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希瑟交代珀尔两句注意事项,就放她走了。乐—文 斯佳丽特学院是用老城堡改的,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她还在走廊里的时候就听见格丽丝那扬高八度的声音。 “你认识医学院的女孩吗?”格丽丝说,“一般水平的学生能够捅人二十七刀刀刀见血最后算轻伤,像我这种当年风云人物,能捅你七十二刀最后连个轻微伤都不是。” 希瑟推门进去,就看格丽丝拿着把匕首,绕着雀巢头男生走,是不是还扭头扬手吓人家一下。 “七十二刀?你认真的?”希瑟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你怎么能做到一刀不重复的捅七十二刀?” 格丽丝白了她一眼,“我可爱的石楠花,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当时在尸体上做过实验,只要别捅太深,还是可以容纳个五十多刀,就是不知道对于活人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先流血过多而死。” “我现在觉得背后凉风阵阵。”希瑟曾经觉得医学学到凯特琳那份上就已经是走火入魔了,没想到货真价实走火入魔的在这里。 凯特琳不过是学着学着就成了有神论主义者,格丽丝这……希瑟毫不犹豫给了她一个定义——心理变态。 雀巢头男孩咽了口唾液,“我是制裁局的人。” “哈,你是制裁局的?我还睡过威廉·伍德沃德或者珍妮弗·伍德沃德呢,你信不信,信口胡说谁不会?”格丽丝哼了一声,脸不红心不跳的胡扯。 维利叶在场的官员心一跳,开始猜测这件事真实度。 希瑟瞄了她一眼,“这件事需要我跟海伦娜说一声吗?” “我可是至今守身如玉,然后她摇身一晃,都要嫁你哥哥了。”格丽丝轻轻叹了口气,又是一副玩世不恭,“她才没脸来兴师问罪。” “我记得好像是因为圣女不允许成婚——你当时是冲着圣女之位去的,所以海伦娜才跟兰斯订婚的。”希瑟一点也不客气的揭了格丽丝的老底,“然后伟大的、负心的伊丽莎白女王即位后就跟制裁局的指挥官有风流|艳|事,我觉得海伦娜会选择一箭射死你。” 格丽丝哐一声把匕首插在雀巢头男孩面前,把男孩吓得一激灵,但却吝啬给他一个眼神,“我就是一个负心的女人,怎么样,你不服咬我啊。”她装着要打希瑟,比划了一下,“不过你哥哥这接盘侠任重道远,我应该至少跟他喝一杯的。” 能够把这种话如此坦荡的说出来,只能证明两件事——医学生自古没下限以及长老院跟新贵的拉锯战真的锻炼脸皮厚度。 “你是谁?”希瑟没理格丽丝。 雀巢头男孩沮丧的说:“我都说了几百遍,我叫艾伦。” “你又不是斯佳丽特的学生……”格丽丝一拍桌子,“说,你来是要干什么?” 希瑟觉得维利叶的情报大臣真的要哭了,“你不太会审问,对吧。”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维利叶的规矩是先杀了再问话。”格丽丝冷笑,把滑落在肩的长发拨到身后,“说的就好像真的有人会在意真相是什么。” 希瑟拦下格丽丝那示意杀人的手势,“你应该庆幸我们的规矩不是先杀了再说,不然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格丽丝呵了一声,“我想杀你那是情理之中,给你个机会你也想弄死我不谢,毕竟我们是表亲——你可是第四继承人,比我在内维尔排的还靠前。但问题是我没有共济失调,更没有患小脑萎缩,在斯佳丽特动手相当于给你跟我们开战的借口,虽然在阿斯托瑞亚局势好一点之前你们不会动手。”她话锋一转,“真的不是你暗中授意勒托的次席办这件事,顺便把罪名安我头上?” 希瑟对格丽丝的建议给予高度认可,“如果我跟赛博琳娜关系好一点,我会充分考虑这个选项。”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如果是约瑟芬在位,她还真的就这么办了,但可惜现在当政的是赛博琳娜。 “好吧那问题来了,到底那一出是谁想杀谁?”格丽丝回忆了一下魔法阵的具体位置,在台阶上,是从礼堂出去的必经之地,“我想勒托兴师动众,不是为了弄死一两个学生,或者炸一炸礼堂就完事吧。” “也许是嘉莉,谁知道呢。”希瑟斟酌了下,还是没说别的,“你没办法对她们用测谎术,而她们又不会跟你说实话。” “你是打算下来说还是打算等我们出去后直接把人带出去?”希瑟拿起酒杯,猛地往中央一泼。 凯蒂不得已从隐身阵后现身,“我只不过觉得两国女王联手严刑逼供这件事我不能错过。” “王储。”希瑟纠正一句。 凯蒂从艾伦身边走过,顺手解开了镣铐,“我把约瑟芬给你了,就当……谈判了,放了他怎么样?我们当今天的事没发生。”她说的理所当然。 “约瑟芬这件事……好像一开始就是我们找你们办的吧。”