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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触及旧伤痛彻骨

    仙面阁阁主不得已而认输,其实心中极为不愿,没办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心中的抵抗,他只好借口作为仙面阁的阁主应该有权了解他的族群因何会丧失抵抗能力的。

    聪明的冲天豹真是嫉妒疯了,居然还想借机刁难翻江鼠,一心要让他出丑,以此来证明起用翻江鼠而不是他冲天豹作为谈判代表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于是,冲天豹开始发难道:“谈判代表,请你再次代表我们大家出谋划策,解决眼前阁主提出的难题吧!”

    谁都看得出来,冲天豹绝对是居心不良,他的傲慢态度,他明显欺凌翻江鼠的邪性,还有期待着看人笑话的幸灾乐祸,至少让人怀疑他的正直与正义感,在人面前暴露出他的小人之心和女人特有的小心眼。

    殊不知此时的翻江鼠的确令人刮目相看,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难以言说、难以琢磨和猜测到的心灵飞跃的成热和机敏,在经事之后突然变得聪明了,变得机智了,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开窍了。

    翻江鼠向冲天豹微微一笑,然后向众人略微低了低头之后,陷入了沉思,那副样子似乎显得有些为难,抑或是缺乏主见而颇为踌躇,颇有些举棋不动之嫌。

    冲天豹满以为得了逞,他不断地催促着,一会儿对阁主大不敬啦,一会儿挖苦翻江鼠待人不够真诚,一会儿说翻江鼠礼数不周啦,而且希望不要让大家因此而太过失望。

    欺负老实人,青草香首先看不过去,她似乎有触景生情之感,仿佛心灵的悲苦震颤全在浑身的震颤中得以外化,她少有的横眉冷对,少有的怒气冲天,一脸杀气,甚是吓人。

    青草香正待发作之时,翻江鼠的左手竖着大拇指,右手摇摆着,并故意掩饰地伸了伸懒腰,对阁主施礼之后,说道:“得罪,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发力吼吧!”只见翻江鼠双掌合击,水漫出来,他左右手在阁主四周划了几下,人们纷纷躲避水灾的一幕成了笑料,地上的水流瞬间归拢在阁主的四周,虽然看不见容器,但明显可以看见水位迅速上涨。

    阁主的一系列动作更是糟糕,“啊”的一声狮吼的长调变成了惊险时的叹词。翻江鼠用捏合自己的上下嘴皮之法来提醒,并叫道:“闭上,会被灌死的!”

    冲天豹借机开起了翻江鼠的玩笑:“老兄啊,你何时学会了嘴皮子功夫呀?”

    “去,拿酒来,快点!”翻江鼠言词虽急,行动上却看不出着急,他的眼睛盯着冲天豹,可冲天豹根本不愿听从使唤,如此一来,反倒给了滚地龙抓住反击的机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应该另有其人吧,大家都看得真切啊!”

    雨仙好奇,他跑到翻江鼠身前身后去查看,奇怪地道:“这是什么功夫,这样也行,真是让小仙开了眼界了!”

    翻江鼠来了一个转身,仙面阁阁主四周的水位在下降,而一条水柱晶莹晶莹的,在阳光下冲向天空,穿破屋顶,随着优美的闪光消失而逐渐消失。

    翻江鼠赶紧前去探看阁主,并将气息微弱的他倒过来斜躺在台阶旁,这次是真地着急了,青草道:“你白提醒了,他那时还能听见吗?”

    哇啦哇啦地吐了水之后,阁主呻吟着慢慢爬出身来,他努力睁眼道:“老朽知道了,我的族人之所以不能发挥狮吼之力,乃水淹之故也。”

    “冷吧,阁主,喝点酒暖暖身子。”翻江鼠从冲天豹手中接过酒罐,慢慢为阁主灌下,阁主够享受的,他仿佛还品起酒味来了,翻江鼠问道,“这雄黄酒够劲吧?”

