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月缺烧饼
黄鸟玄蛇戒?!张子初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这东西很熟啊,难道说就是我那便宜义父留的东西?难不成,整天靠卦摊骗钱的老家伙还是紫谷弟子不成?太扯了吧!高人遁世,也不致于遁到这种程度吧!镇定!镇定!谁也没有规定天下只有一只黄鸟玄蛇戒,现在的法宝也许有同名同姓的呢! “用月器换的东西?”张子初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翡翠玉盘中的那件烧饼似的东西:“可怎么看,这东西都不像什么奇珍异宝!伏前辈,看样子你是认识的,要不,给我说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能值一件月器级法宝,还是说那什么黄鸟玄蛇戒本身就是很垃圾的东西?” 伏老头笑呵呵地说:“黄鸟玄蛇戒有低级防御之王的美称,能抵御所有星器以下法宝或类似法术、物理攻击,又能自匿行迹,使人无法探查,是件保命的好东西啊!” 张子初搔搔头说:“那就是数量太多了?所以不值钱!” “数量太多?”伏老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小子去弄三五个过来我看看?黄鸟玄蛇戒在炼制时要融入天帝不死药,那东西只产在两个地方,一是天界古神界太一天帝的秘苑,一是昆仑山顶神秘莫测的九井之上。到目前为止,我昆仑的前辈费尽移山心力,也不过炼制出三只而已,都全去向不明,没想到在童小子手中就有一件。” 张子初小心翼翼地拈起那块烧‘饼状的东西:“能值得童宗主用如此法宝去换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好!我就收下这件法宝了!” 童不同笑得灿烂无比:“还是张道友眼光好,这件月缺烧饼虽然功能上不如山河罗盘、混沌初开纸和粉红星钻,但无论是纪念意义,还是暗藏的玄机都远在法宝之上!” 张子初心中格登一声,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什么叫功能上不如?还纪念意义?莫非这真只是一只烧饼?”想到这里,他拿眼睛狠瞪伏老头,不是受到误导的话,他至于选这么一件很没卖相的法宝吗? 被他这一瞪,伏老头只觉得一阵心寒,忙给他解释清楚,否则的话,不用占卦,这个不吃亏的小祖宗肯定跟自己没完:“说起这枚月缺烧饼,还有一段典故,张道友可知道刘伯温的《烧饼歌》!” 不知道那是傻子!中国历史上有两大预言,一是唐代李淳风和袁天罡合著的《推背图》,一是刘伯温跟朱元璋一问一答纪录下来的《烧饼歌》。尤其是后者,几乎准确地预言了明代及以后近千年的历史大事,件件准确无比,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那《烧饼歌》并非现在世俗界地摊上卖的那种,那是明成祖朱棣为怕后人知晓天机,专门让姚广孝依照原本的《烧饼歌》所篡改的,真假杂处,鱼龙混杂,只能当娱乐读本来看了。 在关于《烧饼歌》的来历传说中,说的是,刘伯温一天去见朱元璋。老朱刚好在吃烧饼,就将咬了一口的烧饼拿玉碗一盖,心想,你不是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那就猜猜我这玉碗里盖的是什么东西。刘伯温心想,就知道你老小子没按好心眼,不就是隔物猜东西吗?哪还有算,用天眼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圆圆如同天上月,只被金龙咬一缺!”这是他的回答,好过直接说那是你皇帝老儿咬过一口的烧饼。正是以这个事情为由,两人才继续探讨此后千年的历代变化,因此,才把那段长长的预言叫做《烧饼歌》。 如果这什么月缺烧饼真的就是当年朱元璋朱癞瘌头咬了一口的东西,哥哥我可就亏大了!张子初强忍着打人的感觉:“我说伏老前辈,这东西真的是那烧饼不成?” “当然就是那烧饼!”伏老头眉飞色舞地说:“当年刘伯温前辈天纵奇才,以这枚烧饼上的芝麻排列,对应天上星象,又以面饼的纹理走向,对象山河大地,以心行卦,言定千年兴衰大事,真乃前无古人的壮举,令后生小子悠然神往啊!” 往你个头!你老头现在一千多岁了,隔在明朝初年,也是三百多岁的人了,还对刘伯温自称后生小子,有这么老的后生小子吗?张子初没好气地说:“你不会告诉我,这个烧饼就是因为被刘伯温当过道具,才有独特的纪念意义?还有没有别的功能?”这话说到后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大有你老小子说不出别的东西来,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式! 