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麻衣老者
今天晚了,抱歉. 还有个事,征版主.详情请见: =============================================================== “我怕什么”,白爷声音冷淡地道:“你也不用激我。这些年来,我念头也都淡了,不过以我的性子,还不至于缩起头来做人。” “那就好,咱们哥俩联手,也未必就怕了他们!”柳行咬牙道:“要真是他们翻脸无情,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我也不会和他们拼什么命”,白爷“哼”了一声道:“你们兄弟间的事,我是不会插手的。” 柳行转头看了白爷一眼,有些捉摸不定地道:“我的事你可以不帮,难道她的儿子,你也不救么?” 白爷再次沉默起来,最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若真是她的儿子,我不会让他死的。” 柳行也沉默起来,天上的月亮也已经躲到一片云彩背后,天下彤云似盖,黑压压地令人重着无比沉重。 “罢了,我现在就去叫起眉儿,让她和梅清到武当山,到太上岩去躲一躲吧。”柳行叹息道:“也免得被你说中,京城来人撞上了,有些不妥之处。” “太上岩?你那老情人儿的修真之所么?她的修为你也知道,你以为她能护住梅清?”白爷声音冷漠中透出几分讥诮:“何况她可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娶她,也知道这些年你念念不忘的是谁。她要是知道了梅清是五朵的儿子,就她那醋劲还不把梅清给吃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柳行怒道:“眉儿虽然资质不错,不过修为日短,也护不得梅清。却让他们两个藏到哪里去?” 白爷沉默不答,未晌之后才说道:“有个事很奇怪。你探察过梅清没有?我是说他可有修行的痕迹?” “怎么可能?”柳爷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体格,是不可能修行的。我当然察过,连同他的那个同伴,都没有丝毫修行迹象。” 白爷叹息一声道:“是啊,他是五朵的儿子,自然是没有办法修行的。估计是我看错了。” 说罢又摇摇头道:“依我说,若真想让他躲起来时,去哪里也不安全,反倒是那个地方……” “不行不行”,柳行摇头道:“太危险了吧?何况当年咱们都说好,不会再打扰五朵了。若你觉得太上岩地方不可行的话,我另想办法便是。” 白爷“哼”了一声道:“那你就慢慢想吧,我估计你那二师兄不好说,就是老四,恐怕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劳蒙三哥和白爷挂念,幸何如之。”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回荡在草亭之下,激得亭上覆着的厚厚茅草,都簌簌地落下灰尘来。 柳行和白爷同时一惊,两人都将目光投向北方,只见黑沉无光的天底下,有一道白茫茫的光团遥遥飞来。那光团越飞越近,越来越大,飞到府前时,竟然已经有丈余大小。 “果然来了”,柳行恨声道:“刚才咱们说的他都听到了么?” 白爷摇摇头道:“不会,刚才他离得还远,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说罢,对着那光团冷笑一声道:“四爷不好好在京城纳福,跑回来这荒野之地做什么?” 不待对方回答,白爷已经再度冷哼一声道:“你们兄弟多年不见,自管叙话。老白我懒得理你,就不用管我了。” 那团白光在草亭上停留下来,随即光芒暴视,几令人无法逼视。光亮闪过,随即便暗了下来,只见一个枯瘦的人影出现在了草亭顶上。 只见这老者身材不高,头发胡须都甚是稀疏,理得一丝不苟。两只眼睛在两道短眉之下,闪动着黑芒,看去诡异莫名。他浑身上去,只穿着一身麻衣,高高地站在草亭上,“哈哈”笑了几声,透着狂妄地道:“白爷说得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你最好就不要插手了,免得自找没趣。” 说罢,倏地转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柳行道:“三哥,那小子人在哪里?” “老四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人贩子了么?”柳行冷笑道:“多少年不见,一来就管我要人?什么小子,我知道你说的什么?” “三哥这就没意思了”,麻衣老者嘿嘿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就奇怪,你大老远的为什么巴巴地让人去查那姓梅的小子,哈哈,原来如此!” “你说的是这事”,柳行面色如常道:“老四你疑心总是这般重。