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金吾将军
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份，北方各地已经普遍很寒冷了，草原上已经下起了大雪，再过几日，郭子仪等人就要回京了，南霁云率领一帮军官守在镇北州，之前从长安去的官员也会回来，而各地节度使也即将进京，长安在热闹之余，也有出现混乱的危险。 就在昨天，河西节度使的亲兵队和左金吾卫的士兵发生冲突，伤亡数十人，让李隆基大光其火，前一段时间由于许默出事而搁置下来的左金吾将军的事情又提上了日程，今天上午，李隆基召集左右相国商议此事。 御书房内，李隆基高坐在龙椅上，前面的桌案上摆满了奏折，身后站着还是高力士，下面分别坐着李林甫、裴耀卿、兵部尚书牛仙客以及右金吾将军长孙全绪。 “长孙全绪，你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隆基沉着脸问道。 长孙全绪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回皇上，经末将查证，昨日下午，河西节度使盖嘉运的女儿、女婿回京，护送的亲兵队在坊间跑马，接连撞倒百姓十余人，左金吾卫郎将岳德光率队处理，亲兵队不服管教，打伤金吾卫士兵多人，双方爆发冲突，岳德光也被一箭射伤，金吾卫士兵死了七人，受伤三十五人，亲兵队死了二人，受伤八人。目前，盖嘉运将军的女儿、女婿已经回府，亲兵队完好的一百一十四人全部关押进金吾卫大牢，等候皇上处置。” 李隆基看了看李林甫、裴耀卿，道：“两位相国有何意见？” 李林甫躬了躬身道：“回皇上，老臣以为，此事应严肃处理，金吾卫是朝廷管控长安治安的部门，是朝廷的脸面，藩镇驻军在京必须遵守规定，此次河西军严重违反了不得在长安跑马及不遵守金吾卫处理的规定，必须进行严惩。” 裴耀卿接着道：“老臣同意李相国的意见，这件事情对朝廷来说是一件大事，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各藩镇的骄兵悍将即将进京，一旦此事处理不当，接下来的长安就有可能混乱不堪，此外，除了严惩此事之外，老臣还建议尽快任命新的左金吾将军，管理长安城的治安。” “牛爱卿有何意见？”李隆基又问牛仙客道。 牛仙客原任河西节度使，后入朝，现任兵部尚书，已经六十多岁了，比裴耀卿年纪还要大，须发皆白，颤颤巍巍的，是朝中有名的老好人，见皇帝问他的意见，忙站起来道：“回皇上，老臣以为，特殊时期，可以让许默兼任左金吾将军，老臣附议。” 李隆基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道：“此案事关左金吾卫，先确定左金吾卫将军的人选，再来审理此案，两位相国对左金吾卫将军的人选有何想法？” 李林甫和裴耀卿对视一眼，由李林甫开口道：“皇上，老臣还是推荐靖边军兵马使许默将军担任左金吾卫将军，他行事果敢，原则性强，相信能很好地处理此案，维护长安的稳定。” 裴耀卿接着道：“老臣以为许默暂时担任左金吾卫将军是合适的，但他毕竟是靖边军兵马使，镇北州都督，有本职在身，况且如今对突厥战事到了关键时刻，年后开春之后，许默定要返回镇北州，到时还需任命新的左金吾将军，因此，老臣建议，还需提前物色代替人选。” 李隆基这才路出一丝笑容，但旋即脸色又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这个许默，也是个胆大之徒，之前连康国公也敢打，若是他当了左金吾将军，岂不是要捅翻了长安的天？” 裴耀卿笑道：“皇上，老臣以为，正因为许默行事鲁莽，才应该让他当当这个金吾卫将军，让他明白朝廷法度的重要，给他套个笼头，对他的成长也有好处。” 李隆基点点头，道：“好，来人，宣许默进宫。” 许默来到御书房的时候，书房内诸人正在讨论朝政。 “皇上，此次吐蕃来使，以巴德武为使者，大论没庐乞力徐之子没庐邦德为副使，带随从一百余人，已经过了CD，预计半个月左右可以到长安。”好像是牛仙客的声音。 趁着值班太监进去禀报的时间，许默在门外听到了一些讨论的声音。 “吐蕃？吐蕃有使者要来？”许默一直在北疆，对吐蕃没什么感觉，他对唐朝历史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今年发生了大事，去年年底，嫁到吐蕃的金城公主去世，今年年中以后，吐蕃入侵大唐，但被唐军击败，现在是来议和的。 “让沿途官府妥善接待吐蕃使团，不可失了我大唐的礼仪。”李隆基可能有些疲惫了，说话的时候中气不是很足。 “皇上，老臣以为，各地官府在妥善接待吐蕃使团的同时，也要严密监视他们的动向，从CD到长安，他们一路尽可窥探我大唐的虚实，不可不察。”