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衔仪式
阿尔丰斯在一片惊异的眼光中站起来,若无其事走到奥古斯都面前,对满堂的嘉宾视若无睹。 “陛下,主教大人,泰勒受封。”阿尔丰斯屈膝半跪,平静的说道。 这是一次内部预定的册封,教廷此举只想讨好奈落,不想让他的人扯东征的后腿,这同时也是一个示弱信号,表示不愿就虐杀教廷法师一事再进行深究。奥古斯都、坎贝尔、阿尔丰斯三人都心里有数。 奥古斯都向坎贝尔点点头,一个杜基的信徒端上个黄金制成的小盘子走了过来,阿尔丰斯稍微抬头,看到盘边晃起的水花,那是盘清水。 “根据以往教廷骑士的册封惯例,需要连问三次,如无人反对,才能正式进行册封仪式,”坎贝尔环顾四周,“从今天起开始,这位兄弟将会负担起守卫教廷的重任,有没有人反对?” 原来获得这个该死的头衔还这么繁琐,可是为了将来着想,阿尔丰斯还是带着微笑跪在地上,迎面而来的是奥古斯都欣赏的目光。 “有没有人……”坎贝尔第三遍问话还没有说完,“我反对!”一个声音从奥古斯都身后的众臣群中传出,反对者闪身而出和阿尔丰斯并列跪成一排。 “陛下,主教大人,每年正式受到教会册封的骑士不过百人,他们都是万中选一的勇士,保卫教会安全的人选需要经过重重筛选和严格的训练,这位先生一无战功二无威望,甚至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就这么对他进行册封,本人心里不服。”看这人的服饰是近卫军。 阿尔丰斯看都没看身边的人,他想知道的是奥古斯都的态度,这是个人性质的偶然事件还是奥古斯都想借机测试自己实力的借口?如果是个人性质完全可以不管,要是这是皇帝本人的意思,就值得深思了。 “你想怎么样?”奥古斯都轻轻问道,他的声音不算洪量,但每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晰,听上去很顺耳。 “我想和这位先生进行一次骑士之间的公正决斗,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请陛下特许。”这个近卫说到这里向阿尔丰斯看了一眼。 坎贝尔笑笑,乘机退在一边,他是打定主意要看好戏了。有资格提出否决的人应该是杜基信徒,近卫军中有这样的人并不奇怪。 下面发出一片惊异的声音,想不到在这样的典礼中出现这种场面。 奥古斯都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身体向前一倾,用手支着下巴,“这得看泰勒先生的意思,骑士之间的决斗我无权过问。”一句话轻轻巧巧避开自己的责任,由对册封的质问转变成骑士之间的战斗。 阿尔丰斯微一沉吟,“我答应你的挑战。用不着准备什么,不如现在就开始决斗吧,随便你用什么武器都行。”说着慢慢站起来,他身上没有刺剑一类的贵族武器,就算有也不懂用。 奥古斯都看到阿尔丰斯空着双手,解下腰间的精金长剑掷了过去,同时退开几步来到五个宫廷法师身边。 阿尔丰斯双手接过长剑,暗叫厉害,这个年轻的皇帝好懂得笼络人心。这一手既在众多的臣民面前表露出帝皇风范,又能让受剑者死心蹋地的为他效力。 那个近卫愣了一愣,没有想到阿尔丰斯会接受,也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要面对决斗。他的手按上剑柄,将配剑拔了出来。兰西帝国的尚武风气很浓,贵族和近卫在皇帝面前配戴武器而不会受到责罚,要是一个皇帝连这点风险都不敢面对,如何能向效力于自己的战士作出表率?连自己臣民都不放心的皇帝,还能得到谁的支持? 阿尔丰斯在近卫的剑刚离鞘的一刻已经冲了上去,精金长剑连鞘捅出。这不属于任何一种剑招,他纯粹是将剑鞘当成了短木棒在使用。 “嘡”一声大响,剑鞘的钝头撞在近卫腹甲上。近卫吃痛之下手上的长剑往阿尔丰斯颈部削落,能够成为近卫军的人总有一定的实力。 阿尔丰斯不闪不避,握剑的手反腕抽出,在长剑离自己颈部还有一尺距离时,手中的剑柄撞向近卫下腭,他手上稍微用了点力,近卫的身体倒飞出去,身体的变相移动影响了长剑下劈的精确性,阿尔丰斯看着剑尖在眼前两吋的地方一划而过,连眼都没眨一下。 “这是为了陛下和教廷的尊严着想,册封的名单并不是仓促拟定,而是早已决定下来,难道您想以个人的不满向皇位的尊严进行挑战?嘿嘿,幸好您不是我的属下。”阿尔丰斯的言下之意:要是你是我的部属,这样藐视上级决定的做法足以处死。 他捧着根本没有出鞘的长剑走到奥古斯都面前,单膝跪下将剑高举过顶,表示完全对皇权的屈服,他一这手顾全了双方的面子。 这个动作赢得了下面一片热烈的掌声,决斗可以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奥古斯都抓起长剑放在授衔用的托盘上,“兵不刃血,好本事。它现在属于您的了,您的武勇完全可以成为这把剑的主人。”摆了摆手指,两个近卫将昏迷的同袍拖了下去,“主教大人,仪式继续。” “以主神之名,赐汝圣洁之水,成为吾教之……”红衣主教坎贝尔将双手插入盘底,鞠起一抔清水淋在阿尔丰斯头上,将奥古斯都的精金剑拔在手里,用剑身在阿尔丰斯肩上平平拍落,剑锋离颈部动脉不到半吋,只要坎贝尔心念稍改,阿尔丰斯就得人头落地。 坎贝尔将一个纯白金打造的十字架挂在阿尔丰斯颈中,整个受封仪式顺利完成,阿尔丰斯横捧着精金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现在起,他就是教廷的骑士,和教士一样享有种种特权,教廷的义务?让它见鬼去吧,他不去找教廷的麻烦主教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恭喜!刚才那两下漂亮极了,我还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干脆利落的决斗呢。”兰希首先向阿尔丰斯表示祝贺,“教廷的问题解决了,以后你可以放心大胆做自己的事了吧?” “什么解决,只是他们暂时抽不出人手对付我。东征结束之后我就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了。”