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劳碌青草真劳累
奇怪,小老二不是有神拐护身吗,难道连一帮鬼兵都对付不了,起码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呀,干嘛要矫情惨叫? 黑面小龙王一行对小老二的羞辱与耍弄怀恨在心,在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中可以判定,对于小老二的不幸,他们的态度是幸灾乐祸,认为是自找的,不仅毫无同情怜悯可言,反而觉得解气解恨,你看那帮人有说有笑,蹦蹦跳跳便可知晓。 时间解除了黑煞湖的尴尬窘境,那些被定住的鱼兵蟹将获得了自由,黑面小龙王得到线报,可得意了,他冲口而出地道:“谁敢不给我黑煞湖面子,谁敢?” 黑煞湖顿时沸腾了,众人建议大庆三日得到黑面小龙王允许之后,整个黑煞湖流域狂风暴雨,黑煞湖上波涛汹涌,大浪滔天。 小老二震荡山谷的惨叫之声使岸边的翻江鼠、冲天豹、滚地龙和青草香及风雨二仙都为小老二担心,翻江鼠说了一声便抢先离去,纵身入水,片刻工夫,他遥远的出水通报信息,告诉同行之人,水中之毒已解,不存在任何威胁。 风仙手提风袋,骂黑面小龙王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之后催促雨仙道:“喂,糟老头,还等什么,动手吧!” 雨仙向风仙竖起了大拇指,众人都看傻了,风仙放风乃常事,谁没见过,可他居然用风袋把风收回去,谁见过?而且还是呼啦啦作响的强劲之风往风袋里钻,而风袋颤动着缓慢地鼓胀起来,过瘾,看着就兴奋。 雨仙能示弱吗?如果是以前,愿逞能便逞能去吧,与我何干?眼下的雨仙却有争出风头的脾气,他解下雨袋,冲向半空之时叫道:“你算个屁,逞什么能?”只见他晃动着手中的雨袋,袋口拉得越来越大,雨形成的洪流一个劲地往雨袋里奔涌,而且如同凶猛的山洪那样发出咆哮之声,好生恐怖! 更令目睹之人奇怪的是,风雨二仙制造了一副从未见过的风雨杂糅的独特风景,真是开眼啊:风穿过雨林,无孔不入,弯弯绕绕,如风起云涌之态,而又蜿蜿蜒蜒,曲曲折折,千回百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相生,恰成美景。 “喂,好了,糟老头怎么变成了疯老头!”风仙大声呼叫着,并收了风袋,而雨仙的雨袋进水何时从天上变到了湖里,只见黑煞湖水位在快速降低,波涛仿佛从礁石上打碎之后才兴起的一样。 “雨仙,你在干什么,玩够了没有!”青草香见状,也大吼道,“你该不会是白面小龙王派来灭黑煞湖的吧,何时变成了正统观念的卫道士了!” 冲天豹惊诧之时,他不断地用脚后跟敲着黑煞湖岸边,几分幽默地道:“报仇便报仇,疯玩当练手,黑煞湖难留,不归正统只能去讨口!” 突然,风平浪静之后,山谷之中传来翻江鼠的呼救声:“快,青草,青草受伤了!” “还玩,简直是一帮疯子!”滚地龙看着雨仙,又放眼黑煞山谷,低声骂道,“我阿姐自己就是高明的医圣,又是武功高手,她会受伤,撒谎也不选好对象!” 青草香指着湖水下降得厉害的黑煞湖道:“他自己玩受伤了吧,不好意思说,假借青草阿姐之名变相呼救,这老实人也跟……”青草香的美目盯着雨仙,雨仙冲她苦笑,她没好把话说完便住了嘴。 翻江鼠也许是游得太远而体力耗尽,也许是水位下降而受了伤,他攒足浑身之力就是上不了黑煞湖岸,他远远地看见黑煞山谷中有激烈的打斗场面,小老二挥动的神拐不断地闪耀过光亮,穿花一般,可还是救不了他自己,那些凶残的鬼兵像风一样飘忽不定,而且仿佛还是一个躲避攻击的阵法,这些鬼兵毫不胆怯,无所畏惧,它们还在狞笑,还在吼叫着庆贺。 小老二,可怜的小老二,他仿佛被夺去了神拐,这不,神拐仿佛在鬼兵们手中传递,那闪烁的亮光一会儿像梅花,一会儿像梨花雨…… 翻江鼠看得眼花缭乱,他着急,他觉得对不住教席,灾祸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拼尽全力也上不了岸,着急,干着急,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呼救。 