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其不为大之瞳化
长生殿。 夕阳在如血的天边缓缓下沉，将长生殿渲染成了一片金色，只是金色中却透露出萧瑟。 长生殿地处道纪边缘，也属于道纪百谷之一。 在道纪，所有的势力，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那就是叫做“谷”。无论青冥还是碧落黄泉，都有着谷的称谓，这似乎是第二道纪形成以来就一直存在着的称呼。 道纪势力众多，板块也轮廓分明，长生殿地处道纪的边缘地界，说是边缘，是因为在长生殿之后，已经没有了出路，道纪是一个封闭的世界，目前为止，没有人能探测出道纪以外的地方。 黄昏时分，封凌终于从浮生谷来到了长生殿。 长生殿位于山谷之中，和浮生谷是一样的。 封凌远眺而去，将长生殿的势力分布尽收眼底，看来长生殿势力小不是没有道理的，凭着这样的布局，想要在道纪立足还是很难的。 长生殿的格局可以说毫无规律可言，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比较散落的布局，没有固若金汤的防守，怎堪大敌的进攻？ 封凌感到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这样的地方，湘夫人又怎么会看得上眼呢？自己的目标应该不会再这里。 封凌私自揣测。 封凌在山顶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 不多时，就听见一阵爽朗的声音：“贵客驾临，有失远迎！” 封凌举目望去，见到一个身穿金丝花纹衣服的男子，正缓缓的走了过来。 封凌双目一凝，注视的却不是男子的相貌，而是男子身上所传的衣服，男子身上所穿的，赫然是整个道纪的势力分布图，而且都一五一十的修在自己的衣服上面。 看来长生殿也不甘寂寞，只是长生殿有能耐在道纪分一杯羹么？ 男子衣服上面所绣的，竟然还包括了青冥的势力，什么时候，长生殿竟然知道青冥的势力分布了呢？ 见到封凌没有理会自己，来人毫不在意，似乎很满意封凌的表情，看来自己出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来人是长生殿比较得势的人之一，左怀瑜！ 左怀瑜和左淮名本来就是兄弟，只不过不是嫡亲的兄弟罢了。 同为长生殿的一份子，两人之间却没有一点的同门之谊，相反，两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两人又有着同样的修为，却互相看不起对方。 长生诀的修炼方法本就众多，左淮名和左怀瑜都认为自己修炼的才是正宗的传承，不过在修为上倒没有人超过对方。 左淮名走的是阴柔的路线，而左怀瑜走的却是比较偏僻的另外一条路，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另辟蹊径。 不同之处就在于谷主的态度了，对于两人的修炼，谷主从来都没有多说什么，之说是好好领悟，也没有相应的指点。 这与长生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不制止下属相争，不知道谷主打的什么主意。 封凌看着来人，淡淡道：“你是什么人？” 左怀瑜轻声的道：“接你的人，左怀瑜！” 封凌不在说话，他既然是接自己的人，那么就不是自己的正主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封凌擦着左怀瑜的身子而过，左怀瑜的嘴角抽搐了下，显然被轻视的滋味并不好受。 “等等！”左怀瑜还是叫住了封凌。 “什么事？”封凌说道。 “听说左淮名败在了你的手中？”左怀瑜问道。 封凌等待着左怀瑜说下去。 “那么，我也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了。”左怀瑜表明的目的。 “只怕你也会失望的。”封凌冷道。 “那可不好说，我可不是左淮名那个废材。”左怀瑜冷笑道。 看这个样子，两人之间还是互相瞧不起对方，左怀瑜都表现到这个地步了，封凌也明白过来，左怀瑜在长生殿的地位也并不低。 “看来，你也是要尝试一下了。”封凌转过身来。 “没有任何人感小看长生殿。”左怀瑜道。 封凌轻轻的摇摇头，缓缓说道：“不是我小看长生殿，而是你们长生殿高看了自己，殊不知，即使要想在道纪得到承认，也不需要在表面上做文章的。”封凌说完，蔑视的扫了左怀瑜身上的衣服一眼。 左怀瑜冷道：“你懂什么？