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鬼兵阵大力分化
“为何不能说?这其中必定有鬼!”冷面兽面对二冬瓜的阻止,心中不快,也许事先论及此次灾祸之时,还只是怀疑有人捣鬼,二冬瓜的不准说话仿佛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在众鬼兵心目中几乎可以肯定谁就是那捣鬼坑害同类之人。 鬼兵阵中立即吵嚷起来,坚决挺立二冬瓜的人根据二冬瓜平时的人格表现拍着胸口为他打保票,甚至敢以脑袋担保,或者如有此事但愿同罪以示其态度之坚决;而更多的鬼兵认为二冬瓜就是cao控事态的幕后cao纵者,魑魅魍魉的尔虞我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乃家常便饭,人格,鬼格,有几斤几两,值几文钱? 而且善于逻辑思考的鬼兵心中早就有了结论,二冬瓜够狠够阴险够狡诈的,火神娘子逞凶狂之时,他不知躲到哪条臭水沟里去了,置众人于火热之中而不顾,什么人格鬼格! 眼见二乌哥危在旦夕,又遭到鬼妹的残害,放眼鬼域之中,唯一有能力救人而阻止鬼神恶行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可他倒好,其阴险之心昭然若揭,不知哪里鬼混去了,什么同胞之情,什么兄弟之谊,什么社会责任,狗屁,在他眼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的享受和安危,这不是借他人之力排除异己消灭异己的勾当吗? 不仅如此,鬼兵阵中打了起来,挺二冬瓜的和声讨二冬瓜的两派喊声震天,杀声四起,一时间鬼哭狼嚎,血流成河,一会儿东风压倒西风,一会儿西风压倒东风,山谷之中杀气充盈,血腥味浓重。 青草、翻江鼠和风雨二仙等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鬼域之中的弱rou强食法则也太直接了吧,在鬼气森森的笼罩下,毁灭既是出发点,也是行动目标,根本没有理由可讲,根本不需要事理对与错的评判,只需要凭借各自刀剑的锋利说话,只需要凭各自的拳头说话,只需要各自阵营中残杀死土的多寡来引导胜负的走向。 风仙的感慨最多,也最具代表性,他连连叹息道:“放眼天上人间,放眼地面地狱,最不讲理的是鬼域,最不可理喻的是鬼人,最不能躲避的是鬼影,最恐怖最无情最滥杀的是鬼手,最不人道的是鬼域世界!” 雨仙觉得风仙之言听起来太过灰暗,太过绝望,他急于要转换话题道:“鬼气森森的,难道其中会无毒吗,你们都能百毒不侵吗?” 翻江鼠笑而不答,青草的目光也盯在他身上,而且微笑地期待着。风仙性子比较急,他道:“小子,我们百毒不侵是因为出生,是长期修炼得之,你为何也可以?莫非胖冬瓜是你兄弟,不仅赐你金甲,还在你肚子里养了无数的肥溜溜的虫子?” “你虫子吃多了吧?谁都是虫子虫子的,你提得起风袋也是因为这个?”雨仙见翻江鼠有些为难,便挺身而出来将风仙的军。 “住嘴,关你何事?”风仙并没有恼怒,而是一副笑模样,可说出话来与表情差异甚大,“千年道行万年修炼,你们才几日,吃了几粒米,喝了几口水,呼吸了几天新鲜空气,吞噬了几颗露珠,就,居然,嗯!” “哈哈哈,成才是不以时间来计算的,尤其是道行更不像树木那样用年轮来度量。”青草的语言风格显然有些辛辣之味,这是长期以来用以对付崇拜者小老二的,一个不小心便溜了出来,“你在蛇毒中浸泡过吗,你在生死谷被剧毒侵蚀过吗,你经受过仙面阁和百命窟毒仙们的暗算吗?难怪会觉得不可思议,会觉得惊诧莫名!” 青草的良苦用心只有翻江鼠能懂,她言语的刻薄是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使人们心怀被耍弄和调笑的恨意而粘着她,决心问出个子曰来。青草虽然微笑着,骨质里却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紧张,一旦鬼阵的混乱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遭殃的不就是山谷吗,遭殃的不就是山谷中的生灵吗,他们还会有顾及吗,他们还会在生与死之间大发慈悲吗? 风仙不像雨仙那么仁慈,他敏感着哩,他向青草逼近,而且表情有些吓人,铁青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副颜色把雨仙都吓住了,雨仙好心地大声道:“干什么,要吃人呀!