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想事成是个中性词
嗯,拖更有些日子了吧,本来有一大堆理由,或者叫借口,来解释为什么拖这么久的,但一年前某晚,在群里面,忽然见到读者老大“夜风笙”哥跳出来,一脸忧郁地说:“我都没有女朋友…….。” 要知道,当一个极其帅的帅哥,在说“我都没有女朋友”这样的话的时候,你会感受到一种难以压抑的悲哀与无奈,一种无法宣泄的愤怒与落寞,不得不开始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会猜测自己是不是仍在某个未醒的梦中,某些现实的规则已经不再那么坚定地起作用了,你甚至会禁不住地联想到拖更和太监之间的某种关联已经被打破……如此等等,无常总是萧瑟而苍凉,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一个青春帅哥摧残成啤酒肚、黑胖子、肿泡脸。比起这些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的变迁,比起这些惨绝人寰、毁天灭地的造化,偶拖更几天、几十天、乃至几百天或几百年这种事,瞬间就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了。 前些日子有哥们儿哂笑道:“切,你以为偶们不知道你拖更的原因乎?看你小子这本书从开始到现在,整个儿就是一个乱,乱穿越,乱组合,乱变现,没有主线,没有时间序列,没有合理的设定及悬念……这说明了啥?说明你小子一直就在瞎扯!事到如今,文思枯竭,江郎才尽,黔驴技穷,走投无路,只好拖更,延缓时日,等到大家渐渐忘记你时,就可以悄然太监了。” 嗯,……对于一切读者老大们的指责,偶都欣然接受。毕竟,别人要指责你时,说明人家总算看了你的书,这已经非常赏脸了。倘若还苦不知足地要求别人来赞扬你……偶一直很小心谨慎地把这种念头归于妄想,及时将其铲除消灭。偶也坚持着低调谦卑、韬光养晦,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虽然扯得有点远,但总得说来,偶毕竟还是在更新。 但这里不得不再次聊聊尤只虎的状态,也算是前情提要,或者是打打补丁啥的。 偶们所谓正常人的人生,是从过去走到现在,再到未来,看起来是很合理的一条有序法则。但别忘了,这是因为偶们认定偶们的人生就是这样的顺序,这法则才看起来是合理的,这是生活经验造成的结论。但一切存在,也都潜藏着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偶们所认为的合理解释,也许只是偶们误读了事实,扭曲了真实,其目的只是迎合了偶们意识思维的需要,而刻意合理化的的解读。就像如果你不知道地球围着太阳转,你会认为每天太阳从地平线那个位置“升起来”,然后从另一端“落下去”,最后解读出太阳围着地球转,这样的结论,在一定范围内,并不妨碍你以此为观念的生活状态……因此在你需要另一个真相之前,这个解释就是合理的,虽然这只是迎合了你的生活经验而已。 如果说,偶们的人生乃至整个世界,只是偶们的思想主观确认出来的样子,偶们自己完全活在和梦一模一样的人生中,这背后的真相,又是怎么样的呢? 上面的话或许有些艰涩难解,不过无所谓啦,尤只虎正在用他的人生重新解读着世界的真相,偶们就当是拿他做试验吧。 上文讲到尤只虎和元卫香“啪啪啪”结束后,卫元香悄然离开,就如她来的时候一样,都是那么的突然,都是那样的没有理由。而尤只虎自己在床边没事瞎想一阵,把卫元香想像成古代书生遇见的狐仙。但转眼又明白,安冬这个形象的本质,比卫元香要像狐仙多了。 狐仙都是寂寞书生变现出来、安慰不得志的人生的,用以迎合自卑而需要外人证明的渴望。狐仙大多只有自己看得见,因为那是自己另外人格的表达,所以别人看不见,除非信得太深,已经影响到深层观念的改变,才会变现出别人也能看得见这种现相。狐仙大多是晚上出来,因为古代深夜太黑太静,容易渲染神秘主义心理,容易助推“鬼神出现”这种观念的树立。狐仙大多天亮就要离开,因为白天现实感太强,潜意识不易维持“鬼神”这种超现实的观念,所以听到鸡叫啥的,“鬼神出现”这种观念就易被破坏,而用一个“离开”的现相表达出来。狐仙不仅漂亮大多有点小神通啥的,这不废话,能被你在困境中憋出来的,难道比你的主人格还弱还丑?若真得又弱又丑,又哪能安抚当前的困境? 安冬之所以随时都陪在尤只虎身边,是因为尤只虎过于专注,过于寂寞,所以导致多人格随时在互相对话。但由于这个人格代表着他对潜意识探索的需要,因此安冬表现出来的对潜能的运用极其大,她不仅是尤只虎的伙伴,同时也是尤只虎意识和潜意识之间的桥梁。 多久没更了,按惯例先凑凑字数……咱们继续。 尤只虎面对此时的卫元香,他心中有些失落感,有些失控感。毕竟卫元香现在的能力,可以完全不必依赖他而自存,他的作用显得不是那么必要了。这有点像大人与孩子之间的感受,当那孩子没有能力自我生存的时候,大人总是啥事都替他cao心,但同时也获得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可当孩子完全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确实少了许多cao心事,但同时也失落了那种被人依赖的满足。 