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擅自抓人
李承道其实是个不错的少年,先前他对李承明的妒忌主要是怕承明抢走他未来储君的地位。现在承明已经过继给了李智云,对他的地位毫无影响,他自然也就不在忌恨了。 在李承道闲扯了一会后承明告辞出来,又到太子妃处请了安。太子妃对他倒是没说什么刻薄的话,还赏了他一块羊脂玉佩。 李建成将近傍晚的时候才的回来,承明向他提出要接郑妃到自己那群住几天时他也没说什么很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几个月没见哥哥了李艾一看到承明立刻高兴又跳又叫。时刻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回到楚王府时天色已经大黑,李承明先命人准备晚宴,然后亲自带着郑妃和meimei向早就给郑妃准备好的寝宫走去。 吃过晚饭李艾还是不肯放哥哥走。李承明没办法只好叫人带她去找李安玩。 “派人通知马周、王虎臣、史汾和杨不悔让他们去书房等我。”一出郑妃寝宫李承明便向伺候在身边的春梦吩咐道。 “我想悄无声息地将右教坊那家酒肆的人全部抓起来,你们有什么好办法?”等人来齐以后李承明发愁地说。 他的苦恼不是没有道理,长安一百零八坊其实就是一百零八个小城堡。每个坊都有自己的坊墙和坊门还有自己的坊丁,每个坊之间都隔着一条宽阔的道路。白天打开互相通行,到了晚上亥时各坊一起闭门,别说杀人越货,就是小偷小摸也叫你无处遁形。治安状况原比现代社会要好千百倍。 马周笑了笑道:“大王错了,属下以为此事还是越张扬越好,最好弄的能让皇上也知道是您抓封了这家酒肆才好。” “为什么?那样的话王晊就会知道我已经怀疑他了,我怎么还能找到其他的内jian?”李承明很是不解地问。 “殿下您想,但凡做内jian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使您悄无声息的将那个酒肆的所有人一网打尽王晊也会很快就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所以殿下到不如大张旗鼓地去抓人,敲山震虎或许会使其他内jian们人心惶惶。”马周道。 “这样好使吗?好像不怎么样啊?”李承明现在很是怀疑这个马周的能力。 “那我还不如留这这个王晊,利用他传些假消息给天策府呢?”李承明嘟囔道。 马周笑笑说:“大王,秦王麾下人才济济,消息的真假他们不难做出判断。况且假消息只能传一次。” “有道理!” 李承明点点头,心想:“我如果利用王晊传消息给李世民说太子想杀他结果会怎么样呢?李世民报告皇帝?没有真凭实据李世民应该不会这样傻的。再一个结果就是先下手为强,如果自己这边安排的周密的话完全有可能置李世民于死地。可要是万一有一点失误,那玄武门之变岂不是成了自己一手促成的了吗?不行,这样太冒险。” “不过我们楚王府的人没权利去右教坊抓人,找个什么借口好呢?”李承明想了一会后问到。 史汾道:“大王放心,属下有个办法。” 第二天,早上,西市附近。 这里的放生池是长安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整个长安城最具活力的所在,游走各州郡的走绳艺人、表演幻术的龟兹术士,还有唱小戏、说浑话逗人发笑的,再加上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偷儿与乞丐,构成了长安城最吸引人的游乐场。 就在此刻这里围着一大群人在观看着什么。 人群中央有一小堆细细的黄沙,一个头上缠着金丝包头,虬髯满面的龟兹大汉将一粒种子交到围观的众人手上看了看,便埋在了黄沙中。众人将目光紧紧地盯在沙堆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龟兹大汉口含羌管,发出的却是一阵阵夜鬼哭号般的啸音。善良的长安百姓虽然明知这是幻术,但仍不免随着羌管一声紧似一声地凄厉紧张起来。终于,黄沙堆上钻出来一株小苗,它是那么柔弱,又那么可爱,虽是在灯火之下,它却呈现出一种让人心痒难挠的鲜绿。 羌管刺人心脾的声音更高更紧了,小苗眼看着长了起来,渐渐地变成了一株茂盛的小树。 “樱桃!”人群中有识货的人,不由自主地对这株幼小的樱桃树发出一声赞叹。 “现在可是深秋了,他竟然能变出樱桃来。”一个妇人高叫道。 “笨蛋,那是假的。”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叫骂到。 龟兹大汉不失时机地将一方华丽的织锦铺在沙堆边上。“想吃樱桃的请赏几文铜钱。”这个龟兹人的汉话讲得很蹩脚,但铜钱却如细雨般落在织锦上。 突然,一枚铜钱不小心扔到了黄沙堆上,茂盛的樱桃树也在转眼间消失了。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逐渐散去。 龟兹人弯腰用织锦将人们赏的铜钱包里起来准备离去,起身之际还不忘从沙堆里将那枚铜钱也找出来。 龟兹人掂了掂手里的铜钱,说了几句龟兹话准备再找一个地方继续表演。 这时候过来几条汉子将他团团围住。