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初代与主宰
“避免误伤？尤利？” “哥哥？你以前从来就不会……提到……误伤的……”也许是因为即将交手的是Fenix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剧毒天堂，尤利死死握着巨剑，真银之剑不安的躁动，伴随着剑身之上跳动的纯银火光，洛里安和凌不断后退，仅留下艾达呆滞的跪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绝妙美景：腐朽的原木地板之上诡异的缓慢长起一丛丛纯白的金属物体，好像是拥有生命一样，金属嫩芽逐渐升起，缠绕着螺旋上长，盘旋着试图构成一架微型天梯，天梯之间逐渐靠拢，融合，最终汇聚成一架巨型天梯，愤怒平息了，仇恨也消散了，白银天梯面前，不容任何尘世的杂念，它是上帝的天梯，通向天国的唯一道路。 “好美……这就是血猎传说中的最高级别的真银同步率？！真的……好美……你真的是神吗？可为什么要和吸血鬼混……” “我不是什么神，我只是和他们一样的怪物，只不过他们还有感情，还有心跳，而我……一无所有。他们不是吸血鬼，他们是……让我明白过去的……朋友。”尤利微笑着向艾达伸出了手，并不是愤怒的他，同样也没有满腔的恨意，他就是尤利西斯，也许也不再是尤利西斯了，在白银天梯面前，他是纯粹的范海辛，纯粹的初代猎魔人。 “天堂没有恶魔？不……天堂是没有恶魔，但却有……堕落的天使。完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Fenix。真正的世界，就是具有缺憾的啊！” “缺憾吗？程序……从来不容忍任何缺憾。”天梯之下，那个怪物醒了，被称为Fenix的亡灵范海辛，摇摇晃晃的站起，倚靠着樱刀单薄刀身的支撑，Fenix观望着那足以被称为奇迹的白银天梯：“进化……进化就是要证明，神，这种束缚前进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啊啊啊！” 毫无警示的高高跃起，伴随着附带血腥味的花瓣，Fenix就那么诡异的窜上冲破穹顶的天梯，天梯周遭的电磁场撕扯着机器人的rou身，尤利淡淡的看着逐渐靠近的Fenix，在他眼中，那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世界之敌，眼瞳中所能洞悉的，只是Fenix所利用的躯壳，那个属于过去的，早就已经死亡的范海辛机器人：“樱井，你还醒着……你是个人类，到底何为自由？你为葬樱倾尽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的自由么？！” “我叫Fenix！”瞬间，Fenix向着尤利直刺过去，锋利的剑锋霎时被打散，成片的樱花席卷而来，他们盘旋着，攀爬着不断上升的天梯。刀光剑影之间，是那破碎的建筑垃圾，被撕碎的墙板大块脱落，此刻，世界陷入了安静，周遭的剧毒空气不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两人死斗的帷幕，就连天空中时不时掠过的变异飞行生物都未曾发动攻击，直到，真银之剑和亡灵樱花同时击中对方身体的一刻停歇！ 砰！ 铛！ Fenix停下了花瓣之舞，破碎的记忆金属根据原定的程序基再次复原成那柄可怕但不失美感的武士刀，同样，真银之剑也在切碎Fenix宿体的装甲板之后因强烈的震荡效应脱手，笔直地从数百米的高空坠下，内部尚未发射的银爆弹引发的剧烈爆炸彻底撕碎了摇摇欲坠的主心骨。 “房子要塌了！快撤出去！”洛里安暗暗叫苦，拽着凌夺门而出，刚踏出门槛时，艾达的呻吟唤起了他那颗被凌亲手融化的人心。 “呵呵……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人类那可笑的善良呢？” “没关系的，哥哥也会同意你那么做……没有关系……总比沾满鲜血，见死不救好……”凌微笑着吻了下洛里安的手背：“快去吧……别想太多，别记着仇恨，她只是个人类女孩而已。” 洛里安眨了下眼，微笑着反身冲进即将坍塌的民居，抱着那不曾抵抗的血猎在第一块混凝土落地时折返，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卡帕多西亚斥候在他放下艾达的同时也向他自己挥了挥手：“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是洛里安……我要为过去的自己洗刷满手的鲜血……我想成为一个人类，一个像尤利一样的人类，仅此而已。” “你是……那个……圣战时……” “没错，人类叫我暗影斥候，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那是过去的我。”