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楔子： 我知道，我们是不同的。 不同，是因为， 我带着期待， 又带着憧憬。 而你， 时间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记， 沉稳，却不沧桑…… 一棵高大的杨树下，我静静坐在木质藤椅上，仰望天空，任凭那道温暖的阳光轻抚我的面颊。林苏站在那里，倚着树，静静呼吸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空气停滞了，那种树木的甘甜也被渐渐凝固在风中。“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果果那样反常吗？”终于，林苏打破了这真宁静。我转头，望着他淡淡笑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他张口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挣扎许久，他终于开口，“如果，所有人都说，我是坏人，你会相信吗？”林苏的言语变得飘渺，竟然带着斑点痛楚。“坏人……”我重复着这个词，曾经有那么那么多次，我也被冠以这个名词。 女孩子们见了我习惯性的躲避，我知道，当我走过去后，她们会在背后怎样戳着我的脊梁骨谩骂，答案当然简单，我身边的四个男孩可是校园有名的四大帅哥啊。而男生们见了我不得不低头见礼，我知道，他们是不愿意的，只可惜，他们的拳头从来没有赢过我…… “坏人……”我静静重复着，“呵呵，真是好笑的词汇。”我转过头，望向林苏，“谁能说得清好与坏的区别，谁又能将黑白界定的清清楚楚。”看得清他眼中的错愕。我笑笑，继续说着，“即使是坏人又怎么样，这个年龄，谁不是疯狂到忘乎所以！”蓦然之间，林苏走上前，低头，俯视我的双眸。我看得清，自己倒映在他眼中的影子，我是，笑着的，只是，那笑里，又太多太多的沧桑…… “你到底多大了？”他的问题让我诧异。“十五岁啊……”我迟疑地答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女人，她时不时的冒出来，把十五岁的你抹的干干净净！”“呵呵，瞎说！”我伸手握拳，猛锤他的胸膛。“十五岁的又回来了！”他笑说，眼神蓦然变得认真起来，“你真的不在乎我是不是个坏人吗？”“那要看你是怎么的坏法。”我仰头笑说。“如果，我曾经让很多很多女孩流泪、失望、伤心，还让她们怀着想象不敢接近……”他说着，眼里竟然满是痛色。“你在难过吗？”我是想自言自语的，可是却是大声问出口。“吭吭，”我清了清嗓子，“那你拒绝她们的方式一定相当的残忍吧！”我笑说，尽力让气氛轻松起来。“嗯，”他点头，“我会把她们送的巧克力扔出窗外，或者，将没有看过的信在送信人的面前叠成飞机，我的兄弟会替我会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羞辱她们，我就站在那儿，冷眼旁观……”“哈哈哈……”我无法抑制地笑出声来，“好好好，你干得好，够绝够爽！” 他在我的笑声中变得莫名，变得爽朗，变得渐渐阳光。他抿抿嘴，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那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吗？”“当然不！”我摇头，“女孩子是多情的动物，如果你对她们优柔寡断，她们会认为你对她们有意，只是羞涩于表达。这样的想象，可是会让女孩儿陷得更深，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那该是多么悲惨的结局。倒不如在开始，干净利落的解决掉纠缠。这才叫够义气！”“嗯……”他默默点点头，轻轻叹息，“可这样，也落得冷酷绝情的名声。”“那又怎样，总比骗子强！”我耸耸肩，轻松地说。“可是，我很痛苦，拒绝别人，很痛苦！”他慢慢坐在我身边，将头低下，手指插进头发，却是一阵淡淡的哽咽。这样，他是真的很累吧…… 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阳光打在我的手背上，变得幻华而忧伤。 我弯下腰，用手扶住他的肩膀，他站起身，将我的手从他肩上拿下，顺着他的胸膛滑下，放开。我感觉他温暖的手掌重重按在我的肩上，我抬头，却被他炙热的眼神灼伤，慌忙低下头，心里却是一阵狂浪般的震颤。“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他的声音竟然像只受伤的小兽，令人痛心的*着。“什么事？”我问着，却没有抬头。“答应我，不要爱上我。”他说着，用手指勾起我的下颌，我被迫与他对视。 他受伤的眼，他忧愁的心，为何现在，却像加之在我心底的炮烙，焚烧着我的意志。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能再看了！！！ 我挣扎着从他的圈固中逃出，过于激烈的动作，竟然让我的泪腺翻云覆雨。“呵呵呵，你好可笑！”我一面擦着泪水，一面放肆地笑着，“我干嘛要爱上你啊，才认识一天，怎么能说出爱呢！呵呵呵……”我的心，就如现在我的眼睛一般，蒙上了一层nongnong的湿意。 