龟兹人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见那个为首的汉子已亲热地将自己搂住。 快中午时,右教坊那家酒肆里依旧人满为患,龟兹美女素丽莎还是众人追捧的偶像。 这家酒肆是长安城里最高档的酒肆,来的客人非富及贵。又有素丽莎这样的异域美女坐镇,达官显贵们自然趋之若鹜。人多了话题也就多,彼此之间又大部分相识,难免要喝点酒,喝多了的人通常都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于是这里也是李世民最重要的消息来源地之一。 突然一条汉子闯进来大叫道:“官府拿人,一个都不许走。” “你是哪个衙门的?凭什么到这来拿人。”一名二十多岁,正在喝酒的客人站起来质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那汉子反问。 “我是金吾卫右街使,没我的话谁敢在这拿人。”客人大叫道。 金吾卫右街使职位是长安城中最重要的几个职位之一,虽说品级只有从六品下,但他负责朱雀大街以西整个西城的治安,位不高但权重。如此年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必定和李渊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右街使又怎么样,王虎臣,先把他抓起来。”李承明进来说道。 酒肆掌柜跑过来行礼道:“公子爷,小店一向奉公守法·····”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拖了开来。 李承明大声说:“有人密告本王,说此店里有突厥人的密探,全部带回去审问。” “楚王殿下,家父是扶风郡公窦琮,你胡乱拿我,不怕皇帝陛下责罚吗?”金吾卫右街使高声叫喊到。
“糟糕,怎么会是窦琮的儿子呢?他跟李建成是嫡亲的表兄弟,自己的表叔,平白无故将他抓起来还真是件麻烦事。可是自己话已经说了出去,要是现在改口岂不是很没面子。”李承明心想。 “大王不用理他,这家酒肆有突厥人的密探,闹到皇帝陛下那去倒霉的只会是窦公子。”马周道。 李承明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可真牛叉,说谎都说的理直气壮。” 马周小声道:“大王,这里的人非富及贵,您放了一个就没法拿其他人了。” 李承明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打算把这个酒肆拔掉,没想过要抓这些客人回去的。” 马周笑了笑说:“大王,这家酒肆私通突厥,这里的客人个个都有嫌疑,您把他们都抓回去有利无害。” 他怕李承明没听明白,又接着解释道:“只要这家酒肆私通突厥的罪名坐实,这里所有的人都得向大王您讨好。”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不管怎么说私通突厥的罪名不是谁都敢担的,到时候这些贵族子弟为了避嫌还不都得巴结自己。” 想到这他双手一拍,大声道:“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史汾将手一挥,围在外面的侍卫们纷拥而入,开始抓人。不大会工夫抓捕就顺利结束了。 李承明这次出动了两百多人,酒肆早已被他的手下围的水泄不通。连同这里的伙计和酒客一共抓了五十七个人。那位名扬长安的龟兹美女素丽莎也被抓了起来。不过这里除了素丽莎和她的两名龟兹侍女外就在没有女眷了。 “后面很大,大王要不要进去看看。”王虎臣出来说道。 李承明点点头向后院走去。 酒肆后面是个三进院子,所有屋子里的家俱陈设整齐有致,所有物事还各安其位,丝毫未乱,偌大一个院子,窗明几净,杂草不生,衣柜中的衣服都叠放得整整齐齐。 “仔细搜搜这里,不要放过任何地方。”李承明道。 王虎臣点点头,带着人在院中细细搜了一遍,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大为泄气,只好先向李承明汇报。 听完王虎臣的禀报承明向史汾撅了撅嘴。史汾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些羊皮来交给王虎臣。 这时候一个人走进来,那人四十多岁,从官服上看是个捕头。那人见了承明施个礼道:“大王,小人是京兆尹右教坊的巡街捕头,不知道大王这里要不要小人做些什么?” 李承明冷笑了一声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这家酒肆开了几年了,为什么这里没有女眷,这院子原来的主人是谁?” 那个捕头思虑了一会答道:“回大王,酒肆是武德六年开的,院子原来的主人是前隋将阴世师的弟弟阴药师。现在的主人就是这家酒肆的掌柜,也就是阴药师的儿子阴天智。这里原来是有女眷的,小人也不知这些女眷何时不见的。” “从现在开始你安排些人住到这里来,凡是来这的人全部抓起来。”李承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