    不说还好,一说阁主的反应就上来了,他满脸胀得彤红,如同真的醉酒一般,进而张嘴想要呕吐。此时的冲天豹不知真的出于好意,还是歹念,他急急忙忙地强调不是雄黄酒,就是最最普通的日常炊酒。

    冲天豹的强调果然起到了强调的作用,促使仙面阁阁主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哇地一声喷了出去,臭,难闻,让人恶心,尤其是吐出的污秽之物挂在庭院的树枝上让人更加恶心。

    看来仙面阁的阁主还是颇有人缘的,他的族人都特别关心他,关注他此时此刻的举止动作,更有人为他准备漱口的水。过了一会儿,阁主好了许多,第一句找人算帐的话是:“双簧演得不错,联合起来消遗一个垂死的老头,真够出息的!”

    冲天豹一脸委屈,不过,他知道解释已经毫无意义,事实再清楚不过了,所谓为祸的结果摆在面前,只能越描越黑,他索性来了一个不解释。

    憋闷了一场酒醉了一场的仙面阁阁主稍感好受一点,便来了个先发制人,他声音微弱且有些颤抖地问道:“我要的结果呢,不是就这么敷衍了事吧?”

    聪明的冲天豹这次显示出不是那么聪明了,这下该翻江鼠如愿奉还了,他奇怪地看着冲天豹,似笑非笑地道:“老乡,同饮一井水,同食一地粮,还没品出味儿来吗?”

    冲天豹当然知道这个哑谜是冲他去的,但他的确苦思多时也没有找到谜面,正苦恼之时,翻江鼠催命似地道:“将你的答案告诉阁主老爷吧,千万别保守,也别故作高深。”

    冲天豹灵机一动,也找到了应对的方子,他直勾勾地看着仙面阁阁主道:“阁主老儿,你不是想一直赖账下来,就连彩衣观音的颜面也不看吧?”

    这茬不提还好,提起更让阁主生气,他仿佛突然头脑兴奋异常,整个人像受到了强烈刺激似的,眼睛放光,印堂发亮,皮肤也恢复了光泽,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冲天豹啊冲天豹,这就是你这样的聪明人活该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急功近利的判断又失误了,他道:“果然美女具有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哪怕是对垂老的异性!”

    “住嘴!”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非常有默契地吼叫道,然后仙面阁阁主如雷的话音响起,“挖苦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也就罢了,奈何将我也搭了进去!”

    青草隐隐约约地听说过这等事情,只是言之不详,而知道稍微多一点的宁姑不住地摇头道:“坏了,这个臭小子惹下此祸,想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药王和龙王这对冤家此时居然表情一致,都皮笑rou不笑地看着可怜的冲天豹如何收场,他们可是当年那段艳史的知情人,他们也清楚地知道当年彩衣观音因为貌美如花,愿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之人不计其数,药王即便是再胆肥当然不敢去想品尝跨界的圣果,龙王则不然,他风流倜傥,潇洒英俊,而又家财富足,想入非非当然少不了他,即便是跪在地上排队等候他也不会嫌膝盖会疼的。

    正因为龙王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心理,才导致了与宁姑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分手,也破坏了彩衣观音与仙面阁阁主有可能玉成的姻缘。

    仙面阁阁主突然反悔了,他耍起了死皮道:“你们并不真心待我,我也不必以真心待之,好,万事不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来呀,来呀!”说着,颈项伸得好长好长。

    此时仙面阁的族群之中议论之声四起,声音虽小,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都在为阁主失去这段难得的仙缘而惋惜,仿佛事发当年也是这样,令族人痛惜嗟叹和不解。而今日无端提起这段旧怨,还是那样刻骨铭心,还是那样受制于人。

    而彩衣观音并不比仙面阁阁主好过多少,尽管她强忍泪水,但模糊的双眼中可以读到悔恨,可以读出痛惜和悲苦,也许还有自我惩戒之中剜心剜肝的自责。

    青草完全看明白了,她走到躲藏在一棵大树后的彩衣观音身边,把自己的身子贴了过去,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主人那颗冰凉、悔恨和自责之心,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也许在这样特殊的情境下真的是无声胜有声,任何有声的表示都是一种伤害,都只能起到伤口上撒盐的加剧疼痛的作用。

    滚地龙为了充任谈判代表的角色,他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指着躺在树荫下,并有文武二神差护卫的尸体问道:“阁主,想必这道菜你还没尝过,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