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潞州参将】
潞州城内,潞州节度使陆登将文子逸的百名亲兵和战马安顿妥当后,便引着文子逸、徐韵等人来到潞州衙门,步入正堂之后,众将官纷纷入座,陆登也如释重负地坐回了主将长椅之上。 文子逸上的近前,躬身拜道:“下官文子逸拜见陆节度使大人!”文子逸说着又将宗大人交给自己的举荐信双手呈在身前,陆登起身来到文子逸身前,扶起文子逸道:“既然入了我潞州城,便是自家人,这里的众位将官也都是子敬(陆登的字)的亲信,文公子不必拘礼!” 文子逸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每位忠贤名将都这么平易近人,不觉有些困窘,自己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显得那么做作,文想到这儿,文子逸也不再那么死板,起身道:“这是举荐信,请大人过目!” 陆登接过信函,拆开后看了一阵,又仔细端详了文子逸一番,然后欣然赞赏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以民斗官,敢为天下先!把个吴江县治理的井井有条,又文武双全!后生可畏!” 文子逸低下头道:“承蒙大人抬爱!”陆登收好了信函,看了看文子逸身后的徐韵等人,又对文子逸道:“文公子,可否介绍一下这几位壮士!”文子逸点了点头,洒脱地转过身,将徐韵等人叫到自己身边,然后指着徐韵对陆登道:“这位是下官结拜二弟,金陵人士徐韵,梁山泊好汉徐宁后人!” 陆登仔细端详了徐韵一番,肃然起敬,赞赏地道:“英雄后人,可敬,可敬!”徐韵知书达理,听了陆登的话欠身拱手道:“谢大人赞许!”文子逸接着又指着袁正杰道:“这是子逸三弟,汴京人士,捕快出身!”陆登仍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待到马威、吉云这两个人时,文子逸正欲引荐,陆登却挥手道:“文公子不必介绍,本官与这两位有旧!” 文子逸这才猛然想到自己的这两位贤弟正是被陆登保送出城之后才剪径的,便欠身退到了一边,马威对这位搭救过自己的陆大人当然感激不尽,连忙道:“今日能拜大人门下为将,马威兄弟毕当尽心尽力以报大人之恩!” 陆登呵笑道:“有志气,看来本官当日是没有看错人!”文子逸上前说道:“有大人死保,才有我这两兄弟今日,子逸感激不尽!”陆登挥手笑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好了,文公子!我也来介绍一下以后朝夕共处的诸位将佐!” 文子逸点头应诺,一旁座位上的诸将闻言都起身来到陆登身边,陆登开始逐一介绍起来:“潞州团练使朱思远;马军小彪将兼阵前先锋柳云、郑杰;步军参将王阳;陆某亲军校尉****;粮草督军谢忠义;德隆府御史钱师孟;监军曹龙!” 文子逸与这些为同僚寒暄了一阵,并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面孔。 等到所有将佐都重新入座之后,陆登便对文子逸道:“文公子曾任吴江县县令,现在委身于我这小小潞州,陆某心中有愧,不知文公子想谋个什么官职?” 文子逸一听陆登这话,心中不甚惊讶,想不到这位大人竟然让自己挑官做,虽是心中欣喜不已,但文子逸还是不敢喜形于色,转念一想,自己对古代官衔还真是不怎么了解,万一自己失口挑了个仅次于陆登的来,别说在座同僚会对自己不满就连这位看上去平易近人的陆大人也会说自己贪官恋爵到时候万一不胜任,可就真的把自己推到了虎背上,左右为难了。 想到这儿,文子逸双手抱拳,恭敬地对陆登道:“大人言重了,子逸即归大人门下,何去何从全凭大人差遣!”陆登心机颇重,其实也是想试探文子逸一番,听了文子逸此番话,不觉抚掌笑道:“好,文公子果然不是贪慕官衔之人,凡是大才,都应经过千锤百炼,为了不失公正,陆某就先教文公子做军机处参将如何?” 文子逸欣然回道:“子逸紧遵大人调遣!”陆登笑吟吟地起身对文子逸道;“好,主意已定,文公子连日奔波,一定困倦不已了,先去休息吧!明日便开始继任!” 文子逸出了正堂,与几个兄弟来到了住处,连日舟车劳顿,从吴江至汴京,又到潞州德隆府,文子逸真的就是身心疲惫了,来到住处,文子逸匆匆洗漱一番,便倒在床榻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文子逸来到军机处,换上了一身参将甲胄,原本便英气十足的面庞上又增添了几分威严。 潞州军机处,与别迥然处不同,除了对新兵老将登记造册之外,还要负责五千守兵的团练职责,所以,即便是陆登昨日对文子逸说从小职做起,但团练使朱思远、步军参将王阳以及两位前锋将校还是归自己差遣,至于粮草督军谢忠义,则由与自己同级的运粮司管辖。 新官到任,那几位下辖同僚当然也都很是支持,一大早,团练使朱思远便赶了过来,将五千精兵的名册呈交给这位新任参将,这位团练使也是甲胄齐备,头戴铁箔头盔,虽是文将,却也器宇轩昂。 文子逸将名册接过,看着朱思远那副端正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别扭,便手拿名册对朱思远施礼道:“朱团练不必如正色,来来,快请坐,跟我这个新人讲讲军机处的情况!”朱思远原以为这位参将大人也同其他小吏一样的嘴脸,却没料到文子逸如此平和,也就不再端着官架子,淡笑着与文子逸一同坐下,文子逸认真地翻阅着兵士名册,然后问道:“潞州城内百姓有多少?” “百姓两万五千人,军士五千,同僚三十二人,什长五十人,千户长五人,下辖地保七十五人,德隆府参事二十人!”