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感情风波
山道奇遇 精彩的活动周过后，奔波忙碌的我调整了好几天才慢慢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课堂上。忙碌的课程，充实的实验慢慢又占据了我日常生活的全部。 不知为什么，上次的风波过后，我和刘悦彤的关系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虽说我们两人每天基本上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间都在一起，但我总觉得少点什么，我们之间好像再也回不到曾经无话不谈那个时候了。 与之相对，我和柳舟的关系却在逐渐拉近，尤其在经过了她上次的指点迷津之后，我似乎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有什么心事第一时间都想跟她倾诉，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平时除了上课之外，我极少能在学校看到柳舟的身影，我想八成是陪男朋友去了吧。 那天正巧我下午没课，刘悦彤很晚才能下课，我就一个人去图书馆坐了坐。只待了一会，我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就来到了门口随便转转。返回公寓的山道入口就在距离图书馆不远的地方，我一出门就看到了柳舟一个人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向山道走去。我的心突然一惊，一种强烈的好奇心瞬间涌上大脑，直叫我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思想上失去理智，行为上自然也表现了出来，我的双脚竟鬼使神差般的向着她的方向走去，慢慢就跟着她的脚步走上了山道。 我战战兢兢的尾随其后，平日里我如履平地般的山道此时竟变得如此沉重，每走一步都使我胆战心惊，心跳不停的加速。虽然我距离她尚有一段距离，但我始终不敢接近，生怕她突然之间回过头来就让我现出了原型。 她一个人迈着大步朝前走，脚步之间带着明显的怨气，我跟在后面充满了好奇，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距离公寓越来越近，我渐渐的就有些心灰意冷了，目送人家回了寝室自己该何去何从呢？想想自己也是有些可笑，从小到大竟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除了鬼迷心窍之外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解释了。 前面再经过一个下坡就进入一片平地，现在已经依稀能看到公寓高耸的大楼了。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就站在了原地，我的思绪还在不断的乱飞，一时之间竟没有留意到她已经站在原地，自己的脚步还没有停下来，一点一点在向她靠近。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距离前方的她仅仅有几米的距离了，我猛得清醒过来，想要掉头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脚下一滑竟发出了一阵摩擦的声音。她突然间回过头来，一见是我脸上瞬间显出惊讶的表情来，只是碍于正在接电话，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而已。 此刻的我尴尬无比，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走还是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一会她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嗨，好巧啊，你也要回寝室啊？”她细声的问道。 “啊，我，我，对，我也回寝室。”我紧张的回道。 “你怎么结巴了呢，不会又跟女朋友吵架了吧。”她笑着问道。 “没，没有啊，对了，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呢。” “谢什么啊，都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互相帮助嘛。”她甜甜的一笑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好了，怎么今天你有什么事情不开心么？”我趁机问道。 此话一出，她之前微笑的脸庞瞬间就得阴沉起来，嘴角微微一撇尴尬的转身就往前走去。自知闯祸的我急忙上前，开始为自己的鲁莽不停的道歉。我没说几句，就被她及时打断了。只见她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唉，你也不用道歉了，这跟你也没关系。” 识趣的我也就不好再往下追问了，虽然我仍然充满了好奇，但此刻我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了，只得尴尬的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说，为什么你们男生那么爱玩游戏呢，玩起游戏来就没完没了的。” 面对她突然的发问，一时之间竟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飞快的理了理思绪。 “啊，这个好像是所有男生的通病吧，不过程度有轻有重而已。”我一字一句的答道。 “那你是属于轻的还是重的呢？”她继续问道。 “那你说呢，当然是轻的那种了。”