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机关算尽
第五十章 机关算尽 车宏轩接到古明远电话立即安排下山回公司，他脑子里很自然地考虑想着一个问题：古明远为什么要求自己确定一个可以干的价格呢？难道原来公布的招标条款有变化？尽管手机里不断地传来信息他都没心思去理会。因为他清楚这是在叫板，拿出去的价格将不可更改，没有回旋余地。原来考虑在铝型材系列、铝型材颜色、玻璃厚度、金属件等等这些方面要搞点变数，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了。因为这不是议标，不是先招入围标，这是受法律保护的正规投标，一切都记录在案，一切都受法律约束。尽管本溪山里的农民、沈阳公司里的工人、家里的谢芬芳和娇娇都在等待着他古城市的工程，可一旦赔了就无法面对，就彻底完了，不但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还会出现灾难性后果，甚至这些期望值很高的人将会成为自己的仇人。如果如此，就不如像陈义军说的那样，等待一下。他非常冷静地分析到，如果这样投标，中标了想不干，二十万的投标保证金就会被没收。所以投标价格至关重要，要确定好价格，必须满足两个必要条件：第一谁是竞争对手，知己知彼；第二是标底。 九点钟刚过，车宏轩推门进到办公室。 老史正等着他，看来也很紧张。 待车宏轩坐下，老史把已经打出来的工程成本单子交给他。这份成本计算单是老史几经精确计算才搞出来的，很慎重，哪怕是一个螺 777 丝钉都不会放过。老史也曾经想跟甲方联系一下，摸摸情况，又觉不妥，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慎重，在没有见到车宏轩前，还是应该保持沉默，不能贸然行事，万一弄出什么麻烦不好收场。 车宏轩细细看了一会单子，抬头问：“你怎么看？” 老史又从车宏轩手里拿回单子，看了一会，很紧张，手抖了几下说：“很明显，你同学要的是我们能够接受的最低价，也就是说很可能做有标底报价或是设定拦标价，那就是一揭两瞪眼，没有了回旋余地，能不能干上全靠价格报得怎么样。现在的关键是标底，如果掌握了标底，那就无疑会中标。细细分析，这样做虽然给投标带来风险，但是也有好的一面，可以把价格控制到一定程度，不至于你压他也压。” 车宏轩心里明白，古明远跟自己要的就应该是标底，他想想问：“你对价格是怎么考虑的？” “按目前材料价格预算，三百六十元/每平米肯定能干下来。考虑到施工中的各种风险和损失浪费，加上材料费在施工旺季会有小幅上浮，我认为我们确定的成本价格为三百八十元，最低接受价格为四百元，低于这个价格干不干就没意思了，那就纯属于学雷锋了。” “四百元/每平米会赚到钱？不会：第一，材料肯定要涨，每年如此，从春节前到四月份，是建筑材料价格最低的时候；第二，施工中浪费也是不可避免的，没有哪项工程是不产生浪费的，无论是材料损失还是误工损失，都难以避免，所以要有不可预见费；第三，工程 778 一开，各方面都要花钱，就说设计部门、监理部门、派出所、城管部门等等，哪方面管事的来了你不答对？所以我们不能那么简单定价。当然，现在是关键时刻，报高了出局，报低了没有把应该赚到的钱拿到手，必须慎重。” “那怎么办？” “你去给我加油，不行我们去一次古城市。” “可不可以先跟小张、小马联系一下，探听一下虚实？” “这种事千万别和他们联系，不仅打草惊蛇，而且我估计他们不会比我们知道得多。要知道，这不是竞争性谈判，背靠背谈价竞标，这是投标，是要标底，性质完全不一样，一旦出事，那就是犯罪，会害了人家。” 老史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冒失失打电话。 老史走后，车宏轩拿出和古明远联系的电话，打过去问：“说话方便吗？” “讲。” “招标方案要改？” “上边派来几个人，认为我们的招标办法有问题，不完善，要做有标底投标。今天我让刘主任和设计院碰下情况，明天我定价。你也必须给我一个站得住脚的价格，如果和我们搞的价格吻合，一下就能拍死。如果差距太大，你还需要压价，看看什么是你的底线价格。” “明白，晚上给你。” 779 “好。” “我想知道一共有几家交了投标保证金实际参与，都有那些关系。” “这是非常秘密的事。我告诉你，外省九家，省内两家，除了你，都有实际关系。” “我想要这些厂家的名单，加上他们找的关系。这很重要，如果他们找关系，就一定会在价格里体现出来，我也就能更准确地报出价格。” “明白，你拿笔记一下，用完立即销毁。” 