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择（上）
得闻如此噩耗的玉荣顿时如丧考妣，可怜兮兮道：“为什么？” “因为你嘴巴太大，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玉荣闻言一愣，急忙拿起地上包扎剩余的破衣裳，也不管上面的血迹，绑在牙齿上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 似乎是在说他以后都这样子出门了。 “嗯，不错，孺子可教。”玉池想了想还是决定采用比言语更为直接的方式，转向同位人境四重天的玉子服道：“你用玉家入门剑法来攻我。” 隐约猜到玉池一丝的玉子服也不扭捏，一招温习了无数次的剑法刺了过去，只是他的招式才使了一半，玉池的长剑竟然几乎是贴着他的剑身上点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玉子服愣了一下之后，后退了几步道：“再来。” 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不堪，他的招式还来不及起手，他的长剑已经被玉池一个欺身拍落在地。 玉子服一言不发的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沉默了良久之后，左手遮住右臂，持剑的右手缩进了衣袖之内，再度出手。 看着玉子服的一系列举动，玉池心头数道念头闪过，瞬间做出决定之后持剑迎了上去。 “叮”的一声。两剑相击。 这一次交手之后，玉子服退了两步，玉池却是站立不动。 后退两步的玉子服一脸释然道：“原来你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相对于玉子服的冷静，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掉口中布条的玉荣直接抱住玉池的一只大腿：“大侠，教教小的，教教小的吧。” 玉池一脚踢开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滚。” “迟哥教不了我们的，他可以告诉我们每一招剑法中的破绽，让我们在与人对战中占得上风，但是想要做到那种让你发疯的一招制敌，还是要取决于自己的眼力的。” “小福子，你这个鼠目寸光的东西，你以为我是那种只知道耍酷的人吗？我要迟哥教的是如何找到剑招之中破绽的方法。总不能每次和人家打架的时候都拉迟哥看看对手剑法中的破绽吧。” 玉池知道，最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如果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稍有不当，友谊的裂痕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出现。 因为有选择，所以才犹豫。 他可以选择告诉他们部分真相，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无论什么剑招，他只要看上一遍，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这剑招的破绽所在，这根本不是什么功法和技巧，而是一种纯粹的本能。 但是他却不能保证能够令他们信服，因为不能告知全部真相的前提下，连他自己都会认为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如果他们相信，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他们不相信，那么他们自然会怀疑，他所说的真相有相当大的可能会被认为只是不愿意教导他们的借口，事实上他只是不愿意分享罢了。 然后新的问题和猜疑出现了，他为什么会不愿意分享？是因为怕被超越的藏私还是彼此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亲密？ 他也可以选择编造谎言，虚构出一位不存在的师傅，用师门规矩不得外传这种简单又能让人容易接受的理由加以拒绝。 “毕竟是师门绝技啊，迟哥不传给我们也是有苦衷的，难不成还要迟哥做违背师命的逆徒不成，不行，绝对不行，看来得想办法搞定迟哥的师傅啊。” 只是瞬间，玉池便想到了玉荣这家伙的反应。 这同样不是一个好办法，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加以掩饰，他和他们的相处模式原本是毫无戒心，如果他选择了谎言，这种模式就会彻底变质，他就必须小心翼翼时刻警惕以防谎言被揭穿。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善意的谎言难道就不是谎言了？他可以对他们隐瞒一些事情，但是他到底该不该向这群最要好的朋友说谎？这两者之间，性质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一时间，玉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混乱的思绪弄爆炸了，就连跟玉森比试之时都没有此刻这般心力交瘁。 “啊。”玉池忍不住狂吼一声，借以发泄心中的郁结。 被玉池一脚踢开之后的玉荣吸取了教训，这一次他直接紧紧抱住了玉池的两双腿，正在一心一意苦苦哀求之时却听见玉池这声毫无征兆的爆喝。 “迟哥，你不会真的是被玉森伤到脑袋了吧？” 玉池甩了几下，却发现怎么也甩不开这个牛皮糖，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相信他们四人之间的友情绝对经得起考验，他没有必要因为害怕失去这份情感而患得患失。 只是他还得运用上一些交流的技巧。 “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拥有这种本事是却从来没有施展过。” 听的玉池如此说，就连最为大大咧咧的玉荣也陷入了沉思。 “玉池哥哥，这是为什么啊，你明明那么厉害，却从来不表现出来？”率先发问的却是玉玲珑。但是她的回答却等于没有回答。 “难道你是为了扮猪吃老虎？”玉荣回答总是天马行空。 “迟哥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玉池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反而再度发问道：“你们觉得鸟儿为什么会飞呢？” “玉池哥哥，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哦，鸟儿本来不就是会飞的吗？” “拜托，我又不是鸟，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要我帮你抓一只麻雀问问？” “迟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玉池仍旧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我为什么能看破剑招中的破绽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特别帅呢？” “嘻嘻。。。。。。” “滚蛋吧你。。。。。。” “。。。。。。” 经过一系列的铺垫，玉池终于在一个轻松的氛围之内说出了酝酿良久的话语：“就像我知道鸟儿能飞却不知道鸟儿为什么能飞一样，我能看破剑招中的破绽，却不知道为什么能看破，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那些剑招中的破绽就自动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所以我根本无法教导你们，你们能够相信吗？” 说完这番话之后玉池便以无比真诚的双眼看着玉子服，相对于放浪不羁的玉荣和懦弱胆小的玲珑，他最担心的人是玉子服。 玉子服有着与他几乎完全相同的童年，同样的父母双亡，同样的举目无亲。因孤独而早熟，因早熟而智慧，因智慧而。。。。。。多疑。 “我相信玉池哥哥。” “完蛋，美梦泡汤了，一代高手还未升起就已陨落，呜呼哀哉。” 看着迟迟不肯表态的玉子服，玉池心中隐隐不安。 “无论什么的结果，我都能接受，但是我要听的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