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兄弟喜逢告惊闻（4）
“爹爹！”秦芷甯喊道。 “他就是秦仲符！”叶谦玉的心怦怦直跳。自进入秦府以来，他还没有见过秦仲符，现在这位天下第一人就在眼前，他的心淡定不了。 铁面剑眉，兵权万里，这是秦仲符的仪态。 白衣飘然，沉静如海，这是秦仲符的气度。 如此超神脱俗的人物，怎能不让人为之倾服。 “爹爹，你来得正好！”秦楚宸喜道。 秦楚宸欢喜，秦仲符却是眼都不眨地打出一掌，这一掌竟是朝秦楚宸身上打去的。秦楚宸惊惶一滞，逃也逃不掉，只有应掌倒地，气绝身亡。 寂静，所有人都被吓着了。 “爹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打的可是哥哥呀！”秦芷甯的花容全面失色。不单她失色，所有的人也都跟着失色。 “他不是你哥。如果他是你哥，我这一掌他是绝对能够避得开的。”秦仲符淡淡地道。 “那他是谁！”秦芷甯道。 “专用替身。”秦仲符道。 “秦仲符，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灰衣客抢话道。 “我一直就在无尘居，根本就没有离开半步。”秦仲符道。 “不可能。”灰衣客嚷嚷道，“如果你没有离开，那为何我们搜遍了无尘居也找不到你。” “全都搜遍了吗，呵呵，不见得吧。”秦仲符鄙笑道。 “你什么意思。”灰衣客道。 “无尘居是我亲手建造的，它的布局只有我最清楚。你们又怎么可能对这里的机关暗道知之甚详。事实上我刚才就一直待在无名阁的暗房里观望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怎么样阁下，是不是很是失望了呢。”秦仲符冷冷一哂。 “狡猾的狐狸！”灰衣客恨恨道。然后对黑甲人打出手势，发出围攻秦仲符的命令。 而秦仲符倒先下手为强，嘴角撇动的同时就移动到了黑甲人群中，两掌纷动舞起。一招“瀚海坚冰翳雪凝”只发让在场之人惊叹这是冰雪侯爵在跳起优美的舞蹈。 两百多个黑甲人尤似被一致叫停，傻啦吧唧的站着，接受秦仲符指尖上的教导。 秦仲符复回原位，黑甲人马上结成冰人，适时的同多米诺骨牌般跪地碎裂。 在场诸人，无一人不脸色变得诡怪。 “美到窒息的一招，也是冷到窒息的一招。”张重诧叹。 “盎然的高贵，素裹的杀机。原来美丽不只是让人欣赏的，还是可以拿来杀人的。”叶谦玉道。 秦芷甯很好奇这个她所认识的游铁僧何时有了这种文雅的一面，再联想到他刚才展现出来的不是少林派的武功，便隐隐觉得游铁僧这个身份不大对劲。她还想继续思考，但因秦仲符的说话声而放弃。 “这群黑甲人全都是天下顶尖的刺客，但他们还不能伤我分毫。你们想用疲敌之计，呵呵，那还是太过天真了。”秦仲符笑了起来。 “我们这边有两个先天武者，可谓是胜负已分，你们三人还不束手就擒？”袁武斋道。 “谁说胜负已分！你们想胜，还得问老夫答不答应！”红衫鬼面人冷冰冰地道。 “袁兄，你看，总有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秦仲符道。 袁武斋会心一笑，身子刹然一转，就转到了灰衣客旁，一拨手便点住了灰衣客的xue道，简简单单抓起灰衣客，再身转。活脱脱的猫捉耗子的一出手，灰衣客就手到而擒来。 方才两个人隔着好几丈的距离，但灰衣客就被一个照面解决，袁武斋这个老牌高手可见一斑，名头真不是吹出来的。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秦芷甯对局势的发展看不懂了，其实早在她亲眼见到自己的“哥哥”被打死的时候就看不懂了。 秦仲符沉沉一个叹息。 他对灰衣客道：“屠净还真是一个舍得之人哪。为了对付我，可以不惜血本，这二百多个黑甲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培养得了的。我说的对吧，庞总管。” 庞总管！ 叶谦玉一干人等全懵了。 “他不是死了吗？”秦芷甯道。 秦仲符不答，抬手便将灰衣客的面罩取下。 露脸的灰衣客，确然是庞总管，如假包换的庞英禄。 “莫非刚才在门外被打死的庞总管也是个替身，就和假的公子爷一样？”