车宏轩拿笔开始记。半个小时后，他才放下电话，然后立即上网搜索这些厂家。中午，老史给车宏轩买来盒饭。下午，车宏轩自己和老史，分别以一个开发商的名义向各个竞争对手电话询价。 临近下班，车宏轩又给永丰铝业的销售经理刘伟打电话：“老弟，有没有国内几个大企业的每次投标价格？” “不用说了，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手里有国内各个厂家每次和我们竞标时的价格。不过多数都是两千年的，如果你能确定哪一家，我可以帮你分析个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我要你手里全部的，包括你们家自己的。” “这些虽然有作用，但不是绝对的，重要的是标底。如果有标底投标，围标都不好使，除非跟甲方商量好，确定标底。不过这个我还没经历过，那得需要多大力度？除非甲方不要命了！” 780 “你马上给我，我看看，好尽快琢磨出个一二来。” “马上给你发过去。” “我在电脑前等着呢。” 这份单子上百页，车宏轩几乎用了两个小时把所有关系到的数字全部看完。 老史也不知道他在看哪家 车宏轩把情况全部了解清楚，经过最后考虑，下了决心，拿出电话给古明远发信息，最终报价四百四十八元/每平米，门连窗二百八十五元/每平米。 价格报出后，车宏轩如释重负，他很自信，认定一定能成功。 “会不会高了？”老史还是很紧张。 “不能手软，我们折腾半年了目的就一个——赚钱！现在是机会难得，每平米多十块就是三十多万。我想，任何一个有关系的厂家，都要拿出百分之五，也就是说每平米要拿出二十元，加上不可预见费百分之五，又是每平米二十元，这就和你说的四百元吻合。其他厂家都是南方的，路途遥远，情况不熟，价格不可能低了，就是低了也不会用他们。我们主要竞争对手是沈阳的那家。这家企业我多少了解点，今天又看了资料，比永丰铝业还有实力，主要是干大项目的。这次他们找了省里关系，又通过省里找到市里，市里又找到古，古也给他们下药了，这三层关系，需要的花费不是小数字。我分析过，他们家这次报价不会低于四百八十元，低于这个价格干不了，宁可不干也不能 781 得罪关系。所以我敢肯定，我们的价格保证能得到认同。” 老史信服地点点头，两人静静地等着。 沉默一会，老史说：“你的电话响了N次。” “没心思研究别的。” “肯定有老袁从哈尔滨打来的。” “不理他！今天晚上就是等到天亮，也要得到准确消息。” “要么我们先去吃饭？” “再等等，不会有多长时间，估计不出半个小时。再说，没有结果寝食不安啊！” 八点刚过，谢芬芳和娇娇推门进来。 “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古城市那边有情况？娇娇说你回来就进办公室了，一天没出来，怎么回事？”谢芬芳也很紧张地问。 车宏轩点点头。 娇娇见老史在，没好说什么，关切地看着车宏轩，问：“要么我去给你们买吃的？再买点酒？” 车宏轩摆摆手：“我们需要等消息，时间不会太久，一旦有情况，我们还要算账。” 几人都默默地坐在屋里，空气显得紧张、压抑。 九点刚过，车宏轩电话响了。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车宏轩。 782 车宏轩拿着电话走出办公室。 古明远说：“距标底价低十万加一分，多十万减两分，你最好每平米减去十元。” “如果不能扣分，我觉得一定可以中标。” “这么大事还差那点钱？” “关键是没必要。” “也可以，那就敲死了，明天上午发布修改条款。这件事目前就三个人知道：你我还有刘主任，决不能露。你放心，肯定给你，不行我把这次投标废了！” “谢谢你。” “这话还用说？尽快走程序，把投标保证金交了，就剩你一家了，你明天交完就不受理了，省得再进厂家。” “明白！” “再告诉你，北京的朋友开矿去了，不干了。” “那就更好了！” 车宏轩心花怒放，兴冲冲地回到办公室，看着老史说：“明天买标书、交投标保证金，先做技术标，商务标后作，价格先不定，封标前一个小时我来填写，把永丰铝业封标人头一天带到古城市。封标后我们互相监督，任何人不许和外界联系。” 老史高兴地点点头。 娇娇眨眨眼，很是不解。 783 车宏轩又兴奋地说：“还有，北京的厂家退出了，真是双喜临门！我们去喝酒！” 立即，微笑和兴奋涌上每个人的脸。 老史终于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有了结果！” 车宏轩将右手攥成拳头在面前晃一下说：“机会来了，我们好好大干一场！” 