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法和泥
师徒二人来到正厅的研究室门前，在风振熟练的开启房间的魔法禁制后，两人推门进入。这里的空间，比起风振那狭小的卧室，这里可要宽敞明亮得太多，大小差不多相当于大学上课用的大教室一般。虽然这里是全封闭式建筑格局，但因为通风系统设计得非常良好，又有着魔法水晶灯进行长时间的照明，人在里面不论是修炼还是干些别的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不自在。 这里除了存放一些魔法试验用具之外，更多的乃是大量的魔法书籍。当然，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十分的珍贵，所以风振才特意设计了魔法禁制的防护机关，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强行进入。其实不光是风振，所有的魔法师都会设立类似的魔法禁制，这本就是魔法师的特权，也正是魔法的魅力所在。 如果外来者要强行进入，即便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也至少要具有与风振相当的实力才可以强行打破禁制。但在这个很普通的席达小镇上，具有这样实力的人，顶多也只得一人，那便是高守的父亲，野狼佣兵团团长，被同行们称为“野狼”的大剑师高强！ 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拥有这样的实力。 不过，即使你可以侥幸进入到室内，也不可以因此就掉以轻心，房间里面仍存在另外的魔法禁止，若是胡乱闯的话，一样可能会遇到危险。 进入屋中之后，风振马上启动了房间内的隔离禁制，将除了拜访魔法材料的长桌与里侧的墙壁之外的其他地方尽数保护起来，而后说道：“对面的墙壁，早被我加持了魔法。你虽然已经拥有了魔法学徒顶峰的元素积蓄量，但对于这道禁制而言，威力还是不足的，大可对其全力施展，无须顾忌。” 一边说，风振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其实魔法的施展，最重要的是两点。第一是魔法元素的单位量，一定要足够的多，越多越好，厚积而薄发，方可游刃有余。其次便是精神力的强度，一定要足以召唤魔法元素为我所用。看好了，这是风刃的基本手法。无形无相，无定之风，化为利刃，斩金截铁！” 其实以风振大魔法师的实力，单纯施展最初级的风系魔法完全可以做到默发，不过为了示范给高守看，还是要按部就班的来！ 在口诵咒语的同时，风振双手在胸前十分有节奏感的变换了数个手势，随着咒语完成的一刻双手运动停止。 “嗖！” 只见大量的风元素迅速从他指尖喷发出来，在他胸前形成一个半月形利刃，猛朝对面的墙壁斩去。 “嘭！”那风刃斩中墙壁之时，在墙壁上突然激荡出一层魔法波纹，随之消散。 一个风刃施展完毕之后，风振收回双手，目光看向一旁的高守。如果是一般的魔法学徒，初次见到这等情景，肯定是嗤之以鼻，原来所谓的一级魔法，也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连在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都不能够，还谈什么临阵迎敌？ 但精神力强如高守，在风刃发出的一刻，已经体会到这个看似简单的风刃，在风振的手中施展出来，足可将岩石从中斩断！之所以在对面的墙上未能有留下任何痕迹，并不是风刃的威力不够，只能说墙上的魔法防御太强，至少相对于初级魔法而言，确实是太强了。 风振见到高守满脸凝重的表情，不禁暗暗点头。其实他方才完全可以找一块石头表演，那样更可以给学生留下更加强烈的印象，更可以激发学习劲头，可谓一举两得。但风振却故意这样做，其主要目的，便是要试一试高守的心境，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看起来一样，比一般孩童成熟得多？ 结果，高守并没有让他失望！ 不过他有一点却是看走了眼，高守之所以如此认真，并不是说明他能冷静的分析，保持虚心向上的意念。而是他根本就看出了这个魔法的虚实所在、威力大小！ 这一点不要说他没看出来，就算有人告诉他，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一个还不会施展魔法的魔法学徒，可以看出一个大魔法师所释放魔法的虚实强弱，这可能吗？ “无形无相，无定之风，化为利刃，斩金截铁！”不用风振吩咐，高守已经山前一步，模仿着风振方才的手势，口诵咒语。同时集中精神力，驱策体内的风系魔法元素聚集，随着咒语与手势同时完成，动作十分之流畅，异常的赏心悦目，连一旁的风振都暗暗称赞，就看高守之前聚集的魔法元素总量以及如是流畅的手法，这个魔法一定是成功的，风大法师甚至已经作好了准备，之后表扬高守领悟之余，还要告诫他，一定要戒骄戒躁，谦虚谨慎…… “呼！”的一声，一股异常强劲大风从他双手涌出，吹得师徒两人发髻飘扬，衣衫咧咧作响。 然后……完了！ 魔法释放失败！ “这……”高守一愣，不禁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时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咒语或者手势出现错误，导致魔法失败？ 不会啊！这手势，还有这咒语，自己私下里不知练习了多少次，其复杂程度也远不及叶掩天一世的魔术手法，甚至要简单得多。自己不熟悉的，也只是两者之间的配合与节奏，和一些元素调动的问题，但在方才见风振施展一次之后，早已了然于胸。 高守沉思良久，依旧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一旁的风振，并没有打扰他。因为此刻的他，也在同高守一样，陷入思索当中。 太出人意料了 刚才也说了，高守之前念诵咒语的节奏，配合手势的流畅动作，其中任何一点细微之处，都全无任何一丝的破绽可寻，即便让风振本人再做一次，也自问未必能比高守做得更好。然而如此完美的施法，又怎么会以失败而告终呢？ 难道是与魔法元素之间的契合度不够？也不对啊！若是那样，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功的吸收如此多的魔法元素？ “地刺！”正在风振思量之际，却见高守第二个魔法已经释放出来。其实魔法的咒语与配合的手势，高守早已熟知，欠缺的只是两者配合的节奏与感觉而已。既然风振表演了一个风刃，高守自然不会缺乏举一反三的能力，而且他自信地水火风这四系的基础魔法，他都可以轻易施展。 这次的效果，果然是很惊人的！不过不是攻击效果惊人！而是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他的土系以及魔法造成的后果，是一地的浮土飞扬。只弄得整个修炼室，除了有禁制保护的地方外，尽是一片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过风振没有生气，而是很惊讶，高守这小子他居然同时吸收了地、风双系的魔法元素，难道…… “还是不行吗……水球术！”不等风振反应过来，高守再次一个魔法释放。不过一如既往，他释放出来的额依旧不是凝结起来，具有杀伤了的水球，而是散落慢屋子的暴雨。水起尘消，漫天尘土瞬间消失，不过可不是自然消失，而是和刚刚出现的暴雨融为一体，变成一屋子的大泥巴！ 风振此刻看得，简直膛目结舌。这小子不但吸收了地、风两系的魔法元素，居然连水系魔法元素也有吸收！而且每一系的魔法元素，都足够释放一个魔法的量，还仍有剩余！乖乖，他是怎么办到的？ 三系魔法元素？！ 这真的是一个魔法学徒所能完成的魔法积累吗？三系同修，还具备了一定的储藏量。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高守告诉他，自己打从一年前就可使修炼魔法，他也绝对相信！ 可是，风振的惊讶还没有结束，因为…… “火球术！” 看到火光四射，风振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随手一挥，一股巨大的风力出现，直接将高守发出的星星火光吹灭的。这才发现自己的屋子，早已经在高守一翻折腾后，变得一片狼藉，堪比雨后的贫民窟。 而且桌上还有他这几天所写的魔法笔记，泥水充其量只是弄藏封皮，可要是被那些火花给烧上…… 盛怒之下，忍不住一把抓住高守的衣服后领，将他提了起来怒道：“混蛋！你个臭小子！跑我这里和泥来了！？看看我这个屋子，被你弄成什么样了？” 高守身子悬在空中，侃侃一笑道：“失误，纯属失误，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白痴才跟你雷同！？”风振愤愤的骂了一句后，风振可能意识到“白痴”两个字实在不应该在高守面前提起，态度也随之变得平和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天资卓越。竟然可以同时修炼四系魔法，不过明显自身与魔法元素的契合度不够。这需要慢慢的拍样，用心体会，多多与魔法元素交流，沟通。” 四系魔法元素同修，若是不能与魔法元素沟通得很理想，怎么可能作到，风振感觉自己的说法很有问题，貌似白痴的很象是自己！ 风振却没发觉，他其实正是说到了高守的根本问题之上！ “交流，沟通？”高守重复了一句，心里却暗暗苦笑。还契合度？这些魔法元素压根就是对我十分排斥，他们就不鸟老子！要不是给我逼急了，我也不会强拉硬扯，强行将它们吸入体内，原来今天的闹剧，是这些家伙不听话造成的。 看来回去之后，确实需要好好和这些家伙“交流”一下了。 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风振叹了一口气道：“你跟我来。”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 高守本想善始善终，将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房间收拾一下，至少不能如此狼籍吧，但师父有命，不敢违背。虽然在他看来，眼前的风振跟当年的无为比起来，根本就如同蝼蚁。但师父就是师父，尊师重道亦是他三世坚守的道德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