尤只虎一个人在床边闷坐良久,忽听安冬道:“刚才我把感知延伸到外面去,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七星酒店,就是那些僵尸开的。” 尤只虎道:“哦?如果这里是那些僵尸的产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正说着话,已经有人在外面敲门,尤只虎应了一声,一个长相帅气,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上次见过的杨堰平。 那杨堰平一见尤只虎,立刻微笑点了点头,道:“在下先谢过老虎哥的大恩。” 尤只虎奇道:“大恩?”心中暗道:“他上次被修普诺斯改变观念,成了同性恋,爱上了尹欢喜,把我当作是他的情敌,我对他有啥恩?哦,难道他想谢我让他终于醒悟了自己的性取向咩?这事要谢也得谢修普诺斯啊……。” 杨堰平不知他心中瞎想,道:“老虎哥从jian人那里救下赵小姐,这件事对杨某和长老会而言,都是莫大之恩呢。我们已从赵小姐那里听说了,这次的事,全靠老虎哥大力相助。长老会本打算集体来看望您老人家,但大家怕您对我们僵尸一族有成见,不待见他们,所以就让我先来通报一声……。” 尤只虎恍然,暗道:“我刚才脑子里面全想着卫元香的事,一时竟忘了赵晓橦是他们僵尸特别关照的人物。那阿波曾说过赵晓橦是僵尸一族的福星,想来赵晓橦如果出了啥事,这些僵尸哪个敢面对阿波呢,日子都会不好过呢。” 此时这杨堰平代表僵尸向他示好,他立刻道:“这小事就不用再提了,不过我确实想找你们帮忙,我有事想找阿波,他在哪儿?” 杨堰平见他直接呼波吕克斯为阿波,脸色微变,但依然彬彬有礼地笑道:“这种事,我们是没法知道的,僵神神通广大,从来只是他找我们,我们不可能找到他的,另外,像我这样的小字辈,也无缘见到僵神呢。” 尤只虎道:“那谁能见到?” 杨堰平双手一摊,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僵神为了探索无上真理,闭关苦修,隐迹多年,我们还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儿呢。” 尤只虎见他一脸真诚,不似作伪,也就不再多问。 杨堰平道:“在下这次前来,也是长老吩咐的,我们在总部设了一个宴会,一则为老虎哥洗尘,二则大家都想拜见一下您这样见义勇为的大侠……。” 尤只虎呵呵笑了一声,摆手道:“不必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善于呼朋引类地生活,免了吧。” 不管杨堰平如何说好话,他总是不应,好不容易打发走杨堰平。他叹口气道:“唉,本来我是不想出名的,如今却成了名人,好不自在。” 正在叹这个事,忽听耳边又响起尹欢喜的声音,在道:“老虎哥,你在哪儿呀,快到办公室来一下,有急事呐。” 尤只虎苦笑道:“现在我这个状态,到处有人找,真不是我的初衷。” 说罢,在元婴处做了个记号,相当于把尹欢喜的皮搋子传音功能做了过滤,再也听不到这声音了。 想到要不了多久,自己肯定会因为被僵尸们的看重而出名,再要不了多久,自己救赵晓橦的事也会放大自己在社会上的知名度,心中暗道:“我不想招惹是非,可许多事竟然不招而自至了。” 安冬乐道:“这是啥话?你不仔细想想,若你没心思管闲事,真有许多人会认识你咩?若你安于平淡,藏身于山水之间或者市井之居,谁会没事挖你出来?总得说来,还是那个爱出风头、爱证明自我的习惯在作祟呢。老大,你我是一个人,何必想连我都骗?承认了吧,其实你就是个耐不住寂寞,想出风头的主。” 他和安冬说话没必要隐瞒任何东西,也隐瞒不了,一时苦笑不已,只好点头道:“嗯,我是有这些毛病,说简单点就是你的意思,耐不住寂寞,喜欢出风头。” 他想找个隐蔽之所休息一段时间。尤只虎知道此时这地球之大,大大小小的国家之多,远甚于当初那个地球,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此时的观念综合了前前后后叠加的内容导致的。 要知道,你的观念越多,看到的内容越复杂,若没观念……呃,没观念这种事,哪是偶能说得清楚的,呵呵。 尤只虎记得太平洋上,有许多岛,他暗道:“我找个无人烟的岛去,安安静静地专注吧,省得把身边的事越整越复杂。” 安冬乐道:“找个无人岛就能安于一个人咩?你当初能安于一个人的专注,不仅仅是因为兴趣,也是因为你知道如果你的研究有所成,会得到大家的认同,社会的承认,所以你从前很耐得住寂寞,但那是有目的寂寞。不然的话,你为啥对得诺贝尔奖那么有兴趣?现在你不能安于寂寞,是因为你觉得你的能力已经能证明自己了,这种心理基础在,总是会变着花样证明自己。” 尤只虎叹了口气,道:“人要是不证明自己,那……。”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某种困惑,呆了。 他想了一会儿,道:“走吧,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再说,我觉得心有些乱。” 说着话时,已经扫描到太平洋上的一个无人岛,面积有二十多平方公里,除了浓郁的植物以外,没有人,也没有啥大型生物,当即瞬移过去。 人一落地,立时觉着不对劲,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岛上,却是在水中。大吃一惊,一念闪至水面,茫茫大海,哪有刚才扫描出来的小岛影子? 