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国安
到了钟元寒的办公室里，老教授才从刘昊手中接过金属棒。这根金属棒的一端内部有个小绞轮，能够给丝线施加一个拉力让它自动收回去。不用的时候把金属棒拧紧放好，就可以保证丝线的安全性。 等钟元寒学会这玩意的用法，他办公室的东西就遭了殃，什么水杯、钢笔、桌子、椅子等等都被他切得七零八碎。不论它们表面看上去多么坚固，在这根小小的纤维面前都会变得像黄油一般脆弱。 老人闹腾到办公室里实在没东西可以切了，才很是过瘾地对刘昊问：“这是碳纳米管纤维？” “我也不知道。”刘昊不太确定地说。 “应该就是这个！没想到已经有人做出来了……”钟元寒显得有些感慨，刚才的兴奋劲也随之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落后于人的忧虑——碳纳米管纤维作为当代的明星材料之一，全世界但凡有点能耐的国家都在研究它。目前各国虽然能在实验室造出小段纳米管，但却始终无法得到具备宏观尺度的长纤维，最多只能将那些纤维集束交联在一起，依靠分子间的范德华力形成普通强度的材料。 现在刘昊拿出来的这根丝线直径不到1微米，却具有足够媲美钢索的物理强度，这说明它内部不但是由“长纤维”构成，而且这些纤维的微观结构缺陷也已经被解决。钟元寒虽然是搞超导体的，但对国内其他材料科学领域的进展也有所了解，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他肯定会知道。 那么这根纤维的制造者，会不会就是美国或者RB的同行？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钟元寒向刘昊问。 “捡的。”刘昊回答道。 接着他搓了搓手，向钟元寒笑道：“我想把它卖掉，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多少钱？”钟元寒毫不迟疑地说。 他虽然是一个科学家，但同时也是一家研究所的当家人。当家了自然知道柴米贵，在这个经济挂帅的年代钱实在太重要了。没有钱他们还搞什么科研？要知道材料领域没有捷径，所有成果都是靠不断烧钱给堆出来的。听到刘昊要卖掉超级纤维，钟元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六百万。”刘昊也不敢太贪心。 钟元寒马上眼睛一亮，直接就把超级纤维收入口袋里：“这个我可以做主，它就卖给我们研究所好了。” 老教授对这个交易非常满意，他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宝贝，研究所至少能从上面勒索几个亿下来，分给刘昊几百万那只是小意思而已。刘昊一个大学生没什么分量，可钟元寒自己可就不一样了。到了他手里的东西谁要敢来黑走，老头子都可以把官司打到总书记办公室去！ “好啊！”刘昊同样非常满意，谁叫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呢？ 钟元寒办起事来也很干脆，当天就把六百万打到刘昊的账户上。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物，要动用几百万元那真的不要太简单。至于事后会有人来审查这笔钱的用处，他只要把超级纤维一亮，就足以让任何人都乖乖闭嘴了。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造成既定现实，让别的部门没有理由来抢这根纤维。比如那些搞精密机械研究的同行，可能会说“老钟啊你们这搞超导的要这宝贝也没什么用不如把它给我们算了”，然后钟元寒就可以说“这是我们所用钱买的你们要用就拿钱来租好了一天一百万不要嫌贵”。 刘昊拿了钱知道事情还没有完，果然两天之后他就被辅导员叫去办公室，那里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等着他。辅导员见到刘昊过来就走了，并且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那中年女人拿出证件，微笑着向刘昊伸出右手说：“刘昊同学你好！我叫李梅，是国安局的工作人员。” “你好！”刘昊和她握了握手。 李梅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长相和穿着都很普通也没有化妆，带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很值得信赖的感觉，完全没有刘昊想象中的“国安”那种神秘感。李梅介绍过自己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前天你提供给钟教授的那件东西，我们想了解一下你是在哪里捡到的可以吗？” “我带你去现场看看吧？”刘昊非常识相。 “那自然更好了。” 两人出了学校坐上李梅的车，车上还有另外两个比较年轻的国安。他们笑着和刘昊打了招呼，不过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刘昊带着他们来到那条公路，指着一根电线杆边上的空地说：“就是这个地方。” 一个年轻国安拿出照相机，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拍照。 刘昊把他当时骑着自行车经过，看到金属棒觉得很好看就把它捡走，在家里又如何发现它的神奇之处都讲述了一遍。这些话李梅都仔细地录了音，接着看他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就说：“我送你回学校吧？” “别麻烦了，我坐公车回去就行。” “不用那么客气，你这次也算是为国家立了大功的！”李梅笑着打开车门，等刘昊进去之后又有点揶揄地笑道，“不过你拿了钟教授的钱，可能就不会再有什么荣誉方面的奖励了，真是很可惜呢！” “没关系。”刘昊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有六百万谁还在乎什么荣誉奖励啊？ 不久李梅再次回到现场，那个完成拍照的年轻国安向她问道：“李队，你看这个学生怎么样？” “根据我们之前做过的调查，加上今天的表现他应该没有问题。”李梅判断说。 “看来那个东西，确实是他在这里捡到的！” “这彦州市还真是什么宝贝都有，上次连钻石都能在街上给人随便捡。”另一个年轻国安笑道。 “所以才有我们在这里啊！”李梅也笑了起来，这件案子真的非常有趣。 “刚才我问过附近的人，他们说这条街的垃圾清理都非常准时，东西应该是被刘昊捡到的那一天掉的。” “嗯，小林你等会儿去查一下附近的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好的。” “李队，你说这彦州市的变化，会不会跟海上那些事有关呢？”拍照的国安说。 “海上的事有别人去调查，我们只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可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