不要妄自除揣摩别人的心思，长生殿岂是你这种无知小辈能评论的。” 封凌嗤笑一声，对于这种人，封凌可不认为有能力奈何自己。 刚看左怀瑜的神色，就知道这种人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了，没有必要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反正自己在他这里，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谁要找我，带我去就可以了。”封凌说道。 左怀瑜感受到封凌轻蔑的目光，愤愤道：“带你去可以，但是你必须让我知道你有这个资格。” “他绝对有这个资格！”说话的不是封凌而是另外一人。 封凌知道，此人就是上次与自己一别的左淮名了。 左怀瑜不用说都早知道，顿时冷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左淮名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来催促一下，另外，看你在这里如何出丑而已。” 左怀瑜双目一闪：“你知道我一定抵不过他？” 左淮名顿时微笑不语，对着封凌微微一理，道：“多日不见，你似乎又有很大的进步！” 此时的封凌全身一股神秘的气息，自从自己领悟到出离境的奥秘之后，这一路走来，更是勤加修炼，慧远已经突破了，自己再不做突破的话，恐怕只有永远屈居于别人之下了，封凌不愿意别人永远站在自己的头上。 封凌回应了左淮名一下：“你也不差，我都不敢直视你的双眼了。” 左淮名淡淡一笑：“长生诀，似乎与你有着莫大的干系，与你一战之后，我便能更加清楚长生诀的修炼方向了。” 在一旁的左怀瑜一听，更是蠢蠢欲动，看到封凌与左淮名的对话，更是火上浇油，他也知道，左淮名自从回来之后就闭关修炼，现在出关之后，修为的确更胜从前了。 莫非长生诀真与眼前的人有关系，左怀瑜都有点皮不急待了。 左怀瑜的表现都被左淮名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一声冷笑，用眼神看着封凌。 封凌当然知道左淮名的意思，也不计较，对左怀瑜道：“你有什么本事，即管使出来吧。” 左怀瑜冷道：“既然你自己要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了。” 有左淮名在侧，也知道此刻的左淮名修为要高过自己，左怀瑜也没有轻视之心，只不过不能再左淮名面前弱了声势，既然封凌似乎与左淮名比较熟悉，左淮名借此来打击自己，自己更不能怯战。 以后是死是活，都要看自己能否在这里表现一下了。 封凌傲然无惧，直视着左怀瑜道：“让我看看，你的长生诀是什么秘密。” 就在封凌看着左怀瑜的时候，左怀瑜双眼顿时露出金光，落日中，似乎又那么一丝光亮直射封凌。 光的速度，又岂是封凌所能躲避的。 封凌只感觉到那丝光亮，竟然是那么的柔和，全身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几乎让封凌沉沦其中，好在封凌修炼战劫刀，心智非同一般。 只在刹那，就知道这是左怀瑜的攻击方式，顿时真气流转，心思飞快的查看着周围的一切。 眨眼间，顿时已经明白周围的一切已经如同上次遇到左淮名一样，陷入一个光明的世界之中了，两人天生对头，就连修炼的方向都是相反的一样。 这也是谷主不加以制止的原因，两人天生不对眼，修炼都走极端，谷主就是想看一下，长生诀发展到那个阶段才算是最完美的，所以并没有制止两人。 封凌顿时封闭五官，只以纯粹的灵识查探周围的一切。 知道这个左淮名一样，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实质的伤害，封凌没什么好担心的，只需要尽守自己的心神就好了。 封凌防御的同时，运转着自己所悟的他心通，感应着左怀瑜的一切。 在这个光明的世界之中，已经没有了左怀瑜的影子，在所有的光芒普照之下，当然没有影子。 封凌却有着自己的方法，自己不仅要在这破解左怀瑜的幻术，而且像要看清楚左怀瑜修炼法门，他心通自己已经比较熟悉，而明显的，左怀瑜的修为要比左淮名略逊一筹，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 在光明的中央，那里是一片氤氲的气团，在里面流动着巨大的破坏气息，如如果爆发出来，恐怕自己还难以接受，这就是左怀瑜的攻击手段吧。 封凌心中暗暗想着，最好的机会来了，封凌心中暗运战劫刀心法，紫色的刀芒已经在手中隐隐流转，指缝间，那里一丝金色的光芒正缓慢的延伸。 