安冬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定位错了么?这不可能,这个位置的座标没错的!可岛到哪里去了?!” 正说话间,两人眼前一闪,那岛已经重新出现了。 这岛出现得太突然,太快,就像影像忽然闪变出来,尤只虎不及闪避,顿时被陷入岛中央……四周上下全是泥土,他像是被埋进了岛的中心。好在他与土性相融,并无不适,惊讶之余,立刻破土而出,冲上更高处。 然则此时这岛大得异常,高得难辨,竟有万米之颠,方圆上千公里之阔。虽说这个大海远远大过偶们这个世界的太平洋,但突然间出现这样一个大岛,也算是惊世骇俗。 尤只虎在空中张大着嘴,四下张望良久,只见这大陆般的岛安静地立在大海中,没有任何异常。海浪阵阵拍打岸边,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安冬从潜意识深处调出一个画面,道:“你看,刚才有一段极微弱的舒曼波异常。” 尤只虎皱眉道:“有人在改动世界的底层设定?是恒力他们么?这动作也太大了点,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安冬摇头道:“不像,恒力他们做事相当稳健的,不会用这么暴力的方法,既便是要在宇宙底层动手脚,以他们的原则,一定也是用极缓的方式,其影响往往要过相当长的时间才看得出来。这岛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更像是一个生手做的,好像在拿这个岛做试验什么的。” 尤只虎道:“嗯,这么暴力的动作,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大规模的环境骤然巨变,甚至瞬间导致一个星球消失,也是有可能的,这确实不像是恒力他们的行为。” 他来这个岛的初衷,是想安静地呆上一段时间,不曾想遇上这样的状况,使他困惑起来。 他没人可以讨论或商良,既便是恒力等人,也不是他随便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就算他信任尹欢喜,可一则尹欢喜对他的世界了解太浅,二则他也担心自己过于干扰对方正常的生活,一时间无所适从。 刚才他为卫元香的离开而失落,现在又因无人说话而寂寞,一时感到自己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孤单过,一种能力很大、却又极端无所事事的寂寥感不断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他坐在地上,看着宁静的大海,任海风轻轻掠过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无聊。 安冬叹道:“人世间的社会呢,你又不屑,更高级的状态,你又达不到……咱们现在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中间人了。” 正发愁间,忽然感到大海深处有异样的响动,尚未开始仔细观察,一股大浪猛然升起,高出海平面数千米,尤只虎惊道:“这海里面有什么怪物?!” 一个巨大的人脸突然从浪中凸显出来,带着凶猛恶毒的嘶吼声,千万奇形怪状的生物跟着从浪中翻涌而至,尤只虎急闪至一侧,随手亮出那神棍。 那人脸也跟着转向他,吼叫道:“你是谁?!谁敢动我楞伽王的家?!” 他的头转向哪里,那千万奇形怪状的生物也跟着转向,猛扑向尤只虎。尤只虎不想与人莫名打斗,只是以极快地速度围着这群生物转圈。 安冬急叫道:“刚才我在资料中查到,这叫楞伽王的家伙很诡异的,书上说楞伽王的眷属从来都和他共转,他们相当于一个整体,共同拥有楞伽王的能力!” 说着话,已将资料中关于楞伽王的资料传递在尤只虎的眼前。 这资料源于印度传奇史诗《罗摩衍那》。那楞伽城的老大是个十头夜叉王,大家以其地名也称之为楞伽王。这厮因抢主人公的老婆而闻名于世,但后来也反思自己穷凶极恶,不得善终,因此请佛说法,所以佛门《入楞伽经》也和这厮大有渊源。他那些身边围绕的种种怪物,都因自己无力、无威、无能,人生没有安全感,因此全都依附这个楞伽王,共享他的能力。 尤只虎在这庞大的怪物水族群前,显得异常渺小。 他一边围着这群怪物飞转,一边高声道:“不是说十头夜叉王咩?还有九个头怎么不见?” 安冬指着那转来转去的楞伽王的大头,道:“你看他脖子后那些小rou球,大概就是还没有发威的九个吧。” 正说话间,那楞伽王忽然停下来,自言自语道:“呃……头转晕了……。”一时间,整个十万之众,也跟着一起晕头转向,轰然坠落,又消失在大海深处去了。 安冬笑道:“这厮不经转,呵呵……佛教中,有一本书叫《岛史》,里面就说过释迦佛曾三次降伏这厮,有点像诸葛亮七擒猛获一般,最终让这厮心服口服地皈依佛门。所以当年他一听说释迦佛从龙宫说完法出来,立刻心生欢喜,主动迎上去请佛说法。” 尤只虎看了看那巨大的岛,道:“刚才那夜叉怪好像在说这里是他的家,那这巨岛就该是摩罗耶山……可这没有楞伽城啊?这不是空岛一座么?” 他又向海面下透视,这才注意到,那大海深处隐隐有一座城池,暗道:“原来楞伽城在那里……传说中楞伽城是在山顶,此时却在半山腰,难怪这夜叉说有人动了他的家呢。” 安冬道:“刚才那阵极弱的舒曼波,不管是谁干的,肯定在瞬间引发了许多环境变化,搞不好世间有些人事也被强行地重新定义了,否则原来的岛怎么会突然消失,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 尤只虎正在瞎猜,那大海又掀起一股巨浪,楞伽王带着十万怪物又冲了起来,吼道:“我现在不晕了,再来打一架!” 