面对的可是我们生存的希望,你可不许胡来!” “胡来?”风仙正在横眉竖眼地对雨仙,吼叫的开场锣刚敲响时便不得不停歇下来,他的面部表情由愤怒转为惊恐,大叫着奔跑到了青草的前面,并叫道,“洪水来了,猛兽也来了,跑吧,逃命要紧!” 青草对翻江鼠的表情极为满意,不愧是接受过军事知识系统熏陶的,危急之时并不慌张,具有大将风度,他主动断后,走在雨仙身后,侧着身子,一面保护雨仙,阻击鬼兵的席卷之势,一面提醒雨仙放出雨船,驾船而行。 鬼兵阵营一窝蜂地卷向青草他们逃跑的山谷隘口,就是被削去山巅的地方,慌张,慌不择路,这个风仙平日里狡猾多智,而眼下则不然,不仅风袋扯不下来,如何放出风来驾风而逃,他居然还要询问身后护他的青草驾风的口诀是什么,可把青草笑坏了,她抱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来,笑了半天,才不甚清楚地道:“见鬼,我哪里知道?” 雨仙在翻江鼠的帮助下放出雨船,飘在风仙头顶时念起了雨船升空的口诀,风仙突然开窍,敲了敲脑袋,自我解嘲道:“笨蛋,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竟然忘了姓甚名谁了!”风袋并没有取下,而是斜在腰间,他念念有词,袋口一股强劲的风吹出,腼腆地驾风起航。 只听得翻江鼠的鹞鹰吱嘎一声响,直冲向云宵,他坐在上面,爱抚地拍着鹞鹰的小脑袋:“机灵鬼,若不是你反应奇快,我们危矣!” “还有没感谢的人啊!”青草微笑着提醒翻江鼠,她玉指指着正在地面潮水般汹涌的鬼兵们道,“如果不是我那一把枯草压制他们,你还有机会升空吗?” 鹞鹰果然机灵,它没有急于飞走,而是报恩似地绕着青草飞了一圈又一圈,还吱吱嘎嘎地叫个不停,那节奏仿佛是“感谢感谢感谢,千千万万个感谢!”
翻江鼠听出来了,他的情趣也出来了,他学着鹞鹰的欢叫频率和节奏,还像那么回事,难怪一向不大开玩笑的雨仙也趁火打劫地道:“不用费时就孵出小鹞鹰来了!” 风仙解除危急之后升向空中,他俯视鬼兵阵中正在冲锋,喊声震天,刀枪剑戟碰撞之声大作,尘土飞扬,鬼气更甚,昂首望天的鬼兵们大呼小叫的,那意思是要决一死战,用激将之法,让逃窜在半空之人如果有胆的话就下去一较高下,并且展开群体辱骂的方式。 “各自打扫门前雪啊!”青草提醒道,她腾向高空之时,网在鬼兵头上的枯草也一根根折断,并飘飘洒洒地在空中飞舞着伺机落向地面。 “小姑,这也太浪费了吧!”翻江鼠对青草敬重有加,彬彬有礼,可说出话来却没有表情之意,而是如同与冲天豹、滚地龙和青草香一样平等,“青草嫌弃枯草,这可不是草家族的节约作风啊!” “你懂什么,毛头小子哪会懂得大人的事?”青草也许较长时间的折磨与紧张,需要舒缓情绪,他来了一次倚老卖老,“当心自保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眼见得飘浮在空中的枯草没有了,这下可热闹了,鬼兵们密密麻麻地升向空中,吼叫声杀伐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眼看就要逼近他们了。 “看着办吧!”青草将手中的一把草向上撒了出去,动作之轻快,步伐之矫健,厉害,几个腾越便上到了最高处,她叫道,“我的任务完成喽!” 哎呦呦,该死的鬼兵,追击甚急,真******以为自己就稳cao胜券了,真的以为人家是在逃窜,怕了你了!险,真险,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箭矢如雨,挥刀如劈柴,挥剑如断水,除青草远离之外,其他人可着了急了,唯恐避之不及,随时都有受伤之险。 可鬼兵们以为胜利就在眼前,他们在空中展开了围追堵截,险象环生,凶脸难测,灾祸难料,风雨二仙紧急呼救,青草仿佛并不着急,重复道:“看着办吧!” 风雨二仙求救无果,反而镇静下来了,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而翻江鼠也没闲着,他将雨仙的瓢泼大雨置于狂卷的劲风之中,其声势之浩大,向鬼兵阵中压将下去,无论鬼兵们如何殚精竭虑都不能再升向空中,不摔死就算万幸了。 险情暂缓,风仙不满青草的见死不救,他变相地数落道:“青草姑姑是想把山谷培植成草场,放牧鬼兵吗,还是请鬼兵放牧?” “你猜呢?”青草向翻江鼠眨着眼睛,“翻江鼠也许心中还保留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