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机械迷城
近一月后，前日本首都东京，零号弹头着弹点，东京塔周围。 “该死，这里的气味可真是呛人！”隔着毒气面罩，这些战士依旧能嗅到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血腥气味，混合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这种气味更加让人难以忍受，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行走于日光之下的丧尸，都宣告着，这是死者的帝国。 “探测到强大的电磁干扰信号！来自于东京塔！西北方向发现大量丧尸！该死！过来了！” “正东方向遇敌！我们正在和大量僵尸交火！该死，这些混蛋持有武器！bravo回复！这些该死的家伙持有武器！” “回复逆齿，街区失守！我们没有足够的火力，顶不住……顶不住这些怪物！上啊伙计！听好！三二一！投掷！”通讯器陷入一片嘈杂，逆齿抬头凝望着血色的天空，绝望的抱着身边冰冷的所谓零号弹头哈哈大笑着，任凭四周的子弹肆虐着，发泄着无处释放的动能：“咳咳，真抱歉……是我……这个废人，落入了Fenix的……” “不怪你……我们确实拿到了……该道歉的是我们……没能……没能把你们……完整的带出去……”逆齿紧握着樱井沾满血污的手臂，金属打造的躯干早已变得冰凉，长时间的搏杀下樱井早已忘记了空气，是什么味道。 “呵呵，长那么大……第一次……闻到……闻到这样的空气啊……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呵呵……”重伤的他挣扎着紧握剑柄，试图再次站起来，可却败在了重创的身体下，不甘的他只得屈服于口中不断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这已经……够了。樱井，已经够了……你说的没错，我们没可能活着回去……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们……” “呵呵，没错呐……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哪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给我们这些一次性的战斗工具竖了块象征性的墓碑，悼念我们的离去呢……”炮弹坠地爆炸所纷飞的弹壳就在两人身边，冲击波狂暴的推搡着这两个传奇，一个被记录阵亡的幽灵战士和在千禧年圣战中幸存的传奇猎人，面对着来袭的枪林弹雨，他们也不过是战争的牺牲品，在武器面前，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传奇…… “是啊，可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他们会不会大吃一惊……”话音未落，樱井拼尽全力将一根烟放在逆齿的嘴边，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乖乖停下了打趣：“什么都别……别说了……替我，点一支烟吧。”樱井笑了，逆齿以为他是在笑自己终于要赴黄泉，可他错了……这个不死怪物，怎么可能会为这个而笑：“呵呵，我可从来没让任何人替我点烟，死前一样，死后也一样……” “这就是你笑的理由？不是因为终于能够奔赴黄泉？” “队长！这些混蛋太疯狂了！我们快顶不……总部的救援什么时候……” “孩子，放弃吧……”逆齿默默接过那根烟，举起手枪轻轻抵着烟头，扣动扳机…… “咚！”伴随着枪口的火光，一个突破防线的丧尸应声倒地，同时，烟也被子弹的余焰所点燃，升起一缕青烟：“还不明白？看看自己的战术UI吧！很遗憾，我们已经被放弃了，该死的零号弹头，根本就是个圈套！真正的原生病毒，根本就不在这个被刻意隐藏的零号弹头里！” “什么？”未等在外面苦苦支撑的队友说完，逆齿便切断了通讯，麻木的把烟递到樱井嘴边：“谢了……这样，我就能……安心的去见……我们的主宰了……那一头见……”顺着面颊滑落的泪，浸润了逆齿的手心，他想为这可悲的范海辛撒上一把他本国盛产的樱花，可何处有樱花？ “我来到日本了，可惜并没有看到美丽的樱花啊……”伴随着身边的枪声，他呆滞地看着最终谢幕的出现，巨大的蝎尾刺穿地面，拔地而起，顷刻间，一栋被机械残骸所包裹的摩天大楼轰然倒塌，伴随着倒塌扬起的巨大尘埃，那是巨兽饥饿的悲鸣：“队长！步战蝎！步战蝎王！快撤退！撤退！” “散开！大家快……啊！” “报告逆齿，A队全灭！不不不……它过来了！（呲呲呲呲呲呲……）” “我们还能打！队长！快带着零号弹头提取物撤离！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火箭筒！向腿部射击！快！” 他没有动，冷笑着看着手中捏着的那根试管，试管内尚未装满的绿色溶液随着地面的震动剧烈晃动着，透过玻璃外壁，逆齿看到了早已不成人样的自己：“走？让我拿着这个葬送了一切的所谓钥匙？这是你们抛弃我们的理由？可笑。” “不要啊！”有幸接近逆齿的队员绝望的嘶吼着，看着逆齿亲手将炸药一点一点铺在零号弹头之上，无奈身受重伤根本无力阻止，只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声呐喊：“别做傻事啊！队长！” “你们不明白吗？这是我们的葬礼。世界想要这个东西，得到它就必须葬送我们……暗影先锋不会失败……就当，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存在过吧。孩子，你还有十分钟可以逃跑说不定能活下来。” “队长！