阿尔丰斯摇了摇头,“你在解决敌人之前难道不是先让对方放松警惕吗?” “但是我们争取到了时间,东征的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有利。”兰希低笑起来,“最好他们打上个十年八年,让那些斯林姆们将教廷彻底拖垮。” “不会那么久,”阿尔丰斯伸手在兰希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一仗打上十年估计连农民都得饿死了,在别人的国土上作战,最关键就是速胜,进入僵持局面之后对进攻方十分不利。五年时间,五年之内可以为所欲为,能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你们的了。” “五年?五年太长了,真希望双方能够迅速达成和议,战斗打起来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无辜的平民。”凯瑟琳装作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发出一息长叹,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失望,她还以为阿尔丰斯和别的男人一起经受不起美色当前的诱惑。 阿尔丰斯一回头,看到坐在倒数几排的磷虾,他也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巴伦老婆手上的戒指?那一定会很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回到住宅,兰希感慨的说道:“jiejie不是真正的笨蛋就是真正的圣人,她没有看到我们能从战争中获得多少利益。” “凯瑟琳绝不是笨蛋,只是她和你的出发点不同,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成为圣武士,她确实一心在为广大平民谋求最大利益,而没有顾及到自己。” 阿尔丰斯的话让兰希若有所思,“人,如果不为自己而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不然全都按照同一种模式,生命还有什么精彩可言?”阿尔丰斯淡淡回答。 五天之后,平等骑士团正式成立,创办人是阿尔丰斯,平等慈善机构则作为骑士团的下属机构。十五天之后,骑士团获得了第一块教廷赏赐的封地,虽然只有区区十来顷,但对期盼已久的阿尔丰斯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清楚药品成本价的平等机构每天都在和多明哥商会打嘴仗,最后以高出成本两倍的价格将多明哥的药品全部买入。阿尔丰斯也不想过份压价,要是他们嫌利润太低,停止生产和贩运对谁都没有好处,得保持一定的利润将多明哥商会不上不下的吊起来。 拥有大量的药品储备之后医疗队的建立已经有了充足的条件,两百人的医疗兵分为两队,每隔五天进行一次轮换,除了接受正式的军事训练之外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会进行急救和普通的疗诊,没钱治病的贫民成了他们获取经验的对象。 经过改头换面的珠宝一投入市场后生意极为兴旺,因为量小,没有人对珠宝的来历起疑心,还以为是兰希将德库塞尔家族的珠宝拿出来变卖,和一般卖给富人的豪华饰品不同,这些只有镶嵌着少量宝石的饰品因为成本低廉,家境中上的平民也逐渐过来光顾,阿曼奇设计出多变的款式很受妇女尤其是年轻妇女的欢迎。 在奥古斯都率军进入马萨雷之后,附近的强盗团体全部销声匿迹,玛菲亚佣兵团几次设下陷阱想引诱他们上钩都以失败告终,获悉内情的阿尔丰斯当然不会蠢到让自己的部队去钻这个圈套,所有的士兵都呆在军营接受训练,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借口进行调动。 多明哥商会已经怀疑到巴伦头上,巴伦是有苦自知,却又偏偏不能作出解释,他可不敢直接说:我的人确实是经常假扮强盗,可从来没有动过你们的货物。他越是保持沉默,商会的疑心就越重,对他的态度越差,他们有时甚至拒绝和城防军进行合作。阿尔丰斯的分化策略已经看到了效果。 昨天的敌人可能会成为今天的朋友,再变成明天的敌人,世界就是这么一直的交替转换下去。 五月三号,奥古斯都以郊游为借口,邀请城内有头有面的贵族一起出游,刚成为教廷骑士的阿尔丰斯也在被邀之列,只是别人得到的都是金色的请柬,而他的请柬中夹带了一张黑色无字纸条,死神教派的标志都是以黑色基调为主,奥古斯都终于忍不住想摊牌了,这次郊游目的只是阿尔丰斯一人,身边近卫军中的杜基信徒太多,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教廷发觉,这恰恰是奥古斯都不愿意看到的,教廷对皇室来说是一支重要力量,但有时候也会成为阻碍。 书信往来容易被发现,送信的人也可能被收买,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面对面谈上一谈。 郊游的队伍早上十点出发,一大群贵族在上万士兵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开出马萨雷,阿尔丰斯和兰希带着一百人的护卫夹杂其中。 中午用餐时,一个近卫军来到兰希前面,说陛下很久没有见过表妹,想邀请她共进午餐,兰希欣然前往,同时邀请阿尔丰斯作为陪伴。她的身份教廷并不知悉,由她出面搭桥牵线最适合不过。 会餐上奥古斯都谈笑风生,说的都是些无关的话题,引得身边的人开怀大笑。吃喝正酣的时候奥古斯都突然向阿尔丰斯眨了眨眼,站起来说声失陪,向旁边的树丛走去。皇帝也是人,一样有三急的时候,这是个很正常的举动。 过了一会,阿尔丰斯也借故离开,进入树林时奥古斯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两人单独交谈的时间无多,说话自然也显得直接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