美仙人模式的，但你衰老的身体是真实不虚的。自然查克拉的负荷，你又能承担多久？“ 密密麻麻的术式在铭渊目中浮现，然后一个一个跃入四周空间之中。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仙人模式撑得久，还是我的查克拉和精神力撑得久！“ …… 结界之外。 由于铭渊中止了全部幻术，将所有精力和查克拉都用到了与古川武的对耗上，原本陷入幻术的暗部成员瞬间就强制脱离了幻术。 强制脱离幻术的晕眩感传来，让精英的暗部成员们瞬间就明白了情况。 ”幻术！是幻术！我们中幻术了！“ 在耻辱感和恼怒感传来后的下一个瞬间，寒意自心中升起。 ”祭坛！“ ”快去祭坛！“ 几个呼吸间，砂忍负责守护祭坛的暗部们便惊出一身冷汗，不顾还隐隐作痛的大脑，所有人都全力爆发了查克拉，向着祭坛的方向赶去。 ”嘁，砂忍的精英暗部么？这可不好对付啊。“ 看着密密麻麻的赶来的黑点，角都啐了口唾沫，但面上的表情极度凝重。这可是五大忍村之一的砂忍村，就在赶来的这些小队之中说不定就有着准影级的强者。而时间只要拖得稍微久一点，封印尾兽的祭坛都遭受威胁的砂忍很可能倾巢出动！只要两到三位影级强者赶来，再配合茫茫多的上忍，自己三人很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哪怕是拥有轮回眼的长门也不例外！ 千机目光淡然：”拖住就好，别让他们去打扰他。“ “等铭渊解决了那个祭坛的守护者，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哪怕是三代风影还没失踪都没关系。” 长门同样点了点头。 角都苦笑一声：”你们对铭渊还真是有信心。“ 黑色的丝线自他的皮肤血rou中透出，地怨虞已经全力发动。 ”不过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看他的了。“ …… ”古川武，败！“ 鄙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可恶！可恶！“少年被一只脚踩在地下，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个充满傲意的娇艳面庞俯视着他：”古川武，一无是处的废物，十五岁才刚刚到下忍级。就你这样的三流家族的垃圾还想跟我维持婚约？梦醒了？” 过分刺眼的阳光让那个面庞模糊无比，但恶毒的话语却无比清晰，决斗场四周的鄙夷目光也如尖刀一般剜着少年的心脏，他几乎想要立刻死去了。 踩在他脸上的脚拿了起来，脚的主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遍体鳞伤的古川武接受着目光的洗礼。 …… ”古川武，败！“ 咳出一口鲜血，古川武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哥哥，二十岁了，连中忍还没到么？还是别浪费家族的秘术了，你学不来的东西就给我好了。” “武，你已经二十岁了，醒醒吧，你没什么资质。家族的秘术还是让你弟弟去继承好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负责家族的药材生意。忍者的生涯，还是别太执着了。” …… “古川武，败！” 再一次倒地，被一个还稚气未脱的孩子轻松击败。 “二十五岁才刚刚中忍，连我新收的十二岁的小弟子都打不过，这样你还想让我收你为徒？我虽然是有了名的喜欢教导弟子，但我可不收垃圾！” ”什么？你说你很努力？哈，醒醒吧，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材料！“ …… ”古川武，败！“ 踉跄了几步，等到恢复平衡时，天才后辈的苦无已然架在了脖子上。 “啊，前辈，真是抱歉，有点失手了，没受伤吧？” “前辈的结印还有体术在上忍里都太平庸了，有的特别上忍的实力都要比前辈强呢，这样下去可不行，听说前辈已经四十岁了，而且还一刻不停地拼命修炼吧？“ 年轻的后辈拼命地忍住笑意：”是在以影级为目标么？会很困难的哦，毕竟人过中年的话，原本就不高的资质就更加不好了呢。” …… “我输了，果然很厉害啊，比我强太多了。” 平静的话语从口中吐出，面前这个三十多岁就成就影级的年轻人向着自己鞠了一躬。 ”哪里，是前辈年纪大了而已。毕竟前辈都已经六十岁了，难免有些身手不灵活了。“后辈说着自谦的话，眼睛里却全是自得，”而且前辈自然不会跟我当真，我只不过是侥幸罢了。“ …… 九十岁。 血色模糊了视线，古川武的表情仍旧平静。 无比熟悉的空间变得陌生了起来，死亡渐渐将他覆盖。 三十年枯坐和九十年的人生中感悟到的自然的磅礴伟力渐渐从身体中衰退，古川武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最后，在古川武的感知中，那个天才横溢的年轻人向着这里鞠了一躬：”我输了。“ “输赢么？早就，无所谓了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古川武带着欣喜的情绪迎接着满是新意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