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火决
苍武大陆，这是一个真武的世界，武学经过无数年的演化发展，早已达到了巅峰，这单从功法层次来看，就能直接证明。 功法可以大致简单地分为下等、中等、上等、顶级四个等级，而现在的大陆，下等功法已经成了大路货，随处可见，花上几个小钱就能在普通的商店、坊市买到，这些东西只怕是那些混迹于社会最底层的人都懒得理会，因为中等功法会经常出现在一些拍卖会、大型商铺之中，只是价钱很高罢了，一本中等功法估计会花掉一般人三五年甚至七八年的收入，但大多数武者都会毫不心疼的买上一本，因为没有中等以上的功法，他们很难突破炼气三层的关口，终其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而上乘功法，那就是稀罕货了，一般的大家族、大宗派会有一两本用来坐镇的上乘功法，至于顶级，那就更少了，只有那些声名显赫的宗门、世家才有，无一不是珍惜之极，也绝不外传的。 向天看着眼前的藏书楼，共分五层，高大而宏伟，透露出苍凉的古朴气息，让人闻之，顿觉灵魂舒坦，所有烦躁、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最大的释放。 不过向天却是在这里还感受到另一股气息，那是森森的凉意，虽然是不经意间，似有似无，但它却是存在的。 向天并不知道，这里是学院的重地，自然会有修为高深的武者守护。 向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将激动而紧张的心情强行压住，随即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藏书楼之内，前方之处是一个柜台，而屋内四周到处都是一排排的书架，密密麻麻的书本到处都是，向天顺着柜台看去，只见一个白胡子老人家在那里拿着一本黄皮古卷津津有味的看着。 向天立即上前问候道：“老人家，我想来找一本炼气期的功法，不知道在哪里？” 老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道：“跟我来。” 只见这老者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向着二楼走去，看他那模样，好似随时都要栽倒一般，这不禁令得向天有些担心起来，随即赶紧上前很是有礼的扶起了老者，并开口道： “老爷爷，你可要当心啊。” 或许是向天的心善，或许是他的无知，他的这一番举动倒是引起了这位老者的注意，老者回过头来见他一番不知世事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在向天的搀扶下，继续向着楼上走去。 来到二楼，只见这里的书架却是没有一楼那么多了，仅仅是二十几处罢了，而这时候老者的老者开口道：“你想要什么功法，基础的，中等的，还是上乘的？” “上乘的也能选吗？”向天有些好奇的问道，在来之前，他已经对上乘功法不抱任何希望了。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成为学院的核心成员，并且通过一些任务的考核。”老者淡淡的说道。 “怎么才能成为学院的核心成员，还有那些都是些什么任务？”向天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这时候的他却是很有些好奇。 “成为学院的核心成员很简单，只要修为进入炼气中期，通过一些考核，再做出一些承诺就行了。”老者道。 “这还简单？”向天听了有些无语，光是这第一项就还不是现在的他能想的，看来真像叶蓝所说的那样，只有到了中期再想办法了，心中轻叹了一声，随后道： “那就来本中等的吧。” “可以，不过中等功法却是要钱来买的。”老者这时回过头来大有深意的说道。 “什么，还要钱啊？”而向天听此，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 “那是当然，中等功法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大路货，当然是要钱的。”老者看着向天表情，随即笑眯眯的说道。 向天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红通通起来，随即暗自咬了咬牙，说道：“哦，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随后竟是带着异常失望的神情向着门外走去，他连衣食住行都是学院免费提供的，哪有什么钱来买功法。 “呵呵，小家伙，没钱不代表不可以暂借啊，这里的东西你可以先拿走，不过却是要欠下学院一笔债务哦。”老者看到向天要走，并不意外，反而像是看小羔羊一般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向天一听可以暂借，顿时大喜，收起失落的心情，马上问道。 “当然，难不成我一大把年纪了还骗你不成。”老者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似乎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向天立即解释，他可不想得罪眼前这位老爷子的。 “哼，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好了，这里的中等功法有好几种，中等初阶的五千两纹银，中阶的一万，上阶的三万，顶阶的十万，你要哪一种？”老者顿了顿神色，像是宰杀小羔羊一般的对着向天无情说道。 “什么，五千两，这么贵？”向天听到这个价钱，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两白银相当于一千个铜板，他记得当初与爷爷在一起卖炊饼的时候，一个炊饼两三个铜板，一年到头也不过才挣三四十两银子而已，至于黄金，他长这么，还从来没见过呢，而现在一本中等功法竟然连最低的都要五千两白银，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贵，小家伙，这可一点也不贵呢，你想想，只要你成为中期武者，一年最低也能挣好几百两银子呢，要是有个好活计的话，只需一年就赚回来了。”老者看着眼前待宰的羔羊，很是耐心的解释并劝说道。 “真的吗，中期武者这么赚钱？”向天却是有些不能相信的说道，这也难怪，以前的生活与老者所说的实在是相差太远，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并不稀奇。 “那是当然，中期武者可以在当地开一个大大的客栈或酒楼，或是替学院经营一些生意，或者是进入风连山脉猎杀妖兽、寻找药材宝物，任何一种都是很赚钱的呢。”