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五千旧部

    生命中除了我们犯的错误，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会重现。

    ——阿尔诺·盖格尔

    实话实说的白峰，仅是一句对帝国仓库的真实描述，便将他与贝桑松侯爵的谈话氛围变得凝重起来；就连跟在两人身为的卡瓦尼等三位军团长，都不由自主的收敛了他们脸上的笑容。

    “是啊，帝国正在经历的这两场战争，已经将帝国仅剩的国力消耗殆尽了。”神色严峻的贝桑松侯爵，话锋一转道：“幸亏有白峰阁下的力挽狂澜，否则东方战场上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东方战场上的战争从来就没有结束过，此时的平静只是双方下次爆发更大规模战斗前的蓄力而已；若是我们无法赶在兽人帝国做好战争准备前收复落日要塞，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见白峰主动提起东方战场上的事情，心有疑惑的贝桑松侯爵便趁机询问道：“白峰阁下，我心里对您在东方战场上的顺利收复失地，一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大致猜出贝桑松侯爵想要问什么的白峰，点头示意贝桑松侯爵可以提问。

    “白峰阁下……”得到白峰同意的贝桑松侯爵刚开口，就被白峰出言打断道：“贝桑松侯爵，从爵位上来说我高你一级，从年龄和资历上来说你又高我一级；你我之间，还是平辈论交吧。”

    “这……”神情有些犹豫的贝桑松侯爵，迎着白峰坦诚的眼神，斟酌一番后才改口道：“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白峰老弟了；白峰老弟啊，我想知道，兽人帝国的军队为什么会不战而退？”

    “贝桑松老哥，兽人大军不战而退的真正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据我的猜测，兽人大军的统帅应该是出于消化战利品、避免与我们打消耗战的目的，才选择撤出占领行省的。”

    “消化战利品我可以理解，毕竟兽人大军占据了帝国东方五省那么久，肯定掠夺了数不胜数的资源，但避免消耗又是何意呢？难道兽人大军的统帅不知道，他们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吗？”

    贝桑松侯爵的这种看法，也代表了了解内情的绝大部分人的看法；对此，白峰的回答是：“在我看来，不是兽人大军的统帅看不清局势，而是兽人大军的统帅将局势看的太过透彻！”

    “从表面上来看，帝国在东方战场上处于劣势，数量不少于帝国军队的兽人大军，完全可以凭借他们质量上的优势继续往前推进；这样一来，他们最少也能彻底占领帝国的东方六省。”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们帝国最大的战略优势，恰恰就是当年我们人类驱逐兽人时保留下来的优势，那就是我们庞大的人口数量；若是战争进入到消耗阶段，兽人帝国耗得过我们吗？”

    白峰的话刚落音，听明白的贝桑松侯爵，便焕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帝国数以亿计的人口数量，是总人口仅数千万的兽人帝国拼不起的庞然大物；要是拼消耗的话，他们就会输掉战争。”

    理解其中深意的可不仅贝桑松侯爵一人，细心的白峰发现，卡瓦尼等三位军团长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对东方战场有好奇心的人，数量还是不少呢。

    贝桑松郡城总督府位于城内最中央的位置，距离城门口还是有段路程的；步行的白峰等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从城门口走到总督府隔壁，来到贝桑松侯爵为白峰准备好的暂住地。

    因为贝桑松行省是有贝桑松侯爵这个行省总督坐镇的，所以总督府自然不可能让给白峰居住；不过，心思缜密的贝桑松侯爵，还是在总督府隔壁，特意为白峰准备了一座不小的府邸。

    史蒂夫所率领的五百名亲兵，在白峰的命令下，先行一步进驻了这座府邸；之后，白峰就带着白一、白二两名贴身护卫，与贝桑松侯爵等人一起走进了戒备森严的总督府。

    “白峰老弟，我们贝桑松郡城本来只有二十几万百姓，随着大批流民的涌入，现在的百姓数量已经骤增至四十万；如此之多的百姓聚集在一起，难保不会出现一些乱子，我们只是以防万一。”

    “四十万百姓齐聚贝桑松郡城内，确实会带来太多的混乱，提高些警惕是应该的。”点头称是的白峰心里明白，贝桑松侯爵加强总督府守卫力量的真正原因，归根结底还是粮食。

    无论现如今的帝国再怎么缺粮，都不可能少了军队将士们维持战斗力必须的军粮；所以，在城内粮仓已不再安全的前提下，贝桑松侯爵的总督府便成了存放军粮最合适的地方。

    将近二十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饥民，会在生死存亡之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敢保证；为了避免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重兵把守存放大批军粮的总督府，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真正走进总督府以后，白峰才发现，相比于府外的重兵把守，府内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让人有战争即将到来的紧迫感；不过，最吸引白峰注意力的，还是这些城防军将士所使用的武器装备。

    “贝桑松老哥，你麾下的这些身穿城防军军装的将士，使用的武器装备可是不差啊！”

    面对白峰似笑非笑的神情，贝桑松侯爵满是怀念的解释道：“白峰老弟，驻守总督府的这五千城防军将士，都是我六年前的亲信旧部；他们的武器装备，都是他们自己一点一点积攒来的。”

    这是一个出乎白峰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解释；漫长的六年，有多少人的忠诚可以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五千亲信旧部的誓死追随，或许才是贝桑松侯爵能坐上总督位置的真正原因吧。

    一个值得五千军中将士誓死追随的被革职的军团长，对查理大帝这种上位者而言，本身就是值得重用的臣子；若不是贝桑松侯爵与库伦公爵之间存在隐形矛盾，说不定查理大帝早就重用他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存在如果的；在贝桑松侯爵与库伦公爵之间，查理大帝选择了他自己的心腹库伦公爵，这是查理大帝的选择，也是白峰的机会。

    所谓的接风洗尘晚宴，其实就是一群人聚在总督府的宴会厅吃了一顿稀松寻常的晚饭；晚宴结束后，所有的非核心人物便商量好似得离开了总督府，只留下白峰、贝桑松侯爵等七人。

    在贝桑松侯爵的带路下，白峰与其他三位军团长一起来到了总督府内的会议室；待到其他人都走进会议室后，刻意落后一步的白峰才对身后两人吩咐道：“白一、白二，你们在外面等我。”

    “诺！”极其擅于隐藏气息的烈焰剑圣白一和白二，当即止住脚步，站在了会议室门外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