一张纯白色的纸巾蓦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手接过，胡乱在眼睛上擦着。“对不起。”他说道，我抬头，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同刚才的受伤不同，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踟蹰地站在那里，等待我的审问。“呵呵，没事，是你讲的太好笑了。”我笑着掩饰心里的那阵酸楚。“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他认真的望着我。“好啦，好啦，我也认真的答应你，绝不爱上你，好吗？”我说着，一把将用过的面巾纸塞在他手里，“替我扔！”他愣愣望着手中皱皱巴巴的纸，抬头，却是满眼明媚的笑容，“好……”我望着他转向垃圾桶地身影，忽然觉得，做个优秀的男生，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吧…… 随着他的脚步，我缓缓挪动，环望四周，才发现，四周的景色真是优美。虽然，太阳已经下山，留下漫天火红的云朵，却将这四周的山水变得宁静而芬芳。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着，刚才心里的阴霾早已一扫而光，只留下新奇的愉悦。“学校的花园，被我们称为月忘湾，你来……”说着，他说拉起我的手，引我爬上旁边的一座假山。“看，这个湖是不是月牙形的？”他指着身下的湖水，我顺势向下望去。 果真是一个弯弯的月牙形。原本应该是满满的圆形的湖泊，却因建起一座水上凉亭，变成了内陷的月牙状，四周杨柳依依。风过，浮起一片绿意。 站在假山上，看去，是别样的美丽。“湖水是月牙形，”我望着林苏，“那，‘忘’字是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身处这样的景色中，你还会记得烦恼吗？”他点点我的脑袋，一副什么事情都通晓的样子。“也是，也是！”我笑着点头，再回首望去，那一片弯月状的湖水，微风下波光粼粼。 真的是月忘湾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林苏送我到宿舍楼下，我懒懒地向他摆摆手，转身走进楼内。没有什么舍不舍得，所以，也没有回头再望。只是，总觉得那道熟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直到，电梯关闭。 走出电梯，一转弯，远远的便看到在宿舍门口“游荡”的果果。她见到我，飞快地向我跑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果果急切地上下打量我，握起我的手，慌乱摸着。“没事，没事……”我一边安抚果果惊慌的心，一面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这样的亲热，让我蓦然有些不习惯。 “真的没事？！？”果果竟然摆出一万个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就这么希望我有事啊！”我笑说着，推推她。“没有，我是怕你伤心。”果果说完，接过我的书包，“等我一下。”说完，开门进屋。只是一瞬间，她便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出来。“我们出去走走吧。”她说着，挽起我的手臂。“给，饿了吧。”递给我一包薯片后，果果又为我打开一听可乐。“哈哈，薯片加可乐，全是增肥的食品啊！”我笑着接过可乐，狠狠塞了一把薯片在嘴里，疯狂的嚼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你怕胖吗，怕胖就别吃了。”果果说着，有些犹豫地望着我。“怎么会，我可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身材啊！”一面吃着薯片，我仰头骄傲地说。“我也是，呵呵……”果果说着，笑起来。她笑的时候，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就像邻家小妹一样舒服。 走了很久，都不见果果再说话，她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脚下看。想了想还是由我引入正题，便开口道：“什么事，非要和我单独谈？”果果终于抬头，看向我，“就是……”果果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我只是想问，你和流川枫是什么关系啊？”“哦，”我恍然大悟，“果果也是喜欢着林苏吗，可是，明明她课上表现出的确实是爱慕林老师的样子啊，这个……”我摇摇头，停止了心里打鼓的小人，“算了，还是不要管别人的事了！” 抬头，迎上果果探寻的表情，我瞬间就像败下阵的小兵，没了骨气，全盘坦白。“呵呵，我就是和他打了一场球赛而已，其他也没什么交流。你千万别多想啊，我们最多只会是朋友！”我还记得林苏的话，心里蓦然像针扎一样痛。 “呵呵，这样就好。”