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宋曲在线阅读 - 第三十九章 敢问万钱值几何(三)

第三十九章 敢问万钱值几何(三)

    傍晚陈越吃了饭后去找陈福要了个堆放杂物的偏僻小院,陈福问了两句,陈越只道是留给陈恩病愈后使用。其实这有些不合规矩,陈恩到目前还没有正式与陈家签过什么契书,就算签了也不能还没做事便先在家中给他划出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不少在陈家做了一二十年做到管事的也只有自己出去找房子的份,若是年终关帐时要住在这里的,也就是安排一个厢房了事。不过陈越要的地方严格来说不算是陈家内院,陈家占地不小,空出的地方也还多的很,又是陈越来开的口,也便不再追问,把钥匙拿了出来,还特地点了两名小工跟他去收拾东西。

    陈越道过谢后便领着两个小工去收拾了东西,这间院子是他下午特意挑好的,离他的住处不远,又是在陈家大墙之外,只开了一道小门相通,估计是以前的邻家小户搬走时卖掉的。

    院子不大,三间矮房,用不了多少时间久收拾妥当。陈越让人把无用的东西抬走,柴禾之类本来也用的到,不过大部分都受潮难以使用,干脆就去家中搬来合用的木炭,又吩咐两个再找人弄一些木桶水缸来,最后拾遗补缺把大致需要的东西找齐,纤儿就领着雇来的闲汉抬着一应采买的东西回来了。

    陈越与两名小工接了东西,打发走几人,又忙碌了一阵才终于得空喘了口气。

    三人各自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中拿着纤儿送来的水喝着,随意地聊了几句天。

    两名小工一个叫罗良,一个叫龚富,都在陈家做了五六年的工,算是可以信得过的,陈越看他们手脚勤快,想着是不是要把他们要过来帮自己照看一下这个小小的酒坊,毕竟过了这几日元宵佳节,他还要做功课的。

    而且目前来说也不需要酿酒方面专业的人才,只要能做好他安排下去的工作便好,反正到时他卖的也不是酒,不说宋代南方人习惯了低度果酒的口味,他酿出高度酒液未必争的过市场来,就说这酒市的价格,平常的酒能卖个几十文钱就不错了,哪怕是有些名气的佳酿不是多年陈酒的话一贯钱也打顶矣,想要靠着卖酒快速积累财富显然是不现实的。

    “少爷,罗哥儿和龚哥儿都在,你先前答应说的要给我讲的故事,干脆现在讲出来大伙一起听课好?”

    纤儿的声音打断了陈越的思绪,他转过头来笑了笑:“罗哥儿和龚哥儿可未必愿意听,时间也不早了,两位先回去吧,明日若是有事再过来。”

    其实罗良和龚富也真的是想早点收工回去,没瞧见天色都已经黑的不见底了吗?再说文人学子讲的故事他们可不认为能听的懂,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

    不过听到陈越这么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虽然这位五少爷最近的风评可谓是陡转直上,不论是老是少与他接触过的都说五哥儿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他们刚才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什么活计五少爷都与他们一同亲力亲为的干,不似有的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管事便只会在旁边指手画脚,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但他们都是在陈家做了多年工的人,这位少爷从前的恶名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谁敢这时候冒着得罪他的风险?

    “能聆听少爷教诲自是我等的福分,岂有不愿之理?”罗良平日与账房胡先生关系不错,这时以为陈越要给他们讲一段之乎者也的故事,便故意学着吊起书呆子凑趣。

    龚富也在一边赶紧跟着道:“岂有不愿之理,岂有不愿之理……”

    陈越听的好笑,便也不再劝两人回去,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纤儿,本来他是要给这小妮子说一说西厢记、白蛇传或者红楼梦之类的爱情故事骗点眼泪的,现在有两个大男人在,倒是不太合适说这些,皱着眉头想了想便道:

    “给你们讲个将军的故事,话说从前有个人跟你们一样。”说到这里陈越指了指罗良龚富两人,接着道:“也是贫苦人家出生,还做过大户人家的庄客,后来却做了掌兵十万的元帅。”

    罗良和龚富听到似自己这般出身的竟然能做到大元帅,顿时眼睛一亮,只听陈越接着道:“他的名字叫做岳飞,字鹏举……”

    ……

    岳飞是南宋的名将,恐怕此时连他爷爷都还没生出来,不过大体的风俗环境都和此时相去不会太远,自然容易获得旁听三人的认同感,当然具体的朝代背景陈越都适当地做了变化,这本来也就是一个演义故事,细节上也没必要太注意。

    无论在哪个朝代,已经对“中国”(古时中国多指中原王朝)这个概念拥有认同感的民众,都会将抗击外族当做振奋人心的快事,三人渐渐便听的入了迷,连时间过去许久都没有感觉,陈越几次想停下来劝他们回去等第二日再接着说,无奈受不住纤儿的软磨硬泡,只得加快了一点进度跳着说。

    等说到岳飞大败金兀术立誓反攻金境收复河山时,罗良龚富都忍不住击节叫好,就连纤儿都拍着小手一脸兴奋。

    可惜没多久陈越话锋一转,就说到秦桧进谗蛊惑皇帝用十道金牌召回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

    罗良一时也没考虑面前之人是自家少爷,气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恨声道:“怎么能有这等腌臜小人,真真是……真是……”想了半天没有找到可以宣泄自己愤懑的词。

    龚富怒气冲冲地接口道:“该剁碎了喂狗!”

    “对!该把那秦桧剁碎了喂狗!”

    纤儿眼眶微红,拉着陈越的袖子道:“少爷,不要让岳将军死……”

    陈越摊了摊手:“这故事便是这般,你要我如何说去?”

    他倒是很满意这个效果,这时候的人娱乐方式贫乏的可怜,接受的信息也少,这种故事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君不见说书的茶馆里到处都会有吆喝叫骂或者喝彩叫好之声?

    这个故事能传出去也好,他也不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立刻改变历史的走向,但若是这类故事传开来,至少今后的史书上不大可能再出现秦桧这个名字。

    故事说完,等三人平复下心情,意犹未尽地又要陈越第二日再讲个故事,见到他点头便各自散了,临走时陈越让罗良二人各自挑了几斤木炭回去,现在正值腊月刚好合用。在他的理念中,做事便是要有赏有罚才能激励员工的积极性。

    当然,这些木炭都是陈家公费里拿的,现在他还得控制成本。

    两人千恩万谢,陈越让他们第二日再过来帮忙,他们自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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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第二日两人来时都给自己取了一个字,罗良字鹏高,龚富字鹏远,本来普通的百姓只有名没有字,但是两人的理由响亮的很:岳将军也是贫苦出生都可以字鹏举,我们也要学习岳将军!

    陈越无奈地耸了耸肩,便也由得他们去了,只是今天他打算讲几个三国的故事,不知道他们回去以后会不会改成云长和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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