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绝望中的曙光
大日西斜，朦胧黄昏光晕照耀大地，血色云彩于天际形成只只千奇异兽。 或许人生如梦，岁月蹉跎百年。 或许平凡即真，平淡美好百年。 或许达者济贫，一世好名百年。 这世界，依旧不变，我所能改变的，或许只有自己。 众人皆说，一生命运天注定，身前事事为天定。 但，天……真的有给谁定下命运吗？ 来！这世间，与我再饮一杯。 宽大黄花梨木方桌，一瓶酒窖珍藏百年女儿红被打开，浓郁酒香四溢。 一只白皙手臂提起酒，倒入酒杯，举天敬酒。 人生就像最开始的梦想，不能如愿。 ………… 锐锐，你想吃什么，mama给你买。 一位面目慈祥，略显平凡妇女，用手摸摸面前孩童脑袋，笑着。 mama，我想吃…糯米糕！ 名为锐锐的孩童高兴的抱住面前妇女，兴奋的小脸通红。 好好好，那你能告诉mama，你长大了想当什么吗？ 她说着，再度摸摸孩童脑袋。 我想当……大明星，让隔壁的李玉崇拜我。 锐锐歪着头，报出答案。 他没有想过，在这条通往明星道路上究竟会碰到多少困难，多少绝望。 如今的他，只是单纯的想当一名风光的大明星。 那么还有呢？ mama又问。 大富翁！！ ………… 曾经的梦，我如今早已完成，虽然……只有一个月。 ………… 仗剑诛天魔，挥剑荡群妖。 舍生卫正道，佑世千载间！ 用我一生之命，卫我浩荡神州，百载长空！ 咔！！ 这一幕过了，下一幕待会再拍。散了，散了，先吃午饭。 背插一铭文纤细长剑，身着古装，李锐一路走向正在分发盒饭的老大爷。 李哥好， 你好。 锐哥好。 你也好。 一路上，剧组成员纷纷向李锐打招呼，表示对李锐由衷的尊敬。 小李，来来来，坐这里。 剧组导演杨大庆孤零零，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盒饭，招呼着李锐过去。 拿着盒饭，朝着路过，一名看着自己的女配角微笑，随即坐在杨大庆身旁。 小李来尝尝这个，清蒸猪心，非常补精神，我老婆特意给我炖的。 杨大庆推过手中食盒，放在李锐手上。 清蒸猪心？这东西不是补血，补… 李锐愕然间，抬头，刚好见着杨大庆诡异的笑容，一下子便明白了深意。 我看着那小雨对你有意思，我帮你一把，把她约出来，到时候，就靠你了。 杨大庆附在耳边，小声说到。 这个…杨导不好吧？还是不劳烦杨导你吧？ 李锐迟疑看着杨大庆。 叫什么杨导！叫我杨哥！你救了我杨大庆一命，就是我恩人，帮你这么一点小忙算什么！！ 杨大庆表情义正严词，摆出一副你不同意就是看不起我的脸孔。 好吧！ 李锐无奈答应。 记得哟，明天晚上九点，丽华酒店。 杨大庆拍着李锐肩膀，指着食盒中的猪心，说：多吃点，多存点子弹，明天好打仗。 ………… 夜，寂寥无声，唯有天上黯淡辰星点点，洒下清冷星光。 慢步行于街道，看着一幕幕虚假光明下的黑暗，走进自家房中。 大约百多平米，装修的十分豪华。李锐缓步走入客厅，刚准备洗澡休息。 突然看见客厅正中，一面巨大花纹镶边试衣镜，叹然一笑：“富贵了，也不能忘本。” 看着镜中，潇洒俊逸的自己。再遥想当年蹉跎岁月。就像曾经一样，理顺头发，捋平衣物上的褶皱，表情坚定不移，说： 李锐，你要记住，在你的人生中，不用羡慕别人，生下便能富贵。也不用嫉妒别人，生下便能继承权势滔天。 因为别人的一切都是父辈的努力，要不让你日后的儿子，拉着你的手，羡慕的看着别的孩子，问着你：“爸爸，爸爸！为什么别人能有钱买玩具，而我不能？ 为什么别人能住在大房子里，但我却只能住在这个小房子里？ 你就只能努力奋斗，给子孙创造一个辉煌未来！！ 记住，即使努力奋斗，成功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不努力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呼，吐出一口浊气，躺在床上，双眼勾勾，看着墙壁，脑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崩崩！！ 