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周慎来到三人身边，行了一个大陆通用礼后递给老精灵一壶精灵果酒：“抱歉，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地方吗？” 老精灵看了周慎一眼，接过酒壶一饮而尽，继续说起那遥远的故事。 “遥远的往事并未随着我的沉睡而忘却，相反，却越来越清晰。我一直在告诫自己这仅仅是一个悲伤的梦，但梦境却从未因此而模糊。我的爱人，玛丽莲，她时常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记忆或睡梦中，穿梭而过，我可以看到她白色的裙摆随风飘起，夜光花一般摇曳。玛丽莲的样子越来越清晰，潮水涌现的记忆里，悲伤铺天盖地，掩埋住我所有的呼吸。徘徊、惶恐、惊叫，在窒息前醒来。过眼云烟，繁华若梦，那些记忆深处的疼痛，即使在梦境中也那么真实。”老精灵沙哑的嗓音因为海风而显得有些遥远。一段跨越了数百年时间的爱恋在周慎面前渐渐展开。 “很久以前，我常常喜欢站在高高的神殿前，感觉温柔的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穿过我的身体，再到更远的地方去。触目所及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林野，森林中的古树以苍凉的姿态挺立，杂草们互相纠缠着，伸展着，一直到天地相交的地方，编织于这亘古寥寂的天地间。”老精灵闭上眼睛，又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记得那天晚上玛丽莲惊慌失措地躲进我的怀里，向我讲述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做的噩梦，她梦到一片血色的萨兰镇，梦到了被大火毁灭生机的森林，梦到干涸一片的月亮井。我轻轻拥住她颤抖的肩膀，‘司瑞安。。。。。’她忧郁地对我说，‘司瑞安。。。。。。是因为那些入侵这片大陆的亡灵吗？是它们让我产生这些可怕的幻象吗？哦。。。。。。亲爱的。。。。。’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的脸庞，梦呓般的唤着我的名字。” “‘玛丽莲。。。。。。。’我凝视着她被多日梦魇纠缠略显憔悴的脸庞，‘有一些事情终会发生。。。。。。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它们一定会来。’” “玛丽莲用茫然的目光看着我寂静的姿态，然后重重地叹息。‘不。。。。。。不会的。。。。。’玛丽莲向我靠过来，她用手抚平我紧皱的眉头，温柔地轻吻，‘不会的，司瑞安。。。。。。这一切都是梦。。。。。。都只是梦境而已。。。。。。。’”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暂时的忘却那些深埋在我心中很久的恐怖，低下头去，探寻她的嘴唇，柔软，轻微，徘徊不去。。。。。。我想起在艾尔大陆游历时看见的那些被亡灵入侵时拼死抵抗的城市，那些亡灵简直就是杀不尽的，更恐怖的是抵抗者每损失一个人，亡灵大军就壮大一分，转眼你死去的战友就变成了亡灵大军的组成部分。想起我导师昨夜对我说的话。‘亡灵大军毁灭艾尔大陆之后，卡利姆大陆必然也在劫难逃，大海阻挡不了亡灵君主的野心。’导师深邃的眼神飘向天空深处，‘大陆平和的生活将永远被改变了。’‘我们该做些什么呢？’我忐忑地望向我的导师。‘我不知道。’他在神殿里徘徊，思考，然后长久驻留在大地与自然希兰纳的女神像前，轻轻呼唤着一个名字，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我知道，那该是他的爱人艾瑞兰祭司的名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能改变些什么。但我想，我们该出发了。’他转过身，目光坚毅地望着我，‘司瑞安，我的学生，我的伙伴，你会跟我来吗？’” “将玛丽莲冰凉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在我的手中，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她顺滑的长发在月色的下放佛粘满了星星的光辉，她的目光开始隐隐不安：‘司瑞安，你怎么了？’” “没事，不过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亲爱的玛丽莲，你是永远属于我的女子，我们会象夜晚星空中那双生的星星一般，会永远在一起，从生到死。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记得，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忽然安静下来，目光幽幽的看着我的眼睛。皎洁的月光拂过玛丽莲的弯弯的眉梢，‘我会等！’