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亡命二
离潇自视是一个善于自持的人,可不久前的那场情事,仍让他心有余悸。只要一想到山洞内发生的一切,和妙戈那些不曾言明的苦楚,离潇就忍不住将人抱得更紧。凝视那张因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脸庞,离潇体贴替他拭去薄汗,眼里心里满满都是疼惜。 妙戈,得卿如此,此生定不相负。 帮两人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离潇将他尽量舒适的放躺在草丛中,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然后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日出东方。记得自己答应过要陪他看日出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 细细的凉风吹起妙戈墨色的发丝,吹拂到他的脸上。妙戈脸上的情潮还未褪去,吹弹可破的白皙肤质上透着诱人的粉色。 离潇见了,嘴角挂起轻笑,伸手为他理好被吹乱的黑发。这个人,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和他发生实质性关系,只是觉得时机并未成熟。现在在这种巧合下得到他,离潇虽然觉得亏欠,但心头依然觉得满足。 这一切都得益于离漠的“撮合”,只是……可怜了那个妄死的夕戈。出于对妙戈忐忑身世的理解,离潇多多少少也有些同情同样不幸的夕戈。他们都遭受着不公的命运,却依然倔强地保持着一颗真诚倔强的心,让人心疼。 四周草丛浓密且高,刚好可以完完全全遮住了两人,虽然隐蔽,但也不宜久待。离潇刚想着再让对方休息一会就走,四周就传来稀稀疏疏的响动,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人来了! 没想到追兵来得会这样快。 尽量伏低身体,离潇轻推妙戈,在他朦朦胧胧要张嘴时及时伸手捂住。 “嘘,追兵上来了。” 仅仅一句话,就让妙戈彻底清醒。夕戈倒下的身影重回脑海,他的心里一阵刺痛。他开始恨那个眼里只有权欲的人,怎么可以麻木地把那么多人的尸体踩在脚下当垫脚石? 离潇快速地环视四周,发现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个山坡,那是目前唯一的生路。但是,他无法估量其危险程度。不确定的看向身下的妙戈,对方却似早已读懂他的意思,坚定的冲他点头。 当时,妙戈就在想,搏一线生机,总比被动等死强,起码不能就这样让亲者痛仇者快。 响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离潇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快速将妙戈严严实实搂在怀里向山坡滚过去。他很庆幸,厚厚的草地给他们减轻了不少皮rou之苦。 沿着山坡一路滚下,这一过程比他们预计的都长,不过好在追兵并没有发现异样。 当两人终于停下时,妙戈随着冲力重重地撞进了离潇胸膛。听着上方一记闷哼,他担心的从他手臂下挣扎出来,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或撞伤?” 离潇微笑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他一手支地摇晃起身,站稳后,才把手伸向妙戈。 妙戈伸手握住,还没站稳就又摔了下去。不是他虚弱,而是全身上下的酸痛让他不敢施力。妙戈当然知道这痛从何而来,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抬头看离潇,特别是他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睛。 “对不起,弄痛你了。”
妙戈急忙摇头,又突然顿住。这样要他怎么回答他,难道说没关系?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一场风流韵事过后,这样亲疏有礼似乎也很奇怪。。 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妙戈的脸由粉变绿。 窥探出他的羞涩,离潇大度地决定放过这个别扭的人,也不再征询妙戈的意见,径自将人拦腰扶起。 “是我的错,不该让你遭这份罪的,可是我现在是真没力气抱你起来。” “谁要你抱了……我自己能走……”妙戈板着脸窘迫地还嘴,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只能乖乖由离潇扶着走。 他们没有想到,这山坡下竟然别有洞天,才走不远就遇到了一间茅草屋,临江而建。 “有人吗?” 离潇站在院门外询问,不一会儿,出来一位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人。 “老爷爷,我们在山上不小心摔伤了,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会吗?”妙戈堆着笑问。 “什么?”老人家年岁大了耳朵并不好,妙戈耐心扯着嗓子大声又喊了一遍:“我们在山上摔伤了,可以在这儿休息会吗?。” 这次声够大,老人总算听明白了。“好啊,你们受了什么伤,我看看家里有没有药。” “谢谢爷爷,我们是从山上摔下来时划伤撞伤的。”抢在离潇开口之前,妙戈集中生智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才不至于是自己再次陷入囧境。再说,他也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