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爱不贵之劫刀之战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道德经·自爱不贵》 命运，总会在有些时候，做出奇怪的举动，让原本相互友好的人，成为生死之敌。 封凌和慧远相互注视着，并不会因为以前的友好而有所改变心态，两人都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虽然并不会是生死之战，但是慧远的决心，封凌很清楚，这并不需要很多心思。同样，封凌绝对不会任由人丛自己身上拿走自己十几年的修为，那个结果，封凌承受不起，如果失去自身的修为，那么，封凌就什么都不是了，只会任由别人宰割。 慧远这次没有等到约定之期就出手，也是无奈之举，只有在自己绝对胜出的时候，自己最有把握之时出击，才能够挽救战劫门，挽救己身。 双方一触即发，封凌严神以待。 一旁梦子依似乎也感受到两人的微妙气氛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又有点担心的看着封凌。 “子依，你走远点，越远越好。”封凌沉声道。 既然说越远越好，那就是说封凌也没有把握，这一战，并不是之前和左桑一战那般轻松，要知道，慧远可是进入大希之境的人，虽然比不上梵迦摩，但是也相距不远了，封凌一项有自知之明的，梵迦摩暂时自己想都不用想，这年头，还是老一辈人的天下，自己想要出头，还需要熬个几年，慧远在梵迦摩的悉心栽培之下，进步可以说一日千里了。 梦子依虽然天真，但是并不傻，封凌要她走得越远越好，就是说明，这一战，封凌再也不能估计她，所以，梦子依很是不愿意。 “封凌哥哥，你自己小心点，我走远一点就是了。”梦子依往远处飘着，不时回头看着封凌。 “远一点！”封凌说道。 “哦。”梦子依往后移。 “再远一点。”封凌喊道。 梦子依再次向后移动一点。 “你就不能消失在我的视线吗，走远一点。”封凌不耐烦的喝了起来。 梦子依很是委屈，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封凌却视而不见，于是，梦子依终于嘤嘤的哭了出来，跑开了去。 “好了！”封凌手中，白色的战劫刀一闪，已经握在手中。 见此情形，慧远确实还在犹豫不决，封凌知道慧远又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况，于是故意喝道：“怎么了，事到临头，竟然畏缩了，要知道，你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了。你选择保全自己，保全战劫门，牺牲一点感情算什么。我为了自己，即使跟蜃魔合作也不为过。” 慧远顿时一震，是啊，两人都是身不由己，既然已经事到临头，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不需要儿女情长。 慧远一抬手，一柄黑色的战劫刀，出现在慧远手中，那种黑色中，夹杂着的毁灭气息，竟然比封凌现在感受到的，强过不止万倍。 黑色的？封凌心中震骇不已，大希之境的战劫刀，竟然是黑色的。看来，慧远战劫刀的层次，又高过自己一个层次了。 不管自己怎么追，还是追不上慧远的脚步啊！封凌心中感慨。 战劫刀的三个层次，出离境，亘心境，夭返境，对应的分别是紫色、白色、黑色。在封凌看来，只怕慧远已经达到了夭返境了。 “战劫三境，你达到夭返境了？”封凌轻声问道。 如果是这样，自己这一战，毫无胜算。 “还没有，只是，亘心境，已经圆满。我也是在不久前，进入大希之境的时候，才发现，战劫刀已经转为黑色。”慧远答道。 看来，战劫刀的境界，对应的道纪修行层次，还要高出一点，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道纪发展到现在，顶级的功法，已经没落不少了，修行层次对应的也降低不少，而战劫刀是属于古老的功法之一，只要修行，绝对不会出现降低的情况，所以也很好解释。 封凌点头表示知道，缓缓抬起战劫刀。 “你可知道，战劫刀修炼到夭返境，并不算完？”慧远突然道。 什么？还不算完？封凌不由很是诧异。 “在夭返境之上，还有一种层次，被称之为—劫心！只有拿到劫心，战劫刀才算是真正的大成。” 