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下仇怨

    突然灵机一动，我脑袋里闪出一个想法，于是从窗口下悄悄地窜到学校大门外，然后对着校园的办公室方向大声喊道：“牡丹！牡丹！你快点出来！你爹娘正在四处找你呢？”

    这一招很灵验，果然很快，我看到牡丹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问：“你怎么还没走？我爹娘在哪里呢？”

    我把嘴巴凑到她耳旁说：“我骗你的，你爹娘根本没有在找你，走吧！我们快回家吧！”

    然后我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我能感受到她刚才惊吓的心情，便故意问她：“张老师把你留下来干什么呢？”

    牡丹低下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她还是说了，她说：“张老师留下我教我做习题呢？可是我做题的时候，他的手却一直在碰我，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心里暗骂：“老色鬼！老不正经，老不死的，老王八羔子！”嘴上却叮嘱她道，“以后张老师再单独留下你的话，你就说你爹娘做饭早，放学不回家的话，他们就会着急。”

    牡丹乖巧地点点头，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和她的关系就一直很好，我喜欢和她一起到处玩，我喜欢摆弄她的两条麻花辫子，我喜欢拉着她的手，喜欢闻她身上如兰的气息，在别人眼里我们是青梅竹马，在我们彼此的眼里是开在一枝上的并蒂花。

    有一次我郑重其事地告诉她，等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娶她为妻，她也答应了要做我的新娘，小小的承诺，就在我们还都稚嫩的脸上闪闪发光。

    我先是送她回了家，再回自己家里，路上却又撞见了陈汉章，当时他正蹲在村口中心的路边，眼睛贼溜溜地看着过往的婆娘媳妇，那情景甚是猥琐。

    我便远远地朝他喊道：陈汉章，大腚帮，不要脸，耍流氓，串过东家串西家，寡妇门前眼巴巴，偷了妇女大裤衩，见了长虫哭爹妈！

    陈汉章听了，分外恼火，站起来追着我打，一边追，一边叫骂：“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因他二十多岁，正是蛮牛一样的年龄，而我太过年幼，跑了一会，便渐渐觉得累了，眼看他就要追上来，我心里叫苦，偏在这时，迎面撞到二蛋子的姨娘朱兰子刚从商店地里走出来，我闪身躲在她身后，惊吓道：“婶子，你快救救我，陈汉章要打我！”

    话音未落，陈汉章已经凶神恶煞冲到近前，看到我躲在朱兰子身后，顿时站住了脚，笑呵呵地朝朱兰子打招呼，眼睛还时不时地冲着人家的大胸乱放电。

    朱兰子正眼都不瞧他，只冷冷地对他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和一小孩子计较什么！你看把人家小孩子吓成啥样了？你好意思不？”

    陈汉章大气也不敢喘了，灰溜溜地“哼”了一声就夹着尾巴走开了，我拽着朱兰子的衣角说：“谢谢你婶子，多亏了你哩，要不然我就要被他欺侮了。”

    “小家伙，还挺懂礼貌的嘛！”朱兰子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接着说：“陈汉章那家伙是村里的一大祸害，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他若是再欺侮你，你便告诉我，我定绕不了他。”

    这天放学后，我和牡丹正走着，翠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问：“你想干嘛？好狗不当路，你少来招惹我。”

    她指着自己的脸，气势凌人地对我说：“你看到了吗？这个记号就是三年级的时候你在我脸上留下的，至今还有个小坑呢！我要你赔我的脸。”

    我苦笑了声：“翠翠，都过去两年了，你怎么还记着呢！当初我又不是故意那样做的，你现在要我怎么赔你？难道把我屁股上的rou割下一块，补到你脸上吗？”

    她双手叉腰，脸一横叫骂道：“你混蛋！不赔也行，我爹娘说了，如果将来我的脸上还有坑的话，到时候你就要娶我。”

    “什么！娶你！开什么玩笑！”我瞪大了眼睛，“让我娶你，你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再说当时我家里已经花钱为你看了，还拿东西瞧了你很多次，这事已经扯平了，你别老拿这事说事，这两年，你没少找我麻烦，我已经够忍你了，别给我登鼻子上脸。”

    翠翠咬牙切齿，噎得说不出半句话，吭哧了半响，终于发狠道：“好啊！你毁了我的脸还敢这么横，你等着！我叫我哥哥凑你！”

    说完，负气离去，牡丹拉着我的胳膊，甚是担忧地叮嘱我以后要小心，我也知道翠翠那人的脾气，她说到的基本就会做到，仗着她爹赛阎王的名号，又仗着家里有几个富贵亲戚，所以蛮横无理，可我并不怕她。

    终于有一天，报应来了！她的哥哥伙同几个同村的半大小子，在村外河坝将我堵住了，当时我正在陪牡丹一块钓鱼，那时候我们所谓的钓鱼，不过是用罐头瓶子，里面放一些馍渣子，然后用塑料纸封上，露出手指肚大小的孔，再栓上细绳子，把罐头瓶子扔进河里，然后我们蹲在岸上扯着绳子就行了。

    几个人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想要夺路而逃，已是枉然，然后他们二话不说狠狠地揍了我一顿，我势单力薄，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牡丹吓得直哭，哀求他们不要再打了！但根本没用，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也不知打了多久，他们终于停手了，而我已经被打蒙了，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然后翠翠的哥哥，指着我的鼻梁，警告我以后对他meimei客气点，当时我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拆了几根肋骨，那时候，我怎么会想到，我和翠翠的爱恨情仇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的一天，牡丹眼泪吧嗒地对我说，以后上学放学的路上不能陪我一起了，闻言，我惊恐万状，感觉这世界都要崩塌了。

    于是忙问她原由，她说有人在她父母跟前添油加醋嚼了舌根，说我和她关系非比寻常，长此下去，肯定会出事，又说了我诸多坏话等等，所以她的父母就三令五申，要她远离我。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便死死地拉着牡丹的手，说什么也不要和她分开，她梨花带雨，哭的更凶了，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我实在不忍为难她，但又不甘心。

    转而我想到那个在背后煽风点火之人，定是翠翠所为，于是一腔怒火都撒到了翠翠的身上，一开始翠翠还矢口否认，在我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她很快就招了，她大言不惭地说：“叶欢，你给我听好了，有我翠翠在，你以后休想再见牡丹！”

    只听“啪”的一声，我当场就甩了翠翠一个金光灿烂的耳光，这一耳光不要紧，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又挨了她哥哥的一顿胖揍，这件事，我也不敢让父母知道，事后父母看到我脸上带伤时，我只说是不小心摔的。

    且不说翠翠有多么可恶，如今不能和牡丹在一起亲腻玩耍，于我而言是大大的痛苦，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我对翠翠的仇恨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