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奉旨出征】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圣旨传至汴梁,接下了圣旨,文子逸一时间苦笑连连,说自己是个补漏专家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大,洞庭水匪作乱,两地相隔千里,莫名其妙的就因为自己而被联系到了一起。 大堂之内,安置好了钦差,文子逸独自一人站在府堂之中,手握着黄色锦书,大脑一时间竟然空白起来,不为别的,现在自己还能想什么?又容得自己想什么?身为人臣,一道懿旨传来,就要屁颠屁颠地朝着圣上规定的标的物赶去,这是千余年不变的定理。 金人暂时不必担心,至少汴京一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啦,金人在这里吃了瘪,而致使他们吃瘪的利器还在,他们就不会再做造次。 也就是说,这次前往武陵已经是定数,但是,自己却要一改往日的手段:将温阳等人和奇袭营留在汴京城内! 负责安置钦差的清远、孟少陵两人已经返回,两个护卫长一进府堂,看到文子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也就没有打扰,静静地站到了文子逸身后。 文子逸眉心蹙的更深了,在心中暗暗敲定了自己的计划,回过头看着目不斜视的两个护卫长,那副模样:眉心平展、双眼似铜铃、身板笔挺、威武满面;文子逸被弄得一怔,随即苦笑道:“两位这是做什么?要不是早就习惯了,我还以为这府堂之内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座金刚呢!” 清远和孟少陵都被文子逸这番话逗得吃吃发笑,自然而然也就放松下来。文子逸无奈地挥挥手,责备地笑道:“你们啊,真是为兄的活宝!” 清远憨笑着挠着自己终于青丝淡显的后脑勺,吐了吐舌头道:“自从接了圣旨,看着兄长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们俩人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所以就想了这么一招!嘿嘿,看样子还蛮奏效的!” “谁说为兄忧心忡忡了!”文子逸笑着回道,孟少陵与清远不禁有些愕然,记得以往每次出远门,自己的这位兄长都会像这样默然半晌,怅然满面,不是担忧还能是什么? “呵呵,我是在考虑这次开赴武陵要带哪些兄弟去!”文子逸话音刚落,清远便应声回道:“当然是温大哥的奇袭营和我们兄弟一同前去了!” “不!温阳他们四位要留在这里!”清远话音刚落,文子逸便强调着开了口。孟少陵连忙问道:“这,这是为何?” 文子逸一时间被问住了,难道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自己熟知历史,洞庭水匪的实力之强大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听过的,即便是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战胜他们,就算是侥幸战胜,也绝非一月两月之事,宗大人虽然老当益壮,身体也还算健朗,但是毕竟已经七十多岁高龄,在这位东京留守死后,那个一直就把自己视为眼中钉,总是莫名很奇妙想致自己于绝地的杜充就会登上保卫汴京的舞台,这位仁兄的胆子自己更是不甚了解,面对金人,杜充的唯一做法就是能跑多快有多快!能逃多远逃多远! 万一自己兴冲冲地带着大军出去,得胜之后却失去了宝邸,还要带着手下军士重新另谋他处,这样一来,自己真是哭都找不着调! “呃,不过你们放心,为兄出行,你们二位是必不可少的!这次,这次本官决定,只带五千人,由翟杰、崔俊虎、董真、丁健三人统领,王阳负责将兵,吴老负责军中事务,另外,柳云郑杰这二位军前先锋也是不可多得的,呵呵,二位觉得怎么样?”文子逸故意地东拉西跑转移这话题,说这话时,自己的头皮都是痒痒的。 “兄长,只带五千人?会不会太少了?”孟少陵有些担忧地问道,在常人看来,面对万余之多的洞庭水匪,而且没有奇袭营的辅战之下,五千人确实显得有些牵强。 “放心,五千人够了!”文子逸颌首道:“少陵啊,你先去将温指挥、崔参事和陈参事叫来!”文子逸若有所思地安排道。 孟少陵点头应诺,转身离开了府堂,文子逸仍然心有余悸地沉吟着,还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叫上,那就是耿世延,这个怪才,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却总是隐隐地感觉这位耿大人一定能做出什么出乎自己预料的事。 自己这一辈子能给自己这样感觉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刚刚见面时的崔俊臣,另一个就是这位来也模糊去也不清的耿大人。 