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杀人如杀鸡
万乡寨，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很快，惨叫声逐渐减少。 顾成宏骇然无比，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周天，他回过神来，当机立断，再次大叫道：“放！”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七八支先后不一，力道不足的箭夭，连准心都失去了。 “怎么回事！”顾成宏惊疑不定。 一间屋中传出颤抖的回应：“他们都……都死了……这间屋里就剩下……我一个……” 闻言，顾成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 周天静静的站在原地，封困数百支一流高手射出的利箭，并令它们返射而回，过度的消耗，几乎令他的灵魂之力见底，脑中一股股灵魂虚弱造成的晕眩感不断袭来。 莫白挥动清鸿剑扫开飞至的箭夭，他担忧的看了周天一眼，察觉出他的状态不好，转头看向顾成宏，脸上露出森然的寒意，举剑，就要朝着不远处的顾成宏斩下。 “留他一命，我有话问。”周天在一旁急忙阻止。 莫白收剑，点点头，道：“那我去解决剩余的人。” “算了，放过他们吧。”周天摆了摆手，心中一阵烦燥，他从未想杀人，却一下不知杀了多少人，虽然未看到那些人的尸体，但那一声声惨响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不行！此事若传扬出去，对少爷恐怕不利，你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认知。”莫白摇了摇头，断然否决，不顾被箭伤的痛楚，持剑离开。 周天张了张口，然后叹了口气，却没有再阻止，俗世一直不知道修仙者的存在，至少明面上不知道，定然是有维持秩序的人，否则凡俗必定大乱。如果他这件事被传扬开来，说不定会引起俗世江湖一场纷乱，甚至危及自身。 周天走到顾成宏面前，沉声道：“告诉我有关周昌良的事。” “周昌良……你是谁？！”顾成宏努力用单手撑起身体坐起来，恐惧又惊奇的盯着周天，他从两人的对话间就知道，这少年才是真正的主谋，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实力，根本无法想象。 不等周天回答，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失声叫道：“你是修仙者？” 周天吃惊，没料到此人也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修仙者莫非在凡俗有很多人知道？他皱了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修仙者？” “是……是家主说的。”顾成宏失去了镇定，他这两年派人收集了无数关于仙人和修仙者的传说，虽说原本不信，但他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了解。 “他收集这些奇物，是不是就与修仙者有关？”周天心中一动，直接问道，这一点他早就有猜想。 顾成宏愣了一下，没有出声。 “他要拿这些奇物做什么？他是不是在修仙？”周天继续问道。 顾成宏摇了摇头，咬牙道：“我不知道，家主的事，我很多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不怕死！”周天威胁道。 顾成宏讥笑了一声：“我这条命是家主救的，早就不属于我自己，死有什么好怕的，要杀就杀！” 周天沉默，对方连死都不怕，他还真没办法逼迫。 这时，莫白走了回来，清鸿剑上还悬着几滴血珠，显然，所有余下的人都被他杀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听到顾成宏的话，冷笑道：“这个世上，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话音一落，他手指如电，在顾成宏身上飞快的点了几下。 周天不解的看着莫白。 顾成宏全身一僵，他额上的青筋渐渐鼓起，脸上通红如血，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但他咬着牙不发一声，可是那痛苦之后，又是一阵极痒，如同蚂蚁在每一寸骨rou上爬动，间断着一股股从脚心直达头顶的痛，似有一根筋要被抽出。 “啊！”他凄厉的惨叫起来。 周天头皮发麻，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远处观望的周文星，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这是老夫自创的生死符，会激发人所有的痛痒之感，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白朗声说道，不仅是解释给周天听，也同时警告了周文星以及顾成宏。 “生死符？好熟悉的名字。”周天暗暗咤舌，这样的功法堪称邪术。 一个时辰后，顾成宏再也无法忍受，交待了一切，然后被莫白解除了生死符，却自己一掌拍在脑门上，自绝而亡。 “唉。”周天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 离开前，在莫白的强烈要求下，周天走进了万乡寨其中的一间房。 入目之处，只见尸横满地，血流如河，有的被箭夭插在心脏，有的插在喉间，有的被一剑割断喉咙，有的肠子流了一地。 周天脸色僵硬的看着这一切。 “少爷，他们基本，都是你杀的。还有其他房间，很多人，全是你杀的。”莫白在一旁平静的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周天冲出房屋，弯腰剧烈的呕吐起来，之前吃的野果干粮，全部呕出，甚至连胃都要呕出来，心理上的刺激带动生理，他眼中泪水一连串的滴在地上。 莫白来到他身边，微微用力拍着他的背，眼神闪烁回忆的光芒，轻声道：“记得小时候被我师傅收为徒后，他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杀鸡。他让我杀了很多只鸡，有几千只，也可能是几万只，我记不清了。他让我用手，把每一只鸡的头拧下来，让我睁大眼睛看着它们垂死的样子，看着它们明亮的眼睛变得再没有一丝生机。 我不忍，师傅就用鞭子抽打我，他说既然生存在这个世上，既然选择了强大的路，就不能畏惧。杀鸡如此，杀人亦如此。于是后来，当我学会杀人时，我就把所有人都当成了鸡，只要对我有威胁，阻止我变强，我就拧断他们的脖子！” 他顿了顿:“少爷，你本性善良，这点可能没错。但是，当有人对你不利，有人威胁到你，你就要把他们当成鸡，拧断他们的脖子，绝不能仁慈！这就是这个世间的生存法则，老夫虽然不明白修仙者的世界，但想来会比这片江湖更加残酷。除非你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否则就要接受。与人斗，其乐无穷，其苦无穷！” 周天泪眼朦胧的看着莫白，他明白，他早就想过这些，可是真正看到那一具具惨无人相的尸体，强烈的冲击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许久，周天忍住反胃的难受感，抹干嘴角，擦干眼泪。 “好了，我们走吧。” “嗯，走吧，前面可能要杀更多的鸡，少爷要习惯。”莫白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 周天一怔，沉默了很久，他开始犹豫起来，开始迟疑，只是为了报复周昌良，亦或者加上些灵草奇物，便可能要继续杀人，值得吗？自私吗？前世的观念和这个世界的残酷，正在他脑中发生猛烈的碰撞。 莫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少爷，该走了，路已经选定了，不要回头。” 闻言，周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两人来到寨门口，上马。 周文星唯唯喏喏低，装作什么都没有见过，他是个聪明人，周天的强大，和莫白的生死符，永远都会被他铭记于心，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三人骑马，准备朝着志州城前行。 阳光晒在前面的路上，很明亮，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周天回过头，深深的望着万乡寨，这个突然寂静下来的寨子，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天地火元，凝！” 几个火球从周天手中飞出，片刻后，整个万乡寨陷入了nongnong的大火之中。 越烧越旺。 PS：还是要再一次的道歉，如果是昨晚，感觉写得会差非常多。今天写的，自己认为还不错。我会尽量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