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演戏
“林辰，你、你该死……” 林玉文怒不可遏，呛的一声响，将腰间的宝剑拔出。 林辰这态度，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纵使知道‘九月贡献值’排名比赛关系重大，绝对不能在这之前整出什么麻烦事，也有些忍无可忍。 骤然拔剑，林辰远在七八米之外还好些，林玉文身边几个仍旧保持着矜持，没有跑去围观和巴结林风的林氏子弟反倒被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几步。 “你认识我？” 林辰有些意外，意识到眼前这位可能不是神经病，而是仇人了。 “我是林玉文！”林玉文咬牙切齿，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那右脚，几次抬起又几次放下。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再怎么样，也不能被一个黄阶三重的垃圾坏了大事。 这回答，有些没头没脑的。不过，林辰却听懂了。他虽没见过林玉文，却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想来，必定是被打成猪头的林薛在背后搬弄了什么是非，才会让这位嫡系子弟一脸怨毒的盯着自己，甚至问出那么一句颇有神经病风范的话。 心中，顿时有些失望。 相对而言，他更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神经病，而且还是一个武者级别的神经病。 “区区一个黄阶三重，居然敢骂我林玉文是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九月贡献值’排名比赛，你今天只能躺着被人抬回去。” 林玉文恨意滔滔，但右脚已经不再抬起放下又抬起放下了，显然已经冷静了不少。 “我没骂你是什么东西。”林辰实话实说。 “有胆子骂，没胆子承认了？”林玉文笑了，笑得极为不屑。 “我只是不想给人背黑锅。”林辰也是不屑一顾。 “如果我认定了你没胆子呢？” 林玉文冷哼了一声，眼中的不屑更浓了几分。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激怒林辰。只要林辰率先出手，他就有理由反过来动手了。 “你应该知道，我手头上有两万两银子，咱们赌斗一场怎么样？时间随你挑。”林辰挑了挑眉，挑衅的味道极为浓厚。 他不喜欢麻烦，但躲不掉的麻烦也不会努力去躲，相反，他会试试能不能从麻烦里面捞点好处。 赌斗，还是两万两银子的赌斗？ 林玉文的眼神有些呆滞，他只想激怒林辰，让林辰出手攻击他，他好借机反过来狠狠教训林辰一顿。以他家族精英的身份，又占着个理字，只要不是让林辰这个内供子弟缺胳膊少腿，纵使让他受些严重的内伤也不用担心任何惩罚。 却没想到，林辰居然提出赌斗，而且还是两万两银子的巨额赌斗。 这份傻大胆的作风，直接便把他给震住了。 就算是附近几个听到二人争执的林家子弟，也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都是学武之人，火气谁都不小。受制于族规，没人敢私斗的情况下，约斗、赌斗在林氏家族简直是家常便饭。只要是白天，无论什么时候，武测院的演武场上都少不了各种约斗、赌斗。赌上几万两银子的其实也不少，一个月怎么也有三五场。可那都是年纪不低，积累下不少财富的家族精英和名誉长老们的专利。 二人年不过十九，敢开出这么大数额的赌斗，恐怕几年也难得看到一场。 “怎么，没胆子了？”林辰反过来激了一句，他同样想把林玉文给激怒。 “我没胆子？”林玉文想畅快淋漓的大笑，却努力克制自己千万别笑出来。 要不然，这白痴改变主意，唾手可得的两万两银子可就不见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笑出来。等到把赌斗给敲定下来，再痛痛快快的大笑也不迟。 “不敢应战，不是没胆子是什么？”林辰哼声道：“我跟林薛那一战，你应该也看到了吧？不敢应战，就老老实实给我磕头赔礼。” “别以为你黄阶三重就很了不起，告诉你，我已经是黄阶二重巅峰，再有几天就能提升到黄阶三重。一剑胜得了林薛那个废物，可不代表能够胜我。”林玉文也是演技十足，甚至比林辰还要好上一筹。 面红耳赤，额头上青筋暴突，一副处在爆发边缘的状态。 “既然不怕，你为什么不敢应战？林薛说你是嫡系子弟，不会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吧？”