朱思远正色地回道,文子逸听着这些数字不免有些头疼,虽然自己对数字十分敏感,但却经不住这位团练使像背古诗一样的罗列出来。 文子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试探地问道:“士兵cao练的可还娴熟?”朱思远饶有自信地道:“嗯,自从金人南下的消息传来之后,大人便在原有基础上又加了很多的训练事项!”文子逸听完来了兴致,但却转念想到了士气虽然重要,但若没有粮草支持,那也是孤掌难鸣,何况现在正值危难之时,便有些越权地起身问道:“但不知城内粮草可支持多久?” 朱思远沉吟了一阵,四处看看,见没有别人,这才开口道:“启禀参将大人,现今城内粮草还有三月之用!”文子逸听了不禁蹙起眉头,朱思远接着说道:“不过大人不必担心,运粮司的主管大人已经命谢忠义去后城取梁,过了一座山头,便是咱潞州的粮仓,在那里,有陆大人囤聚的三仓粮草,都是新收割的!可供半年之用!” 文子逸‘哦’了一声,沉吟道:“是我多虑了!”朱思远见状忍不住问道:“参将大人,听说此次金军南下人马足有五十万,可是实情?”文子逸不觉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世道也流行危言耸听,今日若不告诉他真实情况,明天过后,蒙在鼓里的官员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就不知道要有多少版本的故事出来了,想到这儿,文子逸淡定地道:“那只是流民的谣言,金人说五十万,其实也就有十万而已,东西两路取道汴京!若是真有那虚报的四十万,恐怕还没到这里,他们就要因为军粮不足而折回北地了!” 这番话给朱思远算是吃了定心丸,朱思远寻思了一阵后,对文子逸道:“不知参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文子逸看着桌上的那堆积如山的公文底卷,原本想要观看一下士兵cao练的念头也就不了了之了,文子逸摇摇头对朱思远道:“没有了,团练大人去吧!”
朱思远应声起身退出了军机处的小屋,文子逸苦笑着看了看桌上的文卷,不由得想起了体贴入微的文管家来,要是他在这儿,早就着人将这些东西按轻重缓急分个明白了。 忙了整整一天,文子逸终于将那堆文案处理完了,真叫个身心疲惫,枯油灯下,文子逸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这时,就见门外几个人影缓缓向这里走来,文子逸起身向外迎去这才看清原来是自己的四位结拜兄弟和陆登陆大人。 文子逸欠身拜道:“末将参见陆大人!”陆登向屋内的几案上瞄了一眼,看到那些公文都背向而放,心知是处理的妥当了,便笑着对文子逸道:“文公子果然恪尽职守!” 文子逸泰然道:“都是分内之事,末将怎敢怠慢,大人以后叫末将子逸便是,呵呵,不瞒大人,这文公子实在是叫的末将甚是不自在!”陆登闻言笑道:“好好好,以后就这么叫!”文子逸拜谢一番,才问道:“不知大人深夜来访有何嘱托?” 陆登笑吟吟地道:“这几位壮士和你那百名亲军陆某已经归为守城兵士名册,徐韵等人也已拜为什长!本官特来知会一声!”文子逸忙道:“这等事宜大人自己裁决便是,何须亲自前来告知与子逸,真是折煞末将了!” “哪的话,他们都是你的心腹,本官若是不跟你说一声,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吗?”陆登诙谐地说了一句,文子逸苦笑两声,正要开口说话,就见远处一个小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陆登身前拜道:“大人,小的有紧急事宜禀报!”那小卒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文子逸等人。 陆登知道是这小卒有所戒备,便挥手道:“但说无妨!”小卒这才开口道:“粮草督军谢忠义今早去后城取粮整日未归,适才听人报说在归途中被劫粮贼围困!” 陆登一听顿时色变,开口喝道:“是谁这么大胆?”小卒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城外草寇!具体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陆登急切地对小卒吩咐道:“马上去集结将士,随我一同前去解围!”文子逸暗想军中将士白日cao练已经费尽心神,若夜晚再不休整,恐怕去再多也不会奏效,何况自己来到这潞州之后还没有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便阻拦道:“大人不必调用城中兵马!” 陆登回过身看向了文子逸,就连那个小卒也不知如何是好,文子逸开口道:“末将愿为大人分忧!”陆登有些不赞同:“这怎么行!你的亲军舟车劳顿,今晚正好能睡个好觉!” 还没等陆登说完,文子逸已经抢过话头:“请大人允令!谢督军带去的人马本就很少,又要保护粮车与贼匪周旋,若再不做定夺恐迟则生变!” 陆登倒是很佩服文子逸的干劲儿,一想到文子逸之言确实在理,便不作回绝,开口说道:“文参将多加小心!”“紧遵将令!”文子逸说完回屋去取出了自己的红绫长戟,闪身出门对徐韵等人说道:“马上纠集亲军!火速前往救粮!”文子逸话语间更加渗出了将才之气。 陆登看着这六个新人快步离开了军机处,心中对文子逸的果断更是赞赏不已。 出了西城门,文子逸快马当先,一身甲胄再配上那杆长戟与座下青鬃马,着实威风凛冽,后边紧跟金枪手徐韵、大刀袁正杰、再后马威吉云,也都是持刀挺剑,甲胄齐全,一百多匹快马在月色下驰骋,更是一道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