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程式讨论的火花
说服别人或许很难，说服自己往往却比较容易。 人不是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而是缺少说服自己的借口。 与其说克鲁是说服了自己，不如说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老师的借口，也为自己的一直以来的担心找到了一个出口。 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置人于死地，也没有人天生就喜欢残害自己的同类。 克鲁是人，这一点毫无疑问，尽管他是一个穿越者。 而且克鲁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因此杀人，对克鲁来说还是会带来一定的心理负担。克鲁自离开黑暗森林以来已经杀死四个魔法师，如果我告诉你克鲁杀完人后，并没有任何不适，吃嘛嘛香。那你绝对要说：“这是一个神经病。”或者说：“作者是个神经病。” 克鲁不是神经病，作者也不是什么病，当然克鲁也会吃不香、睡不着。 克鲁杀人，是因为保全自己的生命总要比保全别人的生命重要得多。 当这种威胁自己生命的危险被确认不存在时，克鲁很愿意放弃杀人的打算。克鲁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其他的缘由，克鲁没有细想。 “希望我是魔法师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克鲁依然冷冰冰的，但是语气缓和了很多。 被吓坏的莱温虽然也听出克鲁不再像刚刚那样神经质的质问她了，也明白他想将此事就此放过，但却依然坐在地上，显然是被吓坏了。 克鲁转过身准备继续看书，既然已经被这个胆小的女老师知道自己是魔法师的事实，那现在走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抓紧时间再看看书来的划算。 再次拿起《关于方程式的异化与连接》，克鲁再次端坐，从刚刚看过的地方重新翻开，抬眼看到莱温还坐在地上，克鲁难得的幽默道：“尊敬的魔法师阁下，地上总不如凳子来的干净。” 莱温听到克鲁的话，扑哧一笑。 看到莱温的笑脸，克鲁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很轻很轻。 莱温从地上起来，也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连她自己都没注意的书，便坐在克鲁对面看看翻看，虽然坐在桌旁的样子不错，但心思明显不在书上。翻两页就抬眼看看克鲁，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莱温知道这句成语意思的话。 虽然有莱温的打量，克鲁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莱温的留下更能证明她的善意，如果莱温有什么恶意，此时绝对不敢继续留下来，于是克鲁又重新沉浸在魔法阵浩瀚的知识中了，关于魔法方程式变异的方式和方法克鲁已经能够悉数理解，有些需要更高的魔元力水平为前提的变异克鲁也无法试验，但是有一点克鲁却始终无法想通，魔法方程式是魔法符号在契合了规则力量而建立的，既然魔法符号是既定的，规则力量也是既定的，那么魔法方程式变异何以成为可能？ 魔法方程式的变异何以可能的问题其实是所有方程式变异的基本和核心，就像我们明明知道数字一和数字二，也知道一加一确实等于二，此时你绝对不会去考虑一和一为什么能相加，在推进一步就是，加法为什么可能。加法就是法则本身，而魔法符号就是数字一和加号等等，而魔法方程式变异后所带来的魔法阵就是这个加法的结果。一般的魔法师学习魔法方程式变异基本都是学会这些变异的基本原则，但是他们的导师绝对不可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可以变异，变异为什么可以存在，即便被问及也大都是告诉你这是规则力量的结果，其实也不能埋怨导师的敷衍，因为即便他们自己也不能明白，因为没有达到魔导师水平，任何导师不可能解释规则力量。 但是克鲁的想法却没有停留在规则力量上，克鲁是一个没有经过正规学习的魔法师，他根本不可能受到传统魔法思维太多的影响，要知道规则力量在其他魔法师看来是不可挑战的至高原则，而克鲁却没有受到这样的桎捁，既然魔法方程式是在规则力量的范围内刻画，那方程式变异之后是不是还仍然在规则力量之内呢？如果不在，那变异怎么能存在呢？如果在，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规则力量呢？ 克鲁首先排除了变异方程式不在规则力量内的可能，对于魔法方程式来说，存在就是合理。一个不契合规则力量的方程式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一定是有其他的规则力量存在，正常的魔法方程式是一种既知的规则力量，变异的方程式是在什么规则力量上运作呢？