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始祖之血
“眼睛别那么色行不行？”阿兰见晨曦打量她们，便道，“这次来，是想确认下你手臂的伤口如何了？” 这个问题直指晨曦被狼人首领咬伤的事情，晨曦不由地神色一肃。 在西兰大陆，被黑暗种族咬伤一直是个大忌，成千上万的事例证明。这些伤者即使活着，也不过是成为了黑暗种族的后援，所以历来的做法是一旦发现伤员就立即处死。 晨曦被狼人首领咬过的事情如果被公开，不管他是进化还是变异，只怕黑人教练斯科夫都会亲手捏爆晨曦的头颅。 而如果让学院里的医学解剖狂人华兰成和生化研究狂人马特知道晨曦的情况，只怕会立即把他大卸八块，横切竖切，看看他的身体构造到底和常人有什么不同，竟可以承受异病毒的感染，转而开始人体自身的进化…… 无论出于何种考虑，晨曦都不希望自己被狼人首领咬的事情被透露出去。 阿青和阿兰当时替晨曦隐瞒了事实，让晨曦感激。但他也颇有些看不透两人心思，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两人旧话重提，晨曦心中也不免有些打鼓。沉吟片刻之后，晨曦迎着阿兰的目光对视，回答道：“愈合了！” “没有后遗症？”阿兰似乎对晨曦的回答不满意，继续追问道。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三人都知道，这个后遗症指的是什么。 被某个黑暗种族咬伤之后，就渐渐染上那个种族的习性，血族会嗜血，狼人会暴虐好杀，尸化者会吃人；而且不论那一个黑暗种族，都会不自觉地仇恨人类，将人类视为天敌和食物。 这是黑暗种族基因深处不可更改的遗传习性，所以人类和黑暗种族一向水火不容。黑暗种族猎杀人类就和屠杀牲畜没什么两样。因此为了生存，人类见到黑暗种族也不会放过。 末日之后的世界，很多事情已经没有了对错，几乎所有的行为，包括杀戮在内，都不过是为了生存以及更好地活着。 如果晨曦真的变成黑暗种族，只怕阿青身上的弓箭会立即招呼过来。 晨曦看着阿青和阿兰，心中开始猜测两人前来的用意，不过他的面色却是十分平静：“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很好！不然，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说话了！ 而且，一般被黑暗种族咬伤后，四十八小时就必然会发生异变。我现在都过了半个多月了，也没什么事。估计是我命好，所以无形中躲过了这一个生关死劫。” “嗯，没有就好。希望以后也不会有。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阿兰的语气凌厉，人却是笑了，好看的眉毛也跟着挑起。看的出来，听到晨曦没事的消息让她很高兴。 “在这个希望上，我们有同样的看法。我想，这大概就是英雄所见略同！”晨曦悄然松了一口气。阿兰阿青看起来不像是要揭发他的样子， 不过晨曦心中还有另外一层疑惑，他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既然你们这样担心我会异变，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这个问题从返程时就一直缭绕在晨曦的心头，要知道当时晨曦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阿兰阿青要杀他轻而易举。但最终两人却莫名地放过了他，让晨曦一直猜想不透。 “其实，晨曦，我们要谢谢你！”阿青双瞳如水，笔直地凝视晨曦，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我们要谢谢你帮我们杀了狼人首领，替阿拉娜报了仇！ 我和阿兰还有阿拉娜来自同一个地方，从小一起相依为命，比亲姐妹还亲。我们原以为会一起活下去，没想到阿拉娜被狼人杀了，你很难想象当时我们的心情，当时我们其实是存了和狼人首领同归于尽的想法去追击的。 狼人首领很强大，如果不是你拼死消耗了他的力量，我和阿青没办法杀了他替阿拉娜报仇。你和阿拉娜不过是第一次合作，却如此拼命为她，我们觉得欠你一个情义。 而且，你是个少见的人，在这个人人都很现实的末日世界中，你愿意照顾一个只能成为累赘的小女孩，让我们觉得你很特别。 这个世界上的人渣已经太多了，你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少。如果有可能，我们会愿意尽一切力量，帮助你活下去……” 晨曦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呆了，他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缘由。 阿青的声音仍然在晨曦耳边继续：“其实当初我们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只是想让你躲过一天，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你能挺过四十八小时。 结果是，你用自己的毅力和坚忍抗过了异病毒的发作。