格丽丝觉得可以感慨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你知道吗?我们一般是不管涉及到神殿的事情。”凯蒂有点磨牙,对希瑟一招手,“我告诉你件事,交换,怎么样?” 希瑟说:“猫咪,我从来不谈判。” 凯蒂附耳低语两句,“我知道,所以我求你放我们走,怎么样,喵呜喵。”她还故意卖萌。 格丽丝盯着希瑟。 希瑟半晌后对贝拉说:“让她们两个走吧。” 内维尔的士兵直接抽出武器,短时间内将维利叶侍卫全盘压制。 格丽丝一挑眉,只是示意自己人把武器收回去,但没说别的。 凯蒂拖着艾伦要跑,却被希瑟叫住,“你告诉埃……珍妮,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希望她不要把事态激化到让全忒提斯皇室收拾烂摊子的地步。” 制裁局要杀狼人……希瑟很难不去联想是不是埃莉诺的计划失手了。 凯蒂顿步,点点头,“我会的。” “你跟我说……”在凯蒂走后格丽丝才发难,“你几个意思……” 希瑟直接把门拍上了。 “母后,您叫我?”柯拉掩上房门,朱莉斜靠在榻上,女仆们捧着香粉精油围在她的身边,有拿着孔雀尾羽弹着香水的,也有跪在地上,托着朱莉的金色长发细心打理。 朱莉听见柯拉的声音,对着女仆摆手,女仆行礼后悄无声息的退下,如同云一般,没有声音,没有痕迹。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柯拉有些谨慎的挨着朱莉坐下。 朱莉却轻轻的用自己那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托着柯拉的下巴,“你很漂亮,跟你jiejie也很像。” 柯拉无法确定这是一句感叹,还是一句双关。 “我听说你昨天召见了大将军?”朱莉神情一变,从慈母瞬间变的凌厉,她松开手,“所以女儿长大了,就打算背着mama做一番事业了?” 柯拉看着朱莉,“mama,你要试着相信我。” “我曾经试着相信过我第一个女儿,然后她死了,嗯,算是死得其所,起码让之后所有法师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朱莉冷笑,“你们才不会在乎我这个做母亲怎么想,你们在乎的甚至不是自己的死活,因为你们满脑子都是自己能不能青史留名。”
“mama,”柯拉有些急切,“我是法师,我首先要为我的子民负责。” 朱莉坐起来,金发如同融化的金水流淌在她的身侧,她凝视柯拉许久,突然一扬手,扇了柯拉一耳光。 第一下柯拉没躲,等朱莉打算扇第二下时她抓住朱莉的手。 朱莉把手抽出来,“你要杀了祭司?而且就这么急切,甚至都不能等到回香缇?” “谁告诉你的?”柯拉问。 “你别管。” 柯拉没有正面答复朱莉,“母后,你知道吗?我应该留在国内,备战准备迎击卡斯帝。” “卡斯帝不是问题。”朱莉却摇头,“你根本就不懂忒提斯的表亲政治。” “我们无法对抗卡斯帝,就算是凯蒂丽尔在世也未必是卡斯帝的对手。”柯拉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忒提斯平均三个月就有战争,以战养战,理查德并不是一个懦弱的皇帝,他曾经跟我们开战过。跟他们相比,我们有什么?我们不过是一群在和平中拿着葡萄酒醉生梦死的人。” 朱莉却垂眸,“凯蒂丽尔在的话还真未必……毕竟她是卡特琳娜女神的女儿。” “你居然会在这时候跟我说如同……浆糊一样的胡扯。”柯拉想一头撞死,“mama我真的不介意你是跟谁生的凯蒂丽尔,你跟谁有过一段那不是我在意的事情,只要你别跟我说细节,别自己把自己洗脑了。” “这件事很复杂,也太久远。”朱莉一句话就岔开了,“你不能杀祭司,起码不能在忒提斯把他处决。” “为什么?”柯拉语气一秒转冷,“当年凯蒂丽尔想做什么的时候,你有拦着吗?” 朱莉扬起手但是顿在半空没落下,“她不是我亲生女儿,你是我亲生的,所以我不能看着你自己找死。” “您管的也未免太宽……”柯拉指着朱莉,勉强把火压下去,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衣裙窸窣,“殿下。” 希瑟推开门,指着柯拉:“你出去。” 柯拉瞪圆眼睛,“玫兰妮公主,我想……” “出去。”希瑟拉着门,“请。” 柯拉想维持一下自己一国之君的尊严,质问希瑟一番,谁知道希瑟直接抓着她,一把把她推了出去。 柯拉有一型成骨不全,腿不太好,要不是手疾眼快抓住了一个女仆,就差点跟大地亲密接触。 “我想我们可以跳过一切废话,叙旧或者是别的什么。”希瑟看着朱莉,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你要杀凯特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