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下……”呼喊声被步战蝎侵入的尾针打断，强有力的威震震击彻底撕碎了前进的道路瓦砾堆阻隔了他和逆齿之间的通道，不知是否有意，步战蝎故意让废墟留出一个观察口，逆齿放置完最后一根引信，冷静的把唯一一根幸存的提取液放在炸药之上：“警告！卫星侦测到，来自华联邦的氢弹已经升空，这次是有授权的核打击，预计抵达东京上空时间还剩三分钟……” “呵，世界为我们所举行的最后一轮葬礼，将由这枚氢弹主持，而暗影先锋，也将葬身于蘑菇云之下，但我！却想让爆炸和谢幕，富有暗影先锋特色。” “该不会是？！” “再见了……来世，还干这差事……”伴随着逆齿goodbye的口型，爆炸的火花瞬间吞噬了他们……同样，步战蝎也一同被冲击波掀开，生硬的撞在裸露的尖锐废墟之上，做着死前的挣扎…… “核弹？核弹来了！” “找掩体！快进地下！” “核弹来了！快……” …… …… 十八小时前，东京城区边缘。距离核弹打击，十八小时…… “嗷嗷嗷嗷嗷……”僵尸哀嚎着死在逆齿的军刀之下，伤口处汩汩喷溅着难以名状之物，似血又非血的物质腐蚀着原本就已脆弱不堪的大地：“小心！京都的丧尸已经受到辐射产生变异！它们的血，有腐蚀性！离开！”樱井推开逆齿，巨剑挥舞产生的剑气瞬间劈碎那堆尸体，内部早已被机械侵占，丝毫看不出生前些许的人类遗迹：“机器僵尸？这……为什么？” “呵，攻占京都之后，Fenix为所有的俘虏都注射了安抚剂，这种恶魔的东西，会缓缓侵蚀一个健全的人，折磨他们，腐蚀他们，同化，直至将一个完全的人类变成像我们一样的机器……” “可为什么这里连建筑都似乎拥有生命？” “呵呵，这还算好的，寄生于建筑外表的感染体还算好的，红区还有太多怪物潜藏在暗处……”樱井嘴角微微扬起：“很不幸，你们要寻找的所谓钥匙，就在红区的中心地带。此前是final的生化实验室……”沉重的巨剑轻松地刺穿了破碎的沥青路面，直立于空气之中的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颤抖着闪烁着幽幽蓝光…… “我的……兄弟……救救……救救我……” “什么人？！” “请……给我个……解脱吧……救救我……”伴随着痛苦哀嚎的，是不知名金属物体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擦擦声，很快，一个黑影显现在地平线之上，不同于别的丧尸，它若隐若现，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遮住了似的：“很……很熟悉……” “熟悉？什么意思？” “散开！”几乎同时，樱井一把推开逆齿，反手拔出巨剑，一个华丽的拔刀斩扑向那个黑影，剑锋顺着它的头顶划过，看似摇摇欲坠的黑影却只一斜，就躲过了樱井全力使出的一击拔刀斩：“你是范海辛机器人吧……那就是我的同胞……请你……将我解脱吧！” “所有人注意！射击！全力开火！放倒他！”未及樱井出第二刀，暗影先锋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猛烈进攻，黑影瞬间被密集的金属弹雨包裹起来，唯独不同的是，它没有哀嚎：“不够……这不够……请你们……尽全力解脱我吧！不要让Fenix侵占我！不！不该这样！” “这该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是机器人！队长！我们有更强火力的装备吗？” “呵，这可是从总部带来的为数不多的昂贵单兵装备啊，你很幸运。”暗影先锋们停止了火力压制，一齐看着逆齿手中的那个东西，不，在他们眼中，那种武器，就等同于死神：“黑钢？可那不是……” “没错，暗影先锋的创始者，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这把火箭筒，黑钢，我可从来没说过是个人名啊……”逆齿邪魅地笑着，面对着黑钢深邃的炮口，黑影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相反，它从那若隐若现的身体中抽出了一支竹箫，和樱井手中一模一样的竹箫：“箫……不！是他？不可能！逆齿……等……”已太迟，黑钢咆哮着推动一发贫铀弹拖拽着死神的尾焰扑向那个黑影，樱井绝望地看着弹头穿透黑影后剧烈爆炸的火花将其完全吞噬，他看过太多的火花吞噬生命的景象，唯独这个，他流泪了：“终于……能够前往天国了啊……” “岛田！不！你这个混蛋！怎么能抛下我们？特务机关只剩下我和你！为什么你要变成……”没有后续的答复了，留下的只有那冲天的火花，和那，燃着战争之火的残破竹箫：“也罢……相比于作为一个僵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游荡着，还不如，解脱！” “我很抱歉……”逆齿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猎人，不管之前那个怪物做了什么，他轰杀的，都是樱井内心最为珍视的那个东西，范海辛机器人所拥有为数不多的曾经是人的证据：兄弟和友谊…… “没什么可以为之难过的，相反，更感谢你们为他主持葬礼……没想到会是岛田……”樱井擦了下眼角的泪，轻轻的将竹箫插在火灰飘散之地，单膝跪地似乎是在做着虔诚的祈祷：“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某种仪式吗？” “不知道，也许是这些范海辛对于同类死去时的哀思……也许他，也在等待着升天解脱的那一刻吧……” “我觉得，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看看我们四周……我们有大麻烦了……” “没错，这些混蛋，找上门了。”逆齿摸出一根雪茄，将枪口抵在烟头之上，扣下扳机…… “清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