尤只虎哪有心思和他较劲,虚晃一棍,瞬移离开。楞伽王在原地发呆,好一会儿才对众怪物道:“呃……对手未战先逃,咱们已获全胜,回家吧。”转眼间,十万之众又轰隆隆地消失在大海深处。 尤只虎移到高空中,道:“安冬,我们能不能追踪刚才那舒曼波的来源?”安冬苦笑道:“我们如果有这个本事,还待在这儿干嘛?我们现在只能感受到而已,没法追踪如此底层的运动。” 尤只虎心中略感烦躁,想到这星球有一个异能者组成的进化者联盟,这些人中或者有真本事的,不妨去问问。他让安冬搜索出进化者联盟的总部,便移了过去。 刚才一落地,便感到脚下震动得厉害,安冬乐道:“你情绪起伏较大,那能力就发挥得不稳定,把人家的楼层给踩裂了。” 尤只虎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落点竟是一间厕所,一时奇道:“这就有些离谱了,我记得我选择的是大楼前面的广场啊。” 却听得外面人声鼎沸、音乐刺耳,走出厕所一看,才注意到这是一间夜总会,现在正是夜间最热闹的时候。 尤只虎道:“这时区差异大,刚才在海上时,还是上午,这里已经是半夜了。” 安冬惊道:“刚才那阵波动一定造成了涟漪效应,连本来是进化者联盟的总部,也变成夜总会了。这背后的cao纵者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此暴力的底层改变,会引发大量的自然灾难吗?” 尤只虎在人潮涌动的红男绿女中穿梭,想找点线索,但环境改变了,和他先前的资料所记录的内容,已大不相同。 他听恒力等人讲过,向宇宙底层运动施加影响,是一个极细微极谨慎的行为,纵然是细微到难以观察的一个点,也会产生巨大的连锁效应,只不过有些效应来得快,有些效应来得慢,有些效应被人感受得强烈,有些效应被人的感官忽视了。 四周随着音乐狂热乱舞的人群,没人会注意到尤只虎这样的普通人。尤只虎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在观察着这个世界,包括观察着他自己。 安冬道:“你在从前的世界中,就不是一个喜欢去夜总会玩的人,哦,当然啦,也没人和你玩。” 尤只虎苦笑道:“你其实就是想说,偶在哪个世界都属于边缘人是吧?” 忽然一个红发女挡在身前,伸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大声道:“想不想嗨一下?”另一只手递过来一粒胶囊。 尤只虎瞬间扫描完那胶囊的组成结构,笑道:“呵呵,麦.角.酸.二.乙.酰.胺,简称L.S.D,当年在试验室我可合成了不少。不过话说回来,搞心理学研究的,有几个不以身试药的?” 安冬警觉起来,道:“LSD早就升级到其他版本了,这种原始的版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尤只虎心中一凛,对那个红发女道:“小姐,今天是什么日子?”那四周的喧哗声太大,红发女根本没听见,大声道:“不要钱,第一颗免费!”尤只虎只好大声道:“我是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红发女笑起来,更加大声道:“嗨日呗!” 尤只虎苦笑起来,见她戴着手表,拿过她的手腕,见上面有年月日时,正对应着1994年7月5日,此时是凌晨1点。 那女子挣脱手,娇嗔道:“摸一下五十元!其他的另算!” 尤只虎尴尬道:“对不起,我是想看时间。”安冬道:“我查了一下,在那舒曼波异动之前,时间对应的是2087年,也就是说,那舒曼波改变的内容之巨大,把它重新组合后的世界相定义到1994年了。” 尤只虎皱眉道:“这个我能理解,宇宙底层某些设置被修改后,宇宙中各种内容的表达形式也会跟着改变,为了这种复杂的内容得以完整表达,时间定义也会跟着改变。就好比如果你要把2087年表达成冷兵器时代,而先前现实却又是高科技时代,那这种因果关联会导致世界现相在表达自己的过程中,先定义一场毁灭世界的战争,毁掉一切科技成果及知识,使整个世界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现代工业生产,然后直接导致2087年的人类退回到冷兵器时代。反之亦然。” 安冬道:“嗯,也就是说,在事实上,时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对人来说,只有不同观念的内容组合,对宇宙来说,只有不同设置组合的形式表达。只要观念需要,时间就只是用来配合这种观念表达的七巧板之一。” 尤只虎点头道:“貌似是这样的。” 那红发女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摸了手不给钱,回头叫道:“大傻,这儿有个小子占我便宜呐!” 尤只虎不想惹事,赶紧挤过身边的人群,寻着门溜了出去。 一到大街上,他立刻惊了一下,他虽然不去夜总会,但对街的建筑他却熟悉得很,龙都大厦,当年他念书的时候,曾路过这里。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东张西望,见不远处有个发廊,立刻冲进去,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形象有些陌生,安冬大惊道:“这是你大学刚毕业时的样子!