想到这儿,文子逸连忙对清远说道:“清远啊,速去追回少陵,让他也将那位耿大人叫来!”清远应诺过后追了出去。 文子逸来到桌案边,抓起桌案上的茶盏,轻轻打开,慢慢呷了一口茶,开始酝酿起接下来自己对所有人做的部署。 ....... 大军点将开拔,校场之上群兵罗列,四千名健卒整装待发,旌旗云布,翟杰、崔俊虎、董真、丁健、王阳端坐于骏马之上,立于军前,柳云郑杰已经率一千精兵为前部出发,主要目的就是逢山铺路、遇水架桥,因为,这一次前往武陵,文子逸做出了一个新奇的想法:由陆路进发! 文子逸身着白银翎甲,头顶白缨银盔,外罩素色战袍,脚蹬褐色虎皮靴,坐下白信青鬃马,马首白银护具照面,浑身上下一片雪亮,真叫个英姿飒爽,威仪尽显。 与宗老等人诀别之后,三声炮响,鼓角齐鸣,祭旗过罢,军列开拔,全军本西门而出,直入官道,向武陵进发。 漫长的旅途开始了,文子逸端坐马上,心中还在回想着自己临行前交给众多极不情愿的弟兄的任务,温阳等人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听了文子逸的理由后都责无旁贷地安下心来,因为,辅佐宗老共抗金人的战场明显要比洞庭剿匪激烈的多,或者说对与奇袭营的效力发挥更加有力;崔俊臣之所以会无声无息地答应下来,是因为除了指挥温阳等人之外,他还有一个特殊使命,监控耿世延,如果事出紧急,还可以先斩后奏;虽然说为将者当有用人不疑的心思,但是,这话与其它共性问题一样,都存在一些细微的特例,而这个耿世延,就是属于那很少的一部分。 尽管如此,文子逸还是安排给了耿世延一个任务:盯紧杜充,适当时除掉这个有着伪善外表的贪生怕死之辈!
至少他有一点可取:那就是与崔俊臣一样缜密的心思,虽然诡计丛生有时候会让自己感到发止,但自己这一次恰恰用到了这一点,那就是命令这位一向痛恨jian臣的耿大人的心理把矛头拨向杜充,而且是步步紧盯;假若杜充在接任东京留守做出那些令人鄙夷的事情之后,自己还身在武陵没有剿匪得胜,那到时候这位耿大人的才智就绝对会游刃有余地施展,在适当的时候,还可以像交代崔俊臣一样地让这位耿大人手刃杜充,免去那些原本被定格的麻烦。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妥善安置,自己也不必为汴京防线去多做担忧;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揣摩一下如何对付这群不知该爱该恨得洞庭水匪,堂堂武陵郡守兵和附近府道总兵都对他们没有办法,可想而知,那会是怎样惊人的实力。 王佐虽然是个半真半假、亦真亦幻的人物,但是眼下的钟相、钟子昂父子和后来崛起的英雄人物杨么却是名及一时的好汉,对付他们,硬攻恐怕只能徒劳,要想彻底拔掉这颗牙病,就循以图之,要动动自己快要锈住的脑子! 铲平深得民心的洞庭水匪并非是出于本身利益,诛杀这些受人敬仰的民间英雄也并非是嫉贤妒能,只是当局者迷! 在后世,作为一个平头小百姓,茶余饭后可以称赞这些英雄的义举,但是当自己深深的陷入这个深不可测的历史泥潭之时,就算是再得民心的草莽英雄,只要他做出了损害朝廷的事来,即便没有为祸一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他仍然是自己的敌人。 文子逸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思量着:“身为人臣,身不由己!” 考虑一件事情总是会有双面性;这次将翟杰带出,文子逸还是有另一个目的的,那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借着这张王牌,虽说这样的义军就像是一只桀骜不驯的野兽,是一定要先开一刀,消消它的野性,然后晓以利害,言语动之,将自己敬仰的这几位英雄救下,不至于让他们死在别的对手手中。 再有,洞庭水匪的实力着实让人惊奇,可谓是兵强马壮,这样一支队伍,除了让人敬佩之外,更是让每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将为之倾动。 不觉间,夕阳已落,暗夜缓缓覆盖开来,文子逸不知不觉间,思考了一天,全军日行五百里,已然人困马乏,月色挥洒而下,文子逸即令全军扎营,就地埋锅造饭,顺便也消解一下白日的疲惫。 入夜,派出去的探马终于有了回应,相州方面已经联系开来,刘浩军遣部下秉义郎岳飞率五千军士直奔武陵郡,传报军士接着说出了按照约定在沿岸沅江县会和,先为这群水匪准备一记下马威。 文子逸闻言欣然应道:“好!与岳将军并肩作战,子逸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佑之!”随即遣探报火速赶回,将自己所述如悉报给岳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