果果笑起来，像是轻松不少，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叹息道：“喜欢上流川枫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啊，不仅要和那么多女生抢风头，稍不留神就负伤而归，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帅哥绝对是冰山里的石头……”“嗯？！？冰山里的石头？！？怎么讲……”“又冷又硬呗！！”果果一仰头，无比帅气地说。“啊？！？”我恍然，“哈哈哈……”忍不住大笑起来，强烈的震动摇晃着手中的可乐瓶，可乐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来。“哎，干嘛这么大动静啊！”果果说着，摸出面巾纸为我擦着手臂。“呵呵，就是觉得，形容的太贴切了，又冷又硬！”我好不容易才收起放肆的笑容，看着她关怀的动作，心里暖暖的。 “你也喜欢流川枫吗？”我小心地问着。“当然不，谁和她们抢啊！”果果一样扬头，满脸的自豪，“我有喜欢的人。”“林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轻易便把答案说出来，空气一下子停滞了，果果望着我的眼神，除了惊异，竟然还夹杂着恐惧。我真想扔掉手中的薯片、可乐，狠狠地抽自己。 “你怎么知道？”果果冷冷地问我。“哎，”我轻叹一声，缓缓走到一旁的看台座位上坐下，此时，我才发现，我们竟然来到我同林苏打球的地方。“其实，你上林老师课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我说着，抓一把薯片塞在嘴里，嚼着嚼着，却是苦涩的滋味。 “那么明显吗？”果果犹豫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臂之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你是崇拜林老师的，又或者，可以说成是爱慕。”“哎……”果果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良久，她回过头来，带着忧伤的表情对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变态，竟然喜欢那么老的男人。”“林老师不老啊，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二十八岁。”果果坚定地说。“看，才二十八岁嘛，怎么会老！”我笑着，摇摇头，“不老，不老！”“可是，他比我们大整整十三岁啊！”果果叫着，对于我无所谓的态度满是惊异。“那有什么，这样的人才有内涵啊，你看，林老师讲课的时候多有风度啊，要长相有长相，要学识有学识，还有生活经验，阅历又丰富，很值得喜欢。”我重重点头，又塞了一把薯片入口。 果果的眼神渐渐安静，“你是对的，我的确被这样的他吸引了。”“我对你的眼光表示非常的欣赏！”我满手是油，只好用手臂碰碰她。“呵呵……”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毕竟你是学生，他是老师。”我认真地对果果说。“嗯，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把喜欢放在心底，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只要让我能这样天天看到他，我就心满意足了。”果果笑着，满脸的幸福。 “啊，你都没跟他说过你喜欢他啊！”我抿抿嘴，心里有些失望。“对啊！”果果一脸天真的望着我，“喜欢，要怎么说出口！”“喜欢当然要说出口啦！”我摇摇头，“不然，对方怎么会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呢？更何况，你不说出来，总会有人说出来，这样，林老师很可能就属于别人啦！再怎样，都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吧！”“不要……”果果转过头，看向远方，“如果我们的年龄差距不是很大，也不是师生关系，我可能会考虑同他说出真相，可是，现在的我们根本不会有结果，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就这样埋在心里，默默喜欢他就好。” 我看着果果，蓦然发现，身边的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动人与成熟，就如一只快要破茧的蝶，在昭示着她未来的美丽。“我想，你是对的。”我点点头，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是好可惜，等你长大了，或许，林老师早已有了归属。”“哎……”果果叹了口气，竟是满满的忧伤四溢。 “算了，一切交给时间吧，未来会以怎样的姿态出现，我们都不知道，又或许，并没有那么忧伤。”我笑着回头去看果果，她的脸上也慢慢泛起笑容，我从她的眼底看到一道明媚的阳光。 那个，就叫做希望吧…… 宁静的夜色下，我和果果绕着篮球场一圈圈走着。“你们惧怕流川枫只是因为他对女孩子的行为拒绝的太激烈吗？”