那舒曼波异动后,有形有相的事物,全都跟着改了,包括我们的形象。我们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一切,是因为我们心法基础深厚,思维过程不全在大脑意根环节。如果我们和凡夫一样,那可就惨了,凡夫那思维过程集中在大脑意根,大脑也是有形有相的物质运动,这一变,我们立刻会失去先前的记忆,会重新认定自己的形象和角色。” 尤只虎努力地回忆着,猛地想起来,道:“我记起来了,在很久以前,也就是遇上神会那一次,当时世界异动时,也是只有少数人记得,而凡是记得的人,当时的状态,都应该与当时的用心状态有关。当然,那次异动和我有关系,这次不知道是谁干的。” 此刻他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如果那阵舒曼波改变的内容再离谱些,自己这个形象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但似乎这个观念不完全让人接受,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紧迫感,他需要尽快找到一切变动的原因。 尤只虎在冷清的大街上闲逛着,笑道:“这个时代其实有点意思,气功热和特异功能研究在中国大地上全面开花,或许这正是后来进化者联盟成立的开始……。” 想起刚才进化者联盟的总部根本不存在,他又乐道:“如果有人想从这个时代就中止对特异功能的研究,那现在新产生的世界未来,就不会有进化者联盟产生,那僵尸一族可能就会是未来唯一有异能的非人类种族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哎呀!”的叫一声,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一时说不出来,安冬马上把感觉逻辑化、文字化,这才知道:“对哦,会不会有人就是这个目的!” 正说话间,他忽然感到整个大地在颤抖,惊道:“哎呦,地震么?!” 但四周的建筑物,却并不像地震时的崩塌,而是在震动中变形、分解、消失,眼前的大街也在摇晃中起伏改造,变成另外的样子。 尤只虎在一片混乱的惊讶中,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夜总会所在地,一幢大厦拔地而起,冲散那五光十色的夜总会表面,矗立出一座几十层的高楼来。 这极速的变化,对他的身体虽然极大,但他元婴的自我调整速度也超快,跟着这种变化,将身体种种反应随波逐浪地调整到与外界环境同步的频率上。因此尤只虎的身体感触极小,并不觉得有太大的冲击。 安冬叫道:“刚才那夜总会,还原成进化者联盟的大楼了!” 尤只虎冲向路旁一个正在用手机的人,翻看上面的时间,此时也还原到2087年了,尤只虎大惊:“这人好厉害!瞬间又把系统重置回去了!” 话音刚落,那手机主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同时抢过手机,骂道:“傻瓜!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抢手机么?” 尤只虎毫不在意,“嘿嘿”地对那人笑道:“老兄脚法不错,一脚踢个正着!”说罢转身跑开。那人一愣,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有这种故意找踢的疯子咩?” 尤只虎一边小跑几步,转至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巷口,瞬间移进进化者联盟的大楼。 人尚未落地,已被一股大力扼住他手腕。 尤只虎大惊,立时以太极神功的“靠”字诀,顺势向对方身体紧贴过去。那人没想到他并不努力向外挣脱,反是逆向迎了过来,习惯地将他向外一推。这力道方向一变,已被尤只虎用“捋”字诀,借力引力,从其掌力间脱身而出。 刚站稳身子,却见对方笑道:“嘻嘻,没想到你会张邋遢的本事,这倒让人意外哦。”那笑声轻快如铃,柔软悦耳,正是一个女子。 尤只虎有些诧异,但见她个子高挑,长发自然垂在双肩,眼睛深凹,炯炯有神,面孔却又极为精致。一身白色休闲装,显得淡定从容。此时正打量着自己。 安冬惊呼道:“这女子不仅漂亮,而且她的眼睛好有神,像在说话似的!” 见尤只虎盯着自己发呆,那女子莞尔一笑,道:“你才从卫元香的床上下来,马上就盯着别的女人发呆,这**之心有点太露骨了不是?看你像个文化人,多少该斯文含蓄一些呢。” 尤只虎赶紧收拾起刚才那快要流口水的嘴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我叫尤只虎,我来找进化者联盟的头头,想要问一些事,嗯……你是谁?” 那女子收起笑容,斜眼看着他,脸上微有怒意,又有些不屑,道:“你是个傻瓜,被人利用了,还自以为是得很,真以为自己是情圣啊?以为女人见你就会发痴?傻瓜……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和大家都有关系,我真懒得理你,你也根本找不到我。” 尤只虎奇道:“你……你知道我要来这里?刚才那段改变世界现相的波动,你也知道了?你是谁?你刚才说的我完全不明白。” 那女子一脸淡然,坐下来,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道:“我叫唐赛儿,这进化者联盟也有我的一份股权。” 