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南山园
父亲在一旁，瞅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总让你在家这么闲待着，也不是办法，我已经和村里的木匠刘二虎打过招呼了，让他收你做学徒，过几天，就带你一块出去先帮忙做点杂活，往后慢慢学着上手。” 刘二虎是村里唯一的木匠，三十多岁的壮汉子，正是炮火旺盛的年纪，原先他是娶了媳妇的，谁知后来媳妇被人家拐跑了，他一气之下，再也不相信女人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娶。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子，没有媳妇，如何能受得了，于是他趁去别家做木匠活的有利资源和条件，便勾三搭四的，听说成功率相当高。 成功的原因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他的木工活和在床上的功夫活一样厉害！二是也有某些婆娘主动愿意被他睡的，这样就可以省了支付他工钱。 有人专门为他写了几句顺口溜：村木匠，刘二虎，虎背熊腰家伙粗，三尺贱，走江湖，婆娘媳妇睡无数。 说起来，他的木工活的确很好，棱角分明，有板有眼，而且耐用结实，谁家要娶媳妇，必然要请他做几件家具，谁家死了老人，必然要请他做一口棺材，谁家要添置一些桌椅之类的小物件，还是要请他刘二虎。 虽然村里有些汉子担心他风*流的名声会对自家的婆娘造成威胁，但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谁叫他是柳园村里唯一的木匠呢？ 既然刘二虎的名声这般不好，为何父亲又执意让我去跟他学木匠呢？话又说回来，其实我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关于我的那些顺口溜，父亲曾经气了好多天。 偏偏村里就有这样的能人，好事之人，免费为人编顺口溜的，而且编的还相当不错，只是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但凡在村里有些名气的，都有相应的顺口溜被传唱下来。 说起来，追根究底都怪算命先生的那一张破嘴，要不是他算我命犯桃花，是天上的桃花星下凡，我也不至于在村里成了名人。 什么命犯桃花！什么桃花星下凡！我觉得这纯属狗屁，我才不想做什么桃花星的传人呢？ 母亲听到父亲的话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孩子他爹你怎么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呢？你要小欢跟刘二虎学木匠，这是好事，可他的为人作风不太好，你不怕小欢跟着他学坏了呀！” 父亲放下碗，点上了一锅旱烟，说：“刘二虎名声不好，但是木匠活好，我就是怕小欢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才容易学坏的，让这孩子有点事情做，也省的他瞎跑乱窜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对于父亲的决定，我从来也不敢反驳，心想以后跟着刘二虎学做木匠，也未尝不是好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了，也不用担心父亲再对我施行软禁了。 母亲一脸担忧地对我叮嘱道：“小欢，你以后跟着刘二虎，只仔细着学点手艺就行了，可千万别跟他学着招惹村里的婆娘媳妇呀！要不然，你爹爹知道了，肯定会狠狠收拾你，到时候，娘也不会替你打掩护。” 晚饭过后，我早早地就躺下了，想着半夜还要爬起来去找美丽婶子，心里就无比兴奋，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我悄悄溜出了门，很顺利地翻越过自家院子里的墙头，来到美丽婶子家的大门外，我试着轻轻推门，果然没有上门闩。 心里扑通扑通一阵活蹦乱跳，我跨入门里，轻轻上了门闩，便蹑手蹑脚朝美丽婶子的房间走去，她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借着暗淡的光线，隐隐能看清她的床所在的位置。 我摸索着来到她的床边，轻声呼唤：“美丽婶子……” 她猛然惊醒，小声叫道：“我的小祖宗！你还真的来了！” “那当然了，我既然说过来找你，就一定会来的。”说着，我脱了鞋子，爬上了她的床。 “呆会你别搞出太大的动作，若是把枣儿吵醒了，我就没脸见人了。”她不放心地叮嘱了好几遍，我当然了解，别说她害怕惊动枣儿，我更不想让枣儿知道…… 翌日，父亲终于解了我的软禁，他说在我跟刘二虎学木匠之前的日子，可以让我自由地玩两天，但前提是不能招惹村长家的翠翠。 我爽快地点头答应，想着翠翠简直就是一个小母老虎，没事，我才不去招惹她呢？她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可气的是她的哥哥万强，这小子居然厚着脸皮让媒人到牡丹家提亲，牡丹是我青梅竹马就私定下来的，万强这个王八蛋，想抢我女人，做梦去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父亲是一村之长，如果村长使了什么坏心眼，逼迫牡丹的父母就范，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曾听牡丹说过，她的父亲一直想要为她再添个弟弟延续香火，可问题是她上面已经有两个jiejie了，再添一个弟弟的话，就属于严重超生了，而这两年村里计划生育工作又抓得比较紧。 所以说她的父亲如果想要第四胎的话，就必须村长点头，至于村长会不会点这个头，怎么点这个头，这里面就大有说法了。 村长万里江，是个不会吃亏的人，为了自己儿子万强的婚事，他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为难牡丹的父母，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牡丹的父母就会妥协，一旦妥协，那么牡丹就极有可能要嫁给万强了。 要知道，农村人最看重的就是香火延续的问题，断了后，绝了子孙，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想到这里，我冷汗直冒，如果牡丹真的嫁给了万强，我会痛苦一辈子的，怎么样才能让万强主动放弃牡丹呢？最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一步把牡丹变成我的女人，万强再怎么横，也不至于想要一个被男人睡过的女人吧！ 就这样定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永远留住牡丹了，就让万强见鬼去吧！ 突然想到昨日答应枣儿，要在今天带着她一块去南山园摘野草莓。于是吃过早饭没有多久，我就去了枣儿家，她看到我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每次只要一听说我带她出去玩，她就会比吃了蜜还要甜。 我们临去之时，美丽婶子再三叮嘱我要照看好枣儿，因为南山园荆棘丛生，稍不留神就会被圪针扎伤自己，另外还有长虫，蝎子、毒蜘蛛之类令人闻风丧胆的爬行动物，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从小在山窝窝里长大，别的没有学会，对于爬山涉险，我倒是颇有经验的，枣儿虽然害怕，不过有我陪着她，她说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出了柳园村之后，向南走一里多路左右，就是南山园的山脚下了，再朝上走一段，就是野味的密集地带了，这里不只有野草莓，不同季节还会有野杏，野山楂，野枣子等等，这里除了是我们摘野味的好地方，也是我们孩童时最喜欢玩得游乐场所之一。 本打算喊二蛋子一块来的，无奈枣儿说想单独和我一起，我也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对于她，我总觉得有一种亏欠，所以能让她高兴的事情，我还是尽量满足她吧！ 现在我牵着她的手，行走在荆棘丛生，大小石头密布的山路上，由我在前方开路，她在我身后，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紧跟着。 枣儿不小心被圪针扎了一下，就会大声惊叫，或者不小心崴了一脚，也会叫痛半天，这样陡峭的山路，我又不能背着她，听到她的叫声，我只得停下来，安抚一下她，然后再上路。 “啊呀……”突然又听到枣儿一声尖叫，“长虫……花斑长虫！”她的声音凄惨无比，如狼号鬼哭，吓得纵身一跳，两腿离地，爬到了我的背上。 我回头去看时，也不由得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