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下布武（二）
感谢‘删心饿意’，‘心动飞翔’两位的打赏，今晚更新终于赶出来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我确实有点想法。不过，好与不好，还请主公定夺！”前田长利像织田信长拜道。 “有什么话就说！”织田信长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看来他也非常着急想要增加收入。 “嘿！”前田长利应诺一声，才开始说道，“既然是因为苛捐杂税让商人利润减少，座商一家独大，那么除了必要的商贸交易税外，其他费用全部取消！” “什么？”丹羽长秀大惊说道，“既然是增加收入，不是应该多收税么？怎么还要废除大部分的收费呢？” 丹羽长秀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显示了这个时代人的经营观念。扶桑与中土一样，都是农耕文明，自从进入封建时代（实际上，这个时代的扶桑仍然是半封建半奴隶制），农业税收就是领主和国家的主要财政来源。而农业受各种条件限制较大，土地也是有限的，总产量几乎是一定的。领主们想要过上好日子，增加收入，自然就要增加税收。这种观念形成了上千年，在领主和武士心中根生地固。 “丹羽大人不要着急，在下自会慢慢说明。”前田长利说道，“对于领地而言，土地有限，领地的收入就有限，所以想要增加领主的收入，就只能增加税收额度。然而，农民也是要吃饭的，超额的税收，让农民困苦，很容易爆发一揆。主公英明仁慈，织田家的税收只有七成半，比周边各国都少，这也是尾张多年没有发生一揆的原因。” “说重点！”织田信长虽然对前田长利的马屁很受用，但他更关心这次讨论增收的问题，阻止了前田长利拍马屁的行为。 “嘿！”前田长利应诺一声，看来织田信长真的是个急性子，更是个现实主义者，就算喜欢被拍马屁，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然而，商税却并不是这样！”前田长利再次说道，“商贸之事，关键就在贸易流通上面。同样的商品，同样的价格，第一个人以十天才卖出一件，而第二个人却能用一天时间卖出十件，那么第二个人所获得的利润就是第一个的百倍！所以，流通才是关键！” 前田长利自以为说得很清楚，很精彩，结果呢？天守阁里的人，各个看着他，那感觉跟听天书似的。前田长利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对牛弹琴。 “这么说吧！”前田长利不能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他觉得用具体数字来说明问题更好，“现在清州町一年的商贸额度超过十万贯，如果能使商贸流通速度提升十倍的话，那就是一百万贯！” “一百万贯？”天守阁众人都不经吸了口凉气。 作为尾张重臣的他们，身家多的有五六万贯，如柴田胜家这种多年重臣，家中积蓄说不定不止五六万贯。少得了身家也有一两万（猴子除外，他就是爆发户），清州町一年有十万贯商贸额，他们能够接受，这可是织田家主要的财源，少了可不行。织田家的商税为两成，御用商家一成半，加上苛捐杂税，清州町一年少说也得给织田家贡献三万贯的。 但是，一百万贯是什么概念？在大多数不会算术的武士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座金山了。不！甚至比金山还要富有！ “宗兵卫，你是说可以将清州町的收入增加十倍？”织田信长激动地问道。 “呃？” 前田长利傻眼了，他不过是打个比方，给这些人加深印象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增加十倍？ “回主公，臣下只是假设说明一下，并不能当真的。”前田长利擦着冷汗说道，真有那么厉害，全扶桑加起来，那不是吓死人？ “嗯？说实际的！”织田信长满脸不快的说道，还以为找了一座长期金山，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换谁能高兴起来？ “嘿！”前田长利只能听命说道，“为了增加整个清州町商贸流通，靠一两家商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需要大量的商人参与。但我刚才也讲过了，由于座商特权的存在，普通商人基本上没有利润可言，怎么能大量参与呢？所以，我们应当废除除交易税以外的苛捐杂税，降低座商的特权优势，增加普通商人的利润空间，让他们更多的参与进来，自然就能加快商贸流通和额度，从而增加税收！