尤只虎熟悉历史,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历史上的那个唐赛儿?难怪史书上说你没死,你果然没死……。”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极为诡异,后面便说不下去了。 唐赛儿冷眼看了他看,并不否认他的猜测,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的疑问太多,但我现在没心思给你上课,我只想告诉你,那波吕克斯利用了你和特斯拉,对付了修普诺斯,造出了一套更改宇宙底层规则的事物,现在大家都很恼火……这事必须纠正过来,否则那小子在背后把宇宙改来改去,大家都不用活了。” 尤只虎挠挠头,奇道:“这话好离谱,比我刚才问你的话还离谱,阿波凭啥利用了我和特斯拉……。”可话刚说到此,又隐隐觉得前些日子发生的许多事,不大像偶然似的,好像许多事都有关联性,但要看清其中秘密所在,又无法理清头绪。 唐赛儿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用天眼看到的,只不过天眼这玩意儿,时灵时不灵,时准时不准,我只是在定中见到特斯拉想造一个和宇宙底层勾通的系统,但结构设计好像总有缺陷,波吕克斯找上了他,说可以借鉴修普诺斯的大脑结构,但前提是,有人能不被修普诺斯给催眠了,还能制住修普诺斯……你现在再想想,谁在背后捧那个赵晓橦?谁把修谱诺斯放出来的?修普诺斯一出来后,这yin货为啥第一时间正好发现赵晓橦这美女?天下有那么多美女,为啥偏偏是那位你发了疯似的要去救的赵晓橦?为啥你打残了修诺诺斯后,他人却消失了?” 但见尤只虎目瞪口呆,唐赛儿叹道:“说到这地步你都不明白,你的智商就真不适合在这世界混了。” 尤只虎皱着眉了想了一下会儿,喃喃道:“你是说,波吕克斯想利用修普诺斯的大脑结构,可却没法在修普诺斯清醒状态下支配他,所以得找人先打残他……他认为我能做到?就算我能,为什么我要去做?哦,除非修普诺斯打赵晓橦的主意,那我就容易自己去找修普诺斯的麻烦了。可天下那么多美女,修普诺斯为啥一定要找赵晓橦?哦,只要让那些僵尸用钱捧红赵晓橦,到处都是她的形象,到处都有她的名声,甚至在修普诺斯冲出来的那天,干脆让赵晓橦在城市中央办大型走秀活动,那修普诺斯善于嗅探美女,慕名而至的机会大增……。”
安冬也恍然道:“难怪那些僵尸对赵晓橦爱护有加,这些僵尸虽然不明其中理由,但一定是阿波在背后指使,咦,那些僵尸不是说了嘛,说那赵晓橦是僵尸种族的福星贵人啥的……呃,如果阿波设想的东西造成功了,那他属下这僵尸一族的能量几乎无人能敌。” 唐赛儿见他沉思,笑道:“现在明白你干了些啥傻事了吧?还自以为是英雄救美吧?你也不想想,哦,男人喜欢一个美女,想在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威武,结果果然就来了一个机会给你拉风上位,老天爷这么眷顾你?” 尤只虎脸上青一片红一片,也不知是尴尬呢,还是懊悔,或是羞愧,总之觉得胸中憋闷。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手中闪出一面雪色圆镜,笑道:“具体因缘呢,我也说不完整,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喜欢感情用事,脑子没男人那般有条理,这面铜镜能让你查看许多事相的因缘,你自己来看看吧。” 她这话带有丝微的鼓励与怂恿,加上她绝美的容貌,这话说出来好像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竟让尤只虎觉得自己的形象猛然高大了些。 他走过来,接过铜镜,道:“就这么看?要不要念点咒语啥的?” 唐赛儿笑道:“不用,你先仔细看看里面的自己,然后专注在你自己那个影像上面,铜镜会以你为中心,展开种种因缘的画面。” 尤只虎看着镜中的自己,多看得一会儿,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光茫在放射出来,他觉得奇异,忍不住更加专注地细看。 他多看得一会儿,却听安冬在笑道:“我开始也以为镜子里面的我在放光茫,现在才注意到,是我们自己本身就在放光嘛,咦,以前咋没注意到呢,瞧瞧这光茫,一丝一丝地,旋来旋去,真好看呢。” 刚说完这话,安冬突然“咳咳”两声,紧跟着尤只虎也“咳咳”两声,两人同时乐道:“好久年没咳嗽过了,真是怀念这感受啊……。” 但刹那间尤只虎惊叫起来:“我的身体怎么会咳嗽?!喉头怎么会莫名发痒?!” 要知道以他此时的元婴之能,是不受具体器官分离支配的,是反过来支配器官的。以其代表“整体我”的元婴,自动对所有器官进行协调,一切器官运作细节他随时都能清晰地知道。这和凡夫不同,凡夫往往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念对自己的身体器官产生了什么作用,往往生了大病都不见得知道这是多年前留下的心结造成的,凡夫往往只有在极端用心下才感受得比较清晰,比如极端的痛苦或喜悦,这时候特别专注,身体反应强烈,感受也深刻些。 因此,突然间发现自己居然被动地咳嗽起来,被动地感受到身体不舒适起来,他惊讶之极,立时觉得那圆镜有问题。 