张重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秦仲符认真地瞥了一眼张重。 “看来亲眼所见的未必是真实的。”张重摇了摇头。 “庞英禄，你的金蝉脱壳一计玩的不错嘛。我如果不是早知内情，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被你们玩死了。”秦仲符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被揭穿了的庞英禄说道。 “打从你进入秦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怀疑上了你。我从一开始就认定你是赵藏锋派来的人，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只是到头来才发现，你是屠净的人。”秦仲符道。 “哦。”庞英禄没有下文。 秦仲符特意望了望红衫鬼面人和黑袍人，这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表态。他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前不久，少林寺的圆悟方丈托人送来了一封密信，信上说屠净臻至先天境界，夜闯了少林藏经阁，强行夺去了易筋经。圆悟方丈再三叮咛我要留心屠净的动向，因为他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圆悟方丈如此的心系江湖安危，我甚是敬佩，所以阅信之后我便开始思考这整件事情。屠净的图谋一定是江湖霸权，因此他必须按计划进行。这计划的重中之重就是杀掉赵藏锋，夺取天鹏会的帮主之权，而再之后就是要除掉我。从他的为人处世来看，只怕在多年以前就想到了得对付我，所以一定早已派人前来刺探情报。这几经串联，我便明白你庞英禄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事已至此，我没话可说。但你可知道，今天，也就是主公起兵攻打凌天城的一天。只怕这时候，赵藏锋已然授首。”庞英禄先是一顿长叹，后是一通猖狂肆笑。 “也许这就是天意，赵藏锋命当如此。”秦仲符一掌拍死庞英禄，再度盯视红衫鬼面人。 “特地穿了红色，意为旗开得胜。只是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我对你们说去太原访友，为的就是引诱你们行动。”秦仲符深深望着，说着，“唉！事到如今，宸儿，你还打算继续遮遮掩掩吗。” “这不可能！” 秦仲符的话激起千层浪。红衫鬼面人是秦楚宸，这是在调侃吧，众人不能接受。 “哼。老夫怎的会是秦楚宸。”红衫鬼面人道。 “这个世上最清楚自己的儿子的人，终究还是父亲本人。宸儿，你的阴符大拍掌练得再好，无形中仍是含揉了大枪术的发劲之法。大枪术是你一身武功的精髓，枪和你已然浑为一体。‘纵手无枪，人也还枪’。所以不管你用上何种武功都掩盖不了枪的痕迹。”秦仲符道。 红衫鬼面人阴晴不定，默然和秦仲符相视一阵，整个人开始变得压抑、怒躁。 “痴儿。”秦仲符摇了摇头。 “这居然是我的败笔。呵，真是讽刺。”红衫鬼面人，哦不，应该是真正的秦楚宸，摘下了面具，自讥地一笑。 “公子！” “哥！” …… 面色土灰，是秦仲符之外的人的状貌。 差一点灭掉秦府的罪魁祸首，便是自家的公子爷。 滑稽、不解、震惊、悲哀、愤怒。 有多少种情绪，就有多少种混搭。 “我一直在思考那个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却始终不敢想象这个人就是曾经把酒言欢的人。因为他下手的对象是自己的父亲、meimei。秦仲符说那种邪阴的武功叫做阴符大拍掌，我正正是被这种掌法打伤的。嗯，如此说来，那晚与我并肩作战的秦楚宸就是刚才死去的替身了。”叶谦玉冷静下来暗忖。 最后得出一个大结论，秦楚宸和屠净的目的一致：谋夺江湖霸主之位。 手法、武功、心机，几乎似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