林辰再接再厉道。 “我不敢应战？”林玉文心中一合计，冷笑起来：“我是不想等太久，约斗最低也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而‘九月贡献值’排名比赛又马上就要开始，得持续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没耐心等办完事再收拾你。” “还是不敢！”林辰不屑一顾。 “谁说我不敢？有本事就赌‘九月贡献值’排名比赛的排名，谁的排名高，谁就获胜。”林玉文怒冲冲开口。 林辰微微蹙眉，旋即舒展而开，毅然道：“赌就赌！” “口说无凭，去武测院登记？”林玉文兴奋得手指都有些发抖，却仍旧在不停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 两万两银子，纵使是他这个嫡系子弟，也是一笔巨款。 “走吧！”林辰心中也是暗喜不已，甚至有股冲动，想去祠堂祭拜祭拜定出赌斗这条族规的林氏先祖。 他简直爱死了这条族规。 “赌斗，两万两银子的赌斗，而且一个黄阶三重，一个黄阶二重，大家快来看。” “不会吧？黄阶三重跟黄阶二重赌两万两银子？” “我的天，这年头，银子已经不是银子了？” 随着一声嚎叫，整个演武场都沸腾起来。 那轰动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林风的到来。前往武测院登记赌斗的林辰二人，也如一块巨型磁铁一般，令演武场上的林氏子弟全都跟在了后面。 浩浩荡荡，如同大军出征一般。 在林风的面前，尚有一半的林氏子弟能够保持矜持。而在这场赌斗的面前，只有三分之一的林氏子弟还能稳站原处没有跟上去瞧热闹。就连七个黄阶七重的林氏子弟，也有三个跟了上前。 “咦，这不是林玉文嘛？什么黄阶二重，他是家族精英，已经达到黄阶五重了。” “嘘，小声点，管他黄阶几重，咱们是来看热闹的。战帖还没下，被那个林辰听到的话，肯定会反悔。” “这个林辰，这回要倒大霉了，也不知道他在听到林玉文是黄阶五重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紧跟在后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林玉文，顿时明白这是场阴谋。然而，却没人上前提醒林辰一句。 谁吃亏，在他们眼里都无所谓。黄阶就敢开出两万两银子的赌斗，这热闹可不能错过。而且，得知这是林玉文的阴谋之后，他们更是隐隐多出一分期待，想要看看林辰到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申请。”找到负责登记赌斗的管事，林玉文扭头看向林辰。 林辰耸了耸肩，道明来意，将族徽拿出。 等到管事将战帖写好，盖上族徽反面的印章，再签下大名，战帖申请成功。 林玉文先是把大名给签上，而后背对着林辰，将族徽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印泥上摁了一下之后，飞快的盖在了战帖上。 紧握着族徽，将战帖交给管事。 在管事接过战帖的刹那，这场赌斗正式成立。 林玉文大笑起来，手掌摊开，一枚金光闪闪的族徽显露出来。 “白痴，看到没有？金质族徽，这是家族精英的象征。区区一个黄阶三重，敢跟家族精英进行赌斗，你输定了！” 笑声中，满是不屑与激动。 两万两银子，正在向他招手。 唰唰唰…… 所有跑来看热闹的林氏子弟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了林辰的脸庞。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仿佛这场赌斗，他们也有份参与一般。 一秒、两秒、三秒…… 所有人都失望了，林辰的脸上，除了平静之外，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更别说是惊慌、震愕。 事实上，他想要表现出惊慌、震愕。可惜，不入流的演技可能都在刚才用完了，见到战帖生效，心情大好他怎么装不出来那么高难度的表情。 但他比林玉文更阴险，为了继续麻痹对手，并未把黄阶五重的实力展示出来，反过来让林玉文震撼一下。 “吓傻了？” 林玉文和一众林氏子弟们，盯着林辰脸庞的目光，渐渐有些呆滞。 林辰一个潇洒转身，大步离开。 目光呆滞的林氏子弟们，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而后，目送着他离开。 一直到林辰的背影消失不见，这些人才幡然醒悟过来，齐齐奔向演武场。