尤只虎腿尖微垫,努力向后飘出去,过程中顺手向唐赛儿肩上抓去,问题既然出在镜上,抓住其主人必是最重要的事。 唐赛儿的修为岂是这么容易就范的?当即沉肩避过,反手正好拿住尤只虎的手腕,真力急振,尤只虎的手腕应声而断。 安冬惊叫道:“元婴出事了!你现在的身体反应好像凡夫!” 那尤只虎此时身心失去协调,念头数起,全无法落实在能量运转上,当即被唐赛儿扔至一边,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尤只虎猛然间感受到浑身上下巨痛无比,“啊”地一声惨叫而出,对着唐赛儿吼道:“你……好混蛋!你到底干了什么?!” 安冬用了近乎哭诉的声音在叫道:“天啊,她用了什么法术,元婴居然在缩小啊,那那那……整体功能正在向各个器官散失,我们……我们正在变回凡人!” 尤只虎虽然按着自己的办法修出了元婴,但根本上也是完成了一个炼气化神的过程,将各个器官的功能打成一片,从而演变一个代表整体功能的元婴,即从分散的、有区别的神用,体验到完整的、无差异的神用,让整体功能从被动地受器官支配,转向主动支配这些身体结构。 而此时,却是反其道而用了,神散气乱,各个器官的作用立刻棱角鲜明地体现出来,因此各种感受也相应而至。 他痛得在地上打滚,身体内外,肌肤、骨胳、神经、器官各行其是,各自为政,全在颤抖,整个脑子冲血,乱轰轰地各种声音充斥着。 眼前画面开始模糊起来,看不清楚唐赛儿的人,耳中隐约听到唐赛儿在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适合这个世界,自从你出现后,本来平静的世界,被搞得乱七八糟,各种本来平衡的关系被你彻底破坏,你真是个麻烦制造者。这面照妖镜专门将讨厌鬼打回原形,效果不错吧?嘿嘿,我吃素的,不杀生,我只是把你变回凡夫,你自去属于你的世界比较好。” 尤只虎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想抓住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 忽然间地面裂开,整个人向下自由坠去。按理说,他此时在楼上,下面只是不同的楼层,就算要掉,也该掉在下面的楼层。可是不,他居然是直接穿越一层层水泥地,全无障碍地自由向下掉。 安冬是潜意识的形象代言人,此时全力地维护着身体的运转,就在落地前一刹那,安冬紧急封闭了尤只虎身体的痛觉神经,以免他摔得痛不欲生。但安冬却无法阻止这自由下落带来的巨大撞击力道,足以让尤只虎现在的凡夫内脏体质碎裂。 “认命吧……。”安冬一边看着尤只虎大脑极为紊乱的各种神经信号运动,知道他此时意识已经没法和自己交流了,一边等待着自己这个形象开始解离消失。她知道,如果尤只虎死在此处,自己将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尤只虎潜意识中另外的念头所形成的境象内容,这些内容代表尤只虎未完成的愿望、还有那些所谓因缘不具足而没有实现的想法,等等,哪些内容多,势力大,将形成尤只虎的下一生状态,包括其长相,兴趣所在,人生际遇,周遭环境等等。 但安冬刚一消散,又瞬间复原,自我形象重新建立起来。 “咦,咋回事?!”安冬立刻开始检索身体状态,从大脑运动到身体各个器官,从肌rou组织到细胞结构,一切正常。尤只虎就像只是在原地摔倒似的,完全不像是从几十层的高楼上跌下来。尤只虎的身体并没有经历巨大的撞击,身体也没有受伤。 安冬调动身体器官去感知身外世界,但此时尤只虎的主体意识处于昏沉状态,在一边游离着,没法对她进行引导。此时的安冬作为凡夫的潜意识作用,能力被各个器官分离使用,整体作用已经因为这种分离散乱,而失去主动支配地位,处在被动作用的地位上,能力也显得大为减弱,她只是感受着外面的世界,却无法把这种感受变成画面,或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 只知道地上是凉的,手和脸部传来的感知信号告诉她这像是在草地上,四周的流动感让她觉得像是风在吹,耳中传来的声音让她知道不远处有昆虫的鸣叫。但一切都很模糊,无法得出结论,一切都在混乱中。 她以前可不同,以前她能将各种不能的感知功能相互转换,比如把触觉变成画面,把画面变成微细的粒子运动模式,等等,以前既便是尤只虎的眼睛闭着,一样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世界,甚至是全三百六十度的全方向的看,比普通人用眼睛看世界,要全面完整得多呢。而此刻,她只能静静地伏在潜意识场景中的书桌上,无奈地等待着。缺乏主体意识的引导,她不知道该干嘛,无所事事,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尤只虎渐渐醒转过来,意识的逻辑需要,立刻将整个身体的各种感知汇聚成结论:我在一片看不到边的草地上,太阳很淡,有轻风在吹;我的身体很正常,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但也明显与先前的状态不同,这是正常的凡夫状态;我需要知道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 问题一出,安冬立刻被引动,轻声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唐赛儿好恐怖,居然用一面铜镜就能把人打回凡夫状态。” 