如果不了解这种规则力量，那魔法方程式何以可能的问题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解答。 克鲁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嘴里不由自主的念道：“变异何以可能？”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莱温却还是听到了。 对于克鲁陷入如此简单的问题，莱温很是不解，对于教授魔法理论的她来说，这样的问题再简单不过了，就是魔法学徒都能回答。 “无非是规则力量而已。” 虽然不解，莱温还是就这个简单的问题给出了她一直认为的标准答案。 克鲁虽然不知道莱温怎么会突然插话，但他也没有在意，而是顺着莱温的话问道：“什么规则力量？” “魔法阵的规则力量啊，这还用问。” “那为什么按照魔法阵的方程式绘制的变异方程式会湮灭？” 克鲁的发问将莱温问倒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她却并不甘心，因为这是她一直的坚信，不可能给克鲁三言两语就说服，于是反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想变异方程式不完全是魔法阵的规则力量，而是另外一种规则力量。”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莱温满意，莱温又穷追不舍的发问：“那还不是一样，同样是规则力量。” “不，完全不一样了。”克鲁的话很坚决。 莱温没有再说话，而是等着克鲁解释。 “试想，如果这种变异遵循的是一种我们都未知的规则力量，而且同时这种规则力量还能为我们所利用，那其中的差距就太大了。” 莱温没有想到克鲁竟然是这样想的，魔法阵只能遵循魔法阵的规则力量，莱温也没有考虑过魔法阵中还会有其他的规则存在，不过如果方程式变异真是一种未知的规则力量存在，那这样的说法也不是不可能。对于规则力量，哪怕掌握一种，也能让魔导士晋级为魔导师。如果说魔元力纯化是魔导师和其他魔法师之间区别的表象，那么对于规则力量的掌握就是魔导师和其他魔法师之间本质的区别。 魔导师掌握着力量的根本，而魔导师以下的魔法师仅仅是能够运用这种力量。 神创造规则，魔导师掌控规则，其他魔法师运用规则。 这是魔法师的共识。但是克鲁却是个没有信仰的魔法师，他根本就不相信神的存在，至于神创造规则的说法也自然完全不相信了。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对于真理，不是任何人创造了它，而是它原本就存在，只是等待人去发现它。此时自己就发现了一种通向规则力量的道路，找到并掌握一种规则力量并不需要神的旨意，只要人自己去探索。 “也许变异只是方程式规则力量的一个分支。” 莱温提出了另一种与她原本的魔法理论不相悖的可能。 “绝不可能。” 这次克鲁的否定很坚决，因为克鲁想到了他运用的物理学原理，其实也是一种魔法方程式的变异，而克鲁完全可以确信这种变异绝对不是属于方程式规则之内。 莱温不理解克鲁为什么如此坚定的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按理说这种可能也并不是不存在的。但是克鲁绝不会解释为什么，因为关于自己穿越的事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一定会被当做怪物看。这是比自己修炼黑暗魔法重要千万倍的秘密，就是和自己签订了恶魔奴隶契约的特里夫妇，克鲁也仅仅是让他们了解了一些物理学原理在魔法阵上的应用，并没有更深入的探讨，这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不可能？”莱温去不理解克鲁所想，仍然追问。 “以你的智商，我即便给你解释了这个问题，你也理解不了。”克鲁放下一本正经，打算绕开这个让他难堪的话题。 果然，莱温见克鲁如此回答，很是不满的撅起小嘴，微微带着怒意看着克鲁。 克鲁除了是个人，还似乎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男人。 对魔法师来说，魔法无疑拥有很强大的杀伤力。 而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则拥有更加强大的杀伤力。 对于男性魔法师来说，一个漂亮的女性魔法师无疑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杀伤力。 作为一个魔法师，克鲁对魔法是痴迷的，而作为一个性成熟个体，面对莱温这样面貌清纯，但身材却与面貌成反比的魔法女老师露出嗔怒的可爱表情，如果没有被吸引，克鲁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不能那个了。 当然，克鲁也不是不可救药的花痴，心跳在瞬间加速后，他马上开始竭力控制自己，只是头脑里面回响的却是：“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