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碎裂龙心
“这家伙……这家伙是谁？你们……在……找到的？” “不知……贾斯……他很可能坚持……请救他……我们需要……他的来处。” “看样子……好像……机器……放心吧，我会让……他开口……”濒死前才会拥有的光圈萦绕着，耳边时断时续的模糊声音，瞳孔丝毫没有生意的光亮，也许唯一的光，就只有那水晶灯了，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双眼透过面罩，无力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忙碌着，好像在为自己治疗似的，但康斯坦丁无暇顾及他们在干什么，他只想着能够早日完成使命。 “外骨骼盔甲卸除，气压正常。氧气含量正常，神志状态不乐观。” “我这是，死了吗……？他们，就是幸存者？熏，请你，再等等我……哥哥……很快就能带你回家了……” “人类？这家伙居然是人类！这身装备我可从未见过！嘿！贝希摩斯，别乱动那些管子！贝斯特，这家伙血压下降的很快，快想办法！”康斯坦丁淡淡的听着周围的人的声音，光线逐渐昏暗，水晶灯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般的嘲弄这他，灵魂出窍的感觉拜血压逐渐下降所赐，热量的流逝和身体的不断轻盈下坠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朦胧中，那美丽的少女再次向他招手：“哥哥，你在哪里？我们回家！说好的一起回家看星星呢？” “100CC强心剂注入！稳住心跳！” “贾斯帕！按住腿部伤口！” “……出血量太大……玉藻……高温止……” “该死！心跳……准备除颤……” “砰！”一阵突如其来的电击声后，他彻底的陷入了黑暗：“我死了吗？就这么死了……不……” “说好的一起去看星星的，哥哥。你答应送我的泪星的星空……不要食言啊！”清纯的女孩灿烂地微笑着，她不但没有给少年带来安逸和稳定，反而带给了他无尽的不安，身后隐约浮现的巨龙，愈来愈近，直至眼前，将她吞噬：“不！熏！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要抛弃我！！恶龙！来啊！战斗啊！你身为恶魔的魂在何方？！”腕部的离子刃唱合着巨龙的咆哮：“死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干什么！想杀了我吗？” “西摩尔？可，为什么……我不是……”离子刃触及巨龙面容的瞬间，再次陷入的黑暗好似将他拖入了另一个空间，他永远不想再回去的那个空间…… “荣光？一千年后？我怎么……” “快跟我走！我们必须守住荣光！它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冥夜，看到那头龙了么，上啊！”西摩尔转身冲向甲板上肆意喷射着离子流的巨龙，跟随他的还有数不清的战士和机器人，义无反顾的他们不断的被巨龙推开，然后再次扑向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而巨龙面对着他们发射的高能激光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连主炮都无所畏惧的全数吞下：“这……时空武器究竟……怎么了？我明明回到了黑暗时代前夕啊……”身上的伤痛消失了，消逝的无影无踪，伤口悄然愈合，此时的少年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轻盈，巨龙丝毫没有把那个孤独的少年看在眼里，因为他实在是太弱小了。 “该死！康斯坦丁！你这个疯子！你的斗志呢？！拿出来啊！”西摩尔呐喊着，愤怒驱使着他冲开基因锁，纯净的力量幻化成一柄长矛，名为女武神的长矛终于刺穿了巨龙厚实的肌rou，但却没有鲜血，也无负压所造成的rou体喷涌，巨龙依旧咆哮着，除了激怒了它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巨龙咆哮着，甩着巨尾与西摩尔缠斗着，长枪和长鞭，交织起激情的战歌…… “这就是……我的梦魇？可是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啊啊啊啊啊啊！” “冥夜！站起来！你的战士之魂呢，就因为一条恶龙而消散了吗！你的恶龙，就在眼前啊！”好似西摩尔，实则也包含了自己逝去的meimei的声音，他生涯中无数与他搭档过的已逝战友的低语，甚至还有龙族的悉悉碎语，近在咫尺的龙牙仿佛只需轻轻加力就能将其整个撕碎：“不再逃避，不再胆怯，带着自己的信仰战斗吧……战斗吧……直至最后一息，因为你是……魔龙王冥夜……”沉稳有力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泵动着最原始的魔龙血脉：“来战啊！恶龙！”少年本能的跃起，灼热的离子刃夹带着纯正的龙血直取巨龙的咽喉，龙血与龙血的交融，为那激昂的战歌画上休止符。 “冥夜……你终于，出击了，我很欣慰……能在死前等到这一天……咳咳……”休止之后，却已无丝毫声响，少年轻轻落在甲板上，身后只有那头不再活动的巨龙，可战友，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父辈的壮汉已然无法站立，充满杂音的呼吸似乎是他最后对死神请柬的抗拒：“不，你不会死！你不能死！西摩尔！你们都走了，我要这龙血还有什么用？！给我活着！这是命令！” “咳咳……队长，抱歉那么多年，没有尊重过你……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叫你队长吧……高傲胆怯的魔龙王……” “不！我不要什么龙王！