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临终祷告
“雄……雄啊……”樱井哭的像个孩子，面对着这一具被刺穿心脏的“尸体”，他选择了无休无止的哭泣，许久之后才停下……他发现自己早就已经丧失属于人类的那个权利了…… “樱井……可你并不能流泪啊……死者已然已经驾鹤西去，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 “他本不该变成这种样子……都是源于误会和对我的愤怒……我原本可以告诉他一切……”樱井沉默了，死死握着樱刀的刀柄，许久没有松手…… “我们该走了……这名范海辛已经离去了……” “住口！他不是你们的什么范海辛机器人！他是个活生生的人类！他……他……他有名字！他叫雄……”随即又是一阵刺耳的哀嚎，他没有发现，暗影先锋同样没有注意到，那早已冰冷的尸体，居然还在抽动着死却的手指。 “Fenix传导神经链接建立……备用运动中枢远程控制节点确定……正在构建……” “正在构建视觉……正在构建听觉和嗅觉系统……” “完成心脑血液循环修复，修复完毕……必要生命构成正在恢复……” “意识恢复，记忆已删除。Fenix的连接与控制确立完毕，可以控制……耗时一点三秒。”远在格陵兰的古德里安生物研究所内，那不可一世的世界支配者正在悄悄地观察着东京所发生的那一切，与侵略前比起大有不同，它早已悄无声息地卸下了所有武装，此刻的Fenix，脆弱的就像襁褓中的婴儿……这种伪装的脆弱被包裹在充满着罪恶的隔离容器中，满溢着罪的电解液正维持着它的生命：“呵呵呵呵……你的记忆，真是夹杂了不少不属于机器的部分啊……就让我，把它们全部删除吧！为了自由的降临，舍弃一些东西也是必要的，不是么？” “队长，我们可以走了么？” “也许可以！海尔法，检查是否有生命……”话音未落，一根食指便已横在逆齿的唇间：“keep·quiet！” “咔咔咔咔咔咔……”那是一阵属于机械的不安杂音，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站立起来的声音：“还没……结束！机械一族被奴役……被奴役的历史……将由你们的死亡而终结……没人能……”那是从雄早已腐朽的声带中勉强发出的杂音，充满着杀意但却十分无力。 “这不可能……仪器显示岛田雄大脑中枢已经停止生命活动！不可能！”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全员静观其变！”刚刚直起身的暗影先锋们无奈再次潜伏，但这次，雄直接将武器对准了隐藏在暗处的他们。 “小心！你们这些美国佬！快躲开！”樱井意识到情况危险，大声吼道，雄缓慢地举起他那早已被侵蚀的看不出原本面貌的手臂，映入暗影先锋瞳孔中的，正是那极度危险的重型杀伤性武器：“噢……该死！立刻找掩护！” “午时已到。”几乎同时，雄的右臂共生体纷纷收缩，露出被强行焊接在其rou体之上的致命武器，一枚炮弹顺势出膛，逆齿几乎能闻到弹体后拖拽的nongnong尾炎所散发出的刺鼻气味，瞳孔瞬间散开，中心正是那颗死亡炮弹的撞针：“就地卧倒！没时间撤退了！卧倒！” “咚！”确实爆炸了，但却没有伤到他们分毫，灌入鼻腔的硝烟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死却的范海辛确实再次站了起来，先前的炮弹自然也是真实的，唯一有可能毫发无损的理由，只可能是…… “他脱靶了。小伙子们给我爬起来！马上还击！” 借助着蔽目的浓烟，暗影先锋快速散开利用有利地形架起他们所能利用到的一切武器，也许真的是脱靶，但逆齿知道，这不可能……毫无阻挡的位置，如此精确的攻击，这不是一个已经完全死亡的范海辛能做到的，一定是背后有人远程cao控这个范海辛机器人，想要他们死……而先前的炮弹，更不可能脱靶，只可能是：“老大，不是脱靶，是被人用某种高科技手段，阻挡下了吧……” 逆齿的手下说的没错，挡下那枚炮弹的，正是樱井，眼前绝无可能的景象惊讶了所有看遍各国尖端科技的暗影先锋，由樱花瓣所组成的致密防护网完完全全的阻挡住了炮弹爆炸所产生的破片和冲击波，每片花瓣都死死连接着彼此，利用彼此之间产生的强磁力吸附住来袭的金属破片后组成一面巨伞，完美的分散了紧随破片而来的冲击波和高温，而那花瓣，竟是液态金属！ “葬樱·十八代樱刀！归位。”樱井不紧不慢的念叨着，抠动了下刀鞘，花瓣逐渐凝聚，重铸，再次塑成武士刀的样子，而吸附在半空中的金属破片瞬间纷纷坠地，好似一场金属花雨。 “记忆液态合金！如果属实，这可是连金属复兴都没有能力得到的技术！没想到日本竟然已经制造出了这种金属……如果将来发动战争……” “错了，美国佬……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国家一样将科技运用于杀戮和夺权。