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话题转会到林苏这里。果果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吧，反正，很不喜欢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学习好一点，篮球打的棒一些，歌唱得好听一些……”听着果果就像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一般，滔滔不绝数着林苏的优点，我忍不住长大嘴，感慨道：“jiejie，这还不叫优秀啊！换谁，谁不喜欢啊！”果果看我惊诧的样子，停下描述，摸摸头，笑道：“对呦，好像是真的很优秀。”“那是相当的优秀！！！”我故意重读“相当”两个字，以加强我的肯定，“还说你不喜欢呢，瞧你这花痴的样子！”我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果果低头，痴痴笑着，“谁说我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好啦，好啦！”我摆摆手，环望四周，蓦然想起同林苏打球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该有多轻松。 “其实，流川枫刚入校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冷漠的，他很幽默也很热心，如此，才会引起许许多多女生的追求。可是，之前他都是温文尔雅的回绝，绝不伤到别人，即使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是好的。可是，上个学期，他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凡遇到女生示爱，就会表现出特别的反感，更加不惜挫伤女孩子的自尊换取自己的安宁。”果果有些不安地说，我看清，她的手指一直在婆娑自己的衣角。 “这样子，他错了吗？”我疑惑。“爱情里面，谁能说得清对错。”果果转头看我，她的眼神，有着无法言语的忧伤，“只是觉得，他变的太快了，就像忽然从天堂变成了地狱。以前陷得太深的女孩儿忽然之间被自己崇拜的人狠狠羞辱，谁能受得了。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虽说做着不可能的梦，可忽然这梦被揉碎了还被踩上两脚，不哭死才怪呢。就这样，女生们对林苏又爱又恨，又追求又躲避。明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干脆就毁了他和任何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他从没有说过为什么那样做吗？”“之前没有，不过，最近有传闻说，他似乎有了女朋友。” “女朋友？！？”我惊诧，这个倒是真听林苏说过。“你没听他说过吗？”果果惊异地望着我。“没有，”我回避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认识一天啊，哪有那么熟的。”我笑着，掩饰自己心里蓦然涌起的不安。“呵呵，其实，我们都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谁都知道，这是他为了摆脱女孩子追求的托词。”果果笑着，转头看我，满眼是揭晓谜底的轻松。“这样啊……”我低下头，随着果果的脚步向前走着。 有些事，是不是说清楚更好呢？感情，尤其是这样的吧…… “啊……”我尖叫起来。“死丫头，鬼叫什么！”果果扶着胸口，显然被我突然的叫声惊吓，回头伸手附上我的额头。“呵呵，我没发烧，没发烧。”我抱歉地笑笑，将她的手拿下，有些兴奋地告诉她，“明天把曾经让流川枫伤过的女孩子，还有现在正在费力追求他的女生全集合到这里来，就说，流川枫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什么？”果果显然没有明白我的含义。“哎呀，让你叫所有喜欢过，或者正在喜欢林苏的女孩子球场来，林苏总应该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啊！” “让他有答复，哼，太阳打西边出来吧！”果果不信地说。“你不信我啊！”“那倒不是……”果果犹豫着。“哎呦，别婆婆mama啦，你去集合她们，剩下的，交给我。”我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说。“好吧，好吧，明天放学，就把你要的人全集合到这里，好不好？”果果无奈地说着。“Thankyou！”我立正，伸出右手，向她敬礼。 “呵呵……”果果在我帅气的动作中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你啊，真像个男孩子！”“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啦！”我一面同她贫着，一面拉她向寝室跑去。欢悦的心情，无法形容。 林苏，或许，明天的明天，你就不会生活的这样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