老者在心里“嘿嘿”的笑了几声之后，继续耐心的讲说着，直讲得天花乱坠，好似中期武者真的很了不起一般。 “哦，那好，我同意暂借，不过我最高可以借哪种？”向天在狠狠的咬了咬之后，终于在老者的苦心劝说之下，妥协了起来。 “怎么成你同意暂借了？”老者听到这话，顿觉别扭，这才想起刚才自己那番模样的确是他想尽办法要让向天借东西，这才摇了摇头，暗道：“这什么怪事，主人家反而求别人借东西了。” 随即开口道：“你现在没有任何身家，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多可以借中等上阶的功法，一共也不贵，也就三万两。” “中等上阶？”向天听此，心底微微一喜，他还以为以他身无分文的情况来说，只能借到初阶的呢，不过随后又马上想起那上阶的三万两银子，顿时有些心虚了。 “嘿嘿，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初阶的只要五千，以后再怎么样，花个几年时间也就还回来了，不过要是中阶的话，就要花上十几年了，而上阶，一个弄不好，可就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呢，那也许就是一辈子哦？”老者在这时却又是另一番口气的提醒道，似乎再说，借得越多，也就还得越难。 老者前后的反差之大，令得向天有些疑惑，颇有些不解，不过他这时却是没有在意这些，反而在心里好好的盘算着。 “我若是借初阶功法的话，那只怕会耽误以后的修炼，而上阶功法又太贵呢，搞不好真像他说的那样，要还上一辈子，难道要选中阶功法？” “不过，就是中阶功法也要一万两的，都借了一万了，难道还怕再多加两万吗？” “不管了，三万就三万，反正对我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大不了以后没钱赖着不还就是。” 想到这里，向天再次狠狠的咬了咬牙，开口道：“想好了，我就借上阶的功法。” 老者听此，眼中精光一闪，不过随即又是提醒道：“上阶功法，你可是真的想好了，那可是足足三万两白银哦，要是不能进入炼气中期，可是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来偿还的哦？” 向天看着他这幅神情，似乎不想他多借的样子，就连偿还的难度也被他说的大了一些，他的心里颇有些诧异了。 向天并不知道，学院的规矩便是这样，要是有学生前来挑选功法，那么就一定会给他们提供中等以上的，这是一个底线，而至于在中等里算什么等级，那就要看学生们的心志了。 若是意志坚定，坚信自己会踏入武道高峰的人，他们一定会选取上阶的功法，而那些比较圆滑、保守的人则一般会选取中阶功法，至于那些一点都不敢为武道冒险，甚至为了一点钱财而不敢多借的人，他们的选择就无疑会是初阶功法。 至于中等顶阶的功法，并非是学院不愿拿出来，而是这类等阶的功法，并不比那些一般的上乘功法差上多少，如此大的价值，学院自然会谨慎待之。 而对于债务偿还的问题，那不过是学院敛财的一个手段罢了，学生们想还就还，学院根本不会过问，这也算是对他们修养、信誉的一种考验。 而不管怎么说，向天总算是通过了这场对心志的考验，虽然他的理由颇有些滑稽。 这一次，向天坚定的看着老者，开口道：“想好了，就要上阶的。” 老者听此，在心里满意的笑了笑，说道：“那好，跟我来。” 到了这时候，向天虽然很不喜欢眼前这人，但出于敬老的礼貌，还是搀扶这老人，来到最靠里边的两处书架旁，而这时，只听老者指着眼前书架说道： “中等上阶的功法全在这里，共有五百六十种，单独适合男子修炼的有一百二十种，适合女子的有九十种，剩下的男女都可修炼。” 向天闻言，在这书架上翻了翻，随意的拿起一本古卷，名为《纯阳决》，估计是只适合男子的功法，看了看之后，没有说什么，继续寻找，而这时，拿起一本《花月心经》看了看，发现是适合女子的功法后，便没了兴趣。 随后，在一个角落里竟然发现了一本《水灵决》，心中暗道：“这不是叶蓝修炼的功法吗？”好奇之下，拿起看了看，果然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在战力上不强，但在持久力、恢复力方面还算不错，男女都可以修炼，不过向天并不喜欢这一类的功法，随即放下，继续寻找。 终于在他将大半功法都翻遍之后，才挺直了身子，脑中开始慢慢思索了起来。 毫无疑问，在他心里，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当然战力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修炼起来轻松简单，不过持续力也要过得去，还有恢复的速度也要能达到要求才行，不过向天很是失望的发现，这里没有一本达到的要求，不解之下，只听他对着老者问道： “老人家，你这里怎么没有那种威力强大、修炼较快，持续力、恢复力都还不错的功法啊？” 老者听此，顿时翻了翻白眼，不过还是给他解释道：“小家伙，这样的功法可就是中等顶阶了，单论参考价值来说，并不比那些一般上乘功法差到哪去的，只要在任何一方面能突破中等级别，那就是上乘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选那本《离火决》吧。”向天闻言，颇有些失望，不过最后还是拿起一本黄皮古卷，很是兴奋的说道。 这本《离火决》是一本火属性的功法，在战力上没话说，很是刚猛霸道，强大得让他一阵的激动，同时修炼起来也相对较快，只是在持续、恢复方面可就有些不行了，不过在不能兼顾的情况下，也是他最满意的了。 “选好了，可别后悔哦，要知道功法一事可是关系到武者一生的，今后要想改动可就很麻烦的。”老者看着向天拿起了那本古卷，提醒了一句。 “嗯，选好了，就是它。”这时处在兴奋中的向天，哪里会在意这些，很是直接的回答道。 “好了，既然选好了，那就走吧。”老者最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嗯？老人家，不是借吗，怎么不用登记下，万一你以后忘记了怎么办。”向天这时虽然很是兴奋，不过那么大的一笔债务却是没有忘记的，他有些好心的提醒道。 “不用了，我老人家的记性好得很。”老者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之后，回道。 “哦，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说完这话，向天像是抱着宝盆一般，兴奋的跑了出去，他现在迫切想要试一试这功法的威力。 而老者看到向天远去的身影，先是轻叹了一声，随后又继续摇头，口中呢喃道：“这孩子的心性这般单纯，也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