屋外敲门声响起，李锐站起身，喊了一句：“谁呀！大晚上的过来？” 从床上爬起，简单打理头发与衣物，捋顺褶皱，皱着眉头，走向大门。 即使再不待见别人，最基本的礼仪也是必须做好。 透过猫眼，门外是一位西装革履，手中夹着公文包，腰直如松，陌生律师打扮模样的三十岁中年人。 你是？隔着防盗门，李锐心中疑惑，道。 喔，李先生你好，我是香港天成律师会所的律师――黄耀生。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 黄律师双手捧过一个巴掌大证件，李锐拿起，双眼扫视，看着证件上一行行字迹，心中警惕却是降低一点。 来来来，黄律师进来坐会，我去给你倒杯茶。李锐说着，打开防盗门，邀请黄律师进入，正准备进去倒杯茶，却被黄律师阻止。 不了！黄律师阻止道：“我只是按照李先生你舅舅的嘱托，将这份文件亲手送到你手中。我送完就走，就不打扰李先生你休息了。” 说什么客气话，进来坐下。李锐笑着，就要把黄律师拉进来。 不了，多谢李先生热情邀请，不过黄某还有要事要做，不能耽误太久。 黄律师汗颜，焦急的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件文件，说道：“按照李先生你舅舅的意思，这文件必须亲自送到李先生你手中，请李先生查收，检查检查是否打开过。” 有什么好看的，我相信黄律师。 笑着，接过文件。 既然文件李先生你已经收到了，我也有要事要做，那么李先生再见。 既然黄律师你有要事要做，我也就不叨扰你了，黄律师好走啊！ 黄律师拱手，说了句“再见”，转头就走。 李锐关上房门，才皱着眉头，打开文件。他可不记得一脉单传的李家，还有什么舅舅。 看着文件，一目十行的阅读，原本皱起的眉头不知不觉间松开，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狂喜。 ………… 命运不会一直眷顾着某人，当它眷顾消散之时，便是命运对曾经眷顾之人的诅咒，毕竟阴阳相依。 同样，我也不例外，我获得了除生命的一切，必然会失去生命。这很公平……很公平…… ……………… 李总裁，你的病…… 穿着白大褂，头上地中海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虽不高，却有一股如山岳般气势的医生迟疑说道。 绝症是吧？我还能活几天。大师级手工裁剪西装，手中荡漾着红酒，另一只手无意识敲击办公桌，眼中，是近乎冷漠般的平静。 这是一种新型的疾病，全国只要李总裁你一例，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阻止细胞端粒分裂，并分泌特殊液体，消灭年轻细胞。 我们一致预计，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 砰！！ 甩手，酒杯破裂，碎片四贱，未尽的酒液于空气中散发它悠久的醇香。 踏着楼梯，提着从保险柜中拿出的钱，走向天台。 世间最醇香的美酒，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世间最漂亮的美女……我都已经享受过了，我应该无憾，但为何……心中不甘啊！ 站于属于自己的百层天海大厦之上，看着远方夕阳，一点点落下地平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夕阳斜照下，竟是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我死后，还要你们干什么？ 我死后，何管你们天地反复？ 大笑着，手中抓起一大把纸币，丢下百层天海大厦。 钱，随风飘荡，打着旋，携着人类的欲望，下沉。 都丢了吧，都烧了吧！ 举起手中打火机，颤抖的手，点燃一捆捆百元大钞，看着它们在火焰之中扭曲，化为乌有。 mama，你看天上有好多钱在飞！ 天海大厦下，一个小女孩拉扯着自家母亲的衣角，脆生生说着。 米米不可爱，不能骗人哟！