劫心，封凌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起来，劫心，这两个字，竟然在封凌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大浪，封凌心中震骇是有缘故的，早在浮生秘境之中，封凌就在风月里的教导之下，听过劫心这个词，犹记得那个时候，封越离对自己说：“什么时候，你能拿到劫心，你的战劫刀就不用再修炼了。” 而且，那个时候，封越离早就告诉了自己，劫心，就是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人，只要杀掉自己最重要的人，才能够取得劫心，成就战劫刀。 这就是战劫刀，斩断一切束缚，历百世劫难，唯战而已。除了战斗，一切都不再重要…… “那么，你的劫心……” “我的劫心，就是师傅。说来可笑，我们都是可悲之人，修炼战劫刀，原本就是个错误，师傅早就明白这点，历来也不是没有修炼战劫刀的人，只是，在劫心一事之上，少有人可以完成，即使杀掉最重要的人成就劫心，最后也败在战劫刀之上。” 封凌明白，一旦杀掉自己最重要的人，那么，必然会受到心魔的反噬，在悔恨之中，取得劫心又怎样，只有克服了那种沉痛的感觉，才能驾驭劫心，真正的完成战劫刀的修炼。 可以说，在战劫刀一事之上，成也劫心，败也劫心。 “那，你师傅怎么看？”封凌心中隐约有点明白。 慧远苦笑一声，说道：“师傅早就明白的，只是，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他相信我，能做到的。” 慧远此时的笑容，很是难看，封凌看着那表情，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的劫心，到底又是谁？不说知道，不管是谁，知道了，自己能下手么？ 慧远说得对，修炼战劫刀的人，根本就是个错误。谁会知道战劫刀的修炼方式会是这样的？难怪稍有人修炼成战劫刀了。 “开始吧！”封凌平复自己的心境，这一战，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论成败，自己以后恐怕都不会再修炼战劫刀了，那样的后果，即使修为被废，那又怎样？ 但是他也不能让慧远成功，这也算是自己报答慧远，帮助他走出战劫刀的阴影，拯救他吧。 这也算是相互拯救，慧远只为废掉封凌的修为，而封凌，心态却转变为拯救慧远，只是这样的拯救，却要以刀兵来解决。 挽救，要以流血来实现。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所想，手中却没有留情，一黑一白两把同样形状的战劫刀，已经凛凛的战在了一起。 刚一交手，封凌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战劫刀相差一个等级的战斗，封凌有苦自知，但是又不能放弃。 所以，此时的封凌，刚一交手，便陷入了苦战，每一次双刀的交击，封凌所承受的那份压力，都让封凌感到气血浮动，严重影响自己的心神。 在两人交战的区域，已经形成黑白两个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封凌那边那白色的世界，而另一边，则像是恐怖的地狱。 战劫刀的特性，本来就是毁灭，这让封凌感到，慧远修炼的战劫刀，才是整整的战劫刀，而自己，还只是在边缘徘徊。 终于，封凌不再这样单纯的拼杀，这样的消耗，都以自身的损耗为代价，虽然封凌的真气源源不竭，但是质的比较却略逊一筹，而且到了这个地步，真气的多少，已经于结果没有什么大的关联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封凌心中不愿意与慧远这样持斗，是因为，封凌想赢这场战斗，只有自己赢了，自己才有选择的余地，既可以摆脱战劫门的束缚，也可以选择自己以后不修炼战劫刀，更可以挽救梵迦摩那老头。最后，那就是风铃心中的那点傲气了，一直以来，封凌都把慧远当做了自己的目标，而机会，就在于这一战。 跟何况，自己的自由选择，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封凌必须改变战斗风格，纯粹的砍杀，自己是斗不过慧远的。 “放弃吧，为了你我，为了战劫门，你放弃吧！”慧远的眼中流露出怜悯。 封凌丝毫不领情，战劫刀拉着白色的痕迹，在半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然后退出了战场，拉开距离。 “凭什么？”封凌举刀横在胸前，正是“战魂经天”的起手式。 “你的进步很大，连我也很吃惊，但是，比我还差了点，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超过我，但是，我不能给你机会。”