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然被冯云这么一问，李维有点不知所措，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再加上瞬间气氛的凝重，八双眼睛好似一齐盯住了他，这种压力下，李维低了低头。心想我该怎么说，我是该实话实说还是……万一被戳穿了怎么办，万一…… 杨舟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连忙发话打断“喂喂，云姐，不是说好今天同学聚会大家开心就好的吗，怎么搞的这么沉重，又不是听校长发表她那个把小时的言论，是吧。” 一提到以前的校长，大家好似被一语惊醒，纷纷凑在一起谈论关于校长那每次开会都要说的话。杨光站起身来“同学们，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大会我着重举例两点。”他模仿的可以说是惟妙惟肖，连神情都模仿出来，闭上眼就仿佛是身临其境一般。 “得了吧，你那两点啊，迟早要说上两个小时呢。”王依仪拽着杨光衣袖拉他坐下。 谈起国中时候的事情，大家都是饶有兴致，也就忘记了刚才那凝重的气氛。李维长舒了一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就在伸手的一刹那，他瞥见坐在拐角帮自己脱离险境的杨舟正在盯着自己。 紧张的气氛顿时又笼罩在李维头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李维的额头上已经多出了许多汗珠。顺着脸颊的曲线一直滑到下巴尖，嘀嗒一声落在手中的杯子里。 李维的眼皮开始跳动了，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是不知道两只眼睛都在跳意味着什么，破财消灾吗？如果真是这样，李维现在真希望能够用兜里那包烟，哦不，只有烟盒。真希望可以用那个来消除现在的紧张。突然他注意到杨舟的嘴角开始慢慢微张，那么的细微的动作，李维的神经早已经绷得紧紧的，好像运动员等待着哨令的那一刻的紧张。 终于，杨舟说话了，但是他说的话却让李维大为吃惊，甚至险些因为过度的紧张从座位上滑下去“我去找服务员点些东西吃吧，我这一中午光顾着赶来这里了，还什么都没吃呢。”其实李维也是，他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喝了两口昨天晚上剩下的泡面汤，饿的肚子咕咕叫。 “这样吧，要不我们先打牌吧。”郝文提议说。 大家并没有异议，只是李维，他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打牌，他从进到包间开始就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脑海里不停酝酿着下一句该说什么。 “我和李维一组。”郝文说。“没有！”李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丝毫没有反应的脱口而出。在嘈杂的包间里，没有人听到李维说的话，只有身边的冯云戳了戳他。“什么没有？”李维急的面红耳赤，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说了不该说的话又一次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额，没有……没有烟了。”李维灵机一动，编了个谎，从裤兜里掏出空了的烟盒，丢在桌上。 郝文伸手拾起烟盒，看了看，笑道“维少还在抽烟啊。” 李维尴尬的点了点头“是啊，事情太多，压力比较大啊。”正说着，郝文从桌子底下抽出包来，摸了摸，掏出了一包烟丢给李维“我可还记得你抽的牌子，还以为你又换了呢，没想到五年了一直没换啊。”李维接过烟，一看，是Marlboro。没错，从五年前开始就是一直抽这个烟，他居然还记得。李维心想。 “这下好了吧，赶紧的吧。”郝文又取了一包烟，随后把包往桌子底下一放。 曹裕杨光换了个位置和王依仪坐斜对面，就分到一组，而杨光则和冯云在一组；郝文和张晋换了个位置坐在李维的斜对面。 “OK，输的一组下午所有活动买单，怎么样。”郝文从桌上烟盒里取了一支香烟递给李维。“小晋啊，你和潇哥一组可就是稳输的了哦。”张晋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潇摘下帽子砸向郝文“五年了你小子还是这么欠揍。” “好啦好啦。”冯云总是及时出现缓和气氛。李维想起国中时候的冯云，也是这样，总是在班级乱作一团的时候出现，镇压混乱分子…… 「国中的最后一年，两极分化开始变得特别明显，好生组成一派，差生也自成一派。而这两派自然是水火不容，李维自然融入不了好生们的团体，开始投入了差生一派中，与其说是差生，倒不如说是一群不爱学习的学生，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选择。不同于那些好学生一天到晚在老师的“悉心栽培”下，死啃着书本，一天到晚只知道是也，非也。 “李维！把你的手机关掉！”冯云站在讲台上冲李维喊道。 李维正翘着腿搭在桌上，身子倚在板凳上，而板凳只有后两脚着地，成九十度直角靠在墙上。这是李维最喜欢的动作，也是最招牌的动作，因为在最后一排的缘故才创就了他的这种特长。 “我玩手机一没招你，二没惹你，怎地？”李维身子一倾，板凳腿重重落在地上。在寂静的教室里惊起所有人的注意。 冯云走下讲台，因为是自修的原因，教室里没有老师。好学生都坐在前三排埋头写习题，黑板上还用白色粉笔大大的写着距离中考的剩余日子。而后三排除了趴着睡觉的几个人以外，全部都是空座位，只有李维一个人是为了玩手机游戏而留在了教室。“你关不关！”冯云已经走到了李维的桌前。一拍桌子，“我警告你，快点关掉手机，否则我就记你名字！” “哟，又拿记名字吓我，你以为我是被你吓大的啊，有本事你就去记。”李维也不甘示弱，自来因为那三寸不烂之舌，身为差生组的军师级人物，李维又怎么会把区区班长放在眼里。 “我每次都没有记你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你机会不是给你拿来嚣张的！”冯云双手撑在桌子上，瞪着李维。 李维放下手机，也瞪着冯云。两个人相互瞪着对方，直到李维冒了一句“你不记我名字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了？”李维把头一甩，又坐着椅子仰了过去，招牌的九十度直角。他扬了扬嘴角坏笑道“难不成是你暗恋我啊？” “鬼才恋你呢！”冯云踹了一脚李维的桌子角，晃动使得李维把持不住平衡，椅子一侧，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顿时前三排的好生们捂着嘴，笑声暗起。“你！你！哼！”李维气的说不出话，爬起身子打开后门，摔门而出……」 “喂，想什么呢？” 李维回过神来，只见郝文对着自己挥挥手里的牌“喂喂喂，不是中邪了吧。”李维尴尬一笑，暗自想这些年来自己居然变了这么多。 “你要不是中邪就快点打啊！轮到你了，要就赶紧的！”郝文握着牌托着下巴，显得有些急躁。 “我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赢呢。”李维又扯了个谎，但是他现在连打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额，我刚才思考的太过长远了，没注意到打什么。” 郝文把手往额头上一拍“晕，你说你才出国多久，怎么连打牌都不会了？张晋打了一张七。你要不要！”“哦。”李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牌，不紧不慢甩了一张A在桌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包间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淡黄色的灯光，渐渐觉得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再加上前一天没有睡好，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喂，李维，起来了！” 李维迷迷糊糊伸手揉了揉眼睛“干嘛，没看到我睡觉呢吗。”从微微睁开的刹那，眼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章潇啊，什么事啊。我正睡得舒服呢。” “别睡了，赶紧起来打球！” 国中最后一年的大部分时光，李维都是和章潇在球场上度过的，就连校队的篮球运动员们，估计每天打球的时间都不会比他们长。从上学一直打到放学，渐渐的从两个人开始变成了三个，四个，到最后竟然可以组成两支球队混战了。 少部分不会打球的只好坐在一旁当啦啦队给他们鼓气助威，但也总有个别人喜欢带着女朋友出来一起看他们打球，与其说看球不如说是为了让这群单身汉们嫉妒他们罢了。 李维站起身，脱了外套“今天没穿球裤，牛仔裤发挥不出最佳水平啊。”“得得得，你就说你什么时候穿过球裤来学校吧。”章潇把球丢了过来。 李维接住球，运了两下，冲坐在一旁的那些女生做了几个漂亮的运球动作，然后华丽的转身跳投。他心想，女生都喜欢打篮球的男生，身为这帮子的头头，再怎么说也能迷倒几个花季少女吧。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划过球框，径直砸在一旁换裤子的章潇头顶。 “TM，李维你故意的吧！”章潇还没来不及穿好裤子，一手抓着裤腰带，一手拾起球就朝李维砸去。 李维身子一闪，躲了过去“失误失误，刚睡醒，手感还没回来。我去捡球，我去捡球。”说着便跑去捡球。 砸向李维的球沿着球场一直滚，停在了跑道的边上。李维正跑过去，却见球已经被人捡了起来，他朝那人看去，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一个李维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