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密谈
虽然北方联盟的小动作成为了会议的焦点，但由于与会者大都各怀鬼胎，所以会议各方并未达成实质性的共识。最后，这次会议也只得像之前的几次一样草草收场。 等其他人走出穹顶建筑以后，独自待在会议厅之内的帝国执政：艾德·波米安缓缓抬起头，透过穹顶的空隙望向高空，湛蓝的天空仿佛在嘲笑着这位神经紧张的中年权贵。 一阵冷风吹过，几片树叶落在了地上，向人们预示着秋季的到来。艾德·波米安，作为波米安家族的现任家主，已经年近半百了。人到中年的他，脸上皱纹浮现，腿脚也日趋乏力，为了维持帝国的稳定，他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此时的他，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雄心勃勃，想要做一番大事，而只是想让帝国平稳度过险期。 走出会议厅，艾德看到了一位还未离开的与会者：毕维斯，一位年迈的绅士，帝国的外交总管，常年奔波在周边各国之间，已经有七十多岁高龄了。以他这样的年龄，很难做到那样的长途跋涉，更不用说他三十年来从未停下自己的步伐，从未因为年迈而推辞，这种毅力是一般人所不具有的，他也因此受到每一位帝国贵族的尊敬。 “毕维斯大人。”艾德微笑着走了过去，对眼前的老人说道：“您还有什么要跟在下谈呢？” “执政大人。”毕维斯也努力挤出了笑容，不到片刻，他又恢复了那种严肃的神情，对艾德说道：“此次前往安图斯，在下获得了一些重要信息，这些信息，在下没有在会议上提到，您可以听一听。” “好！”艾德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卫兵退下，向对方问道：“有什么重要信息只能让我知道的？” “北方联盟的人已经知道了陛下的身体状况......”毕维斯小声说道。 “什么？！”艾德听后先是一惊，然后摸着胡子，自言自语道：“只有身居帝都，有头有脸，有机会觐见陛下的贵族才有机会知道此事！我也已经尽力封锁消息，怎么会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联盟知道？莫非......这其中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的北方联盟？” “在下也怀疑，摄政议会之中有人暗通北方联盟！在下此次一回来就想告诉您这个消息，奈何太过匆忙，只得先来参加摄政会议......这件事在下只能告诉您，希望您能多加注意！”毕维斯说完后咳了两声，看起来他有些急躁。 “我明白了。毕维斯大人，帝都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艾德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外敌当前，陛下的身体又成了这种状况，国内的事情更加复杂......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艾德大人，这里只有你我，在下也不用避嫌了。安德烈殿下的死，确实是帝国的一大不幸。虽然他喜征伐，劳民伤财，但也确实威震各国，让那些豺狼虎豹不敢进犯帝国。安德烈殿下一死，牛鬼蛇神全都跑了出来......为了稳住梅森公爵，在下建议您派人调查这件事。皇太子殿下说得没错，帝国皇族在帝国境内遇害，没有人能够容忍！” “此事我在前不久就开始调查了。萨马尔伯爵鲁道夫的嫌疑很大，但他也已经死无对证了。我们只能先从帝都送贺礼的人的身份开始调查了。”艾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梅森公爵打仗是把好手，心思也相当缜密，怎么会看不出鲁道夫伯爵有问题呢？” “这个您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们这些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曾经都一同在陛下手下效力，彼此之间非常了解。在此事之前，在下也不会想到鲁道夫居然会刺杀皇族......在我以前的认识里，他对陛下的忠心，甚至远超于我。” “哦，我差点忘了，鲁道夫伯爵曾经也是奥铎陛下的得力干将......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梅森公爵今天在会议上，那么明显地表露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是为何？我不认为他会因为安德烈殿下的死而乱了心智，毕竟他曾经有两个儿子死在战场上，也没见他像今天这样激动。毕维斯大人，您觉得呢？”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不过，在如此境遇之下，在下也不好妄加猜测。也许，安德烈殿下的死打乱了那老头子的计划，让他非常愤怒也说不定。”毕维斯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说道：“无论如何，他也应该有所警觉了。北方联盟近几年来动作不断，又有安德烈殿下的攻伐行为刺激安图斯，北方的局势已经脱离我们的掌控了。总而言之，我们要做好准备，执政大人。” 艾德郑重地点了点头，看来在他心里，帝国此时可谓是危在旦夕。 好像想起了什么，毕维斯咂了咂舌，说道：“对了，您知道吗？前不久，梅森公爵在布雷塔渡海之时，拘捕了当地商会的领袖，据说原因是那位商人对公爵不敬。我途径布雷塔之时，那儿的领主波顿伯爵让我带话给您，请求您来出面解决此事。” “布雷塔？”艾德左思右想，尝试着说道：“布雷塔的波顿伯爵是效忠于第三皇子的，难道梅森公爵以为三皇子是谋杀二皇子的凶手？这么说......三皇子殿下要与巴戴维德家族撕破脸了？” “您要怎么办呢？外敌当前，贵族与皇族不和，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毕维斯说完又咳了两声，看来常年的劳顿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 “我只能尽量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了......毕维斯大人，卡尔德里斯那边也只能劳烦您再去一趟了，拜托您了，一定要稳住卡尔德里斯。”艾德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那是自然。”毕维斯明白，西方四国才是帝国最巨大的威胁，如果说北方联盟只是一群渴望离开沙漠的乌合之众的话，西方四国就是帝国数百年来的强劲敌手。西方四国本身就是五百多年前，从帝国分裂出去的几个国家，他们与帝国的文化十分相似，他们也信仰龙神。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像帝国一样打压教会势力，而是和过去一样尊重教会。在帝国打压教会之后，西方四国与帝国的矛盾也迅速扩大，以至于爆发了数场战争。 “辛苦了，毕维斯大人。也许我应该派一个年轻人去，但是我却只信任您。”艾德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您一定要多加保重，若是您再有个三长两短，帝国的各个派系势力就再也没有人能压得住他们了。” “呵呵呵......艾德大人，不是还有您吗？”毕维斯笑了笑，说道：“在下还没到死的时候呢！您倒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现在，您可比我这老头子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