伏老头连忙说:“当然另有玄机罗,否则谁还为了一个烧饼的纪念意义,费心费力地去保管!” 我就说嘛!张子初脸色缓和了不少:“有什么特别的玄机?” 伏老头指着烧饼说:“如果对照《烧饼歌》和这只烧饼的芝麻排列、面饼纹理,也许能推测出当年刘前辈行卦的蛛丝马迹,进而领悟刘前辈前无古人的行卦之术。这只烧饼,对行卦预卜之人来说,无异于一部天书,对儒家修行来说,也相当于本部《周易》!” 易?!靠!张子初晕了,老子心里记着全本的《连山》、《归藏》和《周易》,还希罕这只烧饼?早知道该选那枚粉红星钻才是! 他讪讪地笑了笑,轻咳一声:“这个……这个……伏老前辈不说,我还想厚着脸皮收下这份见面礼,可这么一听,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之处。这礼太重,晚辈无功不受禄,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童不同刷地一声站起身来,浑身灵气绕绕,盘旋如龙,威势大盛,压得他说不下去了! 伏老头轻叹一声说:“张道友可能不知道,三礼迎宾时,你拿起哪件礼物就表示你已选定,不可更改。否则就是对一个宗派的最大不敬,对方就算没权没势,也要跟你拼到底,以捍卫自己的尊严!” 尊严?尊严值个屁!为了那东西,活活断送了哥哥我的一枚粉红星钻!好你个伏老头,咱骑毛驴看戏本,走着瞧好了!不信哥哥我今后没治你的招!既然这烧饼不好,不如先找点别的打底,他阴阴一笑,将那枚月缺烧饼连带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盘收入佛戒。 童不同见张子初收礼了,笑得连眼珠都找不到了,拉着他的手说:“既然张道友收了我正心宗的礼,当然就下榻正心宗了!我安排了几名弟子,还有长老随时侍候,这个,如果有空的话,大家谈谈经,论论法,想来比人间界的打打杀杀惬意多了!”
“多谢童老大了!”张子初笑着拱手,这个月缺烧饼虽然不怎么样,但真要是自家老头子的东西,让他拿粉红星钻换也认了。 童不同见张子初已然明确的发话了,更是高兴:“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是啊!三礼迎宾都完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张子初一拍前襟,就要跟着童不同出去时,只听万紫春勉强地笑声:“张道友虽在正心宗下榻,可仍是我彩院贵宾,如果有空,不妨到我彩院各处走走,也好交流一下彩院修行与人间界修行的不同经验。” 张子初笑着说:“就只能在彩院里吗?” “这个……当然不了!”万紫春微怔一下:“彩院可没有限制贵宾自由的先例。张道友在彩院之内,除了各宗派禁地之外,可以自由往来,出了彩院,更是谁也管不着,绝对没有人敢限制你的自由!” 童不同好意地提醒说:“张道友,你固然可以自由出入彩院,甚至还可以在昆仑山上乱逛,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彩院的势力范围只在北坡,你要是去了另外三个坡,我们可就难保你的安全了!除了四坡划分之外,昆仑山之脚的试炼洞乃四坡共有之处,昆仑山之巅的九门禁制和九井胜境,那至九井之上神秘莫测的悬界,都藏有难以预料的危险,道友最好不要涉足。” 张子初笑着说:“我才二十几岁,远远没到活够了的年龄,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既然如此,我去正心宗了!” 童不同可是早已准备好了的,着一名长老领路,带着张子初直奔正心宗所属的心玄殿而去。望着张子初消失在后土殿门口的身影,童不同一脸天真的笑,姜福寿若有所思,万紫春脸色微微抽动,伏老头看着他的背影跟殿门口的光影交错,形成一个奇异的符文,不由心中一动,又起了一卦!卦象忽生既灭,却让他若有所得,眯起一双眼睛,嘴里叨叨地不知说些什么。 张子初已走了老远,仍能感觉到收在佛戒之中的飞龟玄甲在“噗噗”地跳个不停,就将它从佛戒中拿了出来。这一拿,只觉得空气中似乎窜过几道怪异的灵气,融入了飞龟玄甲。飞龟玄甲也是一软,如火上的蜡烛一样软化为一滩水,涂在了他的身上,而耳边,则出来伏老头的一声轻笑,不知是福是祸。 伏老头只觉得天机玄妙,妙不可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着吧,等他在正心宗,应允人家可以转授《连山》二十八卷后,该上演的戏终究是要粉墨登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