老史说：“太好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研究报价我没好意思跟你说，老袁这两天从哈尔滨打来多次电话，到处找你，那里可能出了问题。” “走，我们边喝边聊！”车宏轩认为哈尔滨那里不会有什么大事，便带着大家往外走，嘴里没闲着地说，“娇娇爱吃海鲜，我们去‘鲅鱼圈小海鲜’，吃鲍鱼！” “不会太贵吧？”娇娇问。 “不会。”车宏轩笑了回答，“今天是最高兴的，多贵都吃！” 老史开车，两个女人坐在后边，车宏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顺手拿出电话，向老史要了老袁的号码，打过去。 老袁说：“我们都是老同志，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希望你能关心一下这边。” “怎么回事？” “现在还没露馅，分包单位在安装预埋铁和力挺，可我知道，玻璃和驳接爪子还没定。” 784 “把工程转包出去了？” “是的。目前是甲方付了预付款，又买了钢材，应该说表现不错，可我们的后续材料还没定，答应的事也不办。驳接爪子、玻璃都是要花大钱的，到时候工程干不上去麻烦就大了，请你尽早安排，是从甲方要进度款还是另有办法，赶快决定。” “你没有和甲方提起进度款？” “老付说没门，贷款还没下来。” “我再和刘老板联系。” “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我会离开工地的。” “千万不要离开，有什么问题我们共同想办法。” “如果你近期能来我们企业，我可以坚持下去。” 车宏轩一惊：怎么冒出这么一句？他想想说：“哈尔滨工程不能有一点差错，你一定要坚持住，这关系到好几千万工程，决不能出问题！” “我听你的，等你的消息。不过，如果后续材料进不来，就是我在这里也没用。” “我明白，请你放心！” 谢芬芳听了生气地说：“你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车宏轩没理她，生气地给温老板打过去。 “车老板，你怎么又跑到山里眯起来了？急死我了！大公司工作我已经做通了，通过公开招聘来聘用你。我得祝贺你，车老弟，一步 785 登天哪！赶快过来吧！”温老板高兴地说。 车宏轩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到这种程度，显然对温老板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其实情况并非如此。清明小长假期间，航宇集团领导经过认真研究过，认为：第一，温老板确实无力回天，也不能不给温老板父亲面子，那关系到空海军订货；第二，如果温老板能到部里，将来对企业发展也有好处；第三，领导们对车宏轩印象很好，认为召回来将能够改变企业的状况。根据以上情况，航宇集团采取公开招聘的形势，招聘职业经理人，并有附加条款，在企业没有审计完之前，在今年，温老板不能离开。 车宏轩早就下过决心，不可能去吃回头草，况且古城市工程已经透亮，他想想问：“哈尔滨的工程怎么样？” “一切就绪，剩下的事就等你过来再处理吧。” “不能等我，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没问题。古城市工程怎么样了？” “二级企业不行。” “你应该拿我的企业去挂靠永丰铝业，这样才顺理成章，也便于今后开展工作。” 车宏轩笑了。 “我知道你和曹老板不是一般关系，这件事你瞒不了我！老车，我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你可不能扯别的！” 786 “那是后话！” “老车你什么意思？” “说真话，我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出事后兜比脸还干净，无力救活像你那样的大企业。” “你可不能胡来！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很重要！还有，大公司马上要改造办公大楼，大概有五百多万，谈好了，肯定给我们。这些都是好事啊，看来老车你点子真好，我干了这么多年，大公司也不改造，你还没来，活就给你准备好了。好了好了不多说了！这样，你一半天抽时间给（我）老爷子打个电话，他想跟你谈谈。” 车宏轩心里一震，知道温老板的老父亲是航宇集团的总军代表，当过八路跨过江（鸭绿江），是老干部，不好敷衍，沉默一下说：“我们的事还是我们自己来研究办吧。” “老爷子要见你。” “好的。” “古城市还没信？