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声音像驴的野蛮人（修）
罗格的确很大。 这里并没有现代都市中那些浸满了汽油的腥臭味的噪音金属，可是方云出居然发现这里的交通要比现代都市便捷得多。 因为在这里，要跑远路根本就不需要劳累自己的那双老寒腿，一个传送小站就能轻轻松松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们很快就到了闹市区，人群的拥挤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小菜一碟。 贝阿朵莉切走在前面，所有在前面挡路的行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样溜到一边去。 贝阿朵莉切似乎毫不在意，她一只小手扯着方云出的一角，蹦蹦跳跳地笑纳了行人让出来的宽阔道路，她的嘴里还在哼着一个调子很欢快的小曲儿。 她自从出门以来，一直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可是方云出却感觉到那只扯着他衣角的手似乎撰得很紧，好像还有些颤抖。 她的心里，是不是在哭？ 她那被阳光洒下来的影子孤零零地在一起一伏。 来日方长，方云出决定抽出一个很恰如其分的时间去问一问，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大叔的猥琐心理，他认为自己在非常大义凛然地关心着温室的花朵。 把这些长远之计都搁置在一旁，方云出开始为另一个问题而烦恼，烦恼得他简直快要把眉头皱成了一个煤球。 霜之哀伤在他的魂魄里依然不太老实，它自从跟随方云出以来，方云出从来没见到它这么焦躁过。 它的生命值是红色的，一个“2”字赫然映入方云出的眼帘。 看来，霜之哀伤除了吸噬灵魂可以补血之外，还有自动恢复的手段。 这个恢复速度虽然很不可观，然而对于方云出来讲也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因为有了“2”的镇压，巫妖王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再也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 但是单单有了“2”是绝对不够的，万一哪一天跟人冲突、打起来了，一把2剑能撑多长时间？ 是不是要抽个时间出罗格一趟？ 方云出思忖着。 一个庞大无比的黑影把路挡住，把正在思考生死攸关的人生大问题的方云出吓了一跳。 前面蹦蹦跳跳的小狐狸忽然痛呼一声，跌在方云出身上，方云出顺手一揽，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小狐狸从头到脚都软软的、香香的，她柔柔滑滑的小手还在裹着方云出那鞋拔子一样的咸猪蹄。 方云出身上某个地方马上就有了很强烈的反应。 不过这会儿并不应该是他有什么反应的时刻。 他们前面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壮汉光个头就比方云出高了一大半，壮实的胳膊比方云出的大腿还要粗上好几圈。 这很明显是一个继承了亚瑞特血统的野蛮人。 不管他和柏斯究竟哪个比较高大，方云出此刻正在享受着由他引发的突如其来的艳福。 这个事实让他甚至想出口谢谢这个五大三粗的狰狞汉子。 好吧，方云出承认，他其实真的很猥琐，跟漫画里的怪蜀黍很有得一拼。 “你这恶魔，走路不长眼睛么！” 大汉的声音跟柏斯比起来要难听得多，就好像是一头发情了的公驴正在叫（呃）春。 然而那驴叫声的分贝着实不小，方云出被震精得耸起了肩膀，缩起了脖子。 那不堪忍受的调子在他的耳廓里回旋了好几趟，仍旧不依不饶地想要攻破他那两层薄薄的耳膜的防线。 贝阿朵莉切仰着脸，美目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大汉那铜铃一样的大眼：“明明是你撞到人家的！你干嘛还欺负人！” 大汉那胡子拉碴的胖脸上憋出一个冷笑，这个冷笑比驴子还要丑陋三分。 “你这恶魔！你不找我们的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了！我们哪里敢欺负你？” “你以为罗格的人都不知道么！我们都不是傻子！你那父亲分明就是一个该挨千刀的强盗，抢了罗格的大量财物后居然还投靠了地狱，变成了堕落者！ 贝阿朵莉切那股自从出门以来就维持着的兴高采烈的劲头从她那娇小柔弱的身体里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知道酝酿了多少年的独孤、失落和怅惘。 她刚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终究还是合上了两片嘴唇，低下了小脑袋。 “你那母亲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她平素里装得多清纯，其实是一个人尽可夫的****！” 贝阿朵莉切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你胡说，我爸爸我mama才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很好的！他们是因为，是因为……” “哼哼，好？好个屁！为了强大的力量，你那****mama还不是把肮脏的身体献给了恶魔？别以为我们不清楚，就在领袖阿卡拉发布的最新堕落者名单里，你哥哥的名字首当其冲！想他平日里装得多么无辜，整天笑眯眯的，其实他那副和善的面孔下藏的是都是与恶魔不可告人的勾当！” 贝阿朵莉切的小脸蛋急得通红，眼睛里有很清澈的泉水在打着转。 她想出声为所有堕落的亲人申辩，可是周围所有人鄙夷的目光让她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她开始哽咽，尽管她尽量压低了那啜泣的音量，但还是被面前公驴一样的野蛮人牢牢地逮住。 “别做戏了！你体内难道不就好端端地藏着一个恶魔么！告诉你，你就算装可怜也无济于事！你这恶魔一家迟早都会有报应的！” 野蛮人的话就好像是毒蛇。 碧莹莹的毒蛇用它那两颗毒牙溅射出几乎可以腐蚀一切的毒液，贝阿朵的心防就在这毒液中溃散。 她的两条腿已经快要站不稳，拽着方云出衣角的手越来越紧，方云出的衣襟已经快被扯烂。 话说，他那被迪法一双利爪抓得异常迟钝的大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能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换过，现在他穿得就像是个中世纪欧洲的学者。 贝阿朵再继续扯的话，只怕方云出今天就要在所有人的面前走光。所以他的一只手赶紧腾出空来，把贝阿朵的小手包裹住，这才避免了一次走光的浩劫。 当然，他认为这一次摸贝阿朵的手完全是处于内心中的正义感，他自认为完全没有那些趁机揩油的龌龊念头。 野蛮人公驴一样的声音再次打断方云出的遐想：“看你的模样还蛮不错的，想必，要是成了堕落者，也是做****的吧！” 贝阿朵那早上刚刚被方云出劝停了的泪水，终于再度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