我要你们……回来……”少年疯狂的朝着尸体吼着，尽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但如此清晰的痛苦和感觉，就像真的站在荣光号甲板上一样，亲眼见证战友的离去，尽管对他来说已经********：“……龙！我要向你……宣战！” “宣战吗？那你会死的很惨哟，魔龙。与自己的血液对抗吧，源自于本身的仇恨终会……” “住嘴……这种血液……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如今，我要你们！如数奉还！”仇恨引导着本能，离子刃再次燃起耀目的光芒，捅穿了那深邃的黑暗…… “咚咚……咚咚……” “深层战斗序列，近战格斗模式开启。锁敌完成。心跳恢复，自主呼吸恢复完毕。” “咚咚咚咚……” 无尽的星空下，少年微微睁开眼睛，那个自己思念将近一生的少女正在对着自己温柔微笑：“哥哥，战争结束了哟，这星空真美……”少年茫然的看着少女，纯白的裙摆随风轻轻飘着，群星点缀着她的笑颜：“星星……吗？可惜今天，哥哥……不能陪你看星星了……” “不能吗？冥夜……如果你实在不愿，就算了吧……那我可以安心的……去了……”女孩微笑着，好似在哭泣般的微笑背后是那少年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若不是那阴影，也许他也不会愿意去看那在他眼中的黑暗时代，巨大的机械臂轻松的抓起少女，少女低声的哭泣着，乞求着，挣扎着，但巨臂依旧越来越远……“熏！不会让你，再离开了！我陪你，我陪你……我陪你……” “死吧！final！把夺去的一切，还给我！！”少年习惯性的举起右臂，单兵粒子炮狂暴的向梦魇倾泻着愤怒的离子团，但梦魇似乎越变越小，也许是距离的缘故，少年明白一下都没有打中，但依然执着的追着：“对不起，哥哥，我……脚滑了一下……”眼前再次浮现出少女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纤弱的身体无助的被指向武器完全吞噬，直至最后一根发丝湮灭，她始终保持着微笑：“熏！为什么要笑着离开我！！是对我的报复吗？！” “因为，我终于得到了，那个答复啊……哥哥……再见了……Iloveyou。”天空坍塌着，大地好似要被撕开一般，少年痛苦着跪在地上锤着不断颤抖的大地，外骨骼赋予的巨力一下下敲碎着什么，却不是泥土和石块，倒像是金属碎块和塑料的混合物，甚至有些还有强烈的电击感：“meimei？想要报仇吗？不不不，如果我是你就会把那个玩意放下，我可不杀丧家之犬。更不想你残废了还要我把你修好哟！等你变强到足够做我的敌人的时候再来复仇吧哈哈哈哈哈……”面前的那张恨入骨髓的面容张狂地笑着，真实的就像当年那个亲手杀死夜熏的男人一般，甚至是窒息感，少年也觉得与真实的相差无几：“好，你等着……final……”灼热的粒子炮终于停下，少年不甘地目送他远去，直至再次陷入黑暗，沉寂，亦是休止。 …… 「丧失了敌人的战士会愈发疯狂地寻找下一个对手，若实力相当的对手因自己消失，他可能会自责不已吧……」 “滴滴……滴滴……”朦胧的双眼再次睁开，还是那盏摇摇欲坠的水晶灯，破碎的天花板，损坏的医疗仪器依旧勉强的继续支撑着，少年艰难直起身环视着周遭的一切，先前完好的木屋似乎已变得千疮百孔，燃烧的痕迹清晰的好似先前似真似假的战斗，他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不是粒子炮的痕迹，但桌边冒着嘶嘶热气的粒子炮似乎在反驳着：“怎么……怎么回事？头好疼……难道，是因为时空旅行？” “好啊，你这个战斗力爆表的恐怖分子，终于醒了！你差点杀了我们！”顺着来源望去，少年瞳孔中满是那个满眼敌视的虎皮装男子，手中的火箭推进榴弹满是杀意的喷着嘶嘶蒸汽：“警告，侦测到未知人员携带爆炸性武器，启动战斗戒备状态。”人工智能未等少年反应，先前被卸下的武器全部重新自动装备到少年的身上，门口的人惊讶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各个盔甲部件以及致命的粒子炮挣脱锁链的束缚依靠自身动力重新组合在少年身上，直至将他武装成了一台杀戮机器。 “自动战斗程序：刀锋mode，启动。”未等贝希摩斯做出反应，人工智能已经引导离子刃直取他的心脏：“该死！”贝希摩斯顺势后翻躲过了那致命一击，离子刃由于惯性熔穿了墙板，在门口划了个大口子，散发的热气和完全融化的岩石建筑材料让贝希摩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刚才被来一下，可就真的像玉藻前说的那样变成虎骨汤了……” “自动战斗程序解除，解除武装戒备。” “阁下，周围侦测到吸血鬼信号，已知吸血鬼不是善良生物，解除武装可能……” “洛基！执行命令！” “明白，单兵标准式防卫武装，解除。”杀戮机器停在贝希摩斯面前，先前灼热的离子刃只要再前进一点就可以让这个高傲的老虎完全变成一堆熔渣，一件件武器逐渐自己卸下，收入各个几乎不可能的缝隙中，直至最后面罩完全打开，贝希摩斯才缓了一口气：“在下魔龙王康斯坦丁，也许洛基向你们介绍过我了，请问你是？抱歉，刚才因为时空旅行的反应，可能误伤了你们……”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贝希摩斯吓得连滚带爬逃离到与康斯坦丁几乎百米的距离，找了块巨石躲在后面：“这里是特兰西瓦尼亚帝国境内，我是当地巡逻队成员贝希摩斯！” “贝希摩斯？看来没错了，现在几几年？” “fuck！你是怪物么？！今年就是那该死的见了鬼的2039年！” 少年没有回应，冷冷地用余光扫了下自己的身后：“不用再偷窥了，出来吧，吸血鬼。”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阵拍手声，身披天鹅绒长袍的帅哥如羽毛般轻轻着地，血色的双瞳深邃间不失睿智：“不用担心，我没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