不然，一旦你坠落成为黑暗种族，你还是会被人类所杀。 所以其实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跟我们没有关系。” 晨曦笑了笑，说起来，他这次被狼人首领咬伤，反倒是因祸得福了。从异变到进化，不过是两字之差，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美事呢。而晨曦，就这样开启了进化之路，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好了呢，那些不快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多说它作甚？”阿兰笑着打起了圆场，“我们毕竟是共同经过血火的考验，总算是战友了，以后大家多亲近亲近。这个世界很现实，有个真正的朋友不容易，大家既然遇到，便是缘分一场。 此是第二次见面，以后请多多照顾。” 晨曦也开心地笑了，朋友难得，可以把后背放心交出的战友更是难得。阿青和阿兰已经在生死战场上用事实证明了她们是非常值得信任的战友。 在晨曦阿青阿兰在樱花小居外交谈之时，距离西兰大陆千万里之外的另一个新生大陆板块上，一座屹立在海边的悬崖之巅上，筑有一座超出常人想象的巨大宫殿。 宫殿之中，狼王威廉姆端坐在自己的钢铁王座上，脸色阴沉的如同寒冬的暴风雪——他刚刚收到消息，狼人族千年来最极致的天才战士小威廉，在追击英蓝家族的小公主的过程中意外地消弭无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已经遇害，永归尘土了。 小威廉的确是是狼人一族的罕见天才，拥有天赋异禀的肌骨和潜能，连狼王也自叹弗如。不然的话，狼王也不会派小威廉去追击英蓝家族的那个小公主。 可是现在小威廉竟然死了，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兰小镇，而且死得不明不白，连骨灰都找不到。 宫殿地面上站满了狼王的下属，但没有一个狼人敢说话。他们都被狼王的阴鸷气息给吓到了。而且，他们不能理解狼王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表现。根据以往的经验，像小威廉这样的天才人物，以后成长起来是要威胁到狼王的地位的，所以狼王应该很乐意见到小威廉“英年早逝”的！ 很多狼人心底私下猜测，这是狼王故意表现自己的愤怒给大家看，以示自己的爱才之心和悲痛之意。但这种心思更加不能说出来，也不可有一点表现。所以，无论是不解的，还是自以为了然的，都噤若寒蝉。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觉得我这样愤怒是假的？”狼王将一干狼人下属的表现看在眼里，冷笑道，“你们根本不明白小威廉的价值。他的天才只是衡量他的价值的很小的一部分，他最大的价值在于他可以完美地融合始祖之血！” “什么？”所有听到这句话的狼人都顿时哗然，震惊到不能自制。 狼王看着下属的表现，冷笑不止，心情却更加糟糕了。失去了小威廉，狼人族百年内再也难找出另外一个可以融合始祖之血的材质了。 而偏偏不巧的是，之前留下的小威廉的基因材质又都在研究中消耗干净了，那些研究人员正等着狼王把新的材质送过去呢。 狼王不知道，众多下属震惊的表面下，倒有一大半心中在暗暗遗憾叹息：“该死的，早知道这样，就该让小威廉咬我一口好了！妈的！” 如果让狼王知道这些下属的想法，他一定会更加冷笑：能够完美融合始祖之血的材质，啮咬产生的异病毒也会更加难缠，很可能产生不可控的异变，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场直接爆体而亡；就算是狼王自己，也不敢让小威廉直接咬一口。 “还有英蓝，”狼王的声音冷漠而充满了威严，“可以这么说，她的价值不在小威廉之下，所以必须要把她抓回来。只是鉴于某些原因，我无法亲自出行西兰大陆。 你们之中，有谁愿意替我去把这件事情办成了？” …… 这一天黑人斯科夫把晨曦叫道自己的办公室，上上下下盯了他许久，才道：“你最近有些奇怪，变强的速度和我预料的有些偏差。” 听了斯科夫的话，晨曦登时心中一紧。 “别紧张。”斯科夫仿佛看穿了晨曦的心事，“不管怎么说，变强是好事。至于你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有什么秘密，我不会关注。” 晨曦悄然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斯科夫一向的风格：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 “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说你带回来的那个英蓝。”斯科夫钢铁般的手指在桌子上不断点击，发出砰砰砰的声音，“这件事，虽然我没多问，但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详细报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