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找到虎符 下
“前朝诗人鱼玄机曾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胡氏，你年轻时肆意挥霍，步入声色红尘，现如今这种种，不过是报应而已。”秋泽举起那一对簪子，在空中拼成一对儿。这两枚发簪竟互为凹凸，合体成为一枚椭圆形的圆润之物。两块鎏金处浑然相嵌，细细看去，似是一副压得极瘪的阴阳八卦图。 胡氏低头饮泣。她怎会不知自己一步步造的孽，辜负的情，都成为她的愧疚所在。故人一别二十载，她以为他早已身故，再次听闻他还活着，她黑暗的世界里，仿佛若有光。一切都源自于仇恨，而她只是枚棋子啊！ 秋泽轻轻走出房间，留下胡氏俯身在地面呜咽。下人们识相地鱼贯而入，抓住胡氏灌下安神汤药，待她沉沉睡去，才为她整理更换衣衫，擦拭头发与身体。等待十三前来看乳娘时，一切显得井井有条，没有半分异样。 “石将军，在下以为将军还歇着，等候片刻了。”秋泽来到石敬瑭屋内，欠欠身。“秋泽公子不必再与本将军客气。在外，我乃军候，在府中，我也就是个长辈而已。”石敬瑭迎上前，二人落座。石敬瑭这才装作若无其事般关心问道：“公子的事情可有进展？”秋泽谢过石敬瑭私下安排部署，他才能顺利地与胡氏交谈。自然，他的一切行动都在石敬瑭的视线范围内，石敬瑭此问却并不多此一举，因为，他的观察与分析次第推进，若不坦言，谁也不会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秋泽拿出那对发簪，拼在一处递给石敬瑭看：“另一支发簪的存在，在下实在是前阵子才偶尔知晓，费了些气力才将它找到。侯爷您看，这发簪沉，可有些异常？”石敬接过那对发簪，细细查看，渐渐的，他面色越来越红润，难掩激动：“不太看得出，但，本将军也感觉这对发簪极不寻常！” 将士们从来只看虎符任由调遣，帝王与将领各自执右，左各半。虎符合体，可号令千军。当年旧皇或许是料到自己大势已去，把自己的那半虎符也交与元行钦，希望他带领全部将士背水一战，可惜，他还是未逃过背水一战的命运。秋泽点点头，他推断，这木簪子之所以握上去感觉沉重，又微微显得宽大，是因为外面是木质，里面却是青铜！ 石敬瑭紧紧握着那对簪子，连声问：“那现如今是否该拆开这对木簪？”秋泽点点头。石敬瑭即刻传令府中匠人巧匠前来，而秋泽则因不便现于人前，隐身在屏风后。在大家期待的目光里，匠人成功将木头剔除，果真，找到了两枚各为榫卯，能合体的前朝青铜虎符！ 石敬瑭大喝一声壮哉，将虎符高高举起，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山呼万岁！此乃天命也，暗暗苦寻之物，就这样重见天日，岂不快哉，壮哉！统领天下，指日可待啊！十三和石墨予等此时也赶了来，他也躬身恭喜父亲。看到他没跪下，石墨予一把想将他拉跪下，十三却梗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在夏府长大，几乎从未因恭喜何事就随便跪下。但他的举动却惹来其他公子的不满，几个人纷纷丢来白眼。 “夫君，恭喜夫君！”石敬瑭的正室款款而来，身为先皇李嗣源的女儿之一，虽为庶出，在王府里，她可颇有威风。父亲驾崩，朝局不明，夫君的野心，她岂会不知，可，这天下，应是李家的天下呀！她却也行大礼，石敬瑭见此情形马上将她扶了起来。李氏浸yin在后宫中长大，早已知晓察言观色的本事，她虽肺腑之言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看到李氏身为公主，都愿支持夫君夺得天下，闻讯而来的将士头领情绪高涨。石敬瑭颇有风度地令将士们去另一间屋子等他，他转而对自己的家人说：“今日，本侯确实高兴，但此秘密不宜过早流出，本侯马上下一道军令状，如有泄露者，格杀勿论！”他面色一凛，气势汹汹。众人忙举手发誓。 那李氏笑盈盈地说：“夫君的千秋基业由此而生，我们怎敢忤逆。只不过，”她嫌弃地瞟了一眼十三：“这里到底是有有个生人在，我不禁担心会走漏风声。”石敬瑭大气道：“夫人多虑了，我带的兵，我带的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他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却唯独留了十三。“十三，”语气却很有父亲的温和，他拉着十三落座：“我这群儿子里，唯有你没有争天下之心，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娘在扛着。”十三未说话，却点点头。“为父也知道你内心的委屈，我忌惮夏府对你是刻意栽培，想必你也有所觉察。可，虎毒不食子，为父不会害你。今日我忌惮周围凡事有威胁之人，那是因为我只盘踞一方，疑心太重。他日我若成大业，必削减夏侯财力，但绝不威胁他府中诸人性命，并愿善待他们。至于你，或许娶不到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树夏，但为父会给你娶回更多的美娇娘。甚至，你喜欢的那个青楼女子，为父也能容忍，只要你愿意，给你接回府来！” 十三差点被父亲这番看似真挚的言辞打动，他差一点就要信以为真，甚至吐露自己非树夏不要的想法。但他，忍住了。父亲这些话，真情中，难免又携带了几分试探。他依旧在试探自己的忠诚，和对夏府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是的，父亲在衡量，在观察！ 十三道：“儿子吃在夏府，养在夏府，自然会念他们的好，但，一切以父亲的大业为重。另外，儿子本就在其他人看来，来历不纯，若强行接回隐娘，难免遭人唾弃，这一点，儿子也有自知之明。他日，儿子将她接出杨花三落，养在府外即可。”石敬瑭极其赞许地点点头，他重重的拍了拍十三的肩：“虎父无犬子，我儿通情达理！” 十三退去了，秋泽才从屏风后走出。石敬瑭目送着十三的背影，手中，还握着那对虎符。“秋泽公子，这个谢字，对你来说太轻。本侯……”秋泽却做了个阻止的动作：“侯爷现在言谢为时尚早，在下有些疑问，但求侯爷指点。”“公子但说无妨。”“前朝虎符虽却有动荡当今局势之力，但，其真正力量又有几何？在下思量，侯爷想得到的，绝非这虎符如此简单。若要这虎符发挥最大效力，除非能找到一个更适合驱动这虎符之人，此其一。另外，这虎符背后，难道还隐藏着别的秘密，比如，龙脉所在，巨额财富？” 石敬瑭哈哈大笑。果然是什么事都逃不过秋泽的眼睛。他大方承认，相传这虎符之中还隐藏着前朝皇帝财富隐藏之地的讯息，既然秋泽问起，还请他继续查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