慧远也横着黑色的战劫刀。 “刀一，战魂经天！” “法一，战魂经天！” 两声同样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时，在两人的胸前，一黑一白两股决然相反的真气，在战劫刀上猛然绽放。 惊天的一刀，跨越了黑白之间的界限，撞击在了一起，封凌都还来不及变招，就感到胸口烦闷，这样的硬来，就如同自己砍了自己一刀一样。 而且，这一刀还比自己更为锋利，战魂经天，还没有释放到一半，就半途中断，两人都已经使不出后续招式来了。 毕竟，同样的招数，对拼起来，是很郁闷的。 封凌强打精神，对着慧远说道：“这一次，总不会一样了。” 一改之前的方式，封凌立刻在胸前挽着刀花，白色的战劫刀之中，忽然激射出无数道紫色的刀气，朝着对面那黑色的区域飞去。 而后，封凌已经同时积蓄起刀二了。 “嗯？”对面闪出慧远的惊呼，“想不到你还能动用出离境的真气，震是让我惊讶啊，我的真气，已经使纯粹的黑色了，即使转换，也不会有低上一级别的真气存在，看来，你我的战劫刀，已经出现不同了。不过，这些小把戏，都不能称之为障碍。” 紫色的刀气，还没有接近那片黑色，就已经消失不见，封凌知道，那种毁灭特性，已经充斥着了整个空间了。 自己的真气，骇为达到对方面前，便已经毁灭，就如同对方真气达到自己面前也会毁灭一样，只不过这种低级别的真气，实在是不如不释放。 “刀二，劫狱天罗！” 封凌低声喝道，战劫刀已经如同花瓣一样，绽放，飘零。 一道接着一道的刀气，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落向对面，目标，都是对面那一点黑色。 封凌却已经身在弧形之中，无数道刀气，已经将封凌的身子包围，在刀气发出的光芒之中，根本就看不见封凌的身影，而封凌的本身，也已经化身为刀，在那椭圆形之中，飞速向前。 刀化，只是劫狱天罗之中的一个变数，封凌以前使用此招的时候，都是以刀气为主，因为此招是以点打面，然后回归于一点，阻断了慧远所有的退路。封凌此时的变招，只是为了那在质上比不过对方的真气而已。 白色的椭圆形真气，已经贯进了黑色的区域，在黑色区域外围的真气，都抵抗不住封凌的毁灭，逐渐消散，露初一点本来的空间。 “法二，空灵奈落！” 黑暗之中，慧远的声音波澜不惊的想起。 “师弟，你已经领教过，此招，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原数转还。所以，此招，注定你要无功而返了。”慧远说完之后，在那黑色的之中，已经完全看不清动作，只是以如今慧远的能力施展此招，威力以非当日可比。 就在白色刀气接近黑色源点的瞬间，那股巨大的力量，赫然翻转，改变了方向，朝着封凌回击过去。 只有在这一黑一白之间，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在的梦子依，只能看到两股巨大的真气团，在不断的涌动。 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样，咔嚓咔嚓不断的响起，在真气团里面，巨大的真气反噬，已经让封凌无功而返，不仅如此，那股巨大的力量，竟然全书轰击到了封凌身上。 紧急关头，封凌只好发动全身的真气抵抗，抵抗自己发出的力量之时，封凌咬着牙齿，在破开自己真气的瞬间，再次劈出了一刀。 轰隆一声巨响，两道人影，已经射了出来，封凌的身躯，往后疾飞，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显然，封凌再次受到了自己真气的一击，好在真气同源，受伤不是很严重，不过也够封凌受的了。 而慧远，竟然也被反击出了真气团，身子在空中翻转几圈，落在了黑色的真气团之上。 “我失算了，想不到，那种时候，你竟然还能反击。只不过，你还不能给我造成伤害。”慧远对着封凌说道。 在慧远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慧远的神态，也没有改变。 经过刚才的一招，封凌心沉了下去，知道这次自己铁定是讨不了好了，会员的修为，绝对的凌驾自己之上。但是封凌可不愿意就此认输。打定主意也要硬拼一次的，于是，封凌的心神，在此沉浸刀了劫界之中，这次，封凌打算调动所有的真气硬拼一场了。 慧远看着封凌的举动，知道封凌的打算。 “师弟，这次，换我出手了！”慧远衣袍一摆，战劫刀已经遥指封凌，口中喝道：“法三，梵极摩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