他重新戴上那属于过去的兜帽，漆黑的兜帽上沾满了建筑垃圾落地激起的尘埃，尘埃下的，是那永远都无法洗净的鲜血，他已记不清，第一滴血是何时沾染上的了：“真想帮下这个家伙，可惜……” …… …… “直接用身体接下冲击波？若不是你是怪物的身体，你会支离破碎的……这就是初代的勇气么？”Fenix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范海辛机器人，它的全球数据库中只是草草写着初代范海辛而已，因为阿瓦罗萨计划的完全纸质记录，就算是能够掌控信息化世界的超级机器人也不得不向原始妥协，原始虽然没有信息化时代那样的超高精确度和超级效率，但，原始的可靠和保密性，却让堪称主宰的Fenix无可奈何：“我不是……什么机器人……我是拥有怪物躯体的人类！” 毫无警示，毫无预兆，就连Fenix的进攻预测软件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尤利西斯倚靠着猛踢白银天梯提供的强大反作用力和足部火箭喷射器的助力，狠狠地给了Fenix一拳，沉重的铁拳正中Fenix的面门，经历过核爆和共生体腐蚀的樱井身躯完全经不住尤利的全力一击，丑陋的头部瞬间被打的支离破碎，引力似乎没有起到作用，亦或是时间被短暂的暂停了似的，两个怪物就这样悬浮在空中，四周的零件飞散着，好似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一般缓缓落下。Fenix意外的“输”了，输在了怪物二字和对对手的蔑视之上，它机械的看着自己的宿体像断线的木偶一般坠落，直至摔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站起来，伴随着樱井身体摔得解体和白银天梯完全崩塌的同时，尤利优雅的借助火箭发动机缓缓降落，忧郁地蹲在Fenix身边：“为国牺牲的战士啊……安息吧。剩下的，占有你精神的恶魔，由我来替你清除。” “警告，神经通感系统故障，侦测到宿体神经元暴乱！同步率正在飞速下降。”尤利西斯确实击败了Fenix，真正的击败了么？不，这也许是拥有Fenix的机械，但真正的Fenix藏身于切尔诺贝利的深处！他也许是打败了Fenix随便挑选的一个传奇战士的躯壳，但，真正的并不是打败，而是激怒。深藏于蜂巢之中的Fenix果断的放弃了樱井，相反，它启动了另一个可靠的战争机械，就潜伏在剧毒天堂内的一架超级掠食者：“人类？明明就是机械怪物……不肯接受进化的愚蠢者！自由……难道不好么？所有人都在抗拒着它？死了……改造成机械，就真正自由了……” “死去”的Fenix并没有抵抗，也许尤利西斯根本不知道Fenix已经转移了，但这丝毫不影响葬礼的进行，一个从未谋面的范海辛，和精神领域的位置，一个个逐渐消失的范海辛的位置。 “樱井……你的位置……还在……”一束枯萎的鲜花，也许这就是唯一的墓碑了，破碎的零件诡异的开始颤动，伴随着一朵又一朵枯萎的花朵，颤动越来越剧烈，最后樱刀放下的时候，他说话了：“主宰……主宰！收下……我最后的……樱花……日本……不能……” “安息吧。浩劫会结束的……我的同袍……” “我要看到……富士山……” 咔！ 真银之剑瞬间飞回尤利的手中，尤利面无表情的完全搅碎了樱井被共生体快速修复的大脑，将它们完全烧焦，伴随着能量的中断，尤利擦了下巨剑之上的尘埃：“安息吧……回到真正的主宰身边……” 他不是什么主宰，真正的主宰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离去，那个，真正的范海辛。 “老大？！发生什么了？你跑的真快，我们找不到位置花了点时间……” “没什么事，Fenix现身了，弗朗西斯！” “在！” “安排战术吧，准备迎敌……Fenix不会罢手的……这次要不是它选择了范海辛机甲，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咳咳……照顾好我meimei。” “明白！” “洛里安，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那个血猎，我希望你能给予她初拥……”尤利坏笑着指了下艾达，艾达吓得双腿发抖，虽然手被反绑，但她还是扭动着身子试图逃跑：“你说什么？！初拥？！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让她用永生和对人类的再次认知来为她对我meimei做的虐行赎罪。你不正好缺个仆人么？总是抱怨自己整天累的跟头牛？”凌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她并没有任何反对，相反，她一把摁住了没法反抗的艾达，温柔却强硬的掰过她的脑袋露出艾达白皙的脖子：“以卡帕多西亚族之名，赐你永生，成为卡帕多西亚家族余孤的子嗣……” “不要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