我自信的说道。 “嗯，要我看也是，唉，如果他能有你一半的自制力就好了。” 说着说着她竟开始低头惆怅起来，这不由得使我心生一股同情心来，同时一阵好奇心又涌上心头。 “我说之前你给我出主意的时候不是百试百灵么，怎么到了自己这就不灵了呢？” 她尴尬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啊，谁都可以是别人的心灵导师，但大多数时候换到自己就不那么灵了。” 想不到像她这般聪明睿智的人也会遇到感情问题，随着谈话的逐渐深入，我竟鼓足了勇气问起她的恋爱经过来，而她也开始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柳舟的爱情 看不出柳舟这么内向的姑娘居然还搞网恋，据她自己说他们两人是在开学之前在QQ群里认识的，最开始是出于好奇的原因，两人开始慢慢聊天，并最终在开学初正式确立了关系。 柳舟在高中时代是个标准的好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高中那会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但是满腔的热血却在高考这最后的战役中折戟沉沙，之前所有的理想信念瞬间崩塌，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早就接受网恋了。 说到自己的男友，柳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无耐，再不像之前那样面带微笑，反而多了一些沉重感。大一那会，男友沉迷于网络游戏，在网吧经常一呆就是一整天，她除了要独自上课下课外，还要买好了饭送到网吧。大风大雪天气也从不间断，她的倾诉直听得我如坠雾里，这该是怎样的一种贤良淑德啊。 大二来到了现在的校区，他的主战场从网吧又转移到了寝室，连续几天不露面也是常有的事，有时见了面互相之间几句不和他转身就走，经常留下柳舟一个人独自惆怅。 听着她诉说自己近乎悲惨的遭遇，我的同情心再次毫无征兆的泛滥起来。此刻看着她满是委屈的眼睛，我的心情无比复杂，同情和悲愤交杂其间，不解和疑惑又相互交错。 “你，你怎么会是这样逆来顺受的人呢？”我不解的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你看不出来吧，让你见笑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的，是什么支撑你一直坚持下去的啊？”我继续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时间长了慢慢就习惯了，要是分开还怪舍不得的。”她无耐的说道。 回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此刻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外表看似精明强干的人会有这般坎坷的遭遇。难怪柳舟每天都是跟着室友共同行动，极少数看到他和男友在一起也是充满了不和谐。在外人看来，她是那么的勇敢坚强，可是这背后的心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该是一种怎样的讽刺啊。 她的倾诉婉转而悲切，整个山道寂静无声，山间偶尔飞过几只麻雀，此时略显压抑的气氛竟与这阳春四月的良辰美景不甚相符。我们二人缓步而行，原本短短的一段路程竟走了好久。目送她回了寝室，我一个人在楼下无聊的踱步，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关于她的故事。她娇小柔弱的身躯竟承受得住这般连续绵延的冷暴力，我不禁对她产生出一丝同情与怜悯来，现在的我也只能产生得出这些无用的东西了。 我木讷的走回了寝室，胖子看到我的出现顿感惊讶。 “哎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他一边玩一边问道。 “啊，我，我，我回寝室有点事。”我有些接不上气。 “有事你有什么事啊？” “我，我有什么事来着？”我竟自言自语起来。 胖子看了我一眼，见我整个人有些呆滞。“我说你没事吧，中邪了啊，怎么有点魔症了呢？”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你玩你的游戏吧。” 我回了一声就趴在了书桌上，脑海里还是不时的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我无聊的坐了一会，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到下午4点钟了，我急忙收起了杂乱的思绪，随便找了本书带着就朝学校走去。我也不知道胖子是否看出了些许端倪，只要让他以为我是回来拿书的就行了。 晚自习上我一改往日专心致志的习惯，翻看着书本的同时眼神总是不住的向左前方望去，那毫无疑问正是柳舟所在的位置，她们寝室几人永远占据着那个位置，连座位顺序都没变过。我的情绪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起初我对她这段堪称不幸的爱情充满了好奇，这样奇葩的感情经历我实在是闻所未闻，一向喜欢八卦的我自然愿意去刨根问底。但听着她越加凄惨的倾述，我渐渐收起了之前略带讽刺的心态，随之开始增加的就是近乎泛滥的同情和发自内心的怜爱。 一种可怕的念头竟在我内心深处开始蔓延，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回想起来，一切的根源都要追溯到那个漫长的下午，那个令人窒息的下午。 我的危机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我和柳舟再没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们彼此也逐渐回归到了各自熟悉的生活上来。