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续命之计
莫小邪眼望黑猫心中暗想：“虽说此时此景乌漆麻黑，若论猫的目力而言也不应当于我视而不见啊！它却依旧这番怪叫声声，看来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想到此，莫小邪单手猛地一撑墙面，身子贴着墙砖低飞而去，玄冰鬼枪迎头刺向黑猫！一招疾速过去，枪尖径直穿透了黑猫的腹部，但是手中却没有丝毫穿刺的感觉，黑猫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怪叫音还是不绝于耳！ 此时，莫小邪趴伏在黑猫身后不足三尺，眼瞅着刺穿了黑猫的身体，枪尖已然凸出在黑猫的胸外。“哎哟，看来黑猫还真是一只影子啊！”一边想着，玄冰鬼枪从黑猫的腹部缓缓地抽了回来，依旧没有中断那怪叫声层叠起伏。 “嘘嘘嘘……” 几声过去，惹得黑猫再次转首看来，一对煞红的猫眼里好似透着几分凶光！ 这一次，莫小邪看得十分清楚，黑猫的样子与家养无异，也并非是周身呈黑，六根胡须乃是银白色。 看罢一时，正在黑猫欲要转首之际，玄冰鬼枪猛然刺向了黑猫的一只红眼。黑猫的叫声突然有变，本是嘤嘤之音蓦然走高，掺杂着几分哀号痛叫的音调。 莫小邪闻音大喜，自认找到了七寸薄弱，玄冰鬼枪即刻拽回身前，又是招来了一声惨叫。正当玄冰鬼枪再次打出之时，黑猫猝然一个电射俯冲，两只前爪作出捕食状往前疾速扑来！ 莫小邪即时一个后翻身，玄冰鬼枪凌空横扫在黑猫暗影。一招扫去犹如打向长空，无声漫过了黑猫的身体，面前的黑影从头上一跃不见！ 莫小邪低吟一声：“灵聪快追，黑猫越墙而逃了！” 这一句轻声话语，就算相距三尺也不见得能够听清。不过对于墙外待命的灵聪而言，一声细语却是应时传入耳际。 耳中有音，目光高走，但见外墙上一只窜跃的猫影乍然而现，从高墙之上猛然跳下，急速往着街南跑去。 逃窜中的黑猫止住了叫声，唯有一溜轻微的步迹往南边遁去！这等微乎其微的步动也只有灵聪才可以甄别。 莫小邪依旧静静地趴伏在内墙之上，钟胜也是纹丝不动的望着灵聪追去的身影。二人皆是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生怕搅乱了灵聪的耳力！ 灵聪虽说道行颇浅，可他总归也算久居道家之人，多少也是有点儿本事。追赶黑猫时虽然谈不上脚下生风，步伐速度也是普通武者无法比拟的！ 沿途追出六七里地，灵聪业已被黑猫甩出二三里远。尽管如此，宁夜街市中这唯一的响动，凭得灵聪的不凡耳力足可析微察异，所以也并未追丢了大致的方位。 岂奈人算不如天算，正当灵聪追至巫西郡南街一条巷口之时，天空上却是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鹅毛大雪。继而落雪音色灌满耳蜗，黑猫的步迹即刻中断在了半途！ 灵聪一步卡在巷口，浑浊的目光满是翩翩雪影，幽长的巷子往南延伸而去，却是再也不能辨音寻位了。再往前去沿途察看，覆盖着一层薄雪的地面上也没有留下一只爪印足迹！ 灵聪拖沓着步子沿路返回，远远就能瞧见隋家门前杵着的两尊“雪人”。 “追到了没有？”一个“胖雪人”问道。 垂头丧气的灵聪摇了摇头，忧郁道：“倘若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或许、唉……” 耳闻追丢了黑猫，两尊“雪人”即刻扑棱棱地一阵拍打清理，双双蹦跶了几下这才脱去一身雪衣。 莫小邪仰首望向空中飞雪，气道：“这场突然下起的春雪可真是蹊跷，那是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偏等着撵猫的时候再来！他奶奶的，老太爷真是不开眼啊！” 钟胜望着惭愧的灵聪，戏言道：“你也毋须为了此事纠结，有道是天要下雪，娘要改嫁，却是由不得旁人啊！” “喂，大耳朵啊，那只黑猫又是跑到哪里中断了方位？” “方才我追至南街一条长巷时断下的方位，而且雪地上也没有留下黑猫跑过的足迹啊！” “南街长巷——或许黑猫的主子就在那里不远也说不定啊！” “说不定再这样杵着不动，我钟胜很快就会被冻成僵尸了！” “嘿嘿，好好好，走走走，可不敢把咱家这位钟大少爷冻成僵尸嘞！” 说罢，三人返回运来客栈。 运来客栈的小厮最近几日一直扮演着一位苦主。乃是昨夜子时相侯，今日卯时惊醒。几位爷吩咐其烫酒烧菜时，他那睡眼惺忪都是半睁半闭。