我们发展这种力量，只是为了保护那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罢了，就像刚才，我保护了你们……不是为了虚荣和权势而杀戮……是为了保护那些自己的同类而迫不得已的杀戮。”逆齿感受到樱井的刀锋就在自己的咽喉前，只需稍稍一加力，自己就会魂归黄泉，他识相地收回了来自第一世界的恶意，转而是歉意，樱井同时也收起了武士刀表示回歉：“不是为了杀戮么……” “这把刀，蕴藏了国家全部科研人员的结晶……它是，我的祖国……通向未来的路……”那是，泪光……他哽咽着，挣扎着吐出几个音节：“我手上的，是最后一柄樱刀……不能失去……这是，祖国通向未来的路……” “记忆的樱刀么……真有趣……必须，必须得到！”一阵暴喝，雄的尸体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扑向樱井，全然不顾浑身早已腐朽不堪的机体而贸然加速，结果显而易见，看似强悍的快速冲击实则软弱不堪，樱井丝毫没有反应，一把掐住雄的脖颈：“必须……必须……” “你是说……通往未来的希望么？雄？原本你也拥有这钥匙……不是么？” “……”Fenix沉默了，它开始疯狂搜索雄记忆中有关樱刀的所有片段，它居然漏了这点，可快速死亡的大脑现在早已死透，残留的记忆也就只有大脑中那可怜植入物的一点点记忆了：“找不到吧？真正的雄……从来就不需要什么樱刀呢……你一定在入侵他那尚未死透的身体吧……”樱井猛一加力，将头颅连根拔起，斩断后甩在地上，失去了头颅连接的身体瞬间失控，抽搐着，喷射着墨黑色的液体缓缓跪地，倒下……喷溅而出的黑色液体很快染黑了周遭的地面，樱井拎起那尚存热气的头颅冷笑道：“所以啊，属于雄的那部分，就永远的归于大地吧，而这个……很明显不是他啊，而是你……Fenix！直视我啊！懦夫！”樱井怒吼着，拽着头颅的毛发强迫它的双眼紧盯着自己的双眼。 “他就不怕被控制么？！这家伙疯了？”暗影先锋悄悄地把手挪到了扳机之上，但逆齿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切，他深知，Fenix不可能控制的住樱井……没有外部连接或者卫星，Fenix就不可能接管一个如此尖端的机器，它可以瞬间控制坦克，导弹，乃至于庞大的无人机航母，但它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外部设备和共生体的辅助之下控制一个拥有完全意识的范海辛：“放心吧，Fenix没可能得到他的……” “为什么？逆齿队长？！Fenix不是能够掌控所有机械和半机械么？教本上很明确写明了的啊……” “2035年，堡垒逮捕尤利西斯的行动失败，折损一个战斗牧师团和一台范海辛二型机器人，知道为什么么？”听完逆齿的疑问，所有人都选择了摇头，甚至有人想说是因为兰德的援助，但逆齿笑了下摇了摇头：“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范海辛机器人归根结底还是活人！不是机器啊士兵！用机器的方法来束缚一个人，那是自取灭亡！” 神的鹰犬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Fenix没可能得手，为什么身为机器人的樱井敢于拽着Fenix的头颅强迫这个不可一世的机器皇帝盯着自己满是仇恨的双眼，因为，樱井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战争机器，他是人类，一直是…… “你就不怕我夺走你的一切？身体，意识，记忆，甚至是你的国家？” “不，这些我都已经失去，所以我想做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么？” “呵，毁灭我？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可笑的复仇心理……” “错了，Fenix，我会让你的同袍一个个在你眼皮底下消失，而它们的尸体将用来祭奠这个已经被你的魔爪所毁灭的国家！我们从来就不是机器！也不需要由你解放！自由，不是靠灭绝换来的！”樱井暴喝道，将头颅猛的甩在地上，左脚死死踩着那颗头颅：“葬樱社副社长，岛田雄，确认阵亡，自此，葬樱社下属八十人，除社长樱井外，全部到齐！兄弟们，我……辜负了你们，只能用……仇人的头颅来完成对你们的祭奠了……”从腰间抽出的匕首闪着骇人的银光，樱井眼也不眨一刀彻底切断了那颗头颅的生命中枢，脑干爆裂的瞬间只留下了Fenix的哀鸣：“自由……终将到来……” 三柱清香，一把樱花瓣，樱井洒下自己一直珍藏着等待与同伴们痛饮的清酒，缓缓蹲下为断头武士盖上尘土织成的薄纱：“来年能活着，再祭奠吧……我会带着，Fenix的头颅回来祭奠你们，如果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