看着眼前的炽烈光团，如果不是在幻境之中，知道的人肯定会认为这是道纪很少有人能达到的高度，光化！ 可是这是在幻境，幻术针对的就是人的神经，这是很容易造成的错觉，封凌却不会有这样的错觉了，因为，封凌的心神，原本就非常的坚韧，又有他心通的辅助，很容易便知道左怀瑜的一切。 战劫刀扬起，正待劈出去，只待这一记之后，左怀瑜所有的秘密，都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突然，在旁边多出了一丝的黑线，黑线飞快钻入了光团之中，光团一触即发，顿时爆裂开来，巨大的气浪顿时让封凌都感受到其中的破坏力，而其中，原本就是朝着封凌而来的。 封凌只好临时改变主意，战劫刀停在半空，封凌用手托着刀柄，抓住后重重一拖，在光明中，突然炸开一道道的紫色光芒。 紫白交织，顿时整个环境都摇摇晃晃，随时都有破灭的可能，巨大的气浪顿时让封凌承受不住，飞快的后退开来。 同时，玄武不灭印周身流转，在黑线介入的同时，封凌已经感到不妙，想不到两人竟然联手攻击自己，虽然左淮名没有直接插手，却是两人一战立即爆发的导火线。 封凌周身隐约有土黄色的光亮，光芒一触到封凌全身，都自动的退开或者被吸收，玄武印，封凌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它的好处。 两人的合力让封凌有了一丝的怒气，战劫刀随手舞动，分错交织的紫色气流顿时不满长空，形成一张巨大的紫色网，随着封凌的一声大喝，紫色网如同电流一样，哧哧作响，燃烧起来，竟然将那光亮的世界燃烧成了一个巨洞。 幻境羌然破裂，露出本来的长生殿周围的环境，封凌双目一睁，正待发作，耀入眼睛的，赫然是一把血亮的红色之剑。 封凌脸色铁青，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这样欺负自己，封凌感到自己的底线已经被触动，顿时全身一震，双眼转瞬之间，已经变成了紫色。 全身上下，一股紫色的火焰冒了出来，封凌宛如地狱中的死神，一双紫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左怀瑜，阴沉道：“历百世劫难，千古沧桑，惟战而已！劫借战始，战依劫猖。轮回流转，是谓战劫……战劫刀之二，劫狱天罗！” 战劫刀，只有在封凌完全沉于其中的时候，才会完全展现出战劫刀本来的刀决，在战劫刀中，也只有体会到战劫刀初始式的时候，才会慢慢体会出下一式，战劫刀，至今为止，封凌也不过领悟了其中之二，其一便是劫狱天罗，另外一式便是对待左淮名时使用的战魂经天！ 就在封凌说完的同时，数以百计的紫色刀气，悉数从封凌周身涌出，一道一道不断的在途中吸收同时射出的刀气的力道，使得刀气威势骤增。 紧随而上的刀气，在左怀瑜周围形成一个独特的奇异空间，阻隔了一切，目标只有一个，直指左怀瑜。 左怀瑜似乎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潜力在此刻尽数爆发出来，手中血剑在身前不断交织，划出一重又一重的剑气，不断的阻止着封凌的刀气。 然而封凌的刀气岂是这边容易破坏的？ 巨大的刀气到达左怀瑜的面前，左怀瑜面如土色，一旁，左淮名也正刺出一道灿烂夺目的剑气，欲阻止封凌的绝杀。 然而一切似乎太晚了，封凌手中一紧，战劫刀再次凝结，口中阴沉道：“犯我者，这就是下场！” 战劫刀再次劈出，一道细致到了极点的刀气，消失在封凌的手中。 左淮名已经完全失望，想不到几天不见，封凌已经进步这么大了。 刀芒消失，左淮名似乎已经放弃了，然而就在此时，整个长生殿山谷上空之中，忽然多数一只眼睛来。 那眼睛一睁开，便将封凌悉数的刀气完全吸引了过去，封凌感到自己身不由己的释放出刀气，朝着那只眼睛射去。 所有的刀气到达那只眼睛那里，已经全部不见。 封凌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这不是幻术，这里也不是幻境，难道？来人已经达到幻境实体化了么？ 一边，左淮名一脸的兴奋，口中喃喃道：“幻魔之瞳！” 封凌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正主到了。 幻魔之瞳？已经是实质之瞳了，完全不是左淮名的幻术可以比拟的。 在这里，这只眼睛，已经可以用来杀人了。 换言之，这就是真实的杀人之法。 瞳化！ 封凌脑中闪过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