尤只虎回忆着先前的一切,此时意识逻辑已经开始充分运转,各种前因后果,各种因果关联,自动地随着他的观念而拼凑起来,组合起来,他需要得到一个结论,一个让他摆脱此刻的茫然、一个让他能说服混乱思绪的结论。 尤只虎尚未整理清楚思绪,突然觉得大脑有些胀,轰然之间,大量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有唐赛儿的内容,有卫元香,有恒力,有索尔,尹欢喜,赵晓橦等人,但转眼厄里斯、陈楠、拉斯普廷、康斯坦丁等人的画面都跟着出来,安冬正在分类整理,猛然之间,就像一个大爆炸似的,数以千万计的人潮,配合着数以千万计的山河大地、宇宙星河,就像狂风暴雨迎面扑至一般,尤只虎瞬间被淹没在这乱七八糟的种种信息之中。 尤只虎“哎呀”一声,又复摔倒。 他努力地分辨着这些内容,但都来去匆匆,就像各种不同的电影内容被打乱了,又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他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隐约听到安冬在叫道:“咦,刚才这里没有这棵树啊……。”一会儿又听到安冬在奇道:“那边的楼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像安冬总是发现新世界,总是在发现新内容,但似乎于这混乱丝毫无助,他只是觉得乱,头晕目眩。 刚才开始潮涌的信息中,现在开始有些声音了,他听到各种人在说着不同的话,他随手伸出去,居然发现身边那棵树并不只是影像,那确实是真实的触感,是一棵真实的树了。 他努力地扶着树站起来,背靠着站稳,喘着气……身后有东西支撑着,心里面踏实了许多。很奇怪的是,似乎这稍稍的安稳感,也让刚才的混乱立刻消停了下来,就像电影突然放完了似的。 安冬突然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喜欢种树的哦……。”尤只虎笑道:“是啊,我曾立志要作个植物学家呢,没想到后来兴趣转到哲学和心理学方面去了。” 他眉头一皱,道:“刚才我们在讨论什么?”此话一出,他立刻醒悟,惊道:“我我我……我的凡夫观念,正在配合着建立新世界!我不想讨论种树的,但新的世界观正在取代旧的世界观,我是顺着这新观念才冒出讨论种树的话题!我正在通过建立新世界,遗忘过去!这就是唐赛儿说的,你自去属于你的世界!” 虽然他此时还记得先前的事,但此时感受变了,一切感官都在向他确认,现在所处的世界才是真的,先前的内容,只是遥远的记忆罢了。 安冬赶紧对过去的记忆进行标记,生怕一旦遗忘,想要再提出来已是难上加难。 可由于尤只虎此时关注内容总是在现有的感官内容上,总是在确认此刻的真实性,那先前的记忆也越发显得不真实,甚至尤只虎一度把他和卫元香的事,记成了他和杨曼菲之间发生的。 尤只虎双手抱着脑,咬牙切齿地回想着,追忆着,想用最大努力保持记忆的准确性,但根本没用。他越是回忆,那记忆越乱得离谱,整个意识活动和潜意识活动好像在打架,好像在争论谁才是正确的,该谁说了算。 此时他没有感到身体的难受,只是觉得脑子混乱,安冬在潜意识场景中更是手忙脚乱地瞎折腾。她受着尤只虎此时逻辑崩塌的影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需要关注的,只是哪部分突出来了,就去关注那部分,还没来得及确认,又被引向其他处。就像一个国家处于无政府状态,但新政府却又正在努力建立过程中。 随着尤只虎此时的观念越来越占主流,一切记忆扭曲得越来越厉害。众神之车的形象,被扭曲成了一艘外星飞船,甚至干脆扭曲成了一部科幻电影里面出现的飞船。忽悠王变成了历史上的释迦牟尼佛形象,好像在对他说话,但却用的是他能懂的普通话:“三界六道同一法身,众生观念不同,所感召现出来的世界不同。”转眼又消失不见。其他海量记忆,也都类似这种迁转流变。 此时整个记忆不像是他的人生记忆,更像是一部电影或小说,发生过,但似乎并不发生在他身上,而是发生某种想像中,故事传说中……继续扭曲,继续改变,继续接受,继续……。 这极度混乱的迷失,使他终于累了,渐渐躺下来,在喃喃自语中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尤只虎睡了好沉的一觉,被窗外的阳光照着眼睛,终于醒了过来,似觉手上拿着什么,扭头一看,正是昨夜看了通宵的小说《无位真神》,他随口骂道:“这作者居然拖更一年半,还不承认太监,我回贴骂他去!” 正要起床,忽然想起小说的内容,又暗道:“其实这小说还不错,我看着挺有代入感,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似的,先暂时不骂那厮,但催更却是要的。” 周末的慵懒让他实在无心做任何事,只是躺在床上瞎想,一会儿想到自己要是能有一艘众神之车该多好,一会儿又想到在遥远的星河四处游走该多自在,一会儿又想到要是我自己有某个能力一定悄悄的不告诉别人…..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远,最后想到那主人公居然跑了那么多世界,面对那么多美女,也没能多打几炮,这人生也着实悲哀无趣得很,如果是换作我啊,非得……呃,这一想,立刻****上升,无处宣泄,干脆自撸一炮,翻身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