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药王跌入黑窟窿
药王很不耐烦,老是接到郑重其事的奏报,云梦山常见一个身材魁梧长相标致气质尤佳的男人出没,多方打探得知,此人乃齐国乐安富家子弟,名唤孙武。 一向自视甚高而卓有成就大名鼎鼎的药王还没有输给过谁,论长相,论才智,论潇洒风流,何曾落过下风,区区一个富家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有一个夜晚,药王蜷缩在宝座之上,吸完天地灵气之后,询问陪伴身边的山鼠道:“月色尤美,湛蓝的天空神秘莫测,正好可喻我药王家族的医道高深,医术高明,光耀九州,功德无量,善行天下,荫庇生灵。” 山鼠在走神,它在想白天听人说变幻莫测的军事学,被鼓吹得神乎其神,怎样的神秘,一直困扰着它,怎么也想不明白。它只是隐约地听见药王在说话,便随口应对道:“药王说得对,据说军事学如同晴朗的夜空一样深邃,一样神秘莫测。” 鬼吹,谁说军事学有多么了不起?二乌哥冲口而出道,想必不过是学军事之人闲聊的把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已! 对,没错!胖冬瓜附和道,吃百家饭的讨口子鬼吹百家饭是一种特别的享受,拿大财主的万贯家财也不换,其理由仿佛还特别有道理,再铺张浪费的财主都不可能尝尽天下百味,难道大财主听说,就会因此放弃财产,拿起破碗破竹竿,扮成脏兮穹的讨口子吗? 鬼兵们觉得胖冬瓜说得精彩,道理也很经典,都欢呼雀跃起来,都在争先恐后地诉说着鬼域的自由潇洒和自豪。 山鼠正在说话时,蜥蜴闯了过来,卖弄道:“好奇驱遣,我亲自走了一遭传得神乎其神的所谓军缘洞,那才叫做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药王表面佯怒,其实心里也在痒痒,偶有声音提到此事不足为虑,闲聊而已,几个声音合说也不足为奇,兴趣爱好相投而已,众口一词的念叨,那一定有蹊跷,有值得一探的理由。于是,他决定一探究竟。 药王佯怒,提出一连串问题:“什么军缘洞,谁去试探过,位置在哪里,有何神秘之处,谁能具体说出一二?” 山鼠和蜥蜴见药王发怒,只好缄默不语,药王追问道:“说得如此热闹,原来都是捕风捉影,只是成天拿来烦我的把戏!” 蜥蜴误以为药王在无端责备它,出于捍卫实事求是的真性情,它不得不为自己辩白道:“启奏药王,军缘洞的确是真,那里不知是云梦山的何处,更不知何名,我确实擅自去过;孙武也是真的,真的有男子汉气概,我也见过!” 药王表面怒气冲冲的,其实心中窃喜,有了,老子要的就是你这辩白,他几乎是直奔目标而去,把蜥蜴和山鼠叫到跟前,喝斥它们站好后问道:“你们都说过此事,对吗?” 蜥蜴和山鼠都诚惶诚恐地点头称是,药王便颁布诏令道:“本王认为军缘洞干系重大,本王亲自挂帅前往一探究竟,特命蜥蜴、山鼠两人协查军缘洞之事,务必查明该洞对我药王谷有无重大影响,不得有误!” 药王下令之后,并不放心,他叮嘱蜥蜴和山鼠道:“本王信任你们,视为心腹,你们可要懂得保密的道理。” 蜥蜴和山鼠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决不辜负药王信任!” “所谓不辜负者,必须要像坛子封口那样,半点都不得疏忽!”药王的态度和缓了许多,他用交流的口吻道,“无论对谁,亲朋好友,父母妻儿,概不能透露,以兔引来不测,害了至亲至信之人!” 蜥蜴和山鼠得令之后,不敢追问药王出发的具体时间,两人商议,只有尽快做好出发准备,随时恭候药王的召唤。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药王便带着蜥蜴和山鼠悄无声息地走了,奇怪的是,他们伪装得相当高明:药王扮成一个典型的行商,头戴瓜皮帽,背上的行囊中有意露在外面的则是行商的两大标志,秤和算盘,还有两撇刁钻的小胡子;山鼠则是账房兼货郎的打扮,而蜥蜴纯粹就是一名货郎。 山鼠用尖利的声音沿途卖力地吆喝道:“收购虎骨,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而蜥蜴则无所事事地走在前面带路,努力辨别去军缘洞的道路,而药王则小声地不停地催问道:“你真的去过,不会迷路了吧?” 蜥蜴表面回答着“不会”,但心里发虚,既无地名,又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特征,真的有碰运气之嫌。 