我盼着呢。” “情况很复杂。” 温老板放下电话开心地笑了，他知道车宏轩很在意航宇集团的领导，当然，更敬重自己的老父亲。他现在的情况有很大改观，自己信心满怀。两千零一年三月八日接到哈尔滨的预付款，他像久旱的小苗喜逢春雨，一下子变得欢实起来。两年多了没进过这么多钱，马上安排会计全部提现，存在自己卡里。这两年里，他深深体会到那句俗话 787 说得有多么深刻：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他心里明白，这几个钱来得不容易，如果往外花那就是一半天的事。不说还老账，就是哈尔滨工程一开，那也是杯水车薪。这几年他被钱憋坏了，充分体会到了没钱的滋味。尤其是现在每天从家里拿钱，老婆早就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了，就差没骂他。不过老婆已经告诉他，从今以后一分不给了，爱那借哪借去，要不就把企业关了。他背后大骂她不讲究，说她是属狗*的，兴进不兴出。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大公司办公大楼维修改造工程马上开工，先期必须尽快进场。他计算过，连土建再内外装修，最少可以赚到两百万。不管是车宏轩来还是谁来，他绝不会把这个工程放手。他清楚，干了这么多年，只有大公司的钱最好赚。 预付款到的当天，温老板又秘密安排会计，将公司的几辆车也抵押贷款了，凑到三十多万，完全可以满足开工需要。他明白这是件大事，等大公司款到了，再研究哈尔滨工程，没别的出路。晚上，他找到大公司具体管事的，先喝后唱再洗，临走送上五万，把大事搞定。 第二天十点了他还没起来，刚打开手机，老袁就从哈尔滨工地打来电话。 “什么事？”温老板故作无事地问。 “付经理找我好几次了，今天不给钱明天早上就要去沈阳，今天最好打过来。” “不行，你告诉他会计出差了，这点事还办不明白？” “钱到了就给吧，否则上边是车老板的关系，下边老付再一打横， 788 我们的计划怎么完成？” “他们的贷款怎么样了？” “听说快了。” 温老板沉默一下，他知道如果甲方贷款不下来，进度款肯定没指望。如果进度款不能如期拿到，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把工程干下去。他想了想说：“你告诉老付，进度款到了马上兑现。” “这种事当初我们答应了，最好不食言，如果真闹到沈阳去，一名二声的影响不好。” “如果他愿意来我欢迎。” 老袁拿着电话沉默很久，又很不好意思地说：“实在不行先给他少拿点。” “不行，怎么都是不高兴，没必要那么办！” “我在工地的花费很大------” “先克服一下，别往一块挤兑了，差不了你的。” “人员和材料什么时候安排进场？” “我立即安排。老袁，全力保工程，大家同心合力，共度难关。好啦好啦，我这边还有事。” 老袁没好再说什么。 温明躺在床上盘算着自己的事。他两年多没干工程了，外边供应商家家欠款，原材料赊不进来，不拿钱哪家也不会供料。一旦拿钱，材料款被欠款单位扣了，顶到欠款里，那就死定了。所以，大公司的 789 工程必须拿现钱买料。至于哈尔滨工程他早有安排，他计划先把安装工人骗进现场，再让甲方买点预埋铁和钢力挺，先干起来。进度款到了就继续干，进度款不到只能停在那里。有了这些安排，可以抵顶二十万的预付款。如果车宏轩想装大**子继续干，对不起拿钱来吧。算计好了这些，他拿出电话，给福建卖石材的老吴打过去：“老哥，在哪里？” “老弟，什么事？我在北京。” “好事好事，我们是好哥们，有好事当然要想着你。”他压低声音，“对于我身边的人，我绝不会办这种事。原来跟你说的哈尔滨工程，有两千多万，条件很好，我想交给你干。” “你自己怎么不干？” “我这单位是公家的，干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干了我多少还能拿到点。再说我公司以后自己不干工程了，专门搞管理，说白了就是搞挂靠。你想不想干吧，别的不用说！” “价格怎么样？” “确保你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只不过先期进场要先垫付个十万八万的，还要向公司缴纳二十万保证金。” “付款条件怎样？” “第一笔进度款百分之三十，然后每月按形象结算到百分之八十，最后留百分之五作保修金，保修期两年。” “合同签了吗？” 