在小老二生死攸关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浓烈的奇特香味从天而降,在风力的推送下直冲向黑煞山谷,翻江鼠刚闻到这股香味时,只见神拐划出的光亮如同一条银龙划破长空,像高远的空中掠去,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神拐被鬼兵劫走了! “哪里走!”这分明是青草那熟悉的声音,呼喝如此急促,如此充满力量,迷糊之中的翻江鼠仿佛看见那条银龙镶上了一层金边,金边是扁圆形的,而且还在不断地变换着形状,规则的和不规则的,有形的和无形的。 翻江鼠摇晃了几下沉重的脑袋,然后把头埋进水中,突然清醒过来的他再次出水时,天空的奇境没有了,而遥远的黑煞山谷竖着一根发光的柱子,光亮十分耀眼,他意识到神拐没有被劫走,万幸。 翻江鼠太担心小老二的安危了,他不顾一切地往岸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可他着急地奔向插着神拐的地方时,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翻江鼠踉踉跄跄地到了神拐跟前时,看见青草趴在小老二身上,双手还护着他,他为这种平时不明不白,而危急之时见真章的生死之情而感动不已。 眼前的情形不用想就都知道,在刚才的打斗中,若不是青草放手相搏,舍命相救,教席恐怕已经变换了生存环境,转换了身份,恐怕又在找寻另一处墓地了。
翻江鼠跪在小老二身边,他解开青草护着教席的手,摇晃着教席的身子,哭泣地道:“醒来,教席醒来,你不会有事的,你千万别有事!” 他没有把教席叫醒,却把自己叫醒了,他反应过来了,医圣就在眼前,只有青草醒来才能救治教席,可翻江鼠摇晃青草的胳膊并呼叫之时,青草略微睁眼小声地道:“哭什么哭,又没有死人,有什么好哭的!” 翻江鼠此时的心情太复杂了,嘴唇蠕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抹了一把眼泪,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青草和教席,良久良久。 “教席怎么啦?”将信将疑的翻江鼠相信青草之言,也相信教席没事,他知道医术高明而又有仁爱之心的青草不会不管教席的,出于担心,他还是问青草道,“你陪他躺着,不会是只为情吧,他真的没事?” “累,囚禁太久,需要恢复,如此而已!”青草翻身坐了起来,解释道,“我也累,老远赶来,大战三百回合,体力透支严重,恢复一下你也打扰!” 小神鸟在他们头顶飞翔了两圈,落到青草肩上聒噪开了:“为了心上人,连我都不要了,多坐一会儿少坐一会儿有哪么重要吗?重色轻友!” 在翻江鼠看稀奇的时候,青草愠怒之色顿起,她一巴掌扇向肩头,小神鸟反应够快的,它窜向高空之时审讯似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为何要重色轻友?” 翻江鼠伸长脖子等待着回答,而且笑意挂在脸上,如同即将绽放的花朵正等待着绚丽的美好时刻一样。可青草扇出去的手停在耳畔,如同一方碑碣,上面写着“爱心”两个字。 小神鸟逃窜并不是担心青草会拍死它,它当然知道青草是闹着玩的,它的举动也是一样。不过,它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它问道:“从实招来,除了彩衣观音担心小老二的计划算得太过吝啬,一点意外的时间都没留下,可能会出状况之外,还因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青草卖起了关子,而翻江鼠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他看见青草头上别着的定风簪,作为教席的弟子能不明白吗? 翻江鼠看着随时准备逃遁的小神鸟,替青草回答道:“还能是别的吗?只可能是爱意之中对生命的敬畏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