比如说…” 前田长利刚说到这里，织田信长就瞪眼过来，那意思很明显，‘宗兵卫，你再比如一个虚假的金山，我饶不了你！’ “嗯，比如说。”前田长利虽然有点郁闷，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继续说了，“我们降低苛捐杂税，减少了税收比例，如果是降低两成。而商人逐利，为了低额税收争相前往清州町，商贸流通却增加了四成，那么清州町的总收入就增加了一成！” “呃？” 对在座大部分不会算术的武士来说，这种小学数学，做起来不必听天书简单了。只有丹羽长秀、村井贞胜聊聊几人明白其中的道理。当然，还得加上织田信长和猴子。 “对！”丹羽长秀想明白了，大声赞叹道，“虽然我们降低了税费额度，但町的总收入却增加了！” “呃，关于这个问题，我还要提醒一句，这降低税收额度和增加总收入，本来就是有矛盾的，所以降低多少合适，我也不敢肯定！”前田长利补充说道。 国家税收，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放到后世，那是有一个巨大的金融团队在分析，都还要小心谨慎，前田长利可不想把话说满了，让织田家蒙受损失，那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织田信长思索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前田长利的意思，“这样吧，这件事情就叫给米五郎和宗兵卫你们两个负责，贞胜也来帮忙吧！” “嘿！”三人躬身领命。 自古以来，掌管钱粮税收的部门，那都是油水十足的。而且，能够增加收入的工作，也是最容易立大功劳的，能接到这么一个工作，又有前田长利之前的提醒，三人自然乐意去做。 不说其他，前田长利还是低估了座商的霸权。座商在很多时候都是代替领主管理市町，这苛捐杂税怎么可能全部上缴？有着这么多银钱出入，不能从中捞取好处的人，能坐到座商这样的位置么？ 如果真的完全废除交易税以外的苛捐杂税，虽然织田家会降低一万多贯的收入（以目前的基础算），但是，按商人的数量和积极性肯定大增，商品的流通速度和额度，肯定的番好几倍，让整个清州町收入翻倍都不算夸张。 “好！以后市町的事务就交给你们三人负责了。”织田信长说道，“不过，建立常备之事，就再等等吧！” “主公英明！”众人又是一阵高呼。 织田信长的确英明，虽然他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前田长利的话，但税收和军势，永远都是一个政权的重中之重，不得不慎。在前田长利等人解决收入问题之前，织田信长也不敢盲目扩建军势。若是出现钱粮不足的情况，损害织田信长的威名都是轻的，严重话，甚至会动摇织田政权的根基。一旦周边势力趁虚而入，那事情就大发了。 “另外，宗兵卫能为本家着想，为了配合本家战略，主动提出转封的要求，我非常欣慰，这次转封，就在你目前领地的基础上，加封两成，以做嘉奖！”织田信长大声说道。 ‘啊？加封两成？岂不是又多了6000石？’前田长利主动提出，完全是因为知道历史，移居稻叶山城不可更改，他只是顺势拍拍马屁，表表忠心，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处，真是意外之喜。 “多谢主公！织田家武运昌隆！”前田长利连忙拜道。 “凡是在秋收之前，凡是封地在尾张的家臣，主动提出转封要求的，转封之后，我一律加封一成！”织田信长跑出了他的诱饵，只把下边众人震惊了一把。 对于封地只有几百石的人来说，一成加封并没有多少，但是在座重臣，至少能加封几百石，如柴田胜家等人，也能加封两千多石了，可是一笔厚赏。织田信长抛出这么大的诱饵，重臣能不上钩么？至于其他中下级武士，重臣都同意了，织田信长命令一下，他们敢反对么？ 看似织田信长大出血，但实际上，这次攻略美浓花费的奖赏，大大少于织田信长原定的额度，织田信长并没有损失。况且，移居美浓不能更改，重用美浓人也不可逆转，织田信长可不想一方独大，制衡才是统御之道。尾张重臣转封美浓之事，不能改变。 但是，大家都有安土重迁的心思，怀念家乡乃是人之常情。织田信长虽然霸道，但那是针对单一的家臣反对时而言，在众臣都反对的情况下，织田信长也不能完全不顾众臣的意见，一意孤行者，往往没有好下场。 同时，尾张是织田家的发源地，又算是大后方，将这里大部分领地变成直领，这将大大增加织田家本家的实力和权威。织田信长如此做法，可谓一石数鸟，端是想的周到。 前田长利明白，移居稻叶山城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而且，听织田信长的意思，移居稻叶山城最晚就在秋收之后，历史的车轮又向前转动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