790 “一期定金五万到了，你明天过来，我们签合同，完了马上把定金给你。我是每平米八百元签的，给你每平米七百元。企业管理费、税金和甲方的百分之五回扣你都不用管了，我全部负责。你挣大了不要忘了老弟我就行。力挺安装完百分之三十进度款马上到位。先期先干一千贰佰平米的点驳幕墙。这回老哥你可以啦，发啦，赶快回来吧。” “先期不大呀，也就百十来万，怎么要二十万保证金？” “保证金没事，你先交五万，写个手续就行，我再返给你，作为定金。” “好！我安排沈阳办事处的人过去。” “我等你，告诉你的人，不用带钱。” “好！对了，你原来说有石材，究竟有没有？” “先期没有，后期很多，你明天派人来看看合同就知道了。”温老板知道吴老板对钢挂石材情有独钟，因为他家就产这个。 “好，明天九点我让他们过去。” “好的，我在公司里等。” 两人放下电话。 温老板来到公司，拿出与哈尔滨签的合同，扫描到电脑里，按照自己的意见，把预付款改成定金，打印一份备用。又让手下副经理招集人员开个动员大会。会上，他要求大家大张旗鼓地拉客户搞挂靠，说这是走出困境的唯一途径。开了半天会，会后又请大家喝酒。 第二天他刚到办公室，有几个工作人员早早在等他，大家都听说 791 进钱了。他不高兴地说：“我还有大事，你们的事先这样。好了好了，我们都是老同志，先这样吧，你们先忙着。” 有人气愤地说：“工资不开，差旅费不报，替你拿的回扣钱也不给，你太过分了！现在不是进钱了吗，先给一部分吧！” “好了好了，我今天忙，哪天再说。”说完向外一摆手，示意大家先出去。 “你不给今天我们就不出去！不行我们不干了！” “你们什么意思？有话说话，别拿那个吓唬我！我是吓唬出来的？” “你今天不给办，我们就到法院去告你！” “这就去！马上去！有车没有？没车我安排车送你们去。” 好说歹说才把几个人糊弄走了。 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哈尔滨的，知道一定是老付，接过问：“哪一位？” “我哈尔滨国际超市姓付！” “你好你好！” “不好！你们答应的事怎么不办？说话不能吐噜噜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关系到方方面面，你们要慎重考虑！” 温老板毫不客气地说：“我跟你说老付，目前一切都要保证工程的顺利进行，不能把工程撂在那里。你的事我明确表态，一分不差，进度款到了立即办！” 792 老付听出温老板话里有话，知道这是在耍无赖，没别的办法，等吧。 温老板见对方撂了电话，很高兴，知道邪不压正，马上给老袁打电话，高兴地说：“好啦好啦，老付的事我摆平了，有什么事让他直接找我。” 老袁只是苦笑一下，知道这种事是不能摆到桌面上的，老付不高兴那是一定的。 其实，如果温老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老袁，老袁会很赞同的，也就不会给车宏轩打电话了，会硬着头皮等下去，甲方给进度款就干，不给就挺。可老袁得到的消息是温老板要离开，车老板要来，单位里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什么结果。都怕下岗，老袁也不是没有这个担心。事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温老板出于什么目的当时没有将大公司的工程告诉他。 温老板成功地把哈尔滨国际超市一期工程转包出去，自己觉得很轻松。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以官诱之，让车宏轩走马上任，当个傀儡，把古城市工程带过来，那可是锦上添花。这项工程他从卖石材的吴老板那里得到过消息，知道肯定给车宏轩。如果今年再把大公司工程干了，把哈尔滨工程干了，无疑是咸鱼翻身，兜里揣得满满的再去北京，舒坦！ 温老板对前途的算计可以说洋洋自得。 793 真实的情况就是如此，温老板即没有安排好哈尔滨工程后期材料，也没有告诉车宏轩，瞒天过海。车宏轩却信以为真，还沉浸在兴奋之中。 谢芬芳见车宏轩放下电话，气愤地说：“你怎么谁的话都信？不能去！哪是让你去当官？是要你手里的工程！” “我明白。”车宏轩笑了。 老史很信心，他留意到娇娇跟车宏轩比较随便，不像一般关系。喝酒的时候，老史开车不喝，谢芬芳也不喝，娇娇竟然拿啤酒陪车宏轩喝白酒，喝下一杯就脸红了，这是舍命陪君子啊！老史糊涂了，搞不明白这里边的奥妙。 7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