她恬静的对我微笑，‘我会等，只要你的生命没有回归希兰纳女神的怀抱，多久我都会等。’” 。。。。。。 “三百七十年了，大概已经不会再有人记得那场战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像没有人知道那场战争是怎样结束的一样。战争结束后回来的我站在萨兰镇的废墟上，空气中静静回荡着一些夜光花银色的微尘，在这片旷野般寂寥的森林中，那仿佛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流动的东西一样，好像逝去精灵们无法安息的灵魂，所有的故事都随着这片残破的废墟一起腐朽，如同一个久远的传说，所有的悲喜、痛苦、生命、鲜血都在时间的流逝下变成了支离破碎的传说。” “我象游魂野鬼一样走在这片残垣断壁上的时候，一直想着那些已经成为过往的事，想起曾经安静祥和萨兰镇，以及已经随着这座小镇一起消逝的我的恋人，失魂夺魄的一路蹒跚。战争虽然结束了，但这片被火焰灼烧的森林已经如死灰一般冰冷。我就在那片废墟上亲手将我玛丽莲的遗物，连同我的心一起埋葬，而后就离开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一离开便是几百年，可一百年，两百年，即使活到世界的尽头。时间的流逝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几百年的时光也无法让我心中的伤痛消亡，我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又回到了这里。独自徘徊在萨兰镇的废墟之中，夜晚的风轻轻的绕过那些支离破碎的桓柱，如同昔日精灵伙伴们窃窃私语。夜光花又已经开始在森林中零零星星的生长，与我当年别在她发间般柔媚一般无二。亡灵大军虽然撤走，但是不愿离开家乡的幽魂还在废墟之中游荡，我小心地穿梭在废墟中彷徨的魂魄之间，隐藏好自己的生命气息，不敢惊扰他们的清净，然后，我竟然看到。。。。。。” “玛丽莲。。。。她就静静地伫立在那片废墟的中央，眼神迷离地穿越过我的身体，口中呐呐轻语。我没有听道她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终于等到了我这个负心的混蛋。我脑中轰然作响，内心的感觉一片混乱，我只想冲上前去紧紧拥抱住她，告诉她我的思念，告诉她我的眷恋，告诉她我永远也不会再离开她，哪怕整个大陆都将沉入无尽的海洋。我颤抖着走到她的面前，想用往常那样用最轻柔的动作环抱她，但是。。。。。。。。。。内心最后一点的惶恐浮上心头，我跌倒在一地夜光花的芳香中，我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去，却能看见玛丽莲的身影。她就象个遗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在萨兰镇的废墟中飘荡不安。我慢慢走近她身边，心神俱碎地看着她的与往昔一般无二的脸庞，我看到她满含泪水的蓝色双眸迷离不定，我看到她颤抖的嘴唇，我看到她凌乱却与过去一样映着月色光泽的金色长发，我看到，我看到那该死的亡灵法师种下的灵魂印记，那印记就像恶魔一般印刻在玛丽莲的额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希兰纳神殿中并见到女神祭司的，我只知道我脑子里都是玛丽莲的声音‘我会等，只要你的生命没有回归希兰纳女神的怀抱，多久我都会等。’‘通常亡灵法师是没有足够的法力来禁锢精灵魂魄的，除非对方主动献出灵魂给他。’神殿中的祭司听完所有的事情后告诉我，‘希兰纳女神曾告诉过我们，有时候毁灭才是救赎。’” 司瑞安的泪水象月井泉涌般无声地落下：“玛丽莲。。。。。。我深爱的玛丽莲，你奉献灵魂给亡灵法师只为信守我们之间的约定，难道现在我却要以冠冕堂皇的救赎为理由，摧毁你的魂魄吗？” --------------回到地球的分割线----------- 此时的地球上，各国的研究人员虽然没有研制出能够治疗S病毒的药剂，但终于发现因免疫能力比较强而没有被空气中S病毒感染生存下来的人类，体内已经对S病毒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只要以后不被感染后变异的那些动物或丧尸直接抓伤或咬伤就不用担心自己还会变异了。幸存下来的人类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这个全球通报的消息之后，终于可以走出各自躲藏的地方，重新站在了阳光之下。但，迎接这些幸存下来人类的不是未来美好的生活，而是满目疮痍的城市和无处不在的变异动物和丧尸，幸存的人类只好艰难的一边寻找一切的生活物资，一边与数量庞大的变异动物与丧尸搏命。是的，就是搏命，这些变异动物与丧尸根本没有痛觉，即使砍断他们的手脚，搅碎他们的内脏也无法杀死他们，让他们死亡的唯一办法只有破坏他们的大脑。只要轻轻的抓伤了你或者扑上来咬中你一口，恭喜你，你很快就是这些丧尸的同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