只待一块银子打赏在面前之时，小厮又即刻恢复了生龙活虎样儿。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小厮手托食盘笑脸相迎在二楼门前，几样小菜也正是出自他的拙劣手艺：“呵呵，大师傅不在，几位客官就权且将就一些吧。” “这几盘丑菜都是你炒的吗？”钟胜打眼一量，但见盘菜品相不佳。 小厮怵生生地点了点头：“小的手艺不精，您就担待吧！” 钟胜再看一眼菜品，一副歪眉斜眼的嫌弃样子。 莫小邪一把接过食盘：“柱子啊，菜不错，且下楼休息去吧。”说罢，扭脸望向钟胜：“你有什么不情不愿的，倘若嫌弃自可去吃张运来的牛rou面饼！” 钟胜一吐舌头，心想这辈子再也不敢吃牛rou面饼了。 灵聪自责道：“唉……莫少侠啊，我可真是没用啊、这样一来后面又该如何行事呢？” 莫小邪思量半响，一拍埋头海吃的钟胜：“钟大侠您看下一步又该如何打算呢？” 钟胜抬首望去，擦了擦嘴边的油渍，茫然道：“什么打算？打算什么？” “今天夜里可就是七日大限了！倘若我们还是降服不住那只黑猫，隋家人的小女可就会因此丧命啊！” “哦哦、今夜就是七日大限了！” “说吧，钟大侠可否有锦囊妙计相赠呢？” “那只黑猫果真降不住吗？” 莫小邪道：“那只黑猫真是如影如幻，玄冰鬼枪也是不能伤其分毫啊！” 钟胜思量片刻呼道：“既然不能降服黑猫，那就只能用上缓兵之计喽！” 莫小邪与灵聪先后疑道：“什么缓兵之计？” 钟胜颔首道：“小邪啊，你可是与我说起过，那口往生棺有着避难之妙用吧？” 莫小邪一怔间猛地拍向脑壳，喜道：“对啊对啊，白羽阳曾经说过，往生棺可以避开咒符灾祸，且能够延缓一月之久啊！” 钟胜笑道：“呵呵，既然如此，今夜就将隋家那个小娃落入往生棺内。七日大限自此也就变为一个月的期限喽！” 灵聪道：“一个整月去了七日，也就是说我们还会剩下二十三日的破解时限。” 莫小邪继道：“二十三日就二十三日，在此期间我们再去寻求破解办法。” 钟胜道：“先别高兴的太早，眼下还有两件事情需要立马敲定主意！” “何事？” “第一、我们如何让隋家人信服，心甘情愿地将娃娃落入往生棺内！第二、接来小娃后又由谁来照看呢？” 莫小邪道：“灵聪啊，你在昨夜间可否听到过黑猫说话？” “前前后后倒也听来几句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什么蜀郎啊、什么花翎的、我也不知其言何意啊？” “黑猫所言何意并不打紧，只要你记住了黑猫话语的腔调。” 灵聪不解道：“话语的腔调？” 莫小邪点头道：“黑猫的话音是男是女你可否听得清楚？” “黑猫的话音乃是女声，这个肯定错不了。” “那你能学出女声腔调吗？” “哦——我明白了。莫少侠是想让我假传“圣旨”啊！” “嘿嘿，聪明。今夜黑猫来时你就使用穿墙术进入隋家，找一处无人之所学来那声女音传话，就说只想借来娃娃一用，并无伤人害命的道理。只要能将自家娃娃落入门口的冰棺之内，非但可保娃娃不死，而且还是有借有还，乃是皆大欢喜之事。你们说、这样作可是更加稳妥一些呢？” 钟胜道：“如今天降大雪，故把往生棺说成冰棺倒也合乎情理。再把七日大限改作落入冰棺内就可保住性命，还说能够有借有还，起码也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娃殒命强上百倍啊！嗯。我看这样不错，常言道有病乱投医，把娃娃落入冰棺之内，对于隋家人来说也不失为续命之法啊！” 莫小邪道：“既然如此，今夜我们三人就此分头行事。” 灵聪道：“子时起，我就进入隋家将此话学来女声传下。” 莫小邪道：“我将往生棺放在隋家门前，然后我就躺在棺内等待着娃娃落入！” 钟胜思量半晌：“那我、那我就在隋家墙外学出猫的哭声！” “学猫哭、有何用？” “怎么、学猫哭不对吗？” 灵聪道：“钟胜所言不差，正是门口摆上冰棺，墙外还有猫叫，这样才可做到以假乱真，使得隋家人不由不信啊！” 自此以后，以上三人便开始了里应外合的办法，使得隋家与李家两个娃娃，先后在七日大限之夜落入了冰棺之内，因而也暂时保住了性命。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以后的二十多天里，莫小邪等人却是依旧参悟不出一个真正的破解之法。直至在马苏年的府宅中，见到了罗大春所说的那四位江湖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