这学期的课程较之上学期有了明显的减少，这就给了我相对充足的课余时间，而这课余时间的大多数都被游戏所代替，那时候我似乎一分钟也不想呆在学校，一下课就总想往寝室跑。 那天中午一下课，我就打算跟着大部队逃回寝室，结果却在电话请假的时候遭到了刘悦彤激烈的反对。往常我只要交代一声就可以争得半天的自由时间了，今天她却不知是怎么了，在电话里就近乎咆哮的拒绝了我。我只得暂时告别了大部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校园里打转，默默的等待着她的下课。 时间已经过了12点，我的肚子早就叫了起来。随着一声急促刺耳的铃声，拥挤的人群开始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我站在门口，等了好久才看到了她的身影。 告别了她的室友，我们两个人就开始朝校外走去。等到快走出了校门，我们俩竟都保持着沉默。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她也一直拉着脸直直的往前走。 “你这是要去哪啊？”我率先问道。 “跟着走就完了呗，到了你就知道了。” 透过这几句简单的回答我竟嗅到了一股火药味，这一定是不好的征兆，看来今天是非要发生点什么了。 碰了钉子的我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索性不再继续追问，只是一味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先是在门口买了一些水果，随后又向不远处的超市走去。我一脸的茫然，腹中的饥饿感阵阵袭来，甚至有些头晕眼花，但我始终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名堂。 快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我大一时的室友李劲松，看到他面带微笑的向我走来，我也赶紧做出了回应。只见他一反常态，竟无视我的存在，公然的跟刘悦彤开起了玩笑。刘悦彤一边积极的做出回应，一边拿起了刚买的水果递给他。他倒是毫不客气，一口气就拿走了好几个，临走还不调侃看她一番，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可自始至终我都被当成了透明人。 我的心里充满了纠结，再怎么说他都是我曾经的室友，论起关系来比她可要近得多，可照刚才的情形来看她们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近。面对内心满满的疑问，我当然要问个清楚。 “我说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的，这现在都不背人了么？”我语气尖锐的说道。 “你少诬陷人，说起话来别阴阳怪气的，遭人烦。”她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我遭人烦？真是岂有此理，你们两个公然的打情骂俏，都快要把我当成空气了，我问一句怎么了，反倒成我遭人烦了？”我皱紧了眉头，丝毫不肯让步。 “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哪有你想的那么肮脏，没有证据你可别胡说，没事找事呢。”她也提高了音量。 “我就问问就成了没事找事了，刚才你没看到么，他的眼睛可一直看着你呢，从来没有往我这边瞟过。” “那你怪谁，你长得丑人家看你干什么？” “我说你这是强词夺理，我敢保证这小子肯定对你没安什么好心。”我坚定的说道。 “哼，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们同学见面还不让说话啦。” 短暂的交锋我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心里不安的种子早已种下，久经沙场的我难道还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么，不知道她是涉世未深的无知还是危机意识不够的拖延，总之我的不安情绪又加深了一层。 她在超市里挑着东西，我无聊的跟在身后，耐心也在一点点消逝。此时的我可能是已经饿过了头，面对超市里玲琅满目的商品竟没有一丝的食欲。 “我说你买完了没有啊？”我不耐烦的问道。 “你急什么，着急回去玩游戏么。” “我玩不玩游戏怎么了，大中午的不吃饭跟着瞎逛什么啊？”我逐渐提高了嗓门。 “让你陪我买点东西怎么了，天天玩游戏也没看你有什么正事。”她斜了我一眼。 我无力再跟她争辩，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竟让我有些陌生，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对她在渐渐失去耐心，如果换做以前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过她手里的推车，调侃一番后再慢慢的抱住她，但此刻的我却丝毫没有这个心情。 出了超市我们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平日里令人回味无穷的二人世界此刻竟变得有些尴尬。眼前的这碗面吃起来也是索然无味，为了发挥我一贯不浪费粮食的优良传统，我只得屏住呼吸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很快一碗面就被我吃光了。我呆呆的看着她，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细嚼慢咽，时过境迁之后，我看到的只是满眼的拖沓，之前关于可爱，动人的词汇一股脑的统统不见了。 