山鼠安慰药王道:“药王不用太担心,这云梦山只有屁股大小的一个地方,地势也算不上特别复杂,应该不会太难找的,有点耐心就行。” 转过一道弯又一道弯,上过一道坎又一道坎,下过一道坡又一道坡,药王一行三人正要寻找休息之地时,蜥蜴欢喜起来,指着前面的一个树林道:“大致就在这里了,你们看,前来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老板,快走,说不定前面就有我们需要的货物!”山鼠很是兴奋,“起码我们可以打听到相关的消息。” 从后面赶过来的一群人中,有一个年轻人问道:“你们需要什么,打听何种消息?” “你们不也是刚刚赶来,什么都不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山鼠回头看了一眼药王,药王颔首同意,山鼠回应道,“说了也是白说,你们知道什么?” 发问的年轻人看来是一个好事者,他站着不走了:“小看人,说来听听,看看我是否属于孤陋寡闻之人,说!” “谅你什么都不知道!”山鼠狡黠地一笑,“云梦山何时出现过老虎,何时的虎骨最廉价?你快说,只要知道一二,我的名字倒着写!” 好事的年轻人的确傻眼了,他四下里看看,他的同行人都一个劲地摇头,他也只好吐着长长的舌头,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跑掉了。 蜥蜴开起了山鼠的玩笑:“山鼠山鼠,能揭示你的生活习性,突出你的生活空间,可倒着写就是‘鼠山’,此为何意呀?”
药王被逗乐了,他的玩笑话真是别出心裁:“改过来对山鼠而言,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这肯定是它梦寐以求的强烈愿望!” 自以为是!冷面兽把手中的还原珠碎片凑近药王仔仔细细地看,他那样子,如果是真实的情境的话,肯定会打起来,一个跛脚货,算什么东西,居然胆敢逼视本王,不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碎尸万断,也要抬着扔出去喂豺狼虎豹。 没想到,鬼妹对这个药王也没好感,她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意味,说出话来也不够淑女,她得意地骂道,连一个像样的王后都没有,有何自负之理!更何况,只有千年的江山,没有千年的王者,自古以来,只有千年的王八,不会有千年的统治,小人得志,盲目自信! 蜥蜴被弄糊涂了,它看着药王,又看了看山鼠,那意思是希望得到他们的进一步解释,至少也可以给个提示什么的。 “我呢,见识不多,思考能力有限,理解能力也不高,但我最突出的优势是动作敏捷,反应出奇的快!”蜥蜴实在憋得难受,他不得不承认道,“老板,你就告诉我吧,鼠山怎么就成了山鼠的最高理想,而且还可以与你平分秋色呢?” 药王摘下帽子,用手指梳理浓黑的头发,神秘地给山鼠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给你一个自我表现的机会。 山鼠为了还药王的慷慨人情,他看出了蜥蜴向树林中弥漫的浓雾中嗅了又嗅,见蜥蜴不断地向那边张望,想必应该有戏,山鼠眼睛乱转几圈后,提出了交换条件:“如果你能找到心仪的货物,我便告诉你!”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蜥蜴动作不是一般的灵巧,他在前面带路,走进树林,三个隐没在浓雾之中,雾气蒸腾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一块不大的山石,蜥蜴在上面跳跃着,喜不自胜,叫道:“就这里了!” 说着,蜥蜴礼节性地把药王扶上山石,药王在山石上跺了跺脚,空的,正在兴奋之时,更加兴奋的山鼠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道:“这个,这个,之所以能够称之为鼠山,那就完全属于我家族的领地了,换言之,就是成为了鼠国了。” 山鼠一边说话,一边爬上一棵长势茂密的树,仿佛那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鼠山王国似的,可药王出其不意地嘶叫之声打破了他的美梦,他溜下树来,大声叫喊着老板和蜥蜴,没有回应,心慌意乱的山鼠将头贴着地面探听之时,正在为有了药王和蜥蜴受到惊吓的回声兴奋时,他自己也倒栽了下去,他那凄厉的叫声比谁的都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