那梅清乃是你侄女心仪之人,我嫁闺女前还不得查查对方的家境人品么?难道你连也要管?” 麻衣老者听了,发出了一连串沙哑的笑声道:“三哥,你就不用打马虎眼了。既然我千里夜奔,自然什么都查得清楚了。古人说灯下黑,我和二哥这些年苦搜穷索,真没想到他居然就猫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二哥,还都和这小子照过面呢,居然就没发现!哈哈,想不到,堂堂典真人,也有走眼的时候!” 说着,又连连发出冷笑声。 躲在一旁的梅清听了,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这麻衣老者的声音来。当时在杨最家中祠堂内,自己去追拿杨晋,最后抢夺七星砚时,附身石护法的那个声音,正和眼前老者一模一样。 原来这位柳老先生,竟然和典直人陶仲文,以及这被称为“老四”的麻衣老者同为师兄弟。听这麻衣老者称陶仲文为“二哥”,柳行为“三哥”,自然是分别排行为第二和第三了。 梅清忽然想到自己母亲被称为“五朵”,又听陆炳讲自己母亲可能是梅花门下“六朵梅”之一,如此说来,那陶仲文、柳行以及这麻衣老者,都应该是梅花门下。 怪不得梅花门十几年来音讯皆无,原来门下六人中,两人身在京师,陶仲文更是投身朝廷,身为国师;而柳行隐居不出,自己母亲下落不明。 只是不知梅花门发生了什么变故,而那梅花真人范文泰,听柳行之言道是已然仙去,想来是已经不在。只是范文泰据称修为惊人,怎么会不明不白就故去呢?
“二哥的眼力我是信得过的”,柳行冷笑道:“既然他看过都未能发现,恰说明梅清并非你们要找的人。” “是与不是,见过便知”,麻衣老者沙哑着声音道:“还请三哥将那梅清小子唤出,也省得我动手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和气?”柳行哈哈笑道:“老四你什么时候和人和气过了?今天居然和我说起客气话来了?闲话休说,今日若你念着兄弟之情,便速速退去。若定要纠缠不休,柳某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麻衣老者见柳行出言相挑,却并未动怒。只见他丝毫动作也无,忽然从亭顶便闪到了亭下,背着手看了半天柳行,沉声道:“姓柳的,尊敬一声,我叫你三哥,不过是因为你入门比我早罢了。其实师傅当年收你为徒,不过是为了那处地方,至于你的修为……嘿嘿,当年兄弟中,便是以你最弱。尤其后来你暗恋小师妹,又伤心她嫁为人妇,修为不进反退……若说与我动手,不是夸大地说,三刻之内,你就得亡于我的手下。” “有本事你便取了我这条命去,若想让我束手就擒,却是休想。”柳行冷冷说到,两只长袖已经分垂身体两侧,两只眼睛直直地盯住了麻衣老者。 “可是怪了,今天三哥怎么这么强硬了呢?”麻衣老者一脸玩味地笑容,看了几眼柳行,忽然又若有所思地转向一边不言不语的白爷道:“怎么?难道老白你也要与我为难不成?” 白爷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似闭非闭地道:“我刚才说过,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是不管的。” 说着,转过头来看着麻衣老者摇头道:“不过,眉儿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容易丫头大了,找了个合心的姑父,你却跑来喊打喊杀的要把人带走,就不太仗义了吧。” 麻衣老者脸色阴沉如水,一双闪着黑光的眼睛在柳行和白爷脸上来回转动了几次,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好好,既然连老白你也这么说,我今天就且放一马。” 说着又对柳行笑着道:“三哥,既然咱们丫头找了合意的郎君,这大喜的日子,兄弟可要讨扰一杯水酒,想来三哥不会拒绝吧?”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拒绝你就不来了么?”柳行冷冷地道。 “好好”,麻衣老者沙哑地道:“如此后会有期。”又转头对白爷说道:“老白,什么时候你居然和老三勾搭一块了?若说当年……嘿嘿,不智,不智啊!” 说着,哈哈大笑,身形忽然变得扭曲淡薄起来,身外却形成一团光罩般笼了周身,渐渐又变得如来时一般的光团,轻灵地一退,便已经高高地升到了草亭上方。随即如流星般投向远处,只有笑声依然回荡在草亭之下。 柳行面沉如水,恨恨地“呸”了一声。再转向白爷时,面露感激之色道:“老白,今日多亏了你了。” 白爷缓缓地摇摇头道:“他不会走的,咱们却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