有时候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只经历过短暂的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变换成另一个角色，摆脱掉之前的一切蜜语甜言。也许，在外人的眼里这就是一副典型的忘恩负义形象，可这其中的心路历程只有走过了满路的荆棘，看遍了花开花落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得到。 我隐隐觉得自己和刘悦彤的关系快要走到尽头了，这尽头在哪暂时还没人知道。 出轨的灵魂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心情颇为压抑，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想逃逃不出去，想更进一步却是毫无头绪。白天的课堂上也是平淡无奇，只是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候有说有笑，倒不至于让我产生出抑郁的情绪来。我和刘悦彤虽然又慢慢的恢复到了从前，可我的担忧却丝毫未曾减少，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渐渐磨平，不经意间又会再次出现。 晚上的游戏时间我也总是打几局就草草收场，再没有了之前战斗到最后的气概和精力。我躺在床上，思绪总是在胡乱的飞舞，几次拿起手机却又无耐的放下，如此反复了几次就失去了勇气。 令我纠结的人自然就是柳舟，我在迷茫纠结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她来，仿佛只有她才能透过层层迷雾，直接看穿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开始慢慢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好像没有跟她交流沟通一番，一天都是不完整的。 我再次拿起了手机，在手机QQ好友列表里熟练的找到了她的头像，充满期待的发出了一则消息。 不一会手机提示音突然想起，我一看是她就急忙解锁查看起来，这一连串动作是那么的熟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你不会又遇到感情危机了吧？”她上来就是一句疑问。 “我哪有那么多危机啊，你可别诅咒我。”我急忙否定。 “那你找我干什么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啊，闲着无聊呗。” “拉倒吧，该干嘛干嘛去吧，无聊了找你女朋友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头突然一震，一股自责之情突然袭来，我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如果被刘悦彤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我赶忙随便找个理由就下线了QQ，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此时此刻自己的行为算什么，再这样继续下去非出事不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只感到了一阵阵的后怕，索性跳下了床再次打开了电脑，打算用游戏来麻痹自己。见我反复的折腾，室友们都充满了好奇。 “我说你又犯抽了啊，这才上去多久怎么又下来了？”胖子率先说道。 “就是啊，我看他最近也有点不正常，整天呆呆的不说，还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志跟着附和道。 “哎呦，这是有情况呀，快跟我们交代交代吧。”阿龙一边看着论坛一边说道。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调侃起了我，看来自己最近反常的表现还是瞒不过大家的眼睛，可是这纠结的心理可不是三两句能说得清的，更何况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症状，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 我还是选择习惯性的沉默，只是用呵呵一笑做为对他们的回复。他们看始终撬不开我的嘴，慢慢的也就不再追问了，只当作我一时的状态不好，大家也就不太在意了。 晚上临睡前，看着手机安静的躺在枕边，我不禁有一些失望的情绪，我到底在期望着谁，是刘悦彤还是柳舟？ 在感情的世界里极少有人能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自然也不能例外。可我这思想的变化来的也太快了些，来的毫无征兆，来的疾风骤雨。我无力把自己陷于任何的风波漩涡之中，只是此刻的我的确对柳舟产生了一丝好感，在我内心深处也确实是更加希望能得到她的消息。这与我此时的身份着实是不甚相符，但感情的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它从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更不以任何的道德法力为束缚，不知道算不算一种莫大的讽刺呢。 我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每每想到此刻我都会感到一阵锥心之痛，面对善良可人的刘悦彤，这个陪着我走过风风雨雨，一直坚守在我身边的人，我实在是不能做出任何不轨的事情来。对于柳舟，我只能是发乎情止乎礼了。再往前一步，很可能就是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