牛仙客进言道，他曾任陇右节度使，对吐蕃时刻保持着警惕。 不一会儿，太监就出来叫许默进去了，御书房内的议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末将许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书房内，许默跪下行礼道。 李隆基见到许默身体已经复原，心里原还有些的气也消了，含笑道：“起来吧？伤可好了？” 许默站起来道：“谢皇上关爱，些许小伤，已然痊愈了。” “那就好，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可愿意为朕分忧？” 许默自然不敢推辞，忙洪声道：“请皇上下旨，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末将也万死不辞。” “好，好，此前左金吾将军宇文征醉酒淹死，现在左金吾卫群龙无首，适逢现下年关将近，各地节度使即将进京，为了维护京城的治安，想让你兼任一段时间的左金吾将军，你意下如何？”李隆基捋着长须道。 “末将谢主隆恩。”能当上金吾卫将军，虽说风险很大，但他一不能推辞，二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在长安建立根基，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连忙拜谢。 李隆基点头道：“嗯，你既已接任此职，当知该如何做了？” 许默大声道：“皇上放心，末将定以大唐律法为准绳，对任何敢于践踏大唐律法的行为说不，维护大唐的尊严。” 李隆基看他说的义正言辞，心里点点头，道：“好，那朕就拭目以待，望你尽快整肃长安的治安，在任职期间保证长安的稳定。” “请皇上放心。”接着看了一眼李隆基，低声道：“末将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望皇上恩准。” “哦？爱卿有何请求，说来听听，就算朕这里没有办法，还有两位相国在这里，总有办法的。“李隆基笑着道，李林甫和裴耀卿也笑着点头。 许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启禀皇上，末将仇人较多，如今又兼任左金吾将军，难免让人眼红，为保小命，还请皇上恩准，让末将带那三百卫士一起暂时加入金吾卫。” 李隆基和李林甫等人被他的“为保小命”的说法给逗笑了，李隆基指着许默笑道：“哈哈哈，我们的冠军将军，让突厥人闻风丧胆的许大都督，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李林甫笑道：“许都督开玩笑了，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哪里有人能要你的命啊？” 许默苦笑道：“李相国太看得起末将了，末将得罪的人多，如今还想着多建功立业，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还不敢告别世界。” 李隆基笑道：“好，朕准了，你快点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的事情给朕查清楚了，以后长安要是再发生这样的案子，朕可是要拿你是问了。” “是，皇上，末将这就去上任。”许默应道。 李隆基挥了挥手，道：“去吧！” 左金吾卫的衙署在皇城的景风门外，永兴坊内，与进奏院相对，占了小半个坊，除了衙署外，还有班房、营房等。 许默到兵部领了上任文牒，办好了手续，由于有兵部尚书牛仙客的手令，手续办得很快，出了大明宫，在丹凤门会合了阿史那不拘和牛头及另十八名亲卫，趁着时间还早，直奔左金吾卫衙署，这十八人是从亲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由于在长安城内，不能随时出动数百亲兵，于是从中挑选精锐，组成亲卫，个个武艺超群，精通骑射，还合练了阵型，十八人分为两队，弓箭、横刀、障刀、圆盾齐备，还配备了精良的战马，战斗力不可小觑，不过如今只是初成，还要进行严格训练。 二十余骑人马一阵风一样呼啦啦来到了左金吾卫的衙署门口，门口站岗的左金吾卫士兵吓了一跳，看到来了一群士兵，八名哨兵一起拥上去，其中一人手指着许默喝道：“什么人？胆敢在左金吾卫衙门外跑马，活得不耐烦了？” 许默把挂在腰间的左金吾将军令牌举起来，洪声道：“我乃新任左金吾卫将军许默。” 哨兵们连忙单膝跪地道：“参见将军。” 许默跳下马来，二十余人鱼贯而入进了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