钱怎么会飞在天上。 女孩的母亲，一位二十多岁少妇，挤着女孩rourou的脸庞，调笑着。 米米没骗人，哼！mama是坏蛋，mama是坏蛋。小女孩哭着，用手指着天上一张张红色纸片。 真的……是钱。小女孩mama无意间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钱呀，都是钱，我的，我的。 原本站在小女孩身旁，静静听着小女孩与她mama调笑的群众，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顿时，人群汹涌，一个个人向着钱落下的方向挤去，不顾脚下是坚实土地，还是……人体。 手伸直如林，跳跃，挥舞。跳跃，挥舞。 想要抓住天空上，旋转着下落的小可爱。 mama，mama！ 米米跌倒在地，哭泣着，叫喊着不知是被欲望支配，如同行尸般的rou体。还是被汹涌“尸潮”推搡无助的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飞对于财富的欲望，让他与我一同活在人类的心中。 钱，钱钱！！ 楼下，是被欲望支配，拥挤的人群。楼上，是被疯狂支配，绝望的生灵。 这就是末日！！我的末日！！ 我死后，那管洪水滔天！！ 再疯狂点，再疯狂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叠叠，一叠叠，如同秋日纷飞落叶，红艳似火，夕阳下，那汹涌欲望之火，绝地天通。 缓步，踏上通往轮回的阶梯。 张开双臂，呼吸着最后的空气，脸上是神圣色彩。 向前，是最后的辉煌。退后，是无尽的绝望。 让我再次拥抱你一次，天地。 感谢你对我一生的照顾，感谢你对我无私的供养。最后，让我用我破碎之躯，来回馈你对我万分之一的恩赐。 纵身一跃，从天台上跳出，驭着风，让狂风狂暴击打着面庞。 我这一生已经结束……但我的名字必将声传百年，虽然……不是好的。 闭着眼，一抹微笑不知不觉爬上脸上，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曾经那蹉跎岁月，曾经那美好季节。 风中，李锐听到，有一道空灵飘渺，似仙人之音，在吟唱他曾经奋斗之时给自己所写的勉励之诗： 纵使一生磨炼困苦，心烦意燥不欢心。 纵使半生前途多噩，人声冷语摇心魄。 纵使一时前途无路，上下左右皆虎豹。 也勿忘家中老母，也勿忘胸怀天下。 也勿忘回首那她。 最后，一生风雨昭昭，也勿忘己身，一生逍遥游。 唉，这世间，再见了！ 隐约的叹息回荡在楼外，说不出的平静。 人快死了，反而没有等死前的疯狂。 他有些自嘲的感叹，自己如今就像是一位，坐在山巅的道人，平淡的看着山下的人间百态。 任凭着狂风吹拂着衣衫，白云眷恋着山巅，柔雨抚慰着土地。 自身，也不动分毫改变。 你好……二载！ 耳边，隐约有一浩荡长音响起。 李锐疑惑，睁开眼眸，待发现自身情况，惊愕不已。 天穹，是一笼罩万物，狰狞非凡，玄黑巨龙之首。 四方，是一片时空暂停的世界。 那下方，更是如潮如海，表情狰狞，伸直手臂，怀中，紧揣着一张张纸币的“雕塑” 你是？ 李锐仰着头，道。 眼中，脸上，都未看出一点惊异，害怕，恐慌之神情。 人如果连死都不惧，那还怕什么呢？ 我名：源，二载！！ 神龙摆头，却不见张口。 你找我有何事？ 待你再次醒来，记得，呼唤我之名。 神秘的源不待李锐再一次发问，直接用头撞碎虚空，钻入其内。 而刚好，时空回复，狂风呼啸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李锐耳边。 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砰！！ 李锐落地。 血液飞溅，乳白脑浆掺杂猩红血液，布满伤痕，整具残尸镶嵌在坚硬的水泥马路中，它的下方，